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脂蝶之央楠篇全集》第28/45页


“进宫?我去我去!”秦柯织的味道那皇宫里特别明显啊……少年一脸灿烂无邪的笑让欧阳翘打了个大大的冷颤:“喂,别随便跟来,你是谁我还不知道呢!”

“喂人类,我不过离开几天,你就认不得我啦……啧,真是麻烦,我是虎儿,刚从琪颜的深山老家出来,不过是想找秦柯织而已,明白了吧?”

“虎儿!?”平地一惊雷,古商儿算是被雷了个外焦内嫩,“原来你真的是妖怪!”

“什么妖怪!难听死了!是妖兽,妖兽……(琅:有区别么……),还有,小丫头你谁啊……”

已经得道成妖的曾经某虎现在某妖问,那语气,那神态,要不无辜有多无辜。

你又无视我!古商儿龇牙咧嘴,差点想开个人类吃妖的先河。

甫王爷额角爆出又一片青筋,拾起刚才掉地上的扇子,继续摇啊摇,语气开始不耐烦了:“好,恭‘请’翘公主回宫。”

古商儿瞪了甫王爷一眼,娇俏可爱的样子换来他的一个满噙风流逸韵的笑。哼,奸诈。古商儿直接转过头,水眸深深地望了她的翘师姐一眼,拉着晨曦的手就走,楚云凌也递给翘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收起软剑跟上赌气的师妹了。

“那么,我们走吧……”

没有人看见,刘似栎温润平顺的眸子里,闪逝的光讽刺得似傲视众生的寒梅凝水的绽裂。

“蝶,蝶,你找到了没有……”火焰满脸的无聊把玩着自己的红发,两只未收起的绒耳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发间,头无力地摊在桌上,稚嫩的面容卷上睡意。

“嗯,找到了,可是,好像气息很淡了,应该过了很多年了吧……”秦柯织靠在窗边,狰狞面具下,美得惊心的玉颜上镶嵌的黑玉瞳孔沉沉不见尽头,却似乎偶尔翻涌的潭水,浅浅的怀念里是深深的牵绊,天地合一,山石无棱,都不曾有变。

“蝶,你假扮那西易王子也够了吧,反正也找到莲留下的气息了,如果他来的话,我会感觉到的,我们先走吧,这里好无聊……”火焰的声音懒洋洋的,花瓣似的柔软。

“再等等吧。”

窗外的庭院里,满树的绿晃碎了丝缕阳光,跳跃的绿,渐渐和那几多年前,净水池边,映在莲清秀的脸上那丛郁郁的苍重叠交错,昔日无垢的笑,今日相思的泪。

第三十章 与蝶重逢

欧阳翘转过头去,不意外看见两张脸。虎儿的脸因那图腾染上驱不去的鬼魅寒意,那笑容却是天真若稚儿,极端的气质,只是瞳孔是墨色的沉,若果刺进灿金样的色泽,当是妖兽神秘而诱惑的氛围。欧阳翘笑笑,换来虎儿警惕的一瞥,孩子赌气一样,令她不觉哑然,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色迷迷的形象已深入虎儿这少涉世事的小妖心中,估计短期之内挥之不去。直到现在,欧阳翘都消化不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当日的灵虎的事实,本就未对灵虎成妖一说有过涉猎,更别说突然活生生地出现眼前的那般震惊。不过无论惊讶与否,此时这般探究似乎也不重要,至少,不及她看见刘似栎那张娴雅娇怯的脸时心底腾涌的刺痛重要。

似栎,你为何要背叛我……

刘似栎的头长时间是低着的,只是不时怯怯地抬起,还算清秀的眼望向翘,翻腾起一浪又一浪无奈的歉意与痛惜,继而又像受了惊一般迅速收起,两只藏在袖下的素手,捏搓着踌躇不定的忧心。

转回来,据说是自己父亲的家伙摇着折扇风流倜傥,欧阳翘撇撇嘴,对此人只有最诚挚的……鄙视。切,是我父亲了不起?谁知道你说真说假?叫你跟我的小商儿眉来眼去(请参照第二十九章),哼,不理你。又甩过头,渊泽皇宫宏伟的外墙已然映入眼帘。

再见这渊泽的金笼,依然是华美奢侈得紧,金镂的窗,银琢的门,玉栏石狮,气宇轩昂,真不得不叹一句美轮美奂。途经的几处异族韵味的楼子,尽管早有幸一睹,再次看来依旧是独特别致。欧阳翘本来默默地走在那曲折的回廊上,跟随着摇扇轻笑的甫王爷一言不语,但是那莫名奇妙窜出来的虎儿野兽性子,可就不是那么的安分了。他东嗅一嗅,西瞧一瞧,对满眼的奇花异卉视而不见,对铺天而来的畅妙景致不善感叹,却是念念叨叨着“秦柯织、秦柯织”的,惹得那甫王爷心烦气燥,摇扇的手抖得老人痴呆似的,连扯起的魅惑的笑也都僵得像是风流才子遇上了不懂才情的娇花,温柔乡享不成还要被扎个满身刺的样子。无奈,虽是不满那陌生少年的随心随性无规无矩,但是,每次他想打发虎儿时,对上他那双明明漆黑的瞳,会有一丝金光霎那闪逝,继而甫王爷就完全失去了赶走那奇怪少年的打算,在疑惑与醒悟然后再度被疑惑的循环中纠结……

甫王爷是不清楚虎儿是妖兽的,仅以为之前古商儿与他的“妖怪,妖兽”之类的对话是打的什么哑谜,因此被在心里偷偷乐着自己的摄魂术在试验品(甫王爷)的屡次试验下越发精进的虎儿多次废物(?)利用而不自知。不过,知情的欧阳翘嘛……

“死虎儿,敢说我人妖?看我不找机会揭穿你……”

“翘公主,有何事么?”感觉到翘的自语,甫王爷偏头问道。

“没有。”

“有!有了!这边!这边!这边的气味!”虎儿一瞬扬起一个璀璨的笑,葵花样的暖色揉乱了一园争艳的花草绚丽的光泽,仿佛给让这满园的争奇斗艳都偃旗息鼓,温顺地匍匐于这样柔软的笑颜里,一时,让欧阳翘的眼,映上了夺目的阳光。

就跟晨曦的笑,一样,如若辨不清其实深埋着妖类特有的狡诈。

怔忪间,欧阳翘已被虎儿拽着手拉了老远,脱离了繁复的桥廊,没有披着淡黄宫纱安静顺从地带路的木偶样的宫女,甚至甫王爷略略焦急的喝停也溶解在溢了花香的风中。欧阳翘抬眼,两边是闪逝的庭阁水桥,脚下的路――也许根本不是路,泥泞的土地,盛满花的花圃,都滑过自己深色朴素的靴履,在隔了一层布的脚上留下浅若无的触感,而眼前,迎着阳光的,迎着宫里依然温馨的阳光的,是少年迫切的身影,微翘的镶了金边的长发披散的背影,刚烈得让人窒息。

虎儿,么。

“臭老虎!你去哪?拉着我干什么!”翘的声音,依旧是爽朗的清新的花鼓击鸣。

“秦柯织!就在前面!秦柯织的味道!”虎儿的回答,带了微喘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沙哑,不复孩子气的天真,反而更加有妖的味道。

妖娆而魅绝。

欧阳翘又再一怔,也许是为他的回答,又或许是为别的。

脚下不停,渊泽皇宫的景色深深浅浅地随着脚步转移,每一处的明秀清雅,每一处的贵气不凡,交替重叠,晃得翘眼睛朦胧不清,还是嗅觉最敏感,这一处是茶香,那一处是花幽,丝丝缕缕,还有脸上划过的空气冰凉的气味,昭示着他们正在急速的奔跑中。蓦然一道青草的腥香汹涌入腔,耳际方传来一声兴奋欣喜的稍有变调的嚷声:“到了!秦柯织在这里!”

终于稳了稳身子,翘才整理好混沌的思绪,刚才一直紧抓住的温暖突然消失,手中空落落的,残留的感觉温温柔柔,是虎儿方才紧紧抓住的粗糙的手散发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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