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79/565页


  “你的心里只有她,永远只有她!”抬眸在书房中环顾了一圈,羲和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墙上,桌上,都是那女人的画像,其一颦一笑,全在她眼前的一幅幅画像中,按住胸口,她 只觉这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你们一个两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她,那我呢?我在你们心里算作什么?”
  “找我你就为了说这些,若是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信阳侯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扬起。
  羲和公主眼眶泛红:“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啊,你怎能这样对我?云暮雪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为何还画她的画像?为何满书房都是她的画像?”
  “我知道你是公主,我也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发泄够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走了!”说着,信阳侯缓缓转身,眸色冷傲孤清,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呵呵!”羲和公主不阴不阳地笑出声:“我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该说你无情。云暮雪是别人的妻子,你却对她念念不忘,而那个一心一意爱着你,给你生下长子,带着对你的爱,带着对儿子的不舍,撒手人寰的妻子,却不见……”
  信阳侯截断她的话,声音冷漠道:“够了,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她!”
  “你口中的她是指哪个她啊?”见自己的话终于令信阳侯面上现出抹情绪,羲和公主勾起嘴角笑问:“是云暮雪,还是秦晴?”秦晴原本是信阳侯的嫡妻,却因为羲和公主嫁给信阳侯之故,不得不从嫡妻降为平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做过什么,记住,你我虽是夫妻,但百年后,伴我身边的女人只有她!”想起那个为他生下长子,唇角永远挂着温柔,善解人意的笑,好似从不知烦忧的女子,信阳侯眼里禁不住生出抹愧然,但转瞬,他的眸光便恢复冷傲孤清,“请你离开,我这还忙着。”随着音起,他走向书案后。
  “我让你画,我让你画……”不料,羲和公主蓦地冲至书案前,抓起上面未做完的画就撕,且撕完手中的,又发了疯地去撕墙壁上挂着的女子画像,“天佑受了委屈,你做父亲的不知去劝慰,却呆在书房中画女人的画像,你配为人父吗?你配吗?”
  “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忽然,羲和公主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向信阳侯扬起的大掌,一字字道:“你竟然为了几幅画要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我上前要你打,你打啊!” 绕过书案,她一步一步逼近信阳侯,抬起下巴,倨傲地对上信阳侯的视线:“我站在你面前了,你敢吗?敢动手吗?”
  无力地放下手,信阳侯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笑:“你是公主,我怎么敢打你呢!”瞬息间,他唇角那抹自嘲的笑倏然一变,变得鄙夷而轻谩:“天佑受委屈?他为何会受委屈?不是有你这个了不得的母亲吗?”
  羲和公主脸色难看:“陆臻,你这是指责我吗?指责我没教好天佑,才……”
  “既然知道,就赶紧离开我的书房。”
  信阳侯语声生硬道。
  “我没教好他,好,是我没教好他,那你呢?自打天佑出生,你又教过他什么?说啊,你又教过他什么?在你眼里,只有陆随云,即便他又聋又哑,你对他的关心却丝毫不减。但结果呢,他又是怎么回报你的?人家不搭理你啊!哈哈,这就是报应,陆臻,这就是你的报应!”
  “是不是我的报应,用不着你操心。”缓缓落座于椅上,信阳侯启唇漫出一句。
  云儿,他的云儿幼时聪慧至极,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没有尽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终让心系于他的那个傻女人早早香消玉损,让他的云儿失声失语。
  回想起往事,陆臻手撑额头,微敛的目中涌满痛色。
  “怎么?你痛苦了,不对,你怎么知道痛苦呢?你心里装着云暮雪,旁人的事又岂能让你心生痛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羲和公主站在原地出言刺激道。
  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信阳侯道:“没能嫁给顾天,想来你的心每夜每夜都在痛,哪怕到你离世的那一天,只要一想起这辈子没能嫁给顾天做妻……”羲和公主骤然脸色大变:“不许你提他,我不许!”
  转过头,望向她近乎扭曲的惨白面孔,信阳侯语声轻谩道:“就算你是身份尊贵的公主,那又怎样?顾天就是不喜欢你,他只喜欢云暮雪,眼里,心里都只有云暮雪!你是怎样的人,想必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你说他能看上你吗?”
  “陆臻,你给我闭嘴!”
  羲和公主狠声道。
  “云暮雪就是个践人,她就是个践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信阳侯蓦地起身,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公主,就你现在这样,简直就如那市井中的泼妇,身上哪还有皇家公主的清贵之气?”
  捂住脸,羲和公主静静地盯视着信阳侯,一句话也不说,良久,她竟慢慢地笑了,笑着笑着,那笑逐渐变得令人心生厌恶:“陆臻,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个懦夫!为了云暮雪,为了成全她和顾天的爱情佳话,你谨遵圣命,甘愿娶我进门,主动降嫡妻为平妻……”
  长叹口气,信阳侯声音漠然道:“你就是个可悲的,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
  “我开心吗?我这些年过得开心吗?”羲和公主似是被其一语击中,蓦地怔在原地,良久,她喃喃自语着,转身朝门外走:“我得好好想想,我这些年到底过得开不开心,我得好好想想……”
  容嬷嬷和木香等几个下人皆眼观鼻,鼻观心,摒神静气,宛若木桩子一般,静静地侍立在原地。
  而致他们如此的,无非是书房中传出的吵闹声。
  身为奴才,他们心中永远铭记着一条守则,那就是该说则说,不该说的,即便是死,也不能吐出半个字,还有就是任何时候,不得偷听主子谈话。
  羲和公主经过容嬷嬷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吩咐道:“交代文生,好生伺候世子。”语落,她不再多做逗留,很快,便已远去。
  信阳侯在她离去后,起身步出书案,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些撕烂的画像,凝目看了好一会,便将那些画像,以及墙上残留的几幅画像,全蹲身放进书案旁的火盆中,低语道:“在那边,有他陪着你,你一定很高兴。我很没用,这三年多来,只知道喝酒,作画一味地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你,想你府上发生的事,可全都是徒劳。你说你们一家人遭遇的变故,还有那些国之良将及他们的家眷之死,与她有关吗?”
  “我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与她无关,又不由自主地怀疑着她。虽然,虽然这些年来,我没爱过她,可她毕竟给我生了一对儿女,且以她的身份,即便与她有关,皇上会降罪于她吗?又是否会牵累到整个信阳侯府?”
  “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
  唇角掀起抹苦笑,信阳侯低微中略带些暗沉的声音又响起:“她就是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能耐整出三年前的惨事吗?她有那个能力吗?可若不是她,你和你的长女,又怎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被刺客无情地凌辱?她恨你,她一直都恨你,恨你嫁给那人,阻挡了她的幸福,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却瞒着你和那人,可我的初衷是为了你们好,不想让你们因她受到困扰……”
  熠亲王府,皇甫熠来回在书房中走了两步,顿住脚看向任伯:“我接近她的目的,她竟猜了个**不离十,此女遇事时的冷静,以及揣摩人心的本事确实不容小觑。”闻离涵所禀,再结合连城在他面前说的话,皇甫熠真真惊诧不已,此刻,他一双星眸深邃内敛,太多情绪被他掩在眼底,以至于任伯一时间看不明白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那王爷的意思是……”任伯迟疑道:“既如此,王爷何不就此作罢。”
  “任伯,你是让我别再去找顾二吗?”
  皇甫熠俊美的脸上无波无澜,启唇问。
  “这要看王爷了。”摇了摇头,任伯慈和的目光锁在皇甫熠俊美绝伦的脸上,缓声道:“如果王爷对顾二小姐真用了心,那就以真实的自己与其交往,否则,我还是前面那句话。”皇甫熠垂眸,久未言语。
  “爷,那属下还要继续去顾二小姐那蹲稍吗?”书房中寂静一片,离涵在听了皇甫熠和任伯的对话后,一时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不由问道。
  身形挪动,皇甫熠负手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如银般的月色,一瞬间似乎看得痴了,没就离涵的话作答。
  “王爷,离涵在等着的你吩咐呢!”任伯的目光落在他颀长的背影上,提醒了一句。
  “照旧。”
  终于,皇甫熠唇齿间漫出两字。
  “是。”
  离涵揖手,瞬间在书房中消失不见。
  “她真的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和她说话,我感到很轻松,但要说是否对她上心,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轻淡的声音在书房中扬起,皇甫熠缓声说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如若真有缘分,我不介意迎娶她做我一生唯一的女人!”
  任伯心下叹口气,道:“那王爷还是不打算做真实的自己吗?”
  回过头,皇甫熠脸上浮现抹如月华般璀璨的笑容,勾唇道:“你没感觉到最近的我有所收敛吗?”
  微一怔,任伯目露疑惑:“有吗?”
  皇甫熠笑:“难道没有?我可是觉得最近我收敛了不少呢!”
  “那今个中午在南湖上发生的事又作何解释?”虽是问,且言语中还带着些许责备,但任伯眼里却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和无奈。
  “我那是看到兄弟有危险,情急之中出手罢了,谁知那老狐狸的孙子不知作何想的,竟突然冒出来阻我的路,这要是放在往日,我必会取了他的命,但我没有,只是与他切磋了两招而已。”皇甫熠很随意地说着,好似与岑洛交手,完全不是他有意为之。
  任伯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明知岑老丞相是只老狐狸,还要和他最为*爱的孙子过不去,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麻烦么?”
  “麻烦?我可从来都不怕麻烦。”皇甫熠无所谓地说着,忽然,他的眸色转为幽暗,语气微冷:“再说,那假面君子明明快要与旁人大婚,却对我的兄弟动起了心思,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若我没记错的话,顾二小姐与岑公子之间的婚约好像并未解除。”任伯脸色凝重道。
  “那婚约在我眼里不过是张废纸,就是我那兄弟,恐怕也没将那一纸婚约当回事。”
  皇甫熠眸色恢复淡然,悠悠道。
  默然片刻,任伯转身走向门口,很是随意地说了句:“有可能的话,我想见见顾二小姐。”
  “她现在还不是很待见我,等有机会,我会让她和你见上一面。”回想起下午和夜间与连城之间的种种,皇甫熠禁不住翘起嘴角,朝着任伯的背影又补充了句:“任伯,见到顾二,你会喜欢上她的!”
  任伯刚走出书房,闻言,脚下步子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暗道:混小子,有这么和老人家开玩笑的吗?
  “哈哈!”皇甫熠见此情景,朗笑出声,道:“任伯,我说的喜欢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哦!”说着,他再次笑了起来。
  稳住身形,任伯加快脚步,嘀咕道:“混小子,真是个混小子!”
  潺潺流水声在静谧的夜里听着尤为清晰,连城在皇甫熠离开后,独自坐在桥栏杆上边欣赏着高悬在空中的明月,边细嚼慢咽着皇甫熠塞给她的水晶饼。
  月色皎皎,桥下的流水宛若一面莹亮的镜子,吸纳着月华,然后再由着水面释放而出,莹莹光芒,令这静谧的夜更为之安宁。
  如此美的月色,若是再能听到清幽古雅的琴曲,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连城想象着,脑中倏然间就划过一道亮光。
  心中不由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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