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黄花全集.com》第73/185页


石碑磨损得非常严重,而且磨损的部位很奇怪,不是在边角,而是在中间那块。石碑中心位置的那片刻字,差不多都快被磨平了。

石碑边角处的刻字,虽然有也一定程度磨损,但字形都还算完整,而且因为嵌入黑泥的关系,那些字反而显得轮廓更加清晰。

小礿用手指搓掉一小片泥土,细细辩认出了其中两个字:“鸳枕”……

小礿心里一凛——这两个字好熟悉。便急忙伸出手掌,胡乱地掸掉石碑表面的一层土,一字一字地把碑文从头辨认了下来:

伊人逝,芳音存,香魂可解,痴都情深……

这不是黄镛的那篇悼文吗?怎么会刻在这里?

小礿一时也顾不得多想,继续看下去。

因为石碑中间有一块磨平,她就直接看结尾部份,果然也是一模一样。

嘿,闹了半天,原来那篇悼文,竟是黄镛抄袭先人的!不然,总不能是先人抄袭他的吧!看这石碑的古旧程度,这篇字诞生的时候,黄镛估计还没出世呢!

小礿心里哑然失笑: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她之前一看那悼文语调悲怆,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黄镛用来纪念亡妻的。

不过,光看这篇碑文字面上的意思,确实很像丈夫在追悼亡妻。也有可能,是黄镛看了碑文之后,产生了共鸣,就爱不释手,一遍遍地抄个不停。

一篇哀悼的文字,如果刻在石碑上,会显得非常正式,比如墓志铭什么的。可墓志铭是有逝者生平简介的,篇幅一般也要长得多,内容不会这么抽象。当然,墓志铭也有“志”和“铭”之分,这篇碑文,看着像是一篇“铭”,用韵文表达对逝者的追念之情。

光有“铭”,没有“志”的墓志铭存不存在,小礿不知道,就算存在,铭文前至少也该有个标题吧。这篇文不像文,诗不像诗的东西,没头又没脚,毫无历史信息可查。它的来历、用场,可能也就黄镛知道了。

小礿卯尽全身力气,把石碑扳离箱壁,凑过去看了一眼石碑后面。石碑后面光滑平整,一个字都没有。

……

楼下的花园里的脚步声响起,小礿心里一惊,知道是黄镛回来了。她无暇再细看,忙把石碑靠回箱壁,把室内的一切,照原样归位。

带上门前,她又迅速检查了一下房间,只见箱子旁边的地上,有一些琐碎的木屑,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找了块破布,把地上的木屑裹起,然后掩门下楼。

走到二楼时,黄镛的声音正好从一楼传来:“小礿,吃饭喽……”

小礿应了一声,暗自庆幸了一下,便下楼来。

只见餐桌上放着一叠饭菜,黄镛的身影正在餐厅和厨房间穿梭。

小礿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被黄镛伺候,她没理会黄镛的忙碌样,自顾自先坐了下来,趴在椅子上想着心事:

三楼的那幅画,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师父说。说了,师父多半要来横刀夺爱,替祖师收回遗物,如果闹得和黄镛翻脸,那她岂不是罪魁祸首了。

“你头发上怎么全是灰?”在小礿出神之际,黄镛伸手替她掸了掸头上的灰。

小礿避手黄镛的手,自已胡乱拍了几下头发,边说:“我刚才打扫过房间。”

“不是说过吗,这种事等惠嫂回来做……”黄镛边说着,边把饭放在小礿面前。

小礿没吭声,她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身上所有的“罪证”都擦干净后,才回到餐桌旁。

端起饭碗,小礿还在纠结,要不要把画像的事告诉师父。也不知道黄镛肯不肯出让,如果他不肯,她宁愿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省得师父和黄镛闹矛盾。

“黄镛……”她终于想了个招,想先试探一下黄镛口风,“来南京前,师父跟我说起过一幅画,说是他祖师的遗物,我想帮他找找,可不知该怎么找起……”

黄镛是行内人士,她请黄镛帮忙找那幅画,情理之中。

“什么画?”黄镛夹菜的手停了下来,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小礿猜想,他可能已经想到三楼的那幅画上了。

“师父没说那画的内容。他让我看过另外九幅画,画的都是一个古装女孩子。师父说,如果我见到那幅画,一眼就可认出。我猜想,那幅画的内容跟另外九幅应该差不多。”

黄镛把碗筷放了下来,脸色也沉了下来,“常静大师……怎么能让你看那些画呢!”

小礿错愕地看着黄镛,理解不出他话里的意味:那九幅画怎么了?怎么不能让她看了?听黄镛的口气,他好像知道那九幅画。

看着黄镛的脸色,小礿想不出师父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一眼小礿茫然的神情,黄镛的脸温和了起来,“那幅画在我这里,是我跟常静大师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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