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飞鹰记校对版作者猛太奇》第17/180页


  俞莲舟的表态,虽然不软不硬,但在这时对于其他三派来说,无疑都是一计值得相信,并有一定分量的重要强心剂。
  最先开口的,依然是直肠西华子:“好!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张五侠和张夫人。”
  西华子心惧殷扬的威势,是以不敢妖女妖女的随便乱喊,但念到“张夫人”三字时,仍是一幅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
  “张五侠,这位天鹰教的殷姑娘,真是你的夫人吗?”西华子将胖头面向张翠山,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皱了下眉头。不明白这个西华子,刚才既然已经称过殷素素为“张夫人”,现在为何又自相矛盾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翠山是正常人,所以他也不明白,只得朗声回道:“不错,正是拙荆!”
  西华子一听,便好象抓住了什么千年难得的机会似地,厉声道:“我问你!我昆仑门下的两名弟子,毁在尊夫人手下,变成死不死、活不活的残障废人!这笔帐……张五侠,张夫人,你们却要如何算法?”
  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是一惊。
  殷素素首先反应过来,娇声斥道:“简直胡说八道!”
  张翠山亦道:“这中间必有误会,我夫妇不履中土已有十年,如何能毁伤贵派弟子?”
  西华子翻了翻怪眼,道:“那十年之前呢?高则成和蒋涛两人被害,算来原已有十年了。”
  这类路人甲乙的角色,殷素素早已不大记得,转过臻首,朝丈夫看了一眼,疑惑道:“高则成和蒋涛?”
  众人皆是看向西华子。
  而这西华子,似乎很为自己能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洋洋得意道:“张夫人可还记得这两人么?嘿嘿,只怕你害人太多,已记不清楚了。”
  这次,倒是被西华子一猜而中。
  “他二人怎么了?何以你咬定是我害了他们?”殷素素回忆了一会儿,已经有了些印象,但还是奇怪地问道。
  西华子自以为帅气地挺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仰天打了个哈哈,气势很有点凛然地说道:“我咬定你,我咬定你?哈哈,高蒋二人虽然成了白痴,却还能记得一件事,说得出一个人的名字。知道毁得他们如此的,乃是‘殷……素……素’!”
  他对“殷素素”这三个字,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圆睁一对大眼,牢牢瞪视着殷素素,似乎恨不得立时拔剑上前,在她身上刺上几剑。
  就在这时,殷扬的食指,猛地在桌上敲了一记。其手下的桌面,顿时又被洞穿:“大胆!”
  身后站着的封弓影,也跟着怒斥道:“本教千金的闺名,岂是你这出了家的老道随口叫得?连清规戒律也不守,还充甚么武林前辈?程贤弟,你说世上可耻之事,还有更甚于此的么?”
  语言厉极,却是他早看这个胖子不爽了。
  程嘲风听了也接口道:“他娘的再没有了!名门正派之中,居然出了这样的狂徒,真她奶奶地可笑啊可笑。”
  西华子本来听了殷扬的呵斥,心胆一寒,气势便馁。但又见封程两人对他冷嘲热讽,不由气得大怒欲狂,嘶声喝道:“你们两个说谁可耻?我有甚么可笑?”
  封弓影眼角也不扫他一下,自顾自说道:“程贤弟,一个人便算学得几手三脚猫的剑法,行事说话总得也像个人样子,你说是吗?”
  程嘲风冷笑着应道:“昆仑派自从灵宝道长逝世之后,那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不成话了。”以他的家学渊源,说出这等话来,倒也勉强够格。
  灵宝道长是西华子的师祖,武功德望,武林中人人钦服。西华子这次倒是聪明了一下,只紫胀着自己那张肥脸皮,对于这句话却不作驳斥。心想,若这句话讲错了,岂不是说自己还胜过当年名震天下的师祖?
  气怒交加,却又无处发泄下,他离开位子,闪身站到了舱口。刷的一声,长剑出手,叫道:“你……你!你们两个恶徒!有种的便出来见个真章!”
  封弓影和程嘲风之所以激怒西华子,本意是要替殷素素解围。
  而且他俩心想,张翠山和殷姑娘既为夫妇,武当派和天鹰教的关系与以前已是大大的不同了。便算那俞老小子帮忙出手,己方也有足够的高手与之应战。至于张翠山,怕是会两不相帮。这样算来,对付区区的一个昆仑派,实可属稳操胜算。
  这么想着,两人就朝殷扬看去。眼神中的意思,竟是请示,今天是否就这么灭了昆仑诸人。
  谁想,殷扬单眉一轩,竟是大出众人所料的客气道:“封坛主,程坛主,人家来者是客,便不要太过怠慢了!心性修养,又岂可勉强人家。如此咄咄逼人,倒似平白失了我教的风度。”
  一句话,不咸不淡,倒是让本来都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的卫四娘,心下一松,长出了口气。
  而张翠山的心中竟然还想,自己这个内侄处事还是颇为谦和的,那个昆仑西华子确实太欠风范。这个想法,若是让俞莲舟知道,真不晓得会是怎样的哭笑不得。
  殷扬的客气,自然并非示软,而是他胸有成竹,极有把握:“既然西华子道长欲要讨个说话……姑父,你便说说当年的事情吧。”
  心中对殷扬大加赞赏的张翠山,点了点头,以“野男人”的形象,很有风度地朝众人作了一缉,开口诉说那十年之前,王盘山岛发生的事件详情……
  待他说到谢逊狮子吼出,将参与扬刀立威大会的众人,尽皆震痴震死时,或许是想起了独自一人待在冰火岛上的义兄,不禁轻轻叹道:“昆仑派的内功自有独道之处……哎,只可惜,高兄,蒋兄两人……”
  听他说着,舱内众人的脸色,不禁都起了些微变化。特别是昆仑派的弟子,俱是涨红了脸,面上皆带惭色,表情极为难看。
  这时候,众人也都听明白了。原来那高则成、蒋涛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非是殷素素害了他们,而是他们心中念念不忘殷素素。这样一来,方才西华子屡次出言不逊,倒是显得他昆仑弟子皆是行止不谨之辈了。
  卫四娘狠狠地盯了师哥一眼,心想这事却似他们昆仑派站不住理了。西华子更是尴尬,手上更还拿着把明晃晃的长剑,一时间挺也不是,收也不是,更显得其滑稽至极。
  看到舱中诸人,无论正邪,皆是神情古怪,知道这次昆仑派的脸子丢大发了。卫四娘有些心计,这时欲挽回颜面,转移话题道:“刚才张五侠言道,谢逊凶性大发,大施屠戮,夺得屠龙宝刀后,更逼迫贤伉俪同舟出海……还请张五侠告知,那恶贼如今下落何在?”
  果然,此话一出,峨嵋派,崆峒派皆是一阵惊觉警醒,俱都神色一紧,目光炽热地盯在张翠山脸上,等他说话。
  毕竟,他们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看昆仑派的笑话。谢逊的下落,才是此间的真正主题!


  第027章 穷发十载
  张翠山微一沉吟,便开始继续诉说三人同舟后的事发种种。
  一直讲到,他们遭遇风暴,船只损坏,被迫溺水,只能栖身在巨大浮冰之上,随波逐流。一天夜晚,谢逊又因强练七伤拳而再次狂性大发,动手之间,被殷素素射瞎了双眼,因此连人带刀,失足落于海中……
  众人皆是听得身如其境,心惊连连,思绪也随着他们两人的故事的逐渐深入,而变得心潮起伏,难以自抑。这时,听得入神的唐文亮,惊道:“难道这恶贼,便那样死了么!那,那,那把……”
  张翠山眉头一皱,刚欲作答,坐在殷扬左手边一直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殷素素,忽道:“那北海冰洋奇寒无比,只要入水,一时半刻即能将人冻毙。而那屠龙刀……”
  见她主动提及这个名字,在场诸人都是听得心头一抖。就连俞莲舟,也是眼皮一翻,神光炯炯,有若电闪,将众人吓了一跳。卫四娘更是心惊的想到,这人眼神的厉害,怕是要比师傅还都来得强些!
  俞莲舟为人深沉,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也难怪他的反应会这般大法。要知道,原本《倚天屠龙记》最先出场的伪主角,武当三侠俞岱岩,便是因为屠龙刀栽了跟头……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毁在了这把刀上!
  顿了一会儿,但听殷素素重新出声,继续道:“那屠龙刀重达百斤。想必谢逊舍不得宝刀,又是在暴雨夜里,眼瞎不能视物,所以无奈葬身于茫茫深海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张翠山虽然为人仁厚不假,但论起精明程度实不在乃妻之下。这时候,听到爱妻这样说法,已知其心中深意。心念一动,便也配合地展示了他身上谢逊留下来的几处伤疤,并且根据谢逊曾经在岛上讲演过的《七伤拳》拳理,瞎编了一通与谢逊生死相搏时,两人内力相拼的感觉。
  倒是让听得极为认真的唐文亮,大点其头:“张五侠所言不差。这七伤拳法,除了我崆峒五老以外,也就只有那穷凶极恶的谢逊会用,天下间绝对再无第二个人可以使得!看来,这个谢逊的确是死啦……”
  说着哼了一声,想必是为那屠龙宝刀的丢失,而感到可惜。但他又不能明白说,嘴上只得道:“可惜我派祖师亲笔传下的《七伤拳谱》,也跟着那恶贼葬落大海!”
  而在他身旁的静虚师太,就要看开许多,已是轻松施了一礼,朝着张翠山夫妇道:“如此说来,张五侠与尊夫人,当真是为我武林除了一大祸害!贫尼在此,便代那些被谢逊杀害的无辜生命,谢谢贤伉俪了。”
  语气祥和,与她那位名声昭著的师傅,全然不同。
  而在殷扬想来,此尼怕是不怎么简单的。其人若非是个惯作门面工夫的宗教老手,便是个心计深沉的奸诈之辈。
  张翠山见到静虚施礼,忙站起身来,连身辞道“不敢!”。而殷素素,也是难得地对外人略一回礼。
  不过,殷扬当然知道,她如果事出无因的话,未必便会这般谦逊。
  因为角度关系,在他的眼里,自然能够发现,殷素素借着起身回礼的动作,又在站于她身后的儿子身上,隐蔽地补了两指。让他不禁赞叹了下自己这位姑姑的心思谨慎,点了哑穴还不够,竟然仍怕无忌乱动,把他身上的几处大穴都给点上了……
  众人再是说了几句话,就都起了散会的意向。
  今日,失策连连,口无遮拦的卫四娘与西华子两人,带着尴尬的昆仑弟子们,有些狼狈地先行告辞。唐文亮看了唐斩好几眼,也随着昆仑派众人撤退,回到他们原来的船上去。最后的静虚,依然很会作门面功夫,对着舱中众人一次次地挨个儿施礼过后,才领着峨嵋的人马从容离去。
  这次行动,说来还是她们峨嵋的损失最小。只是静虚师太出师不利,在上海小镇的金茂酒家里,被殷扬伤了个手腕……相较起来,倒是比其他两派好上太多。
  等到正派人士都已撤走,站在船头相送的张翠山与正自搂紧儿子的殷素素夫妇,不禁地对视一眼,都是深情一笑,皆感觉到对方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殷素素更是伸出手来,往上指了指天,又朝下指了指甲板,意指两人“天上地下,永不分离”的誓言,在丈夫温柔的目光里笑得柔情万种……
  天鹰教的海船,南行十数日,到了长江口上,一行人别了另有要务的青龙坛主程嘲风,改乘江船,溯江而上。
  张翠山夫妇,这时候也早已经换下了他们那套远超这个时代风尚的褴褛皮毛衣衫。张翠山剃了胡须,殷素素做了发势后,两人便宛似瑶台双璧,风采不减当年。张无忌穿上了新衫新裤,白白嫩嫩,虎头虎脑的样子,倒有些像殷扬家里的鼻涕虫殷合,甚是活泼可爱。
  而在这条喜气洋洋的大船上,唯一阴沉着脸,不怎么开心的人类,也就只有那位郁闷不得稍解的武当俞莲舟了。海舟归陆的这半个月内,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与殷扬进行“切磋”这项很有竞技精神的有趣运动。因此,他很为自己不能找回场子的结果,而感到不爽。
  俞莲舟潜心武学,无妻无子,因此对无忌十分喜爱。只是他生性严峻,沉默寡言,神色间却是经常冷冷的。无忌在冰火岛这种世外桃园长大,心思要比寻常小孩儿通透敏感,也知道这位冷口冷面的师伯其实待己极好,是以一有空闲,便缠着师伯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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