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第350/462页


由于已经身负大小十余处伤的缘故,这条原本结实无比的战列舰在被洞穿右舷后。鱼雷地剧烈爆炸使锅炉发生爆炸,并随后大量进水。战舰在海面上挣扎了近半个小时后,带着巨大的旋涡沉入海底,由于英军旁伺在侧,攻击并没有停止的缘故。求援工作几乎无暇展开,等等英军鱼雷艇群在见到再无这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转身退却后,两万吨的战列舰沉没将会带出地旋涡的威胁,使得没有人敢于冒险营救尚在舰体周围挣扎着的水兵和小救生艇,漩涡随即将他们吞进海洋。

收官的时候被敌手劫去一条大龙。德国人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看看茫茫的黑夜和近处仍未平息的旋涡,加上刚刚从港口方面传来的电报,都迫使施佩下定决心离开。

“英方联合舰队于晚间2O时13分启航离港,去向不明。”港口将这一份没有落款和日期地电报原封不动的传给了施佩舰队,对于这位荣立了殊勋的少将,没有人会再怀疑他的前途。

电报当然是由马尼拉发来的,从西贡方面特殊渠道传来的消息。让中国人掌握了英军这支后备舰队的行踪,在中国太平洋舰队的判断而言,这支舰队放弃驻守炙手可热的新加坡而继续北上将目标对准香港,他们的动机绝非是单纯的,这也与北京的总参谋部的判断一致,是以越南方面的情报渠道一直没有放弃对这支舰队的监视,这种跟进不仅仅是在西贡,乃至香港以及越南北部沿岸,都有人在关心着这支舰队。

在中国皇帝劝谕双方保持和平和冷静之后,双方的动作都应该有部门去关注,并向皇帝报告以作为决策的依据。至于情报是否还需要分享给其他的部门譬如海军部门,这些则由总参谋部军情司决定。

出于安全的考虑,施佩决心结束这场从头到尾已经耗去了近十个小时的海上战斗,在凌晨一时许,规模庞大的舰队——当然是庞大的,用贝蒂将军乃至整个英国海军界的语言来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四条以上的德国海军舰群,如今他们见识到了。

施佩的第二个选择则是需要决定泊航的港口。最安全的莫过于母港坤甸港了,如果一切顺利,这支已经积蓄了太多伤痕的舰队将回到阔别了二十四小时的泊位,等待他们的是大小修前工作,补充燃料,炮弹,淡水,食物。

向着赤道线上的坤甸,德意志胜利的舰队归航。只是迎接他们的,未必就是轻松的假期,英军在吃了大亏之后获得生力军的来援,按照英国人的作风,绝无可能不会进行报复。接下来数天的任务,轮流保养和维修受伤船只,并在岸防炮台的保护下随时准备迎接英军可能到来的报复性攻击。

远东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也将随后向附近的殖民地发出警告,在双方撕破面皮之后,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战争的涉及面和规模。

当夜,紫禁城也是灯火通明,京师电厂的电路早已经在去年架设到了紫禁城里,白炽灯的辉映下,帝国的核心统治阶层的会议已经持续进行了大半夜。

德英双方都不是好人这是共识,但看德军先试图冒充中国舰队来对英军进行攻击,在被揭穿后才向中国方面通报的行径,便知道他们已经定下了一定要将中国拉下战争的深渊的决心,而英国方面在实力弱于德方舰队,更在事先已经通过手段激怒德国人的情况下,仍然在香港以及西贡保持一定的舰队实力,便知道他们也在防备着这一种可能。

亚洲太平洋地区的海面上,只有三支力量拥有支配权。那就是中德英三国的海上力量,目前英德双方已经撕破面皮,欧洲方面也必将风生水起。

远方地事情是我们没有决定权的。我们能决定的就是家门口地太平洋。在此之前我中华帝国官方曾经发过先后两条郑重声明,向冲突各方重申过中华帝国的立场,那就是不容许任何形式的武装冲突破坏亚洲的和平也就是中国的利益,话也不能白说。

是以,在陆续得到海战的结果后,讨论的方向开始走向中国接下来地反应上面。

军人系统的重臣们已经显露出了主战地苗头,但是针对的对象又分为对德和对英两种。聂士成主张对英。而兼任海军部大臣的醇亲王载洸转引舰队方面的主张表示应该明面上严厉警告德国人破坏和平地行为,但在暗地里给予德方一定的支持。

这个提议是基本符合我的意愿的。这也是为什么肃亲王善耆请示是否要将英国舰队从西贡启航的消息透露给德国方面时我默许地原因。但是内阁方面张之洞的意见也不由得我不考虑。

张之洞的最高目标是反对中国参加任何形式的战争行为。之前开始的全力备战可以作为一种姿态以及提高自身实力的手段继续保持,但在军备方面,应该向交战两国通报,以避免任何可能会发生的误会。

在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太多地附应之后。他抛出的是他的最低目标,也就是中国可以作出参战的姿态以显示维护和平的决心,但必须恪守不参加任何形式的战争的立场。

作为经济事务和内政事务的最高长官,他的立场是可以理解的,英德双方都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和贸易伙伴。在技术输入等重要环节上,双方都必须在有对方竞争的情况下才会掏出心窝子给你,如果轻易的用战争的形式开罪一方,那么承担后果的决非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帝国。

是以张之洞的立场在经过他的反复解说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同,我在听了一阵之后,也对他的说法保持了肯定。

官方的外交立场必须在今夜定下来。明天一早,这场海战必将震惊整个世界,世界再也绝非是那个安定的世界,随着清算战果,英德双方也必然会调整各自的立场。并且,我也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在夜晚就要降临到的那片土地上,德国人和英国人一定也将不会太早睡。

“外务上的事情,载滢来定,朕就一个宗旨,重申亚洲和平,可以适当的对德国谴责,但也要带上英国。”随着我的发言,众人都凝神听了起来,载滢躬身记下了,抬头问道:“请陛下赐示我中华的立场。”

“恪守中立。”我想也不想的抬头道:“即使我们要支持谁,那也不是今天——”看了看张之洞点点头道:“香岩公说得对,一是我们还离不开他们,咱们做的是十几年内要做完别人几十年的事情,不能太早表态。二来嘛,两个壮汉打架,总要找帮手的,帮手可不是白找的。”停了停叹了口气道:“亚洲是咱们眼皮底下的地界,海军不能没有表示,传朕的谕旨,命海军刘步蟾向两国舰队发去警告,言辞上斟酌一下,不要堕我中华国威。”

看了看善耆道:“朕如今也忧心着欧罗巴,欧罗巴一动,情势就非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了,肃王恭王你们要配合一下,那边的事务看看怎么着能尽量拖一拖,两边都没准备好嘛,打什么打?”

“奴才领旨。”善耆点头应了,斟酌着道:“皇上,这方面奴才向日与菊人说话时聊到过,奴才以为皇上也该听听菊人的意见。”

“是啊——”我一笑转头看了一看一直坐着凝眉思索着的徐世昌道:“菊人今晚还没说话?你理一理,看看有什么想头说出来,咱们一起听着思量一下。”

徐世昌显是被打断了思路,有些尴尬局促的讪笑着开口:“臣惶恐,一时想事情想岔了——”

我摆手笑道:“不打紧,今儿动静太大,有些走神也是难免的。”低头看了看怀表,招呼寇连才道:“传膳吧——”继续对一众重臣道:“起来随朕活动活动去。呆会儿一起用点,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有点忘了饭点了。”

说罢起身领着几人出了乾清宫。光亮的广场上,侍卫们在风中肃立着,夜空中没有半点月色,竟是个大阴天,深秋的夜风最是寒人,我抄了抄手,叹息一声道:“朕看啊。这南方始终是朕地难题啊。”转头对张之洞道:“东南经略交给袁世凯,这人选你觉着朕用对了没?他在日本干的头头是道。在南方猝遇强夷,这几年看下来,似乎是有些进取不足的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跟中央地大员们讨论地方封疆大吏的人选问题,张之洞一时没跟上我的思维。支吾应了一声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跟上话道:“臣以为,袁督似乎走偏锋多了些,内政上的事情,臣以为还该派个得力的巡抚去。现今的巡抚白幼林留英前只是个道台,资历上差了些,人倒是个人才,只是似乎有点难以……”

我回头看了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地道:“嗯,你回头拟几个名单给我,如今督抚分家似乎还有所不足啊。”说完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唤寇连才道:“招呼膳房给乾清宫侍卫加煮夜宵。让他们吃。还有朕看今天风凉,传旨内务府明天加发冬衣吧。”

看了看载滢道:“内务府原是你该管的,现在交在谁手里管着?”

“回皇上话,是宝熙。”

我摇了摇头道:“宝熙原是山西提学任上地吧?怎么到内务府帮差了?”声音渐渐厉了起来,今天这几个话题,都是对这几个朝中重臣亲贵的警告讯号,非是无意而发,一是袁世凯近年来圣眷太隆,张之洞系下的几个言官似乎有些受了授意,常有搅三搅四的折子呈上来,说一说也是警告一下张之洞。

而原正蓝旗宗室子弟宝熙走载滢地门路钻营到内务府副总管的位子,也是这几年公开的秘密,据说宝熙重金购入了有天下第一墨宝之称的晋陆机所书的《平复帖》送给载滢,才谋得了这么个肥缺,这事在北京影响甚大,今天是特意找机会来敲敲载滢地边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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