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凤囚皇全集》第43/135页


夜深之时,杜康妃凝望着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像是这人的生命,在夜幕中行走过去,留下绚烂的足迹。虽然转瞬即逝,可是那些光辉会永远留在人的心中,并且保留更鲜艳的色彩。

身上凌乱着各种血腥的气味,退去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此时的她也变得没有原来那么狂傲,随着她走进冷宫的是一个刚进宫的宫女,对于一个被打入冷宫之人来说,此时身边又有哪些人有有何重要。只是看着这宫闱中盛开的紫色花朵,曼妙的在空中舞蹈,花的香气也渐渐袭来。她上前拾起这飘零在地上的花朵,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秋了,树上的叶子也经不住这越来越寒冷的北风,她面朝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像是有些惆怅。驻足一会儿便叹息着离去。身后便是长春宫,这里经常住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子。有些已经疯癫,有些得了病也无人医治,便烂臭在自己的寝室。这里的怨气恐怕是比别的宫殿更为沉重。

突然走进一位身着白净素服的女人,虽然没有上妆,但是依稀可见秀丽的轮廓,只是有些风霜岁月写在脸上:“这里便是冷宫。没想到这长春宫居然是这个样子。今日我来到这里,肯定宫中又会流言四起。说我如何落魄,可是本宫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没有什么可怕之事。”

一位宫女扶着她走进了西边的一间房子:“娘娘,以前住在这里的是常嫔娘娘。因为私运宫中物品,被人揭发,便来到这里。最后死于伤寒。”

她有些轻视的笑了笑:“死于风寒,也算是她的造化了。都说本宫在后宫向来霸道无理,总是喜欢欺压别人。皇上他自己还不是一样阴狠毒辣,随便犯了点小错,便被罚在这里。然后就是年华易逝,时光流转。人生苦短,在这废弃的宫殿之中还会有什么值得自己活下去。死了或许比活着更快乐。”

“你叫什么名字?”王贵妃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宫女,张得很是清秀,端庄。

“回娘娘,奴婢叫翠玉。”她连忙向娘娘行礼。

“刚进宫不久,便跟着我来这冷宫,是否会觉得有些委屈?”王贵妃笑道,这笑容却少了以前的阴狠,只是淡淡的一笑。

“回娘娘,翠玉天生愚钝。对于这深宫之中如何才能更好的生存,也不甚清楚。虽然陪着娘娘来到这深宫,会有些害怕。可是后来翠玉想开了,即使在别的宫殿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每日重复着这无聊的日子,有些事情做不好便会遭到责罚。只有想着能保住这条小命,等做够年限,便也可出宫寻个好人家。这也算是翠玉此生最大的愿望。”翠玉起身,望着娘娘,这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是真诚而清澈的。

“这些道理,你既然都已经看透,何必还说自己愚钝呢。你比其他人都聪慧的多。如若当初,我能像你这样心平气和的看淡一切,也不会有今日的王贵妃流落在这冷宫之中。如果当初对于别人的爱而不那么嫉妒与愤恨,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可是人生本没有如果。一旦一个人开始去想着如果,怎样。那就说明他后悔了。本宫现在也会后悔,觉得自己多么希望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改写自己的过去。可是,一切都太晚。”王贵妃眉头紧锁,望着这四周有些发青的墙壁,有些是刚刚张出来的青苔,发出青涩的气味。

翠玉连忙去收拾这屋中的脏乱残屑:“娘娘,您稍等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里便可以变得干净整洁。”王贵妃看着翠玉忙乱的身影,露出淡雅的笑容。

屋子被重新归置了一番倒也是像了样子。“娘娘,您看这里是不是像是能住人了。虽然墙壁上的油漆已经有些脱落。可是经过擦拭以后,却也显得有些淡雅的美感。”王贵妃只是轻轻的叹气:“多亏了,翠玉还能在我身边。只是这今后的岁月,我们也要一起经历生老病死。难免还是有些凄凉。不知道翠玉怕不怕。”

“娘娘,翠玉自然是怕的。可是怕也要一天天的过活啊。不然还能怎样。娘娘恐怕是走了这半天有些累了。我把床铺和被子整理一下,娘娘就可以休息了。”翠玉天真无邪的笑脸浮现在她的脑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幅天真烂漫的模样,时光已经走远,可是有些记忆却是依然清晰。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活着便是真好。

第1卷 第八十七章 世子萧瑟

金水河的河水依然清澈,阳光照射,依然带有些青绿的颜色。杜康妃在这金水河旁立了墓碑,金司珍的骨灰便也埋在这里。小顺子看着这旁边有些年代的墓碑,虽然上面没有刻着名字,但是依然知道,这墓碑下就是自己的父亲。小顺子,走上前,跪拜叩首:“爹,娘。小顺子来看你们了,不管怎样,我们一家人在此时也算是团聚。爹娘,走好。在下面也总算是圆了你们多年的相思之苦。小顺子会好好活着。你们不要牵挂孩儿。”

这纸钱随着烟火,随风起舞。黑色的灰烬,像是要吹另一处地方,那里有许多人的思念与哀愁,轮回之后便又是一番新的光景。纠缠了无数生生世世的灵魂,也会在停留的那一刻得以安息,只是转瞬间的回望,还是会令人动容。

太子府里因为王贵妃的失宠,而变得有些萧条。云儿整日守着已经病重的太子,寸步不离。陈公公也是不敢把王贵妃的事情告诉太子,生怕会加重病情。今日的太子还比前些日子好些,能出来走动,看看这微凉的风景。

他抬头看着这一片枯黄而又不断被吹落的叶子,有些伤感:“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云儿扶着他,继续前行:“是啊,一到秋天,虽然天气晴爽,可是这深秋之时,总能随着风吹来一些伤感。”

他皱着眉头望着云儿:“是啊,这些伤感总是挥之不去。如空气在这四周,抓不到,看不清。”云儿紧紧握着他的手:“天气凉了,你的手也是如此冰冷。今日才好些,能出来透透气。可是云儿却是很心疼,这病何时才能除去。”

他的双手轻轻的放在云儿的脸庞:“可是我的身边有云儿,就够了。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不能失去云儿。”

云儿笑着,这笑容在秋风中温暖着:“云儿亦是如此。即使云儿失去了一切,也是要和你一起。”

陈公公快速的跑了过来:“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跑到这里,这里离太子府还有一段距离呢。太子的病刚有所好转,别再着凉了。”云儿笑道:“陈爷爷,可真是心急。我们才出来一小会儿,便催我们回去。”陈公公有些着急:“不是的,云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的病才刚刚有所好转,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这宫里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再出什么差错。可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

“宫中发生了何时,令陈公公如此惊慌?”太子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还手舞足蹈的陈公公。

“没事没事,太子不要再逼问我了?我这可是好不好不容易守住的秘密。可不能破了梗。”说罢还捂着自己的嘴,跑到一边去了。实在是个顽皮的老小孩儿。

云儿看着陈公公样子觉得真是可笑:“你以为捂着嘴,就能保守秘密了?陈爷爷,每次最先说出秘密的就是你。”

太子叹息着:“是不是宫中,我的母后的事情?”云儿有些惊讶得望着他:“太子,怎么会知道?”陈公公把手放了下来:“这个可真不是说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啊。这,这可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这湛蓝的天空:“你们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只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在深宫之中,哪里会有永远的胜利。今天的崛起意味着明日的坠落,今日获得的越多,明日或许失去的也会更多。我的母后只是为了我,为了自己的权力。我又能去做些什么?”

太子忽然有些咳嗽。云儿看着他,只是觉得心中太过沉重:“太子不要伤心,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由你一人承担。只是这后宫的斗争,从来也不是谁说了就算。我们就顺其自然。别想太多。”

陈公公连忙点头答应:“是,是,云儿说的,正是本公公想说的。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太子无奈的点点了头:“好吧,就应了这焦躁的陈公公。这里的落叶,这里的清澈如水的天空,虽然很美,可是也会给人悲伤的触觉。倒不如回府。至少有云儿相伴。”

云儿看着太子的背影,病痛的折磨,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的快乐。只是这内心的沉重又何时能够放下。

锦华宫中,这璀璨而深邃的夜空下,珍妃紧紧依偎在霍云霆的身旁,那么温热的灯火下,两个人也在喃喃低吟:“今日,亲眼看着王贵妃脱下华服,走进那长春宫。我的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算是为了我的孩儿报了仇了。”霍云霆温暖的笑容围绕她:“只要珍妃高兴就好。这件事情我们也算办得利索。”

突然门外一阵盆子叮咣乱响的声音:“娘娘,不好了。有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过来。”霍云霆来到门外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无任何动静。只是这人肯定还在附近,那种气味是逃不过他的鼻子:“既然来了,还不快快现身。难道是怕了?”只是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黑衣人从屋顶游走下来:“霍云霆指挥使,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今日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霍云霆冷笑道:“秦明都尉,还是快快撕下你那面具。我们平日交手无数,你的声音我又怎会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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