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全集zei8.com》第52/222页


“你们姐妹这样开心,我看着都嫉妒了。”清朗中带着温和的声音自殿外徐徐传来,在这冬日,别有一番让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厚重的帷幔被人掀起,灯光之下,男子身长玉立,缓缓步入,满身的柔和,静谧安详。

锦段忙拉了李夜茗起身施礼,唤了声:“太子殿下。”

成郢笑着微抬了抬手,道:“不必如此多礼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说着转向李夜茗,“初来东宫,可还适应?”

就像当初锦段初到东宫时一样,成郢总是一问再问,担心她在东宫不适应。

他,一直都是这样为人着想。

“有姐姐在,自然适应。”李夜茗这几年常到东宫找锦段,早已与成郢熟识,并不怕他。她咧开了嘴角,笑容尤为灿烂,一双清亮的眸子在灯光之下显得十分璀璨。

锦段闻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嗔道:“又乱说话!”那语气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当真如同娇惯孩儿的小母亲一般。

成郢忍俊不禁,弯了眉目,伸手轻轻抚了抚李夜茗额前的碎发,如同安抚孩童一般,笑道:“那你便要听你姐姐的话。”那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有华光流转,隐约氤氲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让锦段心乱不已,却又看不清楚。

李夜茗理所当然地说:“那是自然,我不听姐姐的话……”

这话一出口,锦段便知道她下面要说的定然是“不听姐姐的话,还要听谁的话”,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在成郢的面前说出来的,便急忙打断了她,向成郢屈膝道:“殿下来了这么久,奴婢都未曾奉茶,是奴婢的过错,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奴婢这便奉茶。”说着转身便要去倒茶。

成郢却拦住了她,道:“你不用去了,我也不用茶了。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告诉你,洛山已辞了太子侍读一职,过几日便要率军出征奉元关。我这些日子多半会留在宣光殿,陪父皇处理朝政,清凉殿是不再去了。你便留在宫里侍奉太子妃吧。”

锦段一下怔住。

程洛山要率军出征奉元关?为什么这样突然?他一个常年生活在锦绣丛中的富贵公子,哪里知道什么带兵打仗之道,更遑论自请带兵。她直觉地将这件事与那日在宣光殿外发生的事联系在了一起,他惹得木皇后伤心失态,皇帝果然没有饶过他。

皇帝没有降罪于她,她不知是不是成郢将她择了出来,在庆幸之余,不免心怀愧疚。若当时她不与程洛山那般较真辩驳,是不是就不会引起这场风波?他也就不会**离开京畿,出征打仗了?

直到成郢离开,她仍旧怔怔的,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含了许多忧思。成郢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绣着暗纹的深色帷幔轻轻一晃,他便消失在了门外。帷幔掀开的那一瞬,锦段看到在殿外灯光的映照下,一枝断枝遒劲地延伸开来,在朱墙上绵延不断的白雪的映衬中,扭曲成一个凝固的姿势。

李夜茗担心地望着她,拉了拉她的衣袖,叫了一声:“姐姐,你在想什么?”

锦段扭过头来茫然地看着她,过了一时,才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你去睡吧。”

李夜茗皱了皱眉头,仍有些担心,低声道:“姐姐,你不要乱想事情了。方才太子殿下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锦段眉峰一动,终于警觉,方才成郢对她提及程洛山之事,她失神太久,只怕已经引起了成郢误会。甚至成郢在她面前提及程洛山,或是有意为之也未可知,她只顾自己满心思量,实是不该。

抬头看到李夜茗抿着嘴角,满目忧心的样子,锦段忍不住笑着弹了弹她的眉心,道:“你不必担心,没事的。我侍奉太子殿下在清凉殿读书已有四年,那程洛山是太子伴读,平日多说了几句话,彼此间倒也是熟识的。否则程洛山要领兵打仗之事,太子何必对我说?我每日服侍太子,一举一动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所以你只管放心吧,没有事的。”

李夜茗犹自不放心,再三追问:“真的没事?”

锦段再三保证:“真的没事。”

只是口中答应得虽好,锦段心中却不确定,成郢特地将这件事告诉她的用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成全她与程洛山同在清凉殿伴读四年的情谊?

本该相信成郢,不疑有他才对,只是想到他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锦段心头便又多了许多的不确定。

那个人虽是温柔的,但却绝不是软弱的。

西北奉元关的战事急转直下,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弱小并向天朝称臣的沙祢国竟敢出兵攻城。奉元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攻破,沙祢夺下奉元关后,又连出奇兵,短短三日之内竟接连拿下了西北包括奉元关在内的五座天朝城池!一时间,西北垂危。奉元关守将接连三道请朝廷援兵的上书送到宣光殿,建元皇帝**了几场雷霆之怒,又接连三日夜宿宣光殿,身为太子的成郢自然要留在宣光殿,与皇帝一起处理战事。

程洛山便在此时自请领兵出战,皇帝犹豫半晌,终是允了,封其为征西大将军,命其领军西上,以解西北之危。

锦段自是不用在宣光殿侍奉的,便与李夜茗一起留在流华殿服侍林安澜。只是林安澜恨她入骨,又怎会允许她姐妹联袂入殿服侍?自是连见也不肯见她,每每将她赶出流华殿。

林安澜不见归不见,锦段却不敢因此而稍有怠慢。林安澜既不许她入宫服侍,她便拉了李夜茗一起守在殿外,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做出让人信服的样子才行。

午膳时,李夜茗瘪了嘴角,撒着娇地喊冷喊累,锦段心疼地捂着她的手哄她,李夜茗看着她心疼的样子,便又笑嘻嘻地伸手替锦段敲着腿,道:“我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我骗姐姐的。姐姐不说我也知道,太子殿下不在宫中,咱们不能留了话柄给旁人。太子妃越是不喜欢咱们,咱们便越是要谦卑,让她抓不到咱们的错处。”

锦段笑着捏她的脸,“我妹妹真是好聪明啊!”

一旁的初雪盛了一碗鸡汁粟子粥放到锦段面前,笑道:“姑娘的心,太子殿下是知道的,殿下最是心疼姑娘了。”

李夜茗一脸的与有荣焉,理所当然地道:“太子殿下待我姐姐的情谊自然是不一般的。”

锦段拍了她一下,瞪她,“这样的话也能乱说?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你早晚要改一改才好。”

李夜茗瘪了瘪嘴,乖乖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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