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102/174页
小太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在这里逗了它半天了,看都不看一眼,它会理你?”
“理也得理,不理也得理。”她的好胜心被这一句彻底撩起来了,而且她想着,这只猫太漂亮了,弄回去送给主子养着,便蹭蹭蹭跑到了树下。
小太监在后面喊:“喂喂喂,你想干嘛,莫不是想上树,就你,行嘛你?”
“我行不行,你等会不就知道了。”哼,叫你小看人,五儿往两只掌心里各吐了一口唾沫,抱住树干,嗖嗖嗖,身子三纵两纵便上去了。
喵呜,雪球终于看到她了,友好地打了一声招呼。
“雪球,我来了,你乖乖的别跑,等会带你去吃鱼。”怕动静太大惊动了猫儿,她动作缓了下来,慢慢地爬到了它蹲着的树干上。
喵……喵……雪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叫唤起来,“别怕,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来……吧。”说时迟那时快,她伸手一抓,猫“喵呜”一声飞撺而去,竟让她抓了一个空。
“哼,太不乖了,看你往哪跑。”五儿这下有点气急败坏,嚷嚷着就要追过去,耳边却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正自奇怪,蓦地看见无数只蜜蜂奔涌而出。
妈呀,捅着蜂窝了,她怪叫一声顺着树干溜了下去。
“啊,这是什么,来人,救命。”
刚落地,便听到尖叫声,她也来不及看了,因为无数只蜜蜂追着人蜇来,都自顾不暇了,赶紧脱下外衣罩在脸上没命地往前冲。
“啊,我的孩子。”
“娘娘,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娘娘小产了。”
……
身后乱轰轰的,她压根没时间深想,只顾着逃避蜂群的袭击,没命地跑了一阵,好像嗡嗡嗡的声音不见了,她试探地从衣服下伸出头去一看,哈,果然没追来。
可是主子要的彩纸跑没了,只得再去一趟了,走到一半,看到宫人们脚步匆匆往一个方向奔,她连忙拉住一个人打听:“你们这是要去哪?”
“婉妃娘娘小产了,忙着去帮忙呢。”那人扔下一句,挣脱她奔了出去。
婉妃娘娘小产了?她恍惚记起来了,方才好像听到一句:快来人啊,娘娘小产了,莫非,跟自己有关?
完了,完了,这下惹祸了,婉妃娘娘怀的可是龙子,太后看得像命根子似的,这要是出了事,自己只怕小命难保。
跑吧!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跳了出来,脚刚一挪动,别说这是皇宫跑不出去,就算真跑得出去,她也不能丢下主子一个人承担罪过呀!
五儿玉牙一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义凛然地往回走。
“五儿,终于抓到你了,看你往哪里跑。”
没走两步,一队人马“杀”到了跟前,为首的大喝一声,她翻了翻眼睛,心想我什么时候想跑了,人倒是乖乖地由那几名宫人捆了,押送前行。
此刻的缕云居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和肃杀之中,太后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了,皇帝的脸色铁青,众位妃嫔大气不敢出。
里间,婉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来,令有的人揪心,有的人幸灾乐祸,当然面上都是一脸忧心忡忡。
“凶手抓到了。”
随着这一声,五儿被推了进来,情知自己闯下了大祸,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可奴婢不是有意的。”
“五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朕的皇儿。”玄寂离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太后气得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月碧落连忙帮着顺气,这才张开口:“好你个五儿,平素她们告你顽劣,本宫只当你天真,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歹毒。”
“是她心思歹毒,还是背后有人歹毒可就难说了。”人群中凉凉地传出一句,令所有视线都投向了被指之人。
窦涟漪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便从众妃嫔中走了出来,径直跪在太后脚边:“太后,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便下结论,是不是为时过早。”
“俪嫔,窦涟漪,每次出事都有你,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孝仁太后厉声指责。
这话何其严重,就连他扫过来的一眼也存了疑,她苦笑一声,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五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不许隐瞒。”窦涟漪偏身,问向跪在一旁的,也是众人眼中的罪魁祸首。
不对,只怕她们早已认定她才是罪魁祸首,而五儿不过是实施了她的指令而已。
五儿当即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连呼冤枉:“奴婢真的不知道婉妃在附近,不信,可以找来那个小太监问,他可以替我作证。”
“他是谁,你且说个名字出来。”太后喝道。
五儿这才发觉,她根本不认识那名小太监,汗,终于从额头滴落下来:“五儿不认识他。”
“分明是胡乱编一个人出来,好为自己开脱。”众妃嫔中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关键是太后也这么认为:“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不管怎样,是你令皇子胎死腹中,死罪难逃,哀家给你一个机会,将背后指使之人供出来,或可免你一死。”
☆、第149章 密谋
窦涟漪头皮一紧,脊背发冷,听太后的意思,此事绝非偶然,而怀疑对象赫然便是自己。
“五儿害死皇子,罪无可恕,但说背后有指使人,儿臣倒不这么认为。”虽然这个孩子并非他所愿,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失子之痛于声音里还是清晰可闻。
孝仁太后坐在红木阔背椅上,闻言拍打着椅靠,厉声质问:“皇帝,事到如今,你还想维护这个女人吗?那里面死去的可是你的亲儿子。”
“太后。”从里面呼地奔出一个人来,跪在太后的脚下,抬起脸,众人不禁“啊”了一声,那还是一张脸吗,肿得像猪头不说,上面还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肿包块,简直惨不忍睹,但见她声泪俱下:“太后,奴婢刚刚看见了,是个皇子,眼睛、鼻子、嘴巴、小胳膊小腿都长全了,那可是您的亲皇孙哪,您忍心皇子死不瞑目吗?”
一番话说得众人不住点头,太后在听到是个皇子而且已成形的时候更是悲痛欲绝,“哀家的皇孙啊,你就这么没了。”
“母后,您别太伤心了,皇孙还会有的。”玄寂离忍住悲伤,上前安慰。
孝仁太后双眸圆睁,“你的意思是这个皇孙就让他枉死了吗?”
“当然不会,来人,将五儿拖下去……”
“皇上,臣妾觉得事有蹊跷,求皇上明鉴!”窦涟漪知道他杀心已起,若圣旨一下,断难转寰,双膝原地一转,面向他恳求。
玄寂离面色一冷:“俪嫔,你最好看清情势再说话。”太后句句指向她,若不是他保着,她也难逃获罪。
“臣妾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但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而不言,五儿提到的猫和小太监都没找到,急着法办未免太过仓促,恳请皇上彻查。”她苦苦哀求。
男人的语气带了怒气:“即便事出有因又如何,也改变不了朕的孩子为她所伤的事实,她必须付出代价。”
“五儿是无心的。”她急辩。
他挑唇,冷酷:“无心又怎样?害死皇子,不论情由其罪当诛。”
是啊,她怎么忘了,死去的可是玄月皇朝尊贵的皇子,除非能证明五儿是被人故意诱使,才闯下大祸的,否则断难逃过一死。
“皇上,臣妾觉得这事是有人谋划的,决非偶然。”
话音未落,孝仁太后冷笑一声:“可不是有人谋划的,那背后的人不正是你吗?皇帝,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犹豫什么,来人……”
“母后,这事交给儿子来办,儿子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蠢女人,人家唯恐避之不及,她却一个劲地往前拱,玄寂离抢在前面出声,以免太后罚旨一下,自己想改也难了,“来人,将五儿收押宫刑司,俪嫔幽禁霁月馆。”
“皇上。”
窦涟漪刚一出声,便被玄寂离厉声打断了:“住口,若再敢多说一句,朕立刻要了五儿的脑袋。”
“……”
她还待争辩,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夏若桐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温言相劝:“姐姐请相信皇上,既不会枉杀无辜,也不会放过凶手。”
这话不轻不重,口气也不软不硬,却令皇后月碧落与皇贵妃安景凉俱是微惊,此女不简单,看似寻常的几句话,却令谁都不可能妄开杀戒,五儿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安景凉急匆匆地回到昭阳殿,一屁股坐在暖榻上,双眼迸射出杀人的光芒:“窦涟漪,你真是本宫的克星。”千算万算,没想到节骨眼上出这么大的岔子。
“娘娘请……啊,奴婢该死。”
小宫女端了茶来,正要奉到主子手上,不想主子手一伸,茶盏碰翻,水悉数洒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吓得小宫女双膝一软,想都没想便伸手拭向湿哒哒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