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全集Zei8.com》第52/58页


梁淮则走后,祁超倒也是自如了起来,拉着白微娆问长问短,硬是在确定了她一切安好之后,才终于拍了拍胸脯说放心。白微娆倒不像是祁超那么自然,反而眼神一直忍不住在往病房门口那边瞟。
“小白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祁超随手拿了个床头柜上的苹果,往嘴里啃:“对了,刚刚在你病房里的是谁啊?是认识的医生朋友吗?”
“差不多是吧。”
祁超心不在焉:“你们怎么认识的,他看起来年纪挺大的样子,应该都三十好几了吧,都快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祁超,你别忘了,你今年也快三十了。”白微娆戏谑道。
“是吗?我今年明明才二十九。”
白微娆和祁超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因此,说起话来也是有声有色的。时不时地说起一些好笑的事,还会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虽然祁超对白微娆的那些小九九还在,但在白微娆的拒绝下,他还是很乖巧地放到了一边。
白微娆的笑声从病房里透了出来,不疏不落地传进了站在门口的梁淮则耳朵里。梁淮则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附在身后的那只手,越攥越紧。
白微娆开心的笑声,梁淮则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或许是五年之久,又或许是更遥远的以前。今天听到她这样开心的笑,梁淮则只是觉得刺耳,刺耳到想把她按在怀里,任她哭也比听她这样笑来得好听。
他向来自私,更何况在白微娆这件私有物品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梁淮则是在祁超走后才重新走进病房的,那时候白微娆已经侧着头睡着了。她睡相不太安稳,一只脚已经露出了被子外。梁淮则温柔一笑,又重新替她把被子掖了回去。
“你来了啊?”白微娆得了动静,昏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嗯。”
房间里安静地出奇,完全比不上祁超在时的欢声笑语。只是偶尔想起自己和祁超笑得那么开心,白微娆就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梁淮则一样。这种原始的负罪感忽然让白微娆觉得无所遁形。
梁淮则在门外站了很久,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暴戾。他替她捋开碍眼的碎发:“怎么今天这么贪睡,要不要我去问问张医生,是不是药量下多了产生的副作用。”
白微娆一听他要去找张医生,睡意没了大半:“不是药量的问题,只是病房朝阳,躺在床上的时候太阳照得我眼睛疼。结果一不小心闭上眼,就真的睡着了。”
白微娆语无伦次的编出了胡乱的借口,没想到梁淮则还信以为真了。
“你觉得身体没问题就好,要是实在不习惯的话告诉我,我安排人给你换个房间。”
白微娆拒绝:“不用了,多晒晒太阳有利于光合作用。”
“你又不是植物,需要什么光合作用。”梁淮则僵硬的脸上染了丝丝笑意。
见到他笑了,白微娆才觉得气氛不再那么僵了。都说女人是最具猫性的生物,而这种猫性在被吵醒后更甚。而现下,白微娆应该就是那只被吵醒的猫。
白微娆侧躺在床上,将手掌附在脸颊上,撑着下巴,眼神迷蒙地望着他:“梁淮则,我好像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你穿白大褂的样子了。我数数,到底是三年还是五年……”
她一脸娇憨,梁淮则的黑眸里有掩饰不住地宠溺:“眼皮都快重地耷拉下来了,想睡就睡吧,别数了,无论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我总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只要你想要看,我穿一辈子给你看都行。”
“那说定了。”
他坐在床沿口,白微娆挪了挪身,往他怀里蹭了蹭,就像是一只得了荤腥的小猫。梁淮则本来是想问她关于祁超的事的,只是看她现在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他又舍不得吵醒她了。
白微娆睡得很是安稳,梁淮则看得心满意足。他喜欢他的小娆窝在他怀里的模样,那种感觉,就好像白微娆的全世界里都是他一样。梁淮则极其满意这种感觉,至少会让他觉得,白微娆是握在他掌心的,永远不会挣开的。
梁淮则就这样,一直守她到了半夜。
午夜时分,白微娆忽然有些不安,连身上的被子都一并蹬掉了。梁淮则没办法,只得轻声轻气地上前替她重新盖好。凑近她的时候,梁淮则听到她无意识地梦呓,带着委屈的哭腔,震颤着梁淮则的耳膜。
“梁淮则,为什么要骗我。”
“梁淮则,我真的好难过,你为什么要骗我。”
梁淮则知道,她应当又是梦见了他欺瞒她的那些往事。思及至此,梁淮则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紧了,连呼吸都开始不自如。他也不懂怎么安抚她,只知道埋下头浅浅地亲吻她:“小娆,对不起。”
大概是得了梁淮则的亲吻,白微娆也终于开始平静下来,但她口中还在细碎地喊着什么,梁淮则听不真切。他伏在她耳边很久,才听出了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在说。
“慕尧,妈妈想你了。”
她连续不断地重复了好几遍,最后眼泪顺着脸颊都淌了下来,仅在枕套上,连泪渍都看不太清。他不忍心再继续看她这样可怜卑微的哭喊,终于喊醒了她。
“小娆,醒醒,你做恶梦了。”
白微娆眼皮困顿,好不容易才隙开了一条缝:“怎么了?我说梦话了吗?”
梁淮则侧坐在床沿口,捧着她的脸,半俯下身子看她:“你梦里一直在喊慕尧,是向他了吗?”
“有点。”白微娆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真话。
“那我过两天把他接过来?”
“哦。”
**
梁淮则果然神速,白微娆前天晚上在喊梁慕尧,隔天他就安排人把梁慕尧送到了加拿大。
梁慕尧的自闭症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了,对于外界的新奇感也刚刚才开始。医院里虽然围了好多人,但他一点也不怕生。梁淮则把他牵到白微娆的病房门口,又耐心地嘱咐了他好多话,才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白微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梁慕尧撑着下巴在看她。他的眼神不复从前的死灰,倒是灵动得像是一汪泉水。他看见白微娆醒了,忙不迭地就凑了上去,踮起小短腿,往白微娆的脸上蹭蹭。
他呢喃地喊了她一声:“妈妈……”
白微娆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支起身,抄住梁慕尧的胳肢窝,把他往床上带,眼神里有难以掩饰的喜悦:“慕尧,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妈呀。”梁慕尧挠挠头:“爸爸说霍音阿姨是我的亲生妈妈。”
白微娆眼眶发红,她记得明明告诉了他不要告诉慕尧真相的,结果他还是说了。他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对方愿不愿意总是喜欢强加意愿在别人身上。白微娆虽是有些埋怨他,但心里还是跟倒翻了蜜糖一样。
“那……慕尧喜不喜欢霍音阿姨做你的妈妈呢。”
梁慕尧点头如筛糠:“喜欢,喜欢。慕尧喜欢霍音阿姨,也喜欢妈妈。”
白微娆往梁慕尧的小脸上贴近了些,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子奶香味:“妈妈真的好想慕尧,每天每夜都在想。虽然没能看到慕尧一点点长大,但是能用霍音的身份陪着慕尧,心里还是很高兴呢。”鼻腔里酝酿着酸意,直溜溜地往眼眶里涌。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使然,梁慕尧看见白微娆哭了,就立刻扁了扁小嘴,拍着胸脯说:“妈妈,你别哭,以后有慕尧照顾你。爸爸说,你是因为被坏人施了魔法,才会忘记了爸爸和慕尧。爸爸说你是不得已的,所以不能怪你的。都是坏人不好,施了可怕的法术在妈妈身上。不过爸爸还说了,慕尧现在是小王子,跟在妈妈身边,坏人就不敢再给妈妈施法术,再也不敢让妈妈忘记爸爸和我了。”
梁慕尧的童言稚语让白微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怎么净拿唬小女孩的那一套来骗人呢。”
“慕尧不是小女孩,慕尧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
白微娆把梁慕尧往怀里摁:“妈妈不用慕尧保护,只要慕尧乖乖的,永远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白微娆还记得第一次见梁慕尧时的样子,他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里,手臂上抓破了一大块皮肉。那副鲜血淋漓的样子,白微娆至今回忆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她见过太多儿童自闭症无法痊愈的例子,见过太多儿童一辈子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郁郁终身。不过幸好,幸好她的慕尧还健健康康的,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忽然好庆幸那时候选择了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好庆幸遇见了梁淮则,好庆幸能以霍音的身份陪在梁慕尧的身边。否则,连她都不确信,一个心理阴暗的白微娆,是否能治愈同样抑郁的梁淮则。
即便是因为邵迟想要报复,才给了她这么一个身份,但是她仍然很感谢他,感谢他给了她这么一个干净的身份,重新爱上梁淮则,重新陪伴梁慕尧。
白微娆没忍住,眼泪簌簌地淌了下去。
祁超就是在这个时候进的病房,白微娆见他进来了,忙不迭地就去揩眼泪,结果反倒是掩耳盗铃,被他提前发现了。
“没事怎么哭了,是不是被腿上的石膏绑得疼了,要不要我让医生来看看。”祁超一股脑地说了一通,走过去才发现白微娆还抱着个小男孩:“小白,你怀里的小孩是谁家的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白微娆吸了吸鼻子,朝他笑笑:“我家的。”
室内虽然暖和,但加拿大十二月的天气仍旧是冷得惊人。白微娆怕梁慕尧冻着了,就直接脱掉了他的鞋子,掀开了被窝把他塞了进去。小孩子天然的奶香气洋溢在白微娆的周身,温暖到像是恰逢了三月里的日光。
“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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