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全集Zei8.com》第391/416页


伊寒江笑道,“这么体贴的话。你不和他说,却是和我说有什么用呢。我和景故渊也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生气过后当然也会后悔,对他好一点就是了,一切都是由心而发由心而止。我做人可比你们‘诚实’。”

景乔怅然道,“你和故渊是因两情相悦而在一起,你们那一套对我和林邈不适用。”

她虽然爱和人家吵架争辩,每一回总要争出输赢高低,但此时此刻说的话却不是为了辩赢景乔,也就就此打住。最后道了简单的一句,“你是在虐待他还是在虐待你自己?终有一日你不要后悔就得。”

这几日景故渊带着几个孩子入宫勤了一些,可能是怕景安一走。皇帝心情也会受到影响。这一日也正要入宫请安,景昱景晏却是睡得香,只好把他们留在府里只带景昂入宫。

只是皇帝才抱了孙儿一会,张敬便是呈上加急文书,他留下景故渊商议朝政。那些冗长乏味且枯燥的内容她是在没兴趣,也就自发的提出要带景昂到御花园走走。

景昂精力充沛,万木萧条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活泼。她才抱他走了一会,他就踢着腿要自己下来走。“那更好,还省下你娘我的力气。”景昂两脚着地,摇摇摆摆的十足一只鸭子。走在她前头。

孔濂溪探完了皇后也正往御花园走,如此便遇上了。

她柔和的带笑看着景昂捡起地上的落花,本以为他会往前继续走。便想伸手摸摸他白白胖胖的脸。景昂仰着他短短的脖子定睛瞧了孔濂溪一会,咧嘴笑了笑,转身朝着伊寒江讨抱。伊寒江抱起儿子,景昂把脑袋搁在伊寒江的肩膀上,径自玩起了手里的花。

孔濂溪的手还来不及收。面上不觉有些尴尬。侍女拿出披风给孔濂溪披上,孔濂溪道。“昂儿真是长得可爱,若是我生下的孩子也和他一样可爱伶俐就好了。”

伊寒江瞅了眼覆盖在披风之下她隆起的肚皮,“那就等你生下孩子再说吧。”

孔濂溪轻声细语道,“你又要危言耸听了么,这一回我可不会再上当了。御医说我的孩子很健康,我才去见过皇后娘娘,她对这个孩子期盼得很,并不是只有你的孩子才会有人疼。”

“安儿没了,皇后自然把希望投注在你这一胎上。你这么会投其所好,他有个这么聪明的娘,你们母子在府里的地位也定是稳如泰山。”

孔濂溪惋惜道,“安儿没了,大伙都难过,只可怜她命苦身子本来就弱。可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似与我有什么关系。”

伊寒江笑,“若不是你哪一日一时的‘好奇’安儿为何偏偏在颜安被抓以后发病,景驰拓怎么会醋劲大发,只当一切都是布局。他脑子被门夹坏了听不下劝也就罢了,你也是要做娘了,你会不会拿自己孩子的安危乱说?”

孔濂溪道,“你晓得我不如你聪明,完全是无心之失,又怎么能料到结果。”

伊寒江淡笑的问道,“苏婉容真的有推你么?”

“你不是有亲眼看到么?”

“我只看到她的手碰到了你,至于有没有用力推你,只有你和她心里有数。”苏婉容若是真用尽气力推她,而她又是措不及防肚子正好撞在硬物上,她这瘦弱身子,竟是无事连胎气也没动实在是不合情理。

孔濂溪转了话,“听说之前你为了她发了好大的火,还为此惩治了一个厨子。你从前不是这样古道热肠,你是要帮她么。”

“我晓得以你现在的本事,或许已经不把虎落平阳的苏婉容放在眼里了吧。”一个女人没了孩子以后还再也无法生育,渐渐的年老色衰,连美貌这一件利器也会失去,看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再没有优势了。

孔濂溪睨一眼景昂,见他把落花放在伊寒江肩上垂落的乌发间,眼儿弯起来灿若星辰,和景故渊的笑真的是太像了。“这是景驰拓府里的家事,寒江,你和王爷恩恩爱爱就好,又还有三个幼子要你养育教导,你又何必再费心去理别人家的事呢。”

“你说得对,你和苏婉容之间的纠葛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实在没必要插手。”伊寒江笑得意味深长,孔濂溪心生疑惑,但转念一想却又认定她是在故弄玄虚,真真假假的,她也不是头一回把假话当真了。

伊寒江拍拍景昂的小屁股,当孔濂溪视而不见了,“花残粉退的,这御花园也没什么好看了,回玉钩宫去,让御厨弄碗米糊给你吃。”

两日后的夜里,景故渊回房见伊寒江坐在梳妆台前,低着头专心的看着什么。她听到关门声,头也不抬,“都睡了?”

景故渊晓得她指的是三个儿子,一脸的幸福洋溢,温柔得窗外薄纱般的月光都要甘拜下风,“睡了。”

伊寒江以他活该的口吻幸灾乐祸,“让你不要这么惯他们,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奶娘都拿他们没有办法,非要你亲自去哄他们才肯睡。”

景故渊纵容道,“大一点,就不会这么依赖了。在看什么呢?”

伊寒江扬一扬手里的簪子,就是慧妃送她的那一支黑木檀梨花簪子。“慧妃还在时,每每进宫时常要戴这支簪子,讨厌到巴不得就把它扔在柜子里眼不见为净,现在慧妃不在了,我再看这支簪子,又觉得其实还挺顺眼的。”

“你说我下一回进宫戴着好么?”景故渊一言不发,伊寒江把簪子插到鬓上揽镜从左到右照了一遍,又取下转身道,“怎么了,难道是担心你爹看到我戴慧妃送的簪子会不高兴?”

景故渊退下外衣,笑说,“父皇忙于操劳国事,哪会记得曾几何时哪个妃嫔戴过什么样的簪子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只是你这笑法,总觉得好像又有人要倒霉了。”

“王妃。”总管知道这时辰他们要准备更衣就寝了,不好入内来禀报,便在屋外头低声道,“孔大人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你。”

伊寒江把簪子放回梳妆台的抽屉里,“说我出去了,不在府里。”总管有所犹豫,定定站在屋外,影子也定在窗纸上动也不动。“就按我说的去回,他要是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是和你家王爷一块出了城,快则明天,多则三五七天才会回来。”

总管领命离去,景故渊说道,“可见你是知道孔大人是为何事而来的,不出去真的好么?”

她漠不关心道,“我倒是能无动于衷,但他若是求你呢?你能不给这个长辈面子?到时你在一旁帮腔,我左边右边两只耳朵不聋才怪。你也别管了,听我的,早睡早起吧。”

她脱了鞋子上床,扯开床尾整齐叠放的被子,上头有早晨,蕊儿抱出去晒过日头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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