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诡事守宅人全集.net》第18/20页


一个月后,这个家终于归属到姑老爷的名下。他也不再急着娶小姐,毕竟几天内父母双亡,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小姐那原本还追求浪漫的心至此已完全冷却。
姑老爷现在住在后院的正房里,也就是吴炳湘以前住过的地方。这天晚上,姑老爷在桌前研究全国形势,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在压低声音颤抖着说:“去,去……”似乎在撵什么人。是谁在外面呢?姑老爷想起这间屋子闹鬼的传说,又看到角落里那个据说会招来厄运的深黑色梨木柜子,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个院子里,除了他和悲伤的小姐外已没有别人了。姑老爷虽然年轻气盛,但在这么静的夜里,他也同样感到几分不安。刚来时揭穿小翠装神弄鬼的把戏是他事先就有所怀疑,也有所准备的。可现在外面会是谁呢?
提心吊胆的姑老爷,迟缓地回过身,看到窗外有个人打着灯笼往这里走,这才想起,是他让王管家为他准备浓茶的,来的这人就是王管家。他的嗓子在吴炳湘死后的那段时间里哭哑了,说话都是沙沙哑哑的,在夜里听了给人心慌的感觉。王管家的身体也在迅速衰弱着,那蹒跚的步伐时常让姑老爷厌烦,但王管家管账还是有一手的,姑老爷这才把他留下。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把府里的仆人都换掉了,怕他们其中有谁与吴炳湘关系甚好,吴炳湘死后,对他产生仇视,使他不得安宁,说不定还会以为姑老爷是为了家产而和小姐背地里害死老爷的。作为军人的姑老爷本能地为保障自己的安全,而做出了遣散仆人的决定。换来的新仆人对他很是忠心。他只留下这个“没用”的老管家为他打理这个家的财务。
“去,去。”王管家继续驱赶着,站在门外的某个地方不再动了。
姑老爷被王管家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起身来到门口,看到王管家对着地直打量,不禁好奇起来。
“王管家,你在干什么呢?”
“回主子,刚才有几个小鬼一直在我面前绕,不让我过去。”
“小鬼?”姑老爷看了一眼空荡的四周,然后疑惑地看了看王管家。他想王管家难道是老糊涂了,或是和小翠一样在吓他?在他满心疑虑的背后,有他对这个院落潜藏的恐惧。
“你说的小鬼在哪儿呢?”姑老爷问。
“刚才还在这,知道你要出来了,他们跑到后面那个院子去了。”
姑老爷顺着王管家指的方向看去,在黑暗的深处,果然有几个魅影。由于通向后面院落的路比较长,那几个黑影跌跌撞撞地还未消失,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姑老爷的心漏跳了两拍,但像他这般心气高傲的人岂肯放过这些捣乱之人?他立刻拔枪射击。
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惊醒了宅子里所有的人。旋即,便有人举着火把赶来。院子里顿时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倒下的身影,也没听到一丝惨叫声。
姑老爷迷茫地看着影子逃跑的方向,他明明看到子弹飞向其中一个人,怎么会没打到呢?他吩咐下人去查看,结果却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发现。众人彼此面面相觑,恐惧的阴霾笼罩在黑暗的苍穹下久久不散。姑老爷板着脸,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屋子里。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姑老爷有什么新的指示,大家只好担惊受怕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小姐没有出来,吴炳湘死后,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像是个在家出家的尼姑一样,什么都不再过问。
第二天一早,姑老爷召集了几个家丁,径直穿过庭院,向后面荒凉的院落走去。昨天晚上回到屋里后,姑老爷猛然间记起,在后面的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在与小姐散心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口枯井有些异样。不管是多心也好,无聊也罢,他倒要看看那口枯井里到底有什么。最重要的原因是,冥冥中,他感到这口枯井与晚上突然出现的黑影有关,难道这地下还住着什么人不成?
几个家丁套好绳索,一个较瘦的人来到井下。这井底下竟然有两具白铮铮的人骨。在场的人脸色剧变,对姑老爷的吩咐也反应迟缓,对此,气急败坏的姑老爷很不满意地大吼了起来。可是,对下人们发火也发泄不了他的气愤,缓解不了恐惧带给他的彷徨无措。于是,他快速拿出两颗手雷狠狠地丢进井中,把那口枯井炸了个粉碎。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尘土飞扬的空气中,有人竟从中闻出了尸臭味。井虽然被炸毁了,可让人们恐慌的是,如果这些白骨真的是昨天晚上出现的影子,那么它们会不会在今天晚上报复他们?
姑老爷鄙夷地看着这些无知的人。然而事实上,他们的恐惧也无形中感染了他。天气突然变得很热,烤得他们人心惶惶。姑老爷看了眼还在硝烟中的枯井残骸,带着家丁回到了住处。
湛蓝的天空被大家心中的疑云掩盖了。大家都躲在各自的房间里,好事的人就去问王管家昨天夜里到底看到了什么。王管家并不避讳,如实地讲述,使人们对这座宅子更加畏惧。惊慌的情绪一直弥漫到夜幕降临时,在大雨滂沱之际终于到达了顶峰。
下雨之前,大家早早地吃过晚饭,做完该做的事后便待在自己的屋里议论着今天炸井的事情,个个足不出户。
姑老爷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雨夜的阴沉使他感到烦乱得有些胸闷。透过窗户,姑老爷看到小姐早已熄灯的房间,那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他想打开门冲进雨里,像几年前那样,把自己的爱人拥进自己的怀抱。自从吴炳湘死后,他对小姐的漠然态度,更让人肯定他的到来是为了这处家产。但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疯狂地爱着小姐,只是在这种时刻,他知道小姐需要的只是默默的哭泣与安宁的独处。那份爱在雨夜里被浇灌,在姑老爷认为这份爱已经燃烧到旺盛的时候,已经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他再也不能这么待着了。他大步冲向门口,要去叫醒令自己痴迷的爱人,拥她入睡。可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狂烈的风夹着雨迎面袭来,把他的热情一股脑地浇灭了。
姑老爷只好蔫蔫地重新关好门,换了一件干净的新衣服,望着小姐那扇漆黑的窗户自哀自怜。此时,他又听到了王管家那厚重低沉的声音:“去!去!”姑老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可没让王管家来呀。是幻听吗?他为什么连光都没看到?王管家一向都是提着灯笼的。可能是幻觉,但他怎么听得这么真切?
姑老爷瞪大双眼,眼前除去屋子里的灯光,外面依旧灰暗,没有任何影子。而且那声音也不见了。不是王管家。姑老爷长舒一口气,这时,一个声音从他的心底无缘无故地冒出来,悄声告诉他:“是刘管家!是刘管家!”那声音开始呐喊,开始变得凶狠。“怎么可能!”另一个声音与这个声音争吵起来,无论结果如何,姑老爷的心智在这一晚接近崩溃的边缘。在来之前,他就从警察局局长那里大体知道了一些关于这座凶宅的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有一些关于刘管家的恐怖故事。
那堆白骨,那群子弹打不到的影子,这些似乎都印证了鬼的存在。他在盛怒之下炸毁了那口枯井,现在那些鬼怪是不是来找他报复了?平日里胆大包天的姑老爷,在这个滂沱的雨夜开始心神不定起来。
表面上不担心什么,不害怕什么,不信什么的人,实质上是不是因为害怕才会表现出那种无畏的勇敢?
雨水啪啪地敲击着窗户,似乎随时可以把窗户打破,然后就会有一个人霍地跳进来,他不怕拳,也不怕枪,只要姑老爷的命,他是谁?是为爱郁郁而终的吴炳湘?抑或是后院枯井里的冤魂?
姑老爷不敢想了,他拔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对着四周乱打一通,枪声被大雨掩盖,连同院的小姐都没听到。哗啦哗啦的倾盆大雨洗刷着世界上一切的污垢。
姑老爷又折腾了一番,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不过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而已,什么都没发生。外面的雨声依旧,屋子里的摆设依旧,就连刚换下的那件衣服也在有节拍地滴着水滴。
那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命运的节奏,总有终结之时。
姑老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无法集中精力来处理事情,只好上床睡觉。躺在床上的姑老爷听着那黑暗中的滴水声,在倾盆大雨的映衬下,那滴水声却显得格外清晰,那水滴一滴一滴地敲击着他的心。姑老爷惶恐而烦躁地起身,仓皇地把湿漉漉的衣服扭干,丢进墙角的柜子里。
就在他转身要再次上床的时候,一道闪电恰好划破安详的黑暗,一个影子一动不动地立在窗户前。影子那淋湿的身体滴落豆大的雨珠。姑老爷完全怔住了。这个静立的人影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闪电划过,一切又进入了黑暗。姑老爷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这黑色,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令姑老爷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惧。他无法控制嗡嗡作响的大脑,透过门缝渗入的冷风冻住了他内心的恐惧,伴随着这份恐惧,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抖动了起来。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黑暗,姑老爷赶紧努力睁大眼睛,盯住刚才看到黑影的地方。在刚才的位置,他看到那个人影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姑老爷怯懦地僵在原地,随便的一个动作都使他听到关节因畏惧、颤抖而发出的咯咯声。黑影似乎发觉姑老爷在看它,于是开始行动了。它不疾不徐地动了一下又一下,动作连贯却缓慢,有力却飘忽。慢得足以让姑老爷的眼睛跟上它的动作,足以使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崩溃的边缘。
因为恐惧,姑老爷的腮帮子已不自觉地凹了进去,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感到胸闷得几乎要爆炸了。他甚至又听到那躺在柜子里的衣服开始滴水的声音。
影子来到门前,姑老爷知道它要进来,它应该很凶残。但他的手却再也握不住那把还没完全冷却的勃朗宁手枪。他紧张而无法自制地对着门大喊:“你是谁?”
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加剧了他的恐惧感,屋外是轰然的雨声。影子没有回答,门却开始发出咯吱的回应声,那声音钝得厉害,一点点切割姑老爷残存的勇气。
门终于完全开了。黑影出现在姑老爷的眼前,但他还是看不清黑影的样子。它是谁的阴魂?姑老爷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随风刮入的猛烈雨点顷刻冻住了姑老爷的肢体,浸湿了的衣服像裹尸布一般绑住了他。
这时,天边再次划过一道闪电,姑老爷看清了面前这张狰狞而凶恶的面孔,最令他恐惧的是,那是一张熟悉得令他顿时失去反抗力的脸。为此,姑老爷惊愕不已。在闪电消失的同时,姑老爷悲惨的叫声也消失在了这冷酷的大雨里……

第十四章 守宅人

这一天的寻找自然是徒劳的。赵德山彷徨地走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这一天他走过了数不清的院落,以致他现在不得不趁天黑前快些回去,否则很有可能迷失在这庞大而复杂的院落群里。
白天里那些残破的景象,荒芜的情景,在天即将黑下来的时候,全都变得诡异而阴险,荒废的屋子里似乎随时都可能有阴魂出没。
这一天,赵德山走过无数间像他住的那样的屋子,里面都是灰尘满地,不像是有人来过。路过无数棵大树,它们大都被火烧焦,有幸存活下来的,却也是畸形地生长着。他也端详过那一座座由于没有水而粗糙龟裂的假山,那些假山光秃秃的,一览无余,根本不可能藏人。假山旁的井都是黑洞洞的,里面显然都没有水了,只有在他住的院子的后面那个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倒是不一样。它已经没有了形状,原本露在外面的井口已经坍塌,像是被炸过。赵德山过去检查了一番,但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失去了耐心,抽身离开。在周围转了不下十个院落后,赵德山这才决定回到他住的院子。根据他开始的推断,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应该住在附近的几个院子里才对,否则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来去自如。莫非那真的不是人而是鬼?
快到自己住的屋子时,天空已是绛紫一片了,看来今天晚上又要下雨了。赵德山加快了脚步,在迷宫般的南兵马司里飞速往自己住的屋子赶。其实,他之所以能分辨回去的路全靠那口坍塌的废井帮他确定方位。
回到屋子里,雨便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看着这如断丝的雨帘,赵德山开始踌躇起来。这座宅子里到底有没有鬼?如果没有,那么是否应该有人活动的踪迹?如果有,那鬼为何不曾在他的面前出现?是不是即使有鬼也与他无关呢?鬼只是好奇地来看了看他住的屋子,用了一下他的镜子而已。鬼生前也是人,有爱美之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别的鬼怕镜子,而这个鬼很厉害,镜子完全无法阻挡他进来,就像是刘管家笔下的小姐一样,那些符咒对她根本没有作用。小姐?赵德山的脑中灵光一闪,歪头注视着正房,那里是小姐原来住的地方。那她是不是真的阴魂不散地逗留在了这里?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
雨下得越来越密了,雨线割裂了赵德山的视线,眼前的正屋也变得残缺、不完整,像是一间阴间的屋子。这就是赵德山此时对那屋子的感觉,他不仅感觉那间屋子像是鬼屋,而且他已完全觉得自己就是生活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地狱之中。
雨带来了凉爽的感觉,随即冷了起来。赵德山加了件衣服,继续站在窗前凝视正房。凝视没有带来任何的线索,反而使他开始了漫长的沉思。
我们为什么会恐惧?是民间传说带来的影响,是被他人恐惧的心理传染,是这阴森的空间所造成的,还是我们心中真的有抹不去的恐惧阴影?我们脆弱的心没有表面那么坚强,即使再强壮的人,即使再有知识的人,也无法抵挡恐惧心理。我们想克服它们,不是凭借健康的身体和完整的知识体系就可以做到的。唯一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并不再害怕它们的方法就是认识自己。
是的,真正的恐惧来自我们自己,来自生活。这是赵德山读完刘管家的日记和刘管家给棺材铺老板的信后,在这让人平静下来的雨夜里所想到的。一个笑脸常常挂在脸上、平日里和蔼可亲、具有渊博知识的人,在面对恐怖、面对残酷、面对不幸时能表现出出奇的冷静,拥有让人感动的热心肠。然而,就是一些像刘管家这样的人一手制造了那些令人发指、使人不安的事件。
当你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即使在光天化日里,即使在你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你都会感到恐怖其实就在你的身边。
知识,我们用知识来武装自己,但想要通过知识来改变一个恶人的话,那只是人类最幼稚而美好的想法。而且知识是脆弱的,它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恶习。
雨滴顺着破烂的窗户随风飘了进来,打在赵德山的脸上,把他从消极中打醒。
这间屋子不再安全了,至少抵挡不住雨水的袭击。赵德山匆匆撤回到床上,想着该如何躲避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而他想到的最好的地方竟是有刘管家日记的那间屋子!这个想法奇怪地出现在赵德山的脑海里,他后来才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否则他完全可以躲进别的任何一间屋子里去,这么大的院子里至少会有两到三间可以避雨的屋子,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前院那间令他激动且害怕的屋子。
其实,偶然与必然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来到前院后,他发现刘管家的那间屋子里有光亮。那里有人?他找了一天的人或许就在这里。但当他逐步向真相逼近的时候,他却胆怯了――就像我们在愿望即将实现时,却一下怀疑起自己原先是不是真的那么许愿的――他怕真相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就在他要退缩的时候,那条不够长的路已经把他带到了屋子的门前。还好,里面的情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不是一个老人在那里坐着书写新的日记,也不是那本日记对着一把没有人坐的椅子自行翻动。但眼前的场景却同样使赵德山吓得叫出了声。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秀发披肩、肤色苍白的女人正坐在那里,唯一与赵德山想象中一致的就是,她也在翻着桌上那本刘管家的日记,还时不时地发出叹息声。
听到赵德山的叫声,那个女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她慌张无助地向赵德山看来。看到赵德山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扑哧一下笑了。赵德山却被她笑得发了毛,僵硬地站在门口。
女人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进去。赵德山像是被招了魂似的,呆呆地走了进去。女人指了一下门后的那张凳子,赵德山不知道当时一片空白的大脑怎么就那么快地领会了她的意思。
赵德山拿着凳子,来到女人的身旁坐下,女人身上散发出胭脂的淡淡香气,那光滑、惨白的手臂放在那老旧的日记本上。赵德山回过神来,却没有多问,只等着女人接下来的举动。
“你看过吗?”女人指着日记问。赵德山机械地点了点头。
女人说:“我是刚刚才看到的。这里有一张纸,我想是这本日记本上的。前几天我在后院的正房门口捡到的。”
“前几天的影子都是你?”赵德山欣喜地问道,那些令他感到恐惧的夜晚不过是一个美丽女子的走动所造成的!而且,现在他还可以感受到这位女子身上的香气,更重要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暖的温度,那是人的温度。这个结果令他再高兴不过了,他的思路也一下顺畅了起来,他弄明白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床上的头发丝并不是女人睡在上面的结果,而是她对镜梳妆时落下的头发啊!
“哦,加这个晚上,我只来了三个晚上而已。”
三个晚上?也就是赵德山看到发丝的那个晚上这个女人才来到这里。那么之前的事又是谁做的呢?赵德山的思绪只深入到这一步,他发现坐在这位标致的女人身旁,他有种热血沸腾的兴奋感,而这种感觉使他无法继续深思下去。
“我看一下那张日记好吗?”赵德山问道,凡是刘管家的东西他都很感兴趣。
女人和善地把纸递给他,伴着屋外细腻的雨声,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这一刻不再让人觉得那么恐怖,反而有点浪漫的味道。
八国联军进京了。我们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周围的那些官员几天前就都跑光了。听说连老佛爷也弃城而去。其余的家丁、下人、丫鬟们也都跑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老爷和夫人。他们不走,我也不走。
在他们称赞我忠诚的时候,我也曾一度以为这是我值得尊重的品德,那些赞许的话语真的是在说我。但在夜晚降临之时,我终于认识到,他们是被我害的,是我一时的虚荣最终拖累了他们。我之所以陪他们等死,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罪过赎罪而已。他们不走的原因是,他们要等小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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