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战》第1/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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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对引力
 
  就在世界末日的前一夜。

  二方人马聚集在对立的山谷悬崖上。山谷早已被炸毁,只剩下荒凉的岩层裸露,原本苍翠的如茵绿草和潺潺溪水早就无影无踪,就连绿荫浓密的老橡树也一棵不剩,连断株残枝都不留;焦黄的大地似乎正哭喊着,生命亡尽。

  天空中乌云密布,不见月亮星光。虽然泰瑞西亚偶有暖季风吹过,在亚格斯这里还是冷得吓人。崖头上的二方军马一路披棘伐林上来,能破坏的树早就破坏不光了,而这一切只为开通一条补给的通道。即使是白天,乌云也一样灰得沉甸甸,铁色的云气滚动,千里不绝,夜晚只剩千百点营火照耀大地;那是杀戮与吞噬的颜色,在对立的山谷边,入侵的火焰跳动有如黑暗中雅恶的眼睛。

  二个巨人横倒在那条干涸的河床上;他们是上一场战役的生还者,也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与侵略军的争战中,最后残留在战场上的。其中一个巨人本是从一棵神木变来,身体四周散落了无数倒地时迸裂的碎片。当他那个大如森林般的头落到地上时,最后一个无声的呼喊消散在夜里。这巨人是亚格斯的原住民,也是他们女神的化身;现在巨人已死,这片土地上所有百姓的希望也随之远去。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早就在求生的挣扎中殆尽了心力。眼前这个庞然的巨石像身上布满了大片的铁皮和铜块,它那结晶岩的身躯已经破裂过好几次,只靠着一大片金属黏着一边,把大部分的石块聚合起来维持了形体。这场战争早就超过了巨石像能承受的压力,它对敌人最后的攻击,便是猛然炸出自己的破片。现在它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像是那条干河的桥;它的一条手臂已在战斗中被扯下,丢在几百尺之外,手指抓向天空。

  就在巨石像尸体的身后,有位长身男子伫立着。他年轻时也曾是位俊秀青年,但是长年的战事和侍奉主人的辛劳,早已把他消磨不堪。高大的肩膀负载了太多的责任和岁月,一头浓密光泽的卷发也渐渐稀疏;要不是他比同伴们都高出许多,旁人早就看见他头顶的那个光圈了。这个身影在巨人身后站了一会,便缓缓离去。

  达硌士把身上陈旧的棕色毛大衣拉紧了点,一面诅咒着冷天和黑夜;这件大衣实在不合他这副大骨架子穿,不过幸好他还是带来了,否则恐怕耐不了这寒冷。之前得到的天气情报是温暖而宜人,不料那竟是敌阵传来的假消息。克撒要是知道自己之前的学生如此青出于蓝,竟轻易撂倒了自己的卫队,恐怕会给气炸掉。

  这时候,就在巨人倒下的后方有点动静,达硌士没注意到――阿士诺突然出现在巨人扭断的脖子附近。达硌士只见到一抹红色头发闪动,阿士诺就像穿着黑夜织成的大衣似的,在夜色中穿梭自如。

  她如约只身前来,轻巧的走过河床迈向达硌士。达硌士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磨光了的球体,顶端有一点微光。他按了一下,球体便爆开成一个小小的黄色火焰。达硌士把这个橘黄色的光球放在地上,对着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阿士诺还是一样的迷人,不过那头暗红色的秀发中已经隐约有几许银丝。

  "我听说你死了。"他说。

  "不要听什么就相信什么,笨瓜。"阿士诺笑了笑。"这十年来我自己都听说了不下五次呢。"语毕,她的笑容随即收敛,声音也变得低调,"你来了,谢谢你。"

  "你送了口信啊。"达硌士说。

  "万一那是陷阱呢?"

  "万一啊。"达硌士打开自己的外套,亮一下这件旧大衣的里襟;二面金属闪光在黑夜里一闪即逝。阿士诺又笑了。

  "知道你还是一样谨慎真好。"她说。

  "有备无患,"达硌士的语气也一样谨慎,"就是有备无患。"

  阿士诺把她的背包掼在地上,随即跪坐在旁边。达硌士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坐下。二人就这样一语不发的对坐了好一会儿。远处,在他们身后山谷的二侧,前导部队正为明天的血战做准备。

  "你送了口信吧?"达硌士催她。

  "这是最后一战了,你也知道,"阿士诺凝视着黑暗中微红的火光,"最后的战役,最终的冲突;你和我的主子势必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米斯拉和克撒之间的战争。"达硌士点点头。

  "他们都在这里,"阿士诺又说,"不会再有休兵,也不会有一方要撤退。胜负一定要在这里分出高下,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

  达硌士不自在的扭动坐姿,他这样盘腿坐在硬石头上已经好一阵子。"现在结束正是时候啊,"他说,"这一切都拖得太久了。"

  阿士诺隔着火光,"也消耗得太多了。"她低着头说。

  "死了那么多人。"达硌士也同意。

  阿士诺吃吃笑了出来。这怪异的笑声让达硌士不太高兴,颈后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死人?"她说,"人命算得了什么。你看这些森林都完蛋了,湖也干了,地表被我们破坏得体无完肤。想想看,要是我们能保有这些资源,可以做多少事情啊?还有人力;对呀,要是人都活着,我们可以怎么利用他们哪。"

  她越说,达硌士越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紧绷。他不同意这种说法,即使在暗光中,阿士诺也感觉得出他无言的不悦。"对不起,"她最后说,"我说话从不多考虑。"

  "知道天还有理真好。"达硌士面无表情的说。

  "对不起。"二人之间又出现沉默,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听起来就像是机械发出的恶魔笑声。"他还好吧?"她最后又说。

  "老样子,只不过更嚣张了。"达硌士回答。"你的呢?"

  阿士诺则摇摇头。"有点……不对劲。"达格土抬起一只眼瞄了她一下,阿士诺很快的又接下去。"米斯拉比以前更冷酷,更会算计了。我很担心。"

  "我是成天担心,"达硌士说,"克撒这几年来变得好畏缩。"

  "畏缩,"阿士诺说,"就是这个词,好像我们在也没用似的。谁在都没有用。"她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肩,但是达硌士却避开了,阿士诺的手只得落下。"你说得对,战事再消耗下去无益,"她终于说出口,"可是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避免。"

  "怎么避免?"达硌士眯起眼睛。

  "给他他想要的,"阿士诺说,"把另一半石头给米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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