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第28/48页


“他们不好!他们都是坏小孩!他们骂玫玫是小哑巴!我说妹妹不是哑巴是天使,他们就说我撒谎!”杨阳气乎得脸红脖子粗的,脸上还带着打架后留下的浅浅血迹。母亲没骂他,母亲只是赶快拿了药酒给杨阳擦拭伤口,玫玫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哥哥,受伤疼痛的表情。
尔后杨阳还为了玫玫和邻居小孩打过一次架,当着玫玫的面。
小孩天性顽皮,邻居小孩也是不懂事的指着玫玫骂她哑巴。
四个小孩围着玫玫,拍着巴掌讥笑:“臭哑巴,说不来话,吃西瓜,和籽吞下,生出一个小宝宝,长大还是个哑巴!哈哈哈哈……”玫玫没哭,用眼睛死瞪着他们。
这时哥哥来了,哥哥杨阳好象一头小公牛一样向他们冲去,“我叫你骂我妹妹叫你骂我妹妹!”和四个小孩扭打起来。玫玫一看,知道哥哥吃亏,连忙去把邻居的家长都拉了来,这才把压在最下边的哥哥救出来。
哥哥满脸是泥,眼角被那些小孩的指甲抓破了,有点血。
“小不要脸的!混蛋!敢骂我妹妹!我打死你们!”杨阳还在骂骂咧咧的。
玫玫看着哥哥,玫玫突然哭了。她用红红的小鼻头,使劲吸着鼻子,抿着嘴,没发声。眼泪却掉得飞快,肩头一耸一耸的。杨阳看着少有表情的妹妹哭,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学着母亲的样子,七手八脚的去抱住妹妹,嘴里唧唧咕咕的说些从母亲口里学来的话,笨手笨脚的安抚妹妹,谁知玫玫哭得更厉害。
杨阳那天带玫玫回家时,拉着玫玫的手,带着一身的伤,好象个勇敢的勇士般踏进家门,身后站着还带有泪迹的妹妹,战胜而归。向母亲炫耀自己的英勇,说得很夸张。期间玫玫一直抓住哥哥的手,捏得很紧。
安安顽皮,却不失热情善良,安安热爱哥哥喜欢姐姐。
安安母亲曾小声对安安说过:“好孩子,你姐姐不能说话,所以你要多帮助姐姐。在家里你是妹妹,在外面你就是姐姐了,要保护好姐姐。安安你说你能做到吗?”
“能!”才5岁大的安安得到命令,受宠若惊。回答得响亮,接受对姐姐的照顾保护。
安安那时5岁,安安那时还很幼小。幼小的安安得到母亲的指令,就觉得骄傲而趾高气昂,安安就一心保护姐姐,时刻用稚幼的童声告诉自己:我在外人面前是姐姐。
谁知,保护姐姐,却成了安安心里永远化不开的浓浓的委屈。
那是5岁那年的夏天,那天天气很热,父亲给了安安5毛钱,叫安安和姐姐去买冰棍吃。
一家人都在午睡,安安拉着姐姐的手兴奋的跑出去。小孩子并不知道夏天的热,一路上安安像猴子般的爬上树去捉鸣叫不停的知了。玫玫则在树下乖乖等着。那天姐妹两人都穿着雪白的公主裙,漂亮又神气,走在街上很惹人眼球。
不过玫玫的裙子仍然是纯白的。而安安那小猴子早在上树捉知了时就弄得污斑四处。小脸也花猫似的,还很得意的把知了放在一个火柴盒里,向姐姐炫耀:“瞧!它叫得多响亮!哥哥最喜欢知了了,我要拿去给哥哥玩。上次哥哥还说要捉呢,却老捉不到!哈哈!”
然后姐妹两人,一人一只冰棍,吃着回家。
快到家门时玫玫突然伸手向妹妹要那火材盒子,她指指那盒子,示意让安安送给她。
安安嚷:“才不给呢!这是要给哥哥的!”
说完就继续走。猛的被一只手在背后用力的一推,她本来站在上台阶,却一个站立不稳,尖叫一声向前扑过去。脑袋就刚好碰到家门上的钉子,然后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有一小片刻额上是麻木的,双膝磕在水泥地上,一声闷响。手中那吃了一半的冰棍和那个装知了的盒子被抛出去好远。大概一秒钟过后,安安就看见血了。
安安趴倒在地上,就感觉湿湿粘粘的液体从眼睛处流下,很痒,很快就滴在地上――血!
是血!鲜红的血!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不一会就在地上汇集成一个红色的小水洼。安安转过身,就立即被太阳光的刺目所晕旋,太阳在微偏西的上方,惨白的阳光就刚好射进安安的眼睛里,然后安安看见姐姐了,姐姐站在后身,姐姐那时在笑!姐姐的笑,比太阳光还要让安安头晕,姐姐的笑比太阳光还要刺眼。
所以在多少年后,安安还对那天的阳光和那时姐姐的笑记忆犹新。好象已经深深刻印在安安的脑门上,变化成那道一指之长的伤疤!
随后便是刺骨的疼痛,安安张大嘴,“哇――”的哭出来,拼命的叫妈妈。父母都出来了,哥哥也冲了出来。母亲被吓傻了,父亲一见那么多血连忙把安安抱起就往医院跑。哥哥和母亲哭着跟在后面。
姐姐那时怎样就不知道了。安安只记得,在父亲抱起自己之时,眼睛瞟到那根被弹开的冰棍――原来太阳那么毒,它已经化成一滩乳白色的冰水。
而那个属于罪魁祸首的知了盒子,安安再也没看见过,并很快遗忘。
……
安安讲到这里,突然失笑:“可是,我竟不知道如何投诉她,我那不会语言的天使姐姐。”
廖文韬早已目瞪口呆,他看着身边快落泪的女友,他能做的也只有搂得她紧紧的,他说虫虫你受了怎样的委屈。
“虫虫你那时是个什么样的童年,头顶照耀着的是个什么样的太阳?”廖文韬在心里暗暗的想。
只是现在没有太阳,现在是深夜,现在有一伦红色的月亮,躲了一半在宝蓝色的云里。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姐姐是个林黛玉
书香中文网 更新时间:2008-2-26 8:42:26 本章字数:6356

“虫虫你真傻!你为什么不把你姐姐的行为告诉你的父母?”廖文韬愤愤的说,替自己的女友不平。“妈的,怎么会有这种姐姐?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为她着想什么?”
“不是啊……我有我的难处和顾虑。母亲不是把姐姐交给我了吗?我要保护好姐姐的。其实真的,我也不确定姐姐推我时,是不是故意的,到我懂事点后,我就一直在祈祷,但愿姐姐那时只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了情绪去恨她的。”
“你明明就是恨不了她!虫虫你太善良了,你这样还不是自己吃亏?”廖文韬气愤不已的说。
这时月儿完全溶入云层,只是散了点橙红色的光晕,并无星辰,偶有微风,安抚夏夜。却抚不平安安心里的痛,廖文韬心里的疼。
“而且那时大家都只是孩子,是孩子就难免犯点错。”安安为急着姐姐辩护。
廖文韬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瞄了她一眼,说:“那么你母亲也不教育一下她?”
“你不知道啊……姐姐是个林黛玉。”说这句话时,安安泄露了无比的惆怅。
“态声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闲静时如名花照水,行动时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是为林黛玉的写照。
……
妈妈问安安,为什么会摔倒。安安瞟了玫玫一眼,指着玫玫说:“妈妈,是姐姐在后面推了我一下!”小孩子说话从来诚实而不顾虑什么的。
母亲惊讶的转身看着大女儿,只见她神态自若,毫不畏惧的迎着母亲的目光。母亲问玫玫是你推的玫玫吗?
父亲是个急脾气,父亲没等玫玫表态就冲上去要打玫玫,嘴里直嚷着:“家门不幸。老子费了你!”
因为玫玫是个哑巴,所以家门不幸?玫玫瞪着父亲,面无表情。你能想象一个才5岁大的女孩,那一脸的“我没做错什么”的倔强?好象个红岩烈士,一样大无畏。那老沉的眼神,清楚的些写:你要干嘛我无所谓。
母亲急了,母亲哭喊着拦在丈夫跟前:“你要是敢动女儿一下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太严重了,母亲跟了父亲快十多年,苦头吃了不少,却从没抱怨。母亲在这个时候说出离婚,以至这位当了几十年工人像铁一般的父亲就吓住了,松了手,骂骂咧咧的走出病房。走出病房后用更大的声音说了句:家门不幸!
玫玫低下了头,顺着母亲的安排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母亲就没再多问了。
好在安安身体健康,缝那么多针却也没多久就被母亲的汤药给补回来了,数着点滴在医院住了一阵就嚷嚷着要拆线出院了。
刚拆线时伤疤又红又肿,伤及面很大,而且在夏天天热时很痒。安安就喜欢在睡觉时用手去抓,母亲慈爱的阻止了,母亲为安安上了好清凉的药,涂在安安额前,温柔的用嘴吹风。丝丝凉凉,安安就很舒服。安安可以很快入梦。
如今想起来,那段被母亲倍加呵护的感觉,真的怀念。不仅羡慕起,同院的小朋友,他们的父母的爱不用分享。
小朋友们看见安安额上的伤口都吓得惊叫,胆小的居然哭着喊臭八怪。
安安就伤心的问母亲:“妈妈我真的很丑了吗?”
母亲说你是妈妈眼里最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有没有小天使那么好?”安安问。
母亲惊讶了,母亲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一天倒晚都疯跑的野丫头,母亲想孩子原来你已经知道嫉妒和比较了吗?母亲就伤触。母亲那时没说话,只轻轻的抚摸了安安的脑袋。
母亲虽然没表态,可是安安知道,小公主是国王的女儿,而小天使,却是上帝的女儿啊。
母亲就为安安剪了头发,把额前的长发剪短了,留了厚厚的刘海。
安安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簇簇掉在地上,第一次有了疼惜的感觉。再看看镜子里变得憨憨的自己,安安说这样大家都看不见我的伤疤了。
母亲鼻子酸了酸,勉强笑着说,是啊,这下安安又变成个漂亮的女孩了。
安安猛的转过头,安安仰着小脑袋皱着眉头天真的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罚姐姐?邻居王叔叔说你更喜欢姐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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