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216/565页
陆随云在她手指的椅上落座,道:“知道是谁做的吗?”连城倒了两杯热茶,一杯给了陆随云,而后自己端起一杯,走到窗前,秀眉微皱,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道:“我怀疑这些黑衣刺客是羲和公主的人。”陆随云坐在椅上的身形一震,不等他问为何,她带了丝冷意的声音再度扬起:“昨日宁儿差点遇害……”她在叙说着,将顾宁组日的遭遇,大致对陆随云叙说了一遍。
劲歌热舞什么的,她一句都没提起。
“陆玉挽,我虽不认同她与我之间的关系,但说到底,我们身上流着一个父亲的血,没想到她的心竟如此狠辣,与她的母亲不相上下!”陆随云搭在桌上的大手,蓦地收紧。
“她是阴狠,雇了几个地痞欲致宁儿丧命,可有一个人,与她相比,更为可恨!那人竟要毁了宁儿的清白,要她日后生不如死的活着……”言语到这,她默然良久,方续道:“是我不好,是我惹来的麻烦,才致宁儿遇到危险。”
陆随云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目露疼惜,语声温和道:“不是你的错,别怨怪自个!”转过身,连城走向陆随云,与其隔桌而坐:“陆大哥,你武功很厉害,我真笨,与你相识已有些时日,竟半点都没察觉。”对于她突然转移话题,陆随云并未在意。
他唇角牵起一抹温润清雅的笑:“幼时我就有习武,多年下来,算是小有所成。”说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声音也随之转为低沉:“但自母亲离世后,我便不再出现在人前,更不让人知道我在暗中有勤加修习武功……”
连城听他慢慢说着,中间未插一语。
“我娘和我身上发生的变故,所有人都没生出过怀疑,可我知道,我娘不是病死的,而我也不是无缘无误患上哑疾,耳疾……不是我要怀疑她,而是她有足够的理由那么做,但我手里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指证她的罪行!”眼眶渐渐泛红,陆随云的声音中流露出极致的伤痛:“虽然她现在已经不能动弹,但她欠我娘的,欠我的都还没还……”别过头,他逼退眼里的湿意,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连城身上:“连城,我今日邀你相见,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一种药物,能让人说出实话。”
“有!”连城肯定地点头,原来这就是陆大哥要拜托她的事,抿了抿唇,她清透的眸子闪了闪,道:“我也有事要问她,要不,咱们今晚就行动?”陆随云在她点头说‘有’那一刻,心里便生出了不小的波动,这会儿听眼前的她又说今晚便行动,神色禁不住变了又变。
娘,娘你听到了吗?今晚,就在今晚,我就可以从那恶妇口中得到她作恶的证据,从而为你光明正大地报仇!
“陆大哥,今晚咱们这样……”昨晚为唤雪处理好伤口,连城便抱其回到了侯府,后半夜她躺在床上一直琢磨着顾宁险些遇害一事,终让她大致理出了头绪,此刻,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与陆随云详细道出,看对方眼神惊愕,她眨了眨眼睛,问;“有什么问题吗?”
陆随云注视着她,疑惑道:“你既已断定是莫婉倾最后出手,为何不将她直接了结?”
“我怀疑她身份不简单。”连城食指轻叩桌面,眉儿微拧,道:“因为她,大皇子和三皇子现在已闹得不可开交,还有四皇子,也因为她,与大皇子生了隔阂,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再有就是,我侯府设宴那日,她与丞相府的岑公子独处在一座凉亭中,我敢说,她心里的那个人,应是岑公子,而非是大皇子,三皇子中的任一个。”
“岑少卿?他怎会和莫婉倾认识?”陆随云眸光微闪,状似无意地问连城。
“岑洛与莫婉倾如何认识的,我不知道,但从那日的情形,及他日常行事来看,他对莫婉倾似乎并没有什么情意。”连城淡淡道。
他眼里现在都是你,又怎会对其他女子有情,陆随云垂眸,心中暗道一句。
“那就按你说的办。”静默半晌,他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暖笑:“看来今晚咱们会大有收获!”
“陆大哥,咱们今晚可是要去做坏事呢,你怎么还笑得这么好看,这哪里有坏人的样子嘛!”眸光锁在陆随云带笑的俊逸容颜上,连城出言打趣。
☆、第197章:狠厉
陆随云握拳掩唇轻咳两声,出口之语真假难辨:“我若说我杀人无数,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和,你信么?”好想在她面前道出另一个身份,顺便告诉她,他还欠着她一个条件,可他不敢冒险,他怕,怕她会认为他是有目的的在接近她。
“你即便杀人,也是杀该杀之人,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在我心里,你是陆大哥,是永远对我露出笑容的陆大哥!”
知道她的好,可此刻听到她善解人意之语,他的心还是生出了深深的感动。
敛起思绪,陆随云朝窗外看了眼,笑容清雅:“就这天气,今晚行动方便吗?”连城挑眉:“陆大哥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天气才更有意思?”一抹狠厉的笑漾在她的嘴角,“我会让她们牢记今晚,牢记找我麻烦的下场!”
想了想,陆随云颔首:“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天气,咱们按原计划行事。”
大雨依然在下着,清玉院中,陆玉挽发了一通火后,理智逐渐回复。
“你说古雨薇那个蠢货会出卖我吗?”
银翘站在一旁,乍一听到她问话,忙小心翼翼地回道:“不会的,古小姐不会出卖小姐,如若她那么做,于她自个也没甚好处!”陆玉挽斜瞥她一眼,坐回榻上,哼了声:“她不会?就她那性子,恐怕被顾连城没逼问两句,便将什么都说了!”
“小姐放心,奴婢觉得古小姐即便再被定国公主逼问,也不会说出是小姐迫她那么做的,更何况她自个也不傻,怎会因为定国公主两句逼问,就将什么都道出。”言语到这,银翘垂眸想了想,又低声道:“再者,广武将军府和宁远候府的关系在那摆着,定国公主或许根本就不会对古小姐起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安心了!”因银翘的话,陆玉挽脸上的表情慢慢有所缓和,“我不该七想八想,更不该自乱阵脚,对你发那么大的火。”说着,她望向银翘,“脸上还痛吗?” 银翘摇头,就听她续道:“这会静下心想想,她顾连城又不是神仙,怎就会知道昨日的事与我有关。”
“小姐说的是。”
银翘低声附和一句。
窗外雨声阵阵,陆玉挽眉眼微垂,没再说话,但她心里却恶狠狠地想着:顾连城,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的!
“爷,顾氏酒楼附近的大街上刚发生了一场血战。”数十名刺客围攻连城,虽说天色暗沉,下着大雨,街上没什么行人,可闹出的动静还是不小,离涵闻知此事,好一阵犹豫后,终到皇甫熠的书房,拱手禀道。
她遇刺了?皇甫熠坐在书案后,身子蓦地绷紧:“她怎样?”想即刻出现在她面前,想看她有无受伤,可是,他不能,不能……
“王妃无恙。”嘴角动了动,离涵嗫嚅道:“幸好有陆大公子出手相助。”既然在一起,会导致那样的后果发生,那么他就借陆大公子助定国公主斩杀刺客,断了主子的心思!
眸底隐痛划过,皇甫熠手按心口,俊脸略显苍白,慢慢道:“陆大公子?他怎会这么巧出现在顾氏酒楼附近?”陆随云,有陆随云在她身侧,她会不会用不了多久,便会忘记他这么个人?单单就这么想想,他就几乎窒息,若真成为事实,那时,他该如何是好?
“陆大公子当时正好在顾氏酒楼,估计是听到街上的动静,才好巧不巧帮到了王妃。”离涵如实道。
皇甫熠唇角紧抿,良久,方道:“她这会在哪里?”
离涵回道:“在酒楼。”微微顿了顿,他抬头看向皇甫熠,见其神色并无多大的变化,又道:“陆大公子也在酒楼,他们应该有事相商。”
“你有心了!”皇甫熠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但你要记住,莫再有下次!”
离涵的心蓦地一突。
主子之言是在警告他么?
警告他别耍小聪明。
即便他出发点是为主子的安危考虑,可于他的身份来说,他显然越了规矩。
寻思到这,离涵单膝跪地,低头认错:“属下逾越规矩,请爷责罚!”
皇甫熠摆摆手,淡淡道:“你怎么想的我知道,就是任伯,他多半也与你想法一致,而我自然晓得你们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我每行一步,心里皆有底,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是。”离涵恭敬应道。
“起来吧,转告任伯在我寝院附近收拾一座小院出来,一并配好丫头仆妇。”她若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会不会更失望?还有,她的心会不会也随之发痛?
昨晚,他淡漠的眼神伤到她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化,他全然看得出。
那一刻,她痛,他更痛!
不想的,他不想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可他没有法子,为她好,他只能那么做!
让她痛,让她失望,甚至不惜让她对他生恨,好过不知某日她死在他手中。
都想的如此透彻,为何刚刚还自问?
是因为,是因为他放不下她,想着定能解掉身上的血咒,从而重拥她入怀么?
没错,他是这么想的,才会担心因他的一个眼神,及一言一行,会不会令她心生失望,会不会心口发痛。
皇甫熠,此刻的你,是多么矛盾啊!
担心这,担心那,又想着她痛,她失望,甚至被她恨,总好过不知哪日被你杀死,这样的你,确实够矛盾。
离涵听完他的话,好一阵怔愣。
转告任伯收拾一座小院,且有那么个专指,主子这是要将那座小院给谁住啊?
府中后院有好多小院,而那些皇帝送过来的女人,要么三人一座院子,要么五人住一院,且住的院子都很偏僻,没哪两个住一个院子,更别说有独住的。
“听清楚了,就下去吧!”迟迟不见离涵退出书房,皇甫熠不由淡淡道出一句。
眼下,他没功夫琢磨离涵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离涵的思绪无疑拉了回来。
只见他倏然调整好神色,拱手应声是,跟着退后两步,转身而去。
皇甫熠枯坐书案后半晌,方起身走至窗前,“你是今晚要做什么么?”望着暗沉的雨幕,他眸色伤痛,呢喃出声:“我多么想出现在你面前,助你一臂之力;更是想即刻,不,自知晓身中血咒那刻,我就想告诉你一切,却因顾虑那个我不愿看到的后果,我不能对你说出一句。你关心的眼神,及你一句句发自内心,真诚的问话,都令我好感动,可我却依旧不能对你说出实话。连城,等我,等我解除血咒,我必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一切。”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他这是否只是奢望?
从知晓血咒,知晓灵月的女巫或许能解掉他身上的血咒,已过去数天,是,是过去数天,但灵月的方位,还有如何前往灵月,依旧毫无线索。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窗沿上,忽然,他紧握成拳,好似在极力隐忍什么,又好似做了什么决断。
夜色浓郁, 大雨终于渐渐止息,这会已是深夜,人们皆已沉浸在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