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第33/48页


春日暖阳,懒懒的泻了一世界,洒在青草上,深情的吻着娇嫩的蒲公英。
“那是我和李科的蒲公英。”安安想。
渐渐的,就开始以李科为中心,偶尔在毫不经意时,接到王西卫的电话,心里就会愧疚:我有多久没联系他了。
安安和李科恋爱了,两人就开始有点茫茫然。李科是个懒散随意的人,整天叼着烟,悠哉悠哉,吞吐烟圈,一口又一口,对四周一切大而化之。安安是个整天想着跟踪浪漫的女孩,偶爱踏青,或者听流行音乐,幻想烛光晚餐。对李科的潇洒吐烟圈的姿势,不是很懂得欣赏。
起风了,轻风轻轻的吹。学校后面漫山的蒲公英,被风吹起,又轻轻的飘。
有一株没被风撩起,它很坚强。
“那是我和李科的蒲公英。”安安守望着,心里就很开心。却不想,吹一吹风,它也会掉落一点,只是不明显。安安没发觉,安安天真浪漫的以为,他们那株会永远屹立在风和日丽当中。
有一天李科骂了安安,为很小的事,只几句词。原因是李科想亲近安安,安安不许,坚持强烈的拒绝。然后李科稍稍动了些蛮力。嘴里吐了些重话。
安安就委屈,就哭了。安安流泪,双肩一耸一耸,楚楚泛着怜波。李科就无奈的沉默,不敢看安安,一口一口吐着烟圈。他坐在安安身边,躲在自己臆造的迷蒙里,不语。安安看不见他。
“你太小了,有些事,你不懂。”李科说。
一个十八岁的男人(勉强称之为男人)说他十七岁的女朋友太小。
安安不去深想话里的含义,独自欣赏鸵鸟的聪明。
李科永远有那么多电话,一次无意中听到他讲:“你真是像蒲公英一般可人,清雅飘逸。”
安安就吃惊,安安望望手中,确定没听筒。
麻木的爬上学校后面的小山,那里又长了许多蒲公英,每一朵都比她和李科的洁白健康。
安安就很伤心,安安就精神恍惚。叫了忘年交王西卫出来哭诉,依稀仿佛,那时连走路都需要他来扶持。
王西卫很细腻,王西卫不抽烟。王西卫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是佳洁士的代表。
安安痛苦的告诉王西卫她的蒲公英之恋,坚强又淡雅,醉人的香――她依旧活在对李科的爱恋之中。自欺欺人。她在醉死在蒲公英的清香里,永不愿醒。
“小东西!你要变成小白痴了!”王西卫心疼的骂,“蒲公英根本就没有香味的。”
是吗?没有吗?安安迷惑,被这位像父像兄的忘年交敲醒。
那天和寝室朋友逛街,无意中就碰见了李科,和一位挺眼熟的女孩走在一起。
安安皱着眉,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刺安安一刀的绿裙女孩!依然清秀,却依然染着和她的脸不搭边的红色头发。
女孩也认出了安安,得意的把李科拉到安安面前:“瞧!我的男友!我又夺回来了!上次给你一刀,就是给你的教训,别人的男人少勾引!”然后又拖着尴尬不已的李科走掉,好象拖走了一只死狗。
出乎意料的是,安安没有任何想法。
小山上,安安和李科的蒲公英还在,摇摇欲坠。又一阵风,只是一阵小风,那株蒲公英终于全部飘向天空,漫天飞舞。
安安望着李科:“飘走了,我们的爱。终于走了,结束了。”
“不!不!”李科突然惊恐,拥着安安,狂妄的。让两人的泪就像飞舞的蒲公英种子一样,一去,就不返。“没有没有!我们的爱没结束!它被风吹向了整个世界!到处都是!它去向全世界宣扬我们的爱!你闻闻,你闻到那股空气中散发的醉人香了吗?”
安安望着他,又望着脚下许许多多的蒲公英,不语,独自走开,默默的。
“蒲公英根本没有香味。老卫告诉我的。”
后来习惯一个人走路,偶尔回首花季时分那片没有香味的蒲公英香,不言而喻。
安安问王西卫,两人的爱用什么形容才贴切。
“两码事。不能只用一种事物来说。各自不同的。”
“什么?”
“恋爱是彼此的。比如说,我的爱用你形容,你的爱就等于我。你知道吗?”
王西卫定定的说,安安望着他,他眼里的一片真切。
安安当然不懂他的话,安安那时很迷惑。
王西卫就小心的牵着安安的手,走,一遍一遍为她解释爱的定义。
直到安安完全理解他的眼神,那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
“我很无奈,我不能爱你,可是小东西,我爱你!”王西卫说,矛盾的表白好象在饶口令。
安安皱着眉思索,猛的就被突如其来一个吻给占有了思绪。
他吻了安安。安安被王西卫吻了。王西卫,36岁,有个能干的妻子,有一口好看的牙齿,和诱惑人的眼神……安安有些晕旋。
一吻即终,王西卫痛苦的说:“小东西,我要为你的将来负责,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然后他果然消失不见安安了。无论安安怎样去寻找,QQ留言,发电子邮件,都了无音讯。
十八岁的安安,受不到家人的足够呵护,却把全部寄托,给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安安就发短信,发誓,“王西卫如果你明天不出现,我就杀了我自己。”“老卫你出来吧!我们见最后一次面好么?我很想你……”
安安说老卫我想你!安安也的确想疯了他,想他在充满苏打水病房里亲切的笑。
果然王西卫最后还是现身了,带着一身疲惫与憔悴。安安灌了他几两白酒,不胜酒力的王西卫就开始晕忽了,安安把他半拖半搂的拉进了事先安排好的一间招待所里,自己就跳进了浴室开始颤抖起来。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坐在浴缸里,等待着下一刻的命运,期待又激动。
当安安羞红一片的裸露在王西卫面前时,王西卫酒醒了大半:“小东西!你这是干什么!快穿上衣服!”
“如果我不穿呢?”
“这个……你……”说来好笑,一个36岁的男人,在面临步步逼近的18岁少女时竟然口吃起来,“你……哦哦!我知道了,你不穿,你会感冒的!”然后他赶快背过身去,慌手慌脚的找毛巾,闭着眼睛包住安安那如圣女般纯莹的身体。
安安趁机一把抱住他,害羞又无奈的说:“老卫,你别躲我!你知道我很不好意思,但是又必须主动……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
王西卫的最后的理智,就崩溃在安安的一句“你别为难我”――到底是谁为难谁呢?
然后他一把抱住安安,狂热的吻她,喃喃的喊:“小东西小东西……我的小东西……”
抱着这让人爱怜到心头里的女孩,王西卫既内疚难过,又实在心安塌实。
“你是,我的人!”这是王西卫做完之后的第一句话。他抱着安安,抱得紧紧的。第二句话就是说,他要立即和他老婆离婚,然后对安安负责之类。
安安那时,以一个十八岁女孩的小小的心,去承受如何之大的欢愉,安安有些觉得这是在做梦了。因为在她安排这场戏前,她根本就没想要什么回报与负责。但是王西卫这样承诺了,安安确实听得心甜滋滋的。所有的疼痛与身下那点点处女红,似乎都是对幸福的暗示。
累了,舒心的睡着。
之后王西卫却彻底消失了。
安安开始有些不能接受,醉了醒,醒了又哭,哭着又醉。寝室好友说了一句:“你哭有什么用,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然后安安就坚强的挺了过来:是啊,自己甚至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自己至始至终,就只是一个36岁的男人对青春的最后追寻。在他快要遗失的年华里。
高考后,安安收到一条电子邮件:“我胆怯,擦肩而过的女孩,不会等待我的青春,和不容我停留的城市。我活着,却注定被世俗的道德杀死。你有权力和完全的理由憎恨我,只是我想告诉你,思念是我寄托给你的丝丝空气,当你呼吸时,就能感受到我无时无刻不在深深的思念你,我的小东西。”
之后就再没王西卫的消息了。安安心想,我必须感谢他。成熟了我的身子,封闭了我的幼稚。
……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安安对曾经的回忆,不知不觉就已经泪眼婆娑。
身边的男友一定已经睡熟,安安小心的叫:“老公?”
“……”平缓的呼吸代替了回应。
安安转身,看着廖文韬那年轻而英俊的脸,就想:比起我,你的哀愁和快乐,实在都很简单。
在早上7点时,迷迷糊糊睡着。
安安的年少时期,有一位牙齿洁白的忘年交,交付着安安懵懂的爱情――
思念,是我寄托给你的丝丝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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