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怎能不爱你全集》第50/108页
辛校长见罗淼如此,愈发肯定了我和罗淼是两厢情愿地偷情,更是气得跺脚,话都说不出来。
赵翰墨把罗淼拉过,又给了他毫不客气的一拳,让他彻底安分。
“我没有,我没有……”对于辛校长的误会,我只能使劲摇头,词穷地解释。
赵翰墨扳过我爸的肩头,“辛校长,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你冷静点,别吓着孩子。”
“我吓她?我会吓到她?”我爸手抖着指着我,“小赵啊,我这张老脸也不怕再丢了,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寡廉鲜耻都不怕了,还怕我吓她?她不气死我就算我们辛家祖上积德了!”
他一把推开我,侧身背过手去,仿佛多看我一眼都难堪。我见到他深纹纵横的眼角上挂起的浊泪,心里顿时如刀绞一般。
赵翰墨拉过我,把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抵抗不住对他的温暖的向往,情不自禁地倚靠过去,却被他不着痕迹地微微推开。
如坠冰窖的感觉大约就是我现在这样,我哆嗦了一下,果然是被嫌弃了吗?
我退后一步,蜷缩进他的衣服里,低下头。强烈的羞耻感让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丝@不@挂地横躺在庆典的大广场中一般。
赵翰墨走过去把罗淼像破布袋子般提了起来,“辛校长,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处理这个男生的事吧。”
说完,他又走向我,声音温柔,可身高的差距却让他此刻显得高高在上,“辛澜,你先自己整理一下,我们在外面等你,好吗?”
我点头,闻他一声叹息。
我爸无比沉重的脚步响起,伴着罗淼一声飘渺无力的“对不起”。
我无意识地触到罗淼的目光,有悔恨有痛楚还有浓稠的眷恋和失落。
我避开他的目光,专注地目送着辛校长和赵翰墨的背影。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然造成。还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只怕即便有,我也已经麻木了。
我攥紧赵翰墨给我的外套,将自己更密实地包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将我遗弃。
当我收拾完出门,意外的,门外只有赵翰墨一人。双手插在兜中,望着路边的一棵杨柳出神。斜晖洒在他的周身,显得圣洁而不可企及。
他转身向我,微笑,仿佛回头刹那眉间来不及舒平的川字是我的错觉。
“出来了?”
我把他的外套递给他,随即很自觉地后退半步。没想到,这次他却在第一时间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近,那强势的力量完全不容我的抗拒。
他把我的双手都贴在他的胸口,不顾我眼中的迷惑。他的手如此用力,仿佛失而复得了某件宝贝,闭着眼,将额头慢慢贴近我的,慢慢……却在我心如擂鼓即将跳到嗓子眼的时候,猛然将我松开,后退一大步。
他背过身去,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他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的宽肩。
半晌,在我等待得不知所措的时刻,他终于回过身来。一脸关怀温暖的表情,如朋友如长辈,却再没有了方才那片刻的失控情绪。
他托起我的下巴,指尖引出我眼眶中的泪水,又划过我半边被打肿的脸颊。平和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有什么仿佛要溢出,要将我溺死,却被他努力压抑着。
他声音柔和,如同四月的阳光:“辛澜,受委屈了。”
一句话,终于让我抑制许久的心酸化为轻声的抽泣,细细宣泄。我我将脸埋入他的大手中,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寻找大了大人的庇护,放任泪水沿着他的指缝浸润了我的脸孔。
赵翰墨只是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自始至终与我保持着十公分的距离,再没有向我走近半步。
……
我十七岁那年的深秋,两个我人生中如白驹过隙般出现,却分别留下深刻印记的男子先后走出了我的生活。
那件事后,罗淼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学校的处罚,却是他自己申请退学了。反正他原先也只是借读,所以来去匆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
据说,他的歌被一个著名的音乐制作人看上,邀请他去香港,加入其团队,他去了,但之后便销声匿迹。也有版本说他谢绝了制作人的邀请,回到了美国,继续音乐方面的深造。但也一直没有他成名的新闻。或许十年磨一剑也未可知,也有可能,他过早得迎来了江郎才尽之日。
我没有再见过他,他托别人转交给我一首歌,但我再不敢听。后来,那张CD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傍晚,被我扔进了雾茗枯叶伶仃的荷花池。
十一月下旬的某日,赵翰墨把我约到了西西里吧,那件事后,我已近两月没见他,孰料这次相见却是为了告别。
他没有明说日期,只说近阶段可能会离开S市,去踏上家中长辈帮他安排的路,去担起家族让他背负的责任。这些让他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事,让他不屑千里从北逃到南的事,他怎么会就这样轻松地接纳了?
看着他的笑容,我黯然,别说是心中的疑问,便是挽留的话也半句都没好意思说出口。我从来没有理由左右他的决定,我也从不是他的理由。我是他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