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爷刀》第73/129页
马秀芬格格笑了:
“说你聪明,你还真叫有脑筋,又被你猜中啦,是顾乞。”
君不悔又惊又怒的一捶桌面:
“这老匹夫,老滑货--他亲口答允过方老伯不在此地与我动手,也保证在我伤势未愈之前不向我寻仇,他,他竟自食其言,骗了方老伯也骗了我!”
马秀芬淡淡的道:
“顾乞并没有食言,姓君的,他只是保证他自己不这么做,可没保证不叫别人做,他的确没向你下手,下手的是我两口子!”
骆干也僵冷的道:
“道上的人说话一言九鼎,然而一言却可分成两面解释,方梦龙不曾把话意钉死,遭殃的就是你了!”
轻挪一步,马秀芬道:
“汉子,辰光不早,交待清楚就该办正经事啦!”
骆干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目光凝聚于君不悔的右手,眼波闪耀中,透出漓漓血彩,杀气业已盈溢眉字!
君不悔觉得胸膈翳闷,突然问有一阵窒息感迫来,使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拼命呼吸--
傲爷刀--第二十一章:阴阳界上打一转第二十一章:阴阳界上打一转骆干便在此刻出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当他出手的辰光,掌中已多了一只儿臂粗细,乌黝黑亮的尺长钢棒,这只头尾一般钝圆,毫不起眼的乌黑钢棒,却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戳向君不悔胸膛,几乎乍现的一刹,已经顶上君不悔的前襟:君不悔根本来不及躲闪,拄地的拐杖蓦然上扬,但闻“咔嚓’一声,木制的杖身已断裂两截,顶胸的钢棒不错是被震开半尺,就在棒端斜荡的同时,却淬而喷出一蓬银丝,极细极细,宛若牛毛般的银丝,银丝闪烁四射,形成半个弧面,笼罩范围,约近五尺方圆。
万料不到那只黑愣的家伙里还隐藏着这种阴毒暗器,君不悔扑地侧滚,连桌带椅一并撞翻,在那片啼哩哗啦的碰击声里,他骤觉左臂微麻,三根如丝似的银针已插入肉内,针尾摇晃,犹在颤巍巍的抖动不停!
“傲爷刀”脱鞘而出,青蓝色的光焰飞掠流织,骆干冷哼一声,暴退两步,却在退后的瞬息改换另一个角度反扑上来,动作之快,好像他从未移动过似的。
君不悔人在地下,刀锋旋闪翻挥,芒彩若电光石火,又准又疾的连续挡开骆干一口气十二次的环串攻击,骆干突兀身形腾升,差点头沾屋梁--门边的马秀芬鬼魅般掩到君不悔右侧,照面之间便撒出一把粉雾,淡红色仿佛桃花飞蕊般的粉雾,一片娇酡朦胧中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芳醇有如烈酒,甫入鼻端,便熏人欲醉。
君不悔旧伤挣裂,新骨接合处更是炙痛刺心,他努力屏住呼吸,再次翻滚,而淡红的雾氲里,骆干凌空穿射,来势之强猛,有如鹰隼!
于是,“傲爷刀”的刀面猝然“铮”声反转,刀身上骸镂的眸瞳似在霎动,炫闪着奇异的光华,刀在弹跳,在震颤,刹时冷焰激射,流电穿舞,那锐利的破空之声,像煞来自九幽地府的冤魂号位!
是的,“大屠魂”。
刀芒映现的同时,骆干亦已够上攻击位置,乌黑的钢棒倏颤急抖,棒头“砰”的一声弹翻出一朵五瓣莲花--五片精钢打造的刀叶,刀叶绽开,君不悔背脊上一大块人肉血淋淋的抛起,而骆干也狂吼一声,随着蓝焰的飞掠倒撞墙壁,又反震落地!
君不悔的腑脏间似是烧着一把火,混身骨节几欲散裂,两眼晕黑,喘息如牛,他霹雳般一声叱喝,整个人扑向窗口,“哗啦啦”暴响声中,窗台碎飞,在身躯沾地的一刹,“傲爷刀”抖起一个圈弧光兜体绕回,随即腾空而起,神智迷惚里,他宛如一头疯虎,就那么不辨方位亦猛不可挡的跃冲院墙,落荒而去!
深宵幽寂,偌大的方家宅第竟不闻声息,没有人出来探视,更没有人奔传告警,发生了这么一桩血腥事故,经过这么一场有声有色的豁死恶斗,方宅内外,竟恍同不觉!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僵寒的空气中,荡漾着马秀芬的惊叫与诅咒,还有,那一声一声断续的呻吟。
胖老太婆在灶前忙活着,别看她一双小脚,动作却十分利落,力气也大得惊人,三个灶口上座着三个磨盘大的蒸笼,小脚移动,轻松自在的将蒸笼层间的馒头倒在铺着厚棉布的白木长桌上,这一笼是雪白的大馒头,另一笼就蒸的菜肉包子,热气薰绕,胖老太婆自得其乐。
生了一张焦黄面孔,蓄着两撇八字胡的这个糟老头便坐在一把竹椅上,嘴里巴喀巴喀的吸着旱烟管,神色悠闲得紧。
君不悔睁开眼睛,人目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一时之间,他不禁感到茫然,这是怎么回子事?这是什么地方,面前两位老爷老奶是什么人?他又怎么来到了这个所在?
老头儿喷出一口辛辣的烟雾,瞅着君不悔淡淡一笑,模样活脱只当君不悔是他刚刚睡醒的儿子,半点讶异不带:“你醒啦?小伙计,这一觉困得可长!”
君不悔本能的想要起身,稍一挣动,才发觉四肢瘫软,像被人抽筋卸骨似的发不出力道,脑袋一阵晕眩,又虚弱的仰了回去。
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老头儿安详的道:“想要人模人样的站起来,小伙计,只怕没有个十天半月才行,这还是我的医术高明,换一个半吊子郎中,别说治你不好,包不准早将你一条小命送到阎王殿应卯去啦,这一遭,算你命大。”
舐敌干裂的嘴唇,君不悔用力提着气,沙哑的开口道:“可是……老丈救了我?”
老头儿闲闲的磕了磕烟袋锅:
“若不是我老汉救了你,你会躺在我的馒头铺里?”
呛咳两声,君不悔呐呐的道:
“多谢……多谢老丈救命之恩,一待伤势稍愈,必当图报……”微微一笑,老头儿道:“不必再报啦,你身上那两千来两银票,我们业已笑纳,还给你剩下十多两散碎银子,留着在你伤愈之后当盘缠,小伙计,不是我老两口现实,救人也得要本钱,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