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全集.com》第2/405页


隔壁住着的另一名年轻女子听到动静,立即下床披上棉袄跑来探望,关切地询问情况怎么样?

床上闭着眼痛苦呻吟的店小二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似乎想翻身却又无法动弹,紧接着棉被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两个女子惊愕地对视起来。

刚才还在流泪的女子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俯身掀开棉被,棉被下出现店小二光溜溜的躯体,两腿间那个小二竟然坚强地竖立起来,棉被和床单上全部都是带着血渍的腥臭尿液。

后面赶来的女子似乎没看到店小二光溜溜的下身,反而惊喜地叫起来:“他尿了、尿了!今早送人来的几位军爷和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能熬过一夜再尿出来,他这条小命算是有七成把握保住了!呵呵,易姐你还傻乎乎地干嘛?快换被子啊……‘小茶壶’这龟儿子,坏透了,都伤成这样了,下面那丑东西竟然还敢虎头虎脑的,嘻嘻!估计很快能用了,是吧,易姐?”

“你要死啊,珉丫头!这时候了还有心急跟我开玩笑。”

易姐快步走到床尾的木箱旁,抱起一床干净被子过来,在珉丫头的帮助下,很快给床上的伤员盖上,忙完两人一起坐在床沿上低声说话。

被两个女子称之为“小茶壶”的店小二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先是惊愕地凝望两个低声说话的女子,又将目光转向上方的蚊帐和支撑架子,最后目光再次转向两名女子,似乎陷入了呆滞状态。

两个女子察觉到了什么,齐齐停止说话,转向一脸惊愕迷惑的小茶壶,易姐关切地探出身子询问:“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小茶壶还是那副迷惘的表情,失血过多而裂开道道小口的嘴唇嚅动几下,问出句令人意外的话:“这……这是哪个地方?”

易姐先是一愣,转念一想气得不行,蛾眉倒竖,指向小茶壶:“你又想偷懒是不是?哪一回你在外面挨打不是躺在我的床上养伤?别以为你拿命换来一百两赏银就能吃一辈子。你不小了,开年就十七岁了,难不成你还指望老娘天天护着你,养你一辈子?”

“易姐别生气啊,你又不是不懂这癞皮狗的德性,你真想收拾他,也得等他养好伤再说嘛。”

珉丫头嗲声嗲气地劝易姐几句,转向床上双眉紧皱龇牙咧嘴的小茶壶,妖艳的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啧啧!我说小茶壶,你出名了啊!你拼死挨刀舍身救人的事,估计现在已传遍全城了。我说啊,回头你得把事情前前后后跟我们这些姐妹说说,让我们也沾沾光,不过,现在你得老老实实躺着,千万不能再惹你姐生气,否则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等!嘶……”

小茶壶激动之下想坐起来,牵动左肩伤处,痛得他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在易姐的搀扶下半坐起来,小茶壶抱着包扎的手臂,疑惑不解地看看易姐,然后转向眉目含笑的珉丫头:“刚才你……你说她是我姐?她她……不比我大吧?”

珉丫头看到小茶壶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娇笑:“狗日的又犯贱了,哈哈!好好,她不是你姐,是你妈!哈哈哈……”

易姐气得脸色变青,冷冷盯着一反常态的小茶壶:“你个龟儿子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你什么人,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过我得告诉你,一养好伤你就滚出去!”

“这这……”

小茶壶心知不妙,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记忆中他根本不认识眼前两个女人啊!

一时间谁也没出声,气氛非常尴尬,要不是门外炉子上药罐里的药汁溢出来发出一片响声,这个叫易姐的年轻女人转身就跑出去,彼此间恐怕更加糊涂。

珉丫头摇摇头站起来:“好了,小茶壶,把你平时装傻骗人的鬼把戏收起来,莫要再惹易姐伤心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她疼你养你,恐怕你的骨头都打鼓喽!唉……不说了,我去伙房给你带点儿肉稀饭来,你好好歇着。”

小茶壶看到珉丫头要走,连忙大声叫起来:“喂喂!慢点儿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喊我做小茶壶?难道我没有名字?”

珉丫头愣了,想了一下扔下小茶壶,大步走出房门:“我说易姐,这是个问题啊,小茶壶满十六岁了,不能再老是小茶壶、小茶壶地喊了,应该给他起个名字了撒。”

“啥子名字?五年前捡回来就喊他小茶壶,到现在我都不晓得他姓什么,他自己也晓不得自己姓什么,怎么起名字?这个野生的瓜娃子,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你看他没良心的样子,我现在恨不得打死他拖去喂狗,挨刀砍脑壳的死瘟丧!”

“唉啊!这也是个问题啊……”

床上的小茶壶呆呆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已经极度抓狂:狗啃的……老子竟然没有名字啊……

第002章 啥子叫感情

小茶壶在两个女人伺候下喝完药汤和一碗稀粥,期间不管珉丫头如何在言语上揶揄他,易姐如何数落他,他始终表现出令人意外的安静和乖巧,对一切不闻不问,逆来顺受,任凭两个女人摆弄唠叨,再难听的话他也能坦然承受。

小茶壶的异常表现与往日的顽劣,有着天渊之别,让熟悉他的易姐和珉丫头很是担心了一把,怀疑这瓜娃子挨了一刀之后,是不是真成了哈儿?

两人关切地用问询和触摸探查小茶壶,发现小茶壶眼珠灵动,反应正常,珉丫头恶作剧地想掀开被子,小茶壶立马紧紧捂住被子,神色一片惊惶,于是,认为小茶壶死性不改的易姐气得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然后冲着痛苦捂住脑袋的小茶壶接着开骂。

小茶壶此时感觉自己无比的冤枉,整个上午他一直在忍受着两个女人连珠炮似的发难,心里却是一片茫然,他发现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和荒谬――糊着发黄砂纸的窗户、潮湿简陋的散发出难闻脂粉气的房子、盖着的缎面百子图被子,以及眼前两个女人,他除了感觉丝丝亲近之外,却没有丝毫印象,就连自己是谁他都记不起来……

这种揪心的遭遇,令他无比痛苦,紧皱的眉头和慌乱的眼神落在两个女人眼里,变成了小茶壶偷奸耍滑乞求同情,他这幅惹人又恨又可怜的摸样,才是两个女人惯见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市井小赖皮形象。

正午过后,名曰“百翠楼”的后院子里,开始喧闹起来,因昨夜贵人遇刺全城搜捕而被吓了大半宿的妓女们陆续起床,厨房伙夫弄响锅碗瓢盆,尚未成年的仍在充作苦力使用、等待接班的小丫头们一边洗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叫唤,抖衣服倒水盆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大嗓门龟公低俗不堪的粗话,不时夹杂在这一阵阵市井交响乐之中。

没过多久,伺候小茶壶半天的两个女人要到前堂“上班”,小茶壶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小茶壶无力地躺在床上,长久地茫然四顾之后,开始费力地搜索记忆,尚未理出个头绪只听肚子“咕呱呱”一阵鸣响,感觉肛门肌肉群失控在即,急得他连忙掀开被子,费力地捧着缠绕绑带的肩部和左臂挪下床,顾不上一丝不挂赤溜溜的模样,忍着钻心巨疼,艰难地移到床尾,打开易姐临走时放下的便桶,坐下去“哗啦啦”解决存货,嘴里不停发出痛苦的呻吟,整张脸因生理和心理的多重折磨扭曲起来,似乎已到崩溃的边沿,但他仍然强忍着,直到四处找手纸最后只能找到竹篾做的厕筹时,他终于绝望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惨叫声引来了伙房的大师傅,这个矮胖的五十多岁老头进门看到赤溜溜的小茶壶无比狼狈的样子,竟然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笑够了才上前去帮助小茶壶清理,一边笑骂一边用油腻腻的大手把小茶壶扶回床上,吩咐一声“瓜娃子盖好被子莫要凉着”,最后不情不愿地提着便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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