《倚天屠龙飞鹰记校对版作者猛太奇》第110/180页


  他的师父在华山上的辈份极高,甚至比如今的掌门人鲜于通还要高上不少,是华山派中仅余的两位宿老之一,普通门人连同鲜于通,一向都是敬重有加。可在风朗看来,自己的这个师父,脑子却是有些秀逗。
  秀逗这个字眼,他本来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像无间行者一样,都是从公子那里听过来的。
  可自家师父的智商的确很值得质疑,反正不是那种堪堪精明的人物,不过倒也懂得藏拙,常以那位跟他同时入门,一起学艺,矮矮胖胖,看起来挺和蔼的师伯马首是瞻。这对师兄弟的感情不错,甚至够得上十分要好,其在师伯的帮助下小事上虽仍含糊,但也从没触犯过什么大错。
  有幸活到现在,反倒成了华山门里武功最为高强的人物之一。
  这是师父他的幸运,现在,也是风朗自己的幸运。
  面对中原六派掌门之一的鲜于通,他只须喊声“掌门师兄”即刻,而不用像其他的弟子们那般唯唯诺诺,施行大礼,这使风朗感觉非常舒服。他曾听公子说过,这种感觉叫做“优越感”!
  所以,对于带给他优越感的笨蛋师父,风朗也一直敬重有加、悉心照顾,倒让总拿自己师弟没办法的师伯大为赞叹,总唠叨着自己也该收个这种徒弟以备养老。
  风朗听了,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好笑。
  反正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应该完成得不错。他是个相当简单的人,很少去想跟自己目前处境无关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远虑,这样活着倒是轻松愉快。可有时候,风朗也会忍不住地去想,同样执行任务的祁沙、包破二人……目下境况如何?
  相比起出身孤儿的祁沙来,他无疑与身世相似的包破更加熟络,两家人的祖辈数百年来都是兄弟关系。受此影响,风朗和包破也显得格外亲近。但他们两人不得不承认,当初的祁沙才是三人中最强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那时……他的年纪最大吧……
  曾经不肯服输的风朗,曾经这样的自我解释过。他知道祁沙去了武当,包破去了少林,便如他来到华山一般。
  公子总是未雨绸缪,喜欢比别人先走一步。风朗也一直很佩服公子。一是由于父亲风不然孜孜不倦的自幼教导,二则是因为公子他的确拥有一种令人钦佩的奇异魅力。所以,依照自己的了解,他从不认为公子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便如现在这样!
  走在一群年轻弟子当中的风朗,双手环在胸前,略显懒散地怀抱住自己用了十多年的那把宝刀,看着前边面色阴沉的鲜于通,心里头有些跃跃欲试。
  他不喜欢这个复姓“鲜于”的家伙,自从他踏上华山的那一刻起,风朗就极其不喜欢这个中年男人,他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条批着人皮的毒蛇!阴险,却又狡诈的懂得伪装。
  他的师父受他影响,同样也不欣赏这个靠女人起家的华山掌门。而且,风朗清楚,大师伯虽然平时无从表达,其实也跟他们师徒一样。但就算这样,他们三人的反感情绪终究影响不到某些二代弟子的巧言献媚和跟风崇拜。
  风朗徐徐前进,目光斜瞅一眼某位仪容严整、行止恭谨的同门师侄。在他的身边,还有个相伴而行,湛湛自得的小白脸。收回眼光,风朗的心下颇为不屑。这两个叫做岳肃、蔡子峰的讨厌家伙,一肚子男盗女娼,确学他们师父似的装得道貌岸然,俱是些无耻败类伪君子!
  和这帮家伙被人并列,风朗的心里当然不痛快。
  可就有些极度无聊的家伙,要将他、蔡子峰、岳肃、以及那个白观,并称为“风岳白蔡,华山四秀。”,让他一直暗恼不已。心里总想,若这外号被包破那个混球听到,恐怕定会说自己“风月白菜,狗屁不通!”
  想到许久未见的儿时好友,风朗的嘴角不经意地轻笑了一下,但双手的摆放则已调整到了最易出手的位置。这些年来,他本就不错的刀法,现今更见犀利。家传的《波恶刀》,以及华山的诸多武功,练得都已不差。
  否则,光凭辈分一项,他也挨不着四人之中的为首位置!
  就在他小心注意之际,走在最前面的鲜于通豁然举手,示意身后众弟子戒备止步。
  风朗抬眼望去,但见前边一块山石之旁,栓着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纤腰腿长,甚为神骏!再往上看,高约两丈有余的巨大岩石上,负手站着一人。
  此人一袭白袍,霜染如雪,袍裾随风轻扬,让观者隐有飘飘欲仙之感。
  他一怔之下,方才认出该人,便听掌门师兄的声音从前方清朗传来:“不才鲜于通,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挡住我等去路?”
  石上那人,闻言先自不语,只是微微侧头,瞟了眼巨石旁边全无阻碍、空旷无人的宽阔官道,似乎觉得对方的问题有些好笑地回道:
  “我叫殷扬。”


  第174章 名震西岳
  “我叫殷扬。”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而已,便让鲜于通原本彬彬有礼的儒雅从容,为之一僵。而在他僵硬的一瞬间里,就连其心脏的跳动,都仿佛随着这句轻声曼语整整的停顿了一个节拍!
  身后的一些弟子,或许还不知道这个“殷扬”是谁,可他鲜于通又怎会不知!?
  鲜于通已记不清,殷扬这个名字,是在何时出现、并且进入到他的生活之内。只晓得,这么些年来,这个名字的每一次重现,分量都要比上回更重一些。时值今日,这份重量再也不能轻易忽视,甚至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依照郡主的分析,此人的能量实在不是一个区区的华山派即能对抗!
  对于郡主的判断,一向坚决信任的鲜于通,看到刚才殷扬瞟向官道时的眼光已知其意,艰难的吞咽下口水,为自己的倒霉而默哀片刻。
  “咳,殷公子可是在等什么人么?”
  问句出口,让鲜于通不禁惊讶于自己嗓音的干涩。但他此刻既然正站在众人的最前方,虽然极不情愿,可也只有硬着头皮发问道。
  “恩,是在等人。”
  居高临下的殷扬,状似很好交流的点了下头,回答得语气随意,又像是不愿多说。
  “现在,总算是等到了。”
  听到第一句,鲜于通的脸上本来喜意一现,一厢情愿的差点认为,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一个误会而已。可听到后一句时,才知道对方还在耍弄自己。他并不了解,殷扬“堵截”自己等人的真正用意,可料想起来,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自己的两个身份中,无论哪一个,似乎都跟眼前的这人呈敌对关系,一时间只好再次出声,出言试探:
  “呃,听闻殷公子所言,想必就是在等候在下了。只是不知,殷公子您有何见教?”
  殷扬先是轻轻一笑,接着轻轻一动,轻轻一跃后轻轻的从巨石落到地上,在鲜于通如临大敌的强笑表情中,轻轻说道:“谁说我在等你?阁下的自我感觉,未必太过良好了罢?本座专程至此,不过是想跟华山派说明一件事罢了!”
  看到他施展轻功,宛如鹅毛般慢慢飘下,鲜于通身后的一众弟子俱是倒抽一口凉气,均知能让掌门如此重视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有几个经常下山跑动的,诸如薛公远者,听到“殷扬”的名字,再看清“殷扬”的模样,终于联想到那个“殷扬”的传言,心中早已震撼凛然。
  在这点上,殷扬和鲜于通都犯了一些错误。
  虽然,殷扬他已隐没数载,近年来少有声张。但是,当初的那些兴风作浪,总还有人不能忘怀。殷扬这个名字,就算是几年后的现在,也远不如两人所想象的那般名不见经传。
  最起码,薛公远清楚,这位酷爱身着白衣的殷扬,如果真是那个“魔手殷扬”的话,鲜于通这个华山掌门,在他的面前确实也算不上什么人物的。口气傲点,实属正常。想到这里,感到有些不安的他,悄悄的后退几步,试图用周围师兄弟的身体掩护住自己的身子。
  这个情况,被那自从殷扬现身以后,就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起周边弟子的风朗,给正巧捕捉在目。正欲冷笑的他,忽然察觉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身脸上,猛然回头,一双灼灼有神的眸子映入眼帘。
  白观!
  风朗微微冷哼一声,重又收回视线。
  在这个华山派里,若说还有他看不大透的人物,这位当年的断水剑之子,便算其中之一。
  派中每四年一度的同门大比,他一共经历过两次,次次都是排名第一。岳、蔡等人心怀嫉妒,却也自知比他不过,从不敢妄加挑衅。可对这个沉默寡言、与门内弟子格格不入的白观,给他的感觉确又有些古怪。
  风朗好斗,白观厌战。
  他们总共就打过两次,每一次的胜利,风朗总认为极不痛快,他一直都认为此子故意想让、隐藏了真正实力!是何原因,风朗没空去想,但像这种明显放水的行径,他却是深恶痛绝。
  他受殷扬的影响终究太大,常常也有想过,什么时候等到正式翻脸,总要与之来场两者择一的生死对决。到时候,倒要看看他再敢如何保留!是以,他对此人的感观很差,甚至直接表达在了脸上。
  白观则处处遮掩,一再忍让,于旁人看来就有些懦弱了。他的门内地位不高,若无掌门出于当年的同门之谊,对他们孤儿寡母向是照顾有加,白观也没可能捞到现在华山四大杰出青年的名号。
  就在风朗白观目光对视的同时,某些妄尊自大、又恰巧见识肤浅,根本没听说过殷扬名头的华山弟子,看到这人的回答这般嚣张,已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其中一人,更是浑不知死的拔剑在手,跳到眉头紧皱的鲜于通身旁,道句:“此人尽敢对师父出言不逊,弟子愿代师父出手,教训一二!”
  他得鲜于通看重已久,不轻不重的请示一句,未等答应,就已经高高跳起,以一种看似大无畏的饱满精神,猛朝伫立当场,正自有些错愕的白衣人攻去。鲜于通仍在思考殷扬方才所说的“不在等你”和“跟华山说明一事”究竟有何深意。心虚之下,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止蔡子穆独自上前的鲁莽举措。
  对面的殷扬,这回可真有些愕然了。心道:自己不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尽还真有人敢于主动的送上门来求死?不晓得,这个全然不懂规矩的猴子,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这个疑问,下一刻便有了答复。
  “华山蔡子峰,暂替恩师收拾你这狂徒!”真正的狂徒高高跃起,冲上临空,很有气势的挺剑喝道。
  蔡子峰这次的行动相当迅速,就连一直都跟他同进同退的岳肃,反应都也比他慢上半拍。不甘落后的岳肃,身形急动,也来到鲜于通身边,先是看了看师父极其难看的僵硬脸色,心头忽寒,突然想到,或许这也并非什么美差?
  他与师弟蔡子峰,分别继承了师父的谦和严谨与潇洒风流,但他清楚,在这些表面的性质底下,他的武功也只比蔡子峰高出一点而已。
  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那张几乎和自己一般年经的英俊脸庞,他一时竟无法相信此人可能远超过自己的这个事实……
  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愚蠢之士,做着极度愚蠢之事却仍洋洋自得的继续愚蠢。
  而在殷扬看来,这个蔡子峰除了姓名比较耳熟,弹跳比较良好以外,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材。望向人在半空,身形难以变化的华山派年轻剑客,殷扬足足有十几种方式,可以一击毙敌,致其死命。
  可是最后,他并没有选择任何血腥的方式,结束这位无知无畏的华山弟子生命。概因为,他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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