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全集Zei8.com》第264/416页


景故渊显然是与她相处越久越晓得怎么对付她的任性,只徐徐道。“你若是记不得曾经答应过我的,那是不是意味此后我也能记不得曾经答应过你的?”

她撅起嘴,瞪他一眼,拿过丝巾不甘不愿的戴上。“满意啦!”她语气不善踩着马镫上马,却是看到景故渊盯着属于他的那匹白马。神色微微的复杂。她笑道,“我还真是差点忘了。你不会骑马。”

她只在小村那教过他一天,然而所谓的教也就是两个人共乘一匹马慢悠悠在村落里走着,纯属玩赏,学不到什么东西,而后来回到了皇都也再无机会与他传授马术。

她笑道,“倒是好了,现在你有大把的时间能学会骑马了。”

他苦笑,“只怕会拖慢了速度。”

她道,“这马又不是千里马,我要是和你共骑一匹,它一样跑不快。所以你还是别多想,花个一两天学会骑马,包准你受益匪浅就算日后亡命天涯,也逃得快些。大不了边上路边学,慢一点就慢一点。”

她花了两日,慢慢的行进边教他骑马,在马上驰骋是他儿时心之所向往,有机会得偿所愿他学得十分用心,又是因为她在身边放开了胆子,所以学得也快。

在马上的架势逐渐有模有样起来,虽然还不能策马狂奔,但也能拉着缰绳驱马小跑,身子还能保持平稳,不会左右摇晃。

南蛮的夏日就是爱下雨,才停了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萋萋芳草,晴翠相接的古道上就见一群人占去了大半的路。

好几车的货物,都因为最后头的一辆马车动不了而堵塞住停滞不前。马夫甩着鞭子不停的咒骂,甚至把其他几辆车的马匹绳索解下绑到这辆陷入困顿的马车前合力拉,车后又有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用力在抬,轮子却还是在泥泞里怎么也拔不起来。

没有办法,她和景故渊只好排成一列先后过去。

景故渊睨了一眼,见到马车旁衣料最好的男人正因此困局而烦忧焦躁,见到他们这两个路人却是眼前一亮。“二位!”

景故渊拉了拉缰绳,示意马停下。就见那男人急忙的朝着他们奔来,足下溅起了泥水,衣摆边上的祥云图纹被溅成了黑色。

男人朝着他们抱拳道,“请二位帮个忙。”他身后的小厮腋下夹着还滴水的雨伞也跟着弯腰。

景故渊温和的与他微微点头。

男人指着自家进退不得的马车,道了请求,“我的马车陷入那坑里起不来,二位能否帮个忙,把马先借我,让马夫也绑在那马车上一起用力,或许能动。”

伊寒江抚着马的鬃毛,笑道,“你有麻烦关我们什么事,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你。”

那男人本着和气生财的笑,又道,“这几车货物对我很重要,我们困在这里大半天了也就见二位经过。出外是靠朋友的。”他取出一锭银子,“这点小钱给二位喝茶。”

用钱收买么,伊寒江挑挑眉,“我不缺银子,你倒是财大气粗,若是觉得有银子万事好办,那就让银子给你推车啊。”

小厮皱了眉头,气呼呼道,“你们两个怎么这样,看着斯斯文文的说话却是难听得很,我当家都这样求了,你们不帮忙就不帮忙,何必还出言不逊。”

景故渊抱拳,歉然道,“我夫人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男人睨了小厮一眼,赔笑道,“不,是我家下人说话不得体,本就不该强人所难,二位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他又是抱拳,动作文雅,除了一开口就用钱摆平事情看得出商人本色,谈笑间有山风皓月的清爽倒也是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面庞,更像个文人墨客。

景故渊喊道,“请慢。”他下了马,要把缰绳交出,“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

景故渊看向伊寒江,见她隆起的眉头都要化作连绵的高山了,不悦之色毕现,她斜眼好像有盈盈流波在闪耀,那小厮看着莫名的红了脸,伊寒江道,“你就会说我多事,你现在难道就不是多管闲事。”

景故渊只把手朝她伸出,她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心,“你讨厌死了!”就会破坏这送上门的乐趣。“雨后泥泞,你鞋底厚踩在地上没事,我的鞋可禁不得湿,你抱着我吧。”就当惩罚。

景故渊略微尴尬看了看那男人小厮,见他们听了这般大胆的言论却是理所当然般,一点怪异之色都没有。

她不容分说抓着他的手跳到他怀里,手牢牢圈住景故渊脖子,他只好将她抱好。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南蛮大胆的女子多了,不少我一个。何况我们又是夫妻。”

那小厮好像生怕她会后悔似的,急忙牵了两匹马去,景故渊想了想,提议道,“不如砍几根木头,卡在车轮下,用撬或许会比用推好些。”

那男人听了便唤人照做,砍了路旁几根算不得粗的木头,顶在车轮下边,又是喊一二三,前后一块用力,终于是把车子给拉上来了。

众人高兴得呼天喊地的,困在这地方大半日人也像是铁栏里的困兽心烦不已,终于又是能前行了。那男人也很高兴,等马夫解下了他们的马,他亲自牵了过来,又是礼貌的自报了姓名,“在下是金律,还没请教。”

景故渊将她抱到马边,她勾住马镫重新回到了马背,“不过是路上碰巧遇上的,也不会再见了,知道姓名了又能做什么。”

金律并不恼她的无礼,在钱袋中又拿出一锭银子,“我身无长物,想要道谢也只有这银子能拿出手,请收下吧。”

景故渊拒绝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若是收下了银子倒是显得我居心不良了。”他轻笑上了马,一黑一白影儿成双,只伴着古道斜阳,马儿踏草而去,回头再看那金律目送他们走后,才回了马车出发。

她越想越觉得不值,嘟囔道,“你该收下那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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