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全集Zei8.com》第252/416页


伊寒江舀了碗里的一块带肉的鸡骨头扔到地上,狗儿凑过来嗅了嗅,咬了一口便当视而不见了。伊寒江叹道,“它比我好,不到快饿死时是宁可不吃。”

伊水柔扭头对阿翠珑道,“我房里有几颗糖浸的梅子,吃起来又酸又甜,阿翠珑你帮我去拿来。她还像个孩子,喝汤就和喝药似的,得用小吃来做饵哄她喝下。”

阿翠珑含笑离开。

伊水柔凝着她硕大的肚子,忧心忡忡,“你这是第一胎,你外公说或许会早产。你要多注意些,感觉不舒服立马就大喊,我就会过来了。”

伊寒江嗯了一声,她的小屋与父母的屋舍彼此独立又是挨近相互照应。她轻抚着肚子,这几日明显感觉到孩子动得少了,也预感他有可能会提前出生。“只可惜孩子出来时,故渊不在。不能第一个抱到自己的孩子了。”

“我知道你想念故渊,你先宽心把孩子生下再做好月子,到时我会想办法把你放下山。”伊水柔少有的板起脸,认真的叮嘱,不这般就怕伊寒江不上心。“我可不许你怀着孩子还胡思乱想,谋着怎么骗过你外公回皇都。女人生孩子不是小事,若是哪个环节出问题,或许会落下病根,不要拿自己的健康来玩笑。”

伊寒江倾身抱住伊水柔,感激母爱如春风化雨总将她与北望搁在心里首位,“我知道了,娘。我也要做娘了啊,有个健康的身子才能好好照顾孩子。我会听话,什么事都等做完月子再说。”

伊水柔轻轻拍着她的背,欣慰道,“你懂事了就好。那时你外公把你押回家里,我见你一脸不驯,就怕你不会想。北望既是在王府里,会帮你好好照看故渊的。”

她懊悔,盯着窗外幽绿的翠竹,“早知道会被外公抓回来,最后就不该和他吵架。”

伊水柔却是信冥冥中有注定,“你若不是负气出走,孔家可就要遭殃了。”她笑道,“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再见时和故渊先低个头就好了,他定然不会再跟你计较。”

阿翠珑取来梅子,伊寒江只当是喝苦药一脸的忍耐一口把那鸡汤喝光,捻过一颗梅子含在嘴来,冲淡那汤水的怪味……

下过了雨外头的地面泥泞,她足下穿着绣鞋,却是因为面料轻薄太过柔软舒适紧贴着玉足,才踩出去一会就沾满了泥巴,鞋面绣着的淡黄的水仙也被甩起的污水染了色,认不出了模样。

屋外的秋千架被雨水打湿,她扔了块布抹干坐了上去。隐石的轻功了得,仿佛只是眨眼间便是来到她背后。伊寒江笑道,“放心吧,隐石叔我只打算这么坐着而已。”

即便要带着孩子荡秋千,那应该也是几年后的事。而她现在可不会冒着动胎气的风险任意妄为。

隐石道,“若只是想坐着,回房也可以。”

她两手抓着秋千的绳子,有冰凉舒服的湿意贴上她的手心,“屋里实在是闷,我就坐那么一会,要是你发现我不听话,你尽管去找我外公和爹娘治我。”

她自然知道伊世仇炼药时是谁也不许打扰的。而她也真没动什么歪心思,就只是单纯的想坐一坐这秋千。这架秋千与王府那架是一模一样,人坐在上头虽是是悬空,心却格外踏实安稳。

她装出落落寡欢的模样,“隐石叔,我总记着以前和你去猎兔子,你看,北望也不在,我想找个人拌嘴都难。”

隐石沉默,亲眼看着她长大,怎么会不清楚她一刻也静不住,为了孩子回来三个月,便像是坐足了三个月的牢困在屋里,不是吃就是睡,的确难为她了,便顺着她意思让她坐一会。

有个人拉着骡子驮着好几袋东西经过她的小屋,大白天还披着黑色的斗篷异常扎眼,他听到了声音扯下帽子扭头看来,却是因为伊寒江仿若葫芦形状遮不住的形体而瞠目结舌。

伊寒江回了一个懒散的反应,掐指一算,原来是时间到了,难怪,难怪他会出现。

伊世仇隐居避世几十年,不想外人打扰特意选了这座十分符合他大魔头的神秘和诡异的深山来安居,这山草药丰富柴木也不匮乏,更不论翠微关上近,瀑布林梢悬,景致也是怡人,却是从不敢有人上山采药砍柴浏览景色。

就因为山脚一带晨间和傍晚都会弥漫有毒的雾气,常人闻几口便会一命呜呼,又是有吃人的豺狼和虎豹出没,夜里风急,风生万壑振空林仿若龙吟,又加狼吼虎啸,十分骇人。

附近有人烟的地方只当这是魔域,自然不敢靠近。

要想平安上来若没有通天的本事,就只能依赖伊世仇给的解毒药和毒粉,避过毒雾和虎狼,就如当初她撒了粉末驱散狼群一样。

她邪笑,“这么快又到了你来领毒药的时候了,这一回又是要朝里哪个不长眼得罪了你的大臣死得不明不白呢,表哥?”

卷三缘深第二章 回到南蛮(二)

卓耶嘛把骡子绑在门口,雨后泥土湿软,那骡子的蹄在地面印出一个几寸深的印子,可见身上的负荷有多重。它懒洋洋的低头去咬她门边的野草咀嚼,卓耶嘛卸下三包皮袋,里头因为被塞满以至被撑得鼓胀宛若檐上悬着的水滴状。

他边看着伊寒江边走近,口气愕然,“水姨只说你下山去了,你是去嫁人了?”

他把东西转交给隐石。隐石打开其中一包,取出一颗红玛瑙看了成色,这才又扔回皮袋中去,继续盯着伊寒江。伊寒江笑道,“隐石叔,我和你保证,你先去把东西放好了,我会乖乖回房,不会让你为难。”

隐石想了一会,才提起那几包东西走了。

卓耶嘛走过来一手抓住那秋千的绳子,挡在她视线,居高临下睨着她,又问一遍,“所以你真是去嫁人了?你外公许的?”

她可不习惯仰视别人,只因为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她站起身与他平时。他左耳戴着一枚不大的蓝宝石耳饰,剔透得如天空般广阔的蔚蓝色而不带杂质。伊寒江笑道,“他不许我就不能嫁了么。”

卓耶嘛环视四周,想看她男人是否在附近,“皇亲贵族还是平民百姓?”

她拂袖要走,“我爹娘都不管我了,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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