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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缘深第四十八章 抢夺(二)

皇帝想了片刻,淡淡然道,“景麒还是交还故渊来养育吧,若是日后发现他真是照顾不过来,朕再做别的打算。”慧妃已是不敢再有异议,晓得什么时候该收声免得更惹人厌烦。

皇帝最后只吩咐景故渊隔几天就带两个孩子入宫让他看看,便是让他们回去继续处理朝事。慧妃道了一句臣妾不打扰皇上了,也要回寝宫。景故渊疾步跟到殿外柔和道,“娘娘,寒江直来直往惯了,言语若是冒犯冲突了,你对故渊宽容也请看在故渊的份上不要与她耿耿于怀。”

慧妃慈爱的笑,“后宫的事已经是让我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那么多心神去计较她的话。”她开口要求抱了景昂一会,说了几句夸赞的好话,把孩子交还给景故渊后,又是交代了景麒日常要注意的事就走了。

伊寒江拉着景麒,对景故渊道,“你还真是矫情,不可能看不出她打了什么心思。真以为好话几句她什么都能忘了,她真是那种人,皇后就不会被她拉下来了。”

景故渊微笑,“不论她能不能忘,她是长辈我是晚辈,晚辈分内的事就该做好做足。谦卑宽和是宫中人人该有的姿态,不论是真是假,若是面上一团和气,即便底下包裹的是血腥和惨烈,只要不为人知,它依旧还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好事。”

伊寒江嘴角扯了扯,“你又何必说的这样似是而非,把你的话拆解了也不过是看谁伪装本事高而已。反正你我的模式已定,你总由着我的性子由我做我的坏人,你这好人只用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就可以了。”

她低头对景麒道,“以后在王府不用守规矩,那种规矩拿到宫里来用就行了。既然众人都对你叔叔礼仪方面赞誉有加,你所幸就学他。自然那是学给别人看的,就不必让我看了。”

景麒不解,“慧妃娘娘说……”

她现在最讨厌就是听这句,便是把他的话给截住,“你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慧妃多些?”

景麒睁着他大而圆亮的眼不假思索就道,“麒儿喜欢婶婶。”

“既然喜欢我多些就要听我的话。就像是你想吃冰糖葫芦便会和你叔叔说很多的好听话,会乖乖背书。但那些都不是你想做的,你不过是为了冰糖葫芦才做了这些。以后对着皇上和慧妃他们也要这样。”

景麒听得似懂非懂,景故渊道,“他还小。别胡乱教他这些。”

“是我把他教坏了还是你和慧妃乃至整个皇宫把他教坏,日后他长大自有说法。”她想起了什么,含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回去后我要仔细看看你身上还有哪一处瘦的,要给你补补。”

景麒扑哧一声便是偷笑,然后伸出双臂,“麒儿也要婶婶亲。”

伊寒江把他抱起来,“要我亲你也可以。本来打算今日冰糖葫芦任你吃的,只要你不吃,我就亲你。”景麒撅起小嘴,该是在考虑糖葫芦和她的亲吻哪个分量更重点。

景故渊被景麒左右为难的小模样逗得失笑,如今能把景麒接回也算是真正圆满,他心下一宽松就如春风笑的和煦。若是与黯然失意的人比起来,便是过分的扎眼了。

皇后站在池边,与方才见到慧妃华丽而大气的扮相她的素雅倒也显现出而今身份的尴尬低潮。虽依旧是皇后却是虎落平阳,脚像是踩在半空,还不如不得宠的妃子来得保障,至少没有恩宠也没有灾难,平平淡淡也就罢了。

景故渊见皇后离池子极近。这荷花池夏日常引来宫娥妃子在附近玩赏,只是到了晚夏已经是枯荷残叶。韶光憔悴不堪看了。池子四周栽了斜柳依依,服侍皇后的侍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余她一人挨着柳树,足下踩着碎石只要前跨一步,就能掉进池子里。

景故渊轻唤道,“皇后娘娘。”

伊寒江放下景麒让他行礼。

皇后站直身子,冷冷打量他,“听闻你去了南蛮,真没想过你还能回来。”

伊寒江笑道,“南蛮的人淳朴得很,虽然路上豺狼虎豹多些,但只看连虎皮能被人扒下买卖,便知道人要是狠毒起来,老虎也不是对手。”

皇后道,“倒是,畜生再凶残始终不懂阴谋诡计自然也不会设陷阱让人去钻,外表无害而内心城府极深的人我是见太多了,倒也见怪不怪了。”

景故渊柔和道,“母后若是有所训导,不如移步回凤殿。”

皇后嗤笑道,“你怕本宫是寻死么?那是没用的女人才会做的,本宫才不会许自己这般如丧家之犬的死去。在驰拓没有昭雪之前,再苦本宫也会要紧了牙关,只看世事多变谁命更长些。”

伊寒江笑,“除了傻子孩子,世上谁的手是干净的?穿得素雅当真就认为如无根之水没沾过尘世的泥污么?若是害过人的人也能来喊昭雪,天下就当真没有所谓清白的人了。”

皇后扬了扬脸,拿出了一国之母的气势,“本宫再如何的失势依然是皇后,怎容得你指桑骂槐。别以为慧妃给你撑腰你便气焰嚣张。”

伊寒江只做“无辜”的模样,“我说的是那些害过人的人,若是心中澄明句句听到耳里都是导人向善的佛偈梵音,但若是心里植了恶念,害人太多就怕别人害回她才会小心过了头听着句句都是话里有话。皇后娘娘心慈仁厚,我自然不是在说你。”

皇后呵道,“放肆!慧妃怎么管束女眷的,竟许你一而再的自称我。”

景故渊唤道,“母后……”

“本宫没那么好的福气!”她声量极大,说得太快竟是呛到咳了几声,面色苍白。景麒吓得躲到伊寒江身后,而景昂本是已经入睡却是被吵醒,吃和睡是他所不能容忍被骚扰的两项,反应最是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景故渊便是娴熟的轻摇哄起孩子,慢条斯理道,“想来我说再多也没用了,我在王府躲了几年,却也总有不能躲的时候。对母后而言,是谁害谁未必重要,若是我与大哥交换,褫夺了身份的是我,母后还会斤斤计较此中是谁害了谁么?”

他没有责怪的意思,生母对孩子的维护即便搁在眼皮底下依旧会担忧他哪里伤到,这样的福气他虽然不曾获得却也不能否决它的伟大。

皇后凝着片刻,道,“父子分离母子分离那都是锥心之痛,你害得本宫要承受这般痛楚晚景凄凉也不怕因果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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