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爷刀》第61/129页


毫无笑意的一笑,尚刚道:

“你是这样想么?阿兰,如果似你所言,我们就该烧高香,谢天谢地之外更谢祖上有德啦!”

脸儿红了红,曹兰窘迫的道:

“老爷子包涵,可能我的造诣还浅,体验不足,难以观察入微,看到深处,老爷子卓见自是错不了……”低唱一声,尚刚目光凝注斗场,形容忧虑的道:“依我的看法,这君不悔好像还未倾全力,可能尚有更厉害的招术待使;你尉迟大叔的掌上功夫堪称一绝,但动上兵器,尤其在对方那把快刀之下,就有些施展不开了,阿兰,免不了要我亲自下场!”

曹兰忙道:

“杀鸡用得着牛刀?老爷子,我们这里还有人闲着,且都不是庸手,干脆大伙一齐上,早早料理完事,何必劳动老爷子?”

尚刚摸着颔下花白的胡须,表情沉重:

“要是我放得下心,当然也不希望折腾这把老骨头,偌大的年纪,入土之前再抹灰上脸,岂非不值?但形势如此,其他的人便豁死扑击,亦恐难以奏功,阿兰,武艺一门,变化万端,精妙无比,不是一加一定成二的事!”

曹兰心里嘀咕,却陪着笑道:

“这君不悔果真这么邪法,要不是老爷子亲说,我还不太相信……”尚刚缓缓的道:“只要再等须臾,阿兰,仅仅片刻,你就会信了。”

曹兰的樱桃小嘴微抿,似笑非笑的瞧向面前火并正烈的几个人,模样儿透着说不出的一股矜傲--她压根还是不相信尚刚的判断,只是不敢明着顶驳罢了。

于是,猝然间她看到了光焰的流闪,寒芒的飞射,形同一个突炸的冰球,一团爆裂的雷火,以各种迥异的形式迸溅向迥异的角度,去得那么急,散得那么广,甚至连尖锐的突破空气声,听起来都像在哭泣了。

又是“大屠魂”!

尉迟英德的蟒鞭绞迎穿织密集的光束,蟒鞭在突起的颤动中被削得截截抛扬,这位“大鹰爪”斜身暴进,却在身形隐入冷电精芒里的瞬息反弹而出,出来可不算完整,一条左臂业已不见!

几乎是不分先后,保大和的铁算盘并迸裂散碎,算盘珠子满天飞,保大和的一颗脑袋滴溜溜上了半空,无头的身子仍往前冲,看上去令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怖栗感,而古怜生根本不躲不退,俄顷间一个人分切做七大块,血喷肠溢的一刹里,他的硬竹扁担也敲上了君不悔的右胁!

尚刚便在芒现血溅的同时幽魂一样来到,双掌微按倏翻,一阵炙热的无形劲力猛然卷荡,将君不悔兜头震跌五步之外!

君不悔的情形相当凄惨,打出道以来,他还没有吃过这等的大亏--尉迟英德的一条左臂虽是齐时削断,却牢牢连在他的左肩头,断臂上的那只大手,五指勾曲有如鹰爪般深深扣进肉里,竟不见一滴鲜血,古怜生的硬竹扁担早被斩成两截,不幸的是在扁担削折前已经和他的右胁亲热过,扁担头的铁钩非仅给他开了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更砸得他右半身一片麻木,腰胁内似烧着一把火,他知道恐怕伤了胁骨,只不知伤得轻重如何,此刻尚刚出掌反震,震跌他一屁股跌坐于地,却几乎站不起来!

曹兰受惊过度,不能控制的尖声位叫:

“杀了他,老爷子,杀了他碍…”

尚刚嗔目如铃,花白的发丝无风自动,闷雷般的一声沉叱里,掌形飞扬,乖乖,仿佛平地起了一片火风,又且风力若锤,强劲至极的涌罩而来!

君不悔竭力提气,一双眼珠往上吊起,他倾以全身余劲,傲爷刀刀尖指天,锋刃突兀的向两侧回旋,一个完整的光圈便豁然接合,光圈灿亮浑厚,有若晶幕倒悬,狂猛的火风涌至,立时声同裂帛般消散四周,光圈受到冲激,在连续的闪晃下一刀淬现,刀影又随即幻化为十七道冷芒,尚刚身如飞鸿,冲天而起,却似落雨般洒下鲜血点点!

曹兰奔向尚刚,嘴里发了疯一样鬼嚎不绝。

一声闷曝传来,业已心慌意乱的歪脖子樊冒隆旋出三尺,胸前一片猩赤,他痛得斜嘴越斜,唾涎垂流,不似人声的自喉咙里逼出阵阵呻吟……。

失了主意的花大川在分神之下,蓦地大腿上也挨了一刀,他正踉跄后退,方梦龙已振臂反掠,身形起落间拦腰挟提君不悔,迅疾无匹的直冲谷道而去,别看方梦龙只剩一条腿,蹦跳奔走却其势如风,每一腾跃,两点的间距都在三丈以上,带负着一个人犹能这般利落,两条腿的正常人怕亦望尘莫及!

“栖凤山”这边的伙计们早已乱了手脚,有的争着救护伤者、有的赶紧劝阻情绪激动的曹兰,还剩个把眼清肚明的,亦不敢冒险追截对方--事情已搞成这步田地,便是追上了又能如何?

当君不悔苏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很舒适的地方;敞亮的房间,柔软的床铺,连寝具都透着一股馨洁的芬芳。

床前站着一个人,是方若丽,房角坐着一个人是方梦龙。

君不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全身上下一阵剧痛的就像被人抽筋碎骨般的难过法,更丝毫着不上力,人这一动,险些噎了气。

方若丽轻轻用手按住他,好细好柔的道:“别动弹,君大哥,你好生躺着,骨头才接上,挣移了位就麻烦了……”额门上沁出了汗珠,君不悔调整着呼吸:“小丽,我怕是晕迷了一阵吧?”

方若丽微微笑道:

“不止一阵,整整的两天两夜,发高烧,说呓语,把我们全家老小折腾得鸡飞狗跳,你要再不醒,我们也得躺下去啦。”

君不悔虚脱的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经不得三敲两打,骨架子就和散了似的。”

方若丽呵慰的道:

“君大哥,你的左肩骨折裂,肋骨断了两根,且受了内伤,再加上腰胁的一道三寸口子,铁铸的金刚也抗不住这样的糟塌,何况是血肉合成的生人!要不是我爹腿快,村头孙大夫的医术高,你这条命还真险着呢,”半侧过脸,君不悔略略提高了声音:“伯父,多承搭救,待我能够起身,再向伯父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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