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小红杏》第14/48页


「对呀,你回来怎么没让范家的人知道?」陆红杏也很想问。

「红杏,你别跟着凑一脚!」范寒江侧首低声告诫,也像要求。

「我也很好奇嘛。」真不公平,为什么独独不让她问,为什么不叫范丁思闭嘴?!

「这里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再说。」范寒江可没忽视那一道道急于看戏的饥渴眼光。

「如果俯仰无愧,有什么话不敢在这里说?!」范丁思安气得口不择言。

「你的意思是,我和红杏关系不清不白?」

范寒江淡淡一句问话,没有加重半分力道,听起来却如寒冬冰雪那般的凛冽。他面无表情,和平时无异,眉没皱、唇没抿,只是眼神变得严肃。

「我不是说你……是她,你不常回来城里,你不知道她的德行,从她被范家休离这几年里,她的名声有多难听!行径有多放荡!我是怕你被她蒙骗、怕你受人误会!」

范丁思安一字一句都轰在陆红杏头上,慷慨激昂。

「你不知道她勾引有妇之夫吧?!你不知道她老和男人眉来眼去吧?!你不知道她上个月被别人家一大群妻妻妾妾围起来教训吧?!你不知道她根本就是拿她自个儿的身子招揽生意——」

「妳被一大群妻妻妾妾围起来教训?」范寒江微微惊讶地望着陆红杏,她却只是双肩轻耸,证实了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曾见过两个女人在街市上互殴,那激烈的程度绝对不输给以命相搏的男人,利爪子拚死拚活在对方脸上招呼,发髻散了不说,龇牙咧嘴的狠劲让人目瞪口呆,陆红杏被人团团围上,下场不可能太好——

「这种丢脸事,她岂敢告诉你?!」

范寒江要听的不是范丁思安的低讽,而是陆红杏的回答。

「那个呀……小事一桩,没啥好说的,我自个儿能处理,也处理得很好……嗯,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老早就忘了。」后头那句才是重点——她真的忘了还有这回事。

「你全身而退吗?毫发无伤?」

「嗯,半根寒毛也没掉呀。」那群女人来匆匆、去匆匆,要吵架也吵不过她,加上大家同时同刻一起指着她鼻头骂,压根分不出哪个人骂了哪句话,一场闹剧结束,挖挖耳朵,她发现自己完全没听懂任何一句辱骂,只觉得耳朵疼疼痒痒的。

「那就好。」范寒江这才放心。

「我不是个会让人时时操心的娇弱姑娘,我很会保护自己的,别担心我。」陆红杏安慰地拍拍范寒江的背,因为她觉得他的神情看起来还是很紧绷。

怎么可能让人不担心?

她像只横冲直撞的小蛮牛,仗着自己新萌的短牛角就自诩天下无敌,要知道人外有人,谁能确定她可以永远都如此平安?万一遇上了比她更泼辣、更凶狠的女人,那如何是好?!

「她不去破坏别人、伤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还轮得到别人欺负她吗?!」

范丁思安今个儿非常反常,说话夹枪带棍,一改陆红杏对她的印象。她这位前婆婆是大家闺秀,连大笑都不允许,此时却句句都针对她攻击,虽然气势不够凶恶,但听在耳里还是很扎人的。

她眯起美眸,顺着范丁思安的视线走,有些懂了范丁思安的敌意不单单咬定她是克死她宝贝独子的凶手,还有更深一层的积怨——

范丁思安正望着范寒江,深深的、浓浓的,望着他。

这种眼神,她太太太熟悉了!

因为她也是用这种眼神在看范寒江!

「还真有寡妇缘……」陆红杏犯小人嘀咕。两个年轻俏寡妇都看上范寒江,该说他艳福不浅吗?

「弟媳妇,你应该知道红杏不是这种人,她向来乖巧,进贤的死与她毫无关系,在她进门之前,我就明白告诉过你,进贤的身子拖不过五岁——」

「对!但进贤甚至不满三岁就过世了!是她害死的!况且你说她乖巧?!你忘了她还是范家媳妇时便与长工偷来暗去,这事儿全范府都知道!」

那是陆红杏嫁进范家的第四个月,在深夜的小花园里,她亲眼目赌陆红杏与长工在夜月底下热情拥吻,这样不守妇贞的女人,凭什么被称赞乖巧?!这两字挂在陆红杏身上都是侮辱!

「我是说,进贤拖不过五岁,并不代表他『一定』能活过五岁,你那是欲加之罪。」他可以理解一个失去孩子的娘亲在慌乱失措之际必须寻找一个能让她释怀的理由或是能怨恨的对象,但这对陆红杏并不公平,「克夫」重罪一扣下,会扼杀掉陆红杏觅寻好姻缘的机会。「至于你说的长工事件,我当然记得,而且,还是我要红杏这么做的。」

「什么?」范丁思安怔忡,「是你……要她去偷人的?」

「是。」

提到长工事件,勾起陆红杏的记忆,往事如滴泉,一点一滴淬回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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