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待梧桐栖全集》第49/247页


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全然不似当日争吵时那般,她轻声笑道:“当日那一幕果真是演与我看的。”

甘兰走上前来,扶着她的肩说道:“姐姐可莫怪,我们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如此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渊是真心对你的,我才不得不佯装恼怒欲向你下手,而后渊识破将我责怪。”

她拉过甘兰的手,说道:“我又怎会怪你呢?其实大家都只是演戏罢了,半斤八两也不好说谁。不过,我当时肯真是怕你手不稳,把那毒药倒在我脸上了。”

甘兰见她未责怪,噗哧一声笑道:“那不过是一瓶盐罢了,怎能拿真的毒药去试呢?万一真不小心撒了,我可是担待不起呢。”

屋内欢声笑语一片,屋外传来了声音:“哟!今个儿这么热闹呀!都说些什么呢?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只见老爹和娘立于门旁,这声音正是出自老爹之口。

见是老爹来了,她便调侃道:“是呀,我们正说着您当日为了掩饰,不得不跟着甘兰姓了。”

老爹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定是你这不安分的小丫头说的,甘兰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嘟着嘴抱怨道:“老爹偏心,明明什么都没听到,凭什么说是我瞎编的。”语毕,哼了一声,偏头不理老爹了。

老爹又只得哄着她,她还是哼声不理,逗得屋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一片温馨。

随后,她正了正色道:“不玩了,还是商谈一下出逃之策吧。”

渊点头道:“暗月势力范围甚广,若是要逃,必定要去无人之地,我们且一路北上,寻一方合适之地隐姓埋名,就此定居。”

她不由得叹息,现在竟已落魄到要隐居山崖,这个世界比二十一世纪还要难以生存。

见她暗自叹息,老爹拉过她的手,他长满老茧的手攀在她的肩头,低声道:“霖儿,不管如何,爹娘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只是依在老爹怀里,不言不语。渊见时日不早,便启声道:“还是早些启程的好,不知教主何时归来,事不宜迟。”

众人收拾收拾情绪,携了行李一并出了地下山庄。临出雪桦园之时,渊折了几枝雪桦,收于怀中。

…奇…她不禁疑惑,问道:“带这些个东西做甚?”

…书…渊报以一笑,说道:“上次来时,我不小心折了一枝,随手带回了地下山庄,发现雪桦在一天之内仍是寒冷的,只有第二天才开始因离了根而开始变热,带上些,路上也能消暑。”

…网…她开玩笑道:“那你还不如拿去种了,便无需带这么多了。”

渊回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植物,至今除了将它种在这儿的那位前辈,还无人知晓如何移植呢。只是那位前辈在老教主离开之时,也离开了暗月,眼下不知身在何方。”语毕,又顺手递了一枝与她。

她接过雪桦枝,一笑置之,几人只是如此停顿一会儿,又速速骑上了渊寻来的马,一人一匹,只是她不会骑马,由老爹带着,几人快马加鞭,离开了飔风城。

一路上飞沙走石,溅起黄沙无数,耳边狂风呼啸而过,这样的疾驰令她有些作呕,面色略有些苍白。

老爹察觉她的异样,抽出一只本拉着缰绳的手,抚着她的发丝,柔声说道:“霖儿,忍耐一下,待我们到了羌羯的下一座城池,便可休息片刻了。”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递与她:“这里有些药,吃了会好些。”

她不愿开口,怕忍不住会呕吐,只得轻轻点头。拉开小布袋,是几粒乌黑的药丸,她吞下一粒之后,不多时便感觉舒服不少,人也有些精神了。

大漠里毒辣的日头无情地照晒着他们,她感到一阵目眩,汗如雨下,这才知道,即使是没有人追来,逃亡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这样的境况也不知维持了多久,她只觉得脑子里似有蜜蜂一般,嗡嗡作响,人也处于半昏迷状态,这才想起渊给的那枝雪桦,从怀里掏出时还能感到衣衫的冰冷,握在手中,更是立时感到清凉,似一支冰雉一般,源源不断地向掌心传来凉意,仿佛日头也不那么毒烈了。

她偎着雪桦枝闭目养神,饶是有雪桦解暑,也难挡大漠炽人的暑气,晒得她昏昏沉沉,此时的她正处于冰火二重天中,意识渐渐模糊了,最后竟在马背上睡着了。

老爹也不吵她,让她如此睡去。耳边的狂风似乎也随着她的入睡而渐渐轻柔,抚着她的发丝缓缓地摆动着。雪桦上仅有的一小抔雪也溶化在她的怀里,打湿了她的衣衫和面容,晶莹的水珠沾在细长的睫毛上,泛着点点珠光,水珠顺着马背缓缓而下,滴答滴答,在干燥的沙漠地上留下些微痕迹。

似乎是炎热得到了驱散,她的嘴角竟泛起了一抹甜美的笑,老爹看见了,也笑着拂拂她耳边被吹乱的发丝。

她似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人向她招手,雍荣华贵,金钗玉钿,银饰翠镯,一身的华器叮当作响,面容却那么模糊,只能看见她笑得亲切,声似泉水击石,亲切得令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向着那个女人招手。她想走过去,看清那个女人,可步子一迈,眼前的一切便支离破碎了,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猛然睁开双眸。

老爹察觉了她的异样,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梦很短,她却仿佛过了很久,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不真切了。

再看看眼前之景,日头随着中午的来临而愈加猛烈,一棵树也没有,目之所及除了沙漠还是沙漠,令她有些目眩。

渊头也不回,边策马边说道:“再过一会儿,可到一座小村庄,我们且先在那儿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这才使她感到些微安慰,紧了紧手中的雪桦枝,再度闭目养神。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听见有人唤她,微微睁开眼来,已到村庄,连一块指明村名的牌子都没有。人并不很多,这有几十间低矮的平房,筑以石板,覆以茅草,如此便是一间屋子了。

当前:第49/24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