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第22/30页


  陈伯坐下来,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吩咐我们关上门,开始给我们讲起了他以前的经历。
  解放前,陈伯出生在江浙的一个小镇上,他本姓张,大名叫张兴全,从小父母双亡,靠着街上的邻居街坊东拉西扯才活了下来。
  到了张兴全十三岁的时候,一位远房婶子给他找了一家棺材店铺打工,想让他以后有个生计,说是打工,实际上就是做学徒,那时侯做学徒,除了要给掌柜的和师兄端盆封礼外,店里所
  有杂活都要做,还经常吃不饱饭。
  这张兴全因为从小无人管教,所以身上有点野性,又顽劣不堪,经常在店里顶撞几个师兄,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老掌柜的对人不错,念他是个孤儿,又从小没人疼,所以对他也就格外优待几分。
  那时候兵荒马乱,经常有人客死他乡,所以棺材铺子生意还算可以,渐渐的,这张兴全长到了十七岁,出落的虽不说一表人才,但也是眉清目秀,掌柜的见他机灵,所以有些张罗生意,跑跑外的事情也常常交给他做。
  挨着棺材铺子旁边是一家卖冥供(就是冥钱、黄纸)的小铺子,是一对老夫妻看着,膝下原本有个女儿,后来闹兵乱的时候跑丢了,老俩口常常坐在门口哭泣,为此老妻还把眼睛给哭坏了。
  后来过了几年,有个外乡客路过这里,带给老人一副骸骨让他认,说是死者生前只记得她是出生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当时门口还有两棵大垂柳,这外乡客还把死者生前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老人认出来了,这正是当年孩子临走前穿的虎头鞋,为此老两口确信死者就是自己当年的孙女,想问问外来客情形,不料却不见踪影。
  这老两口躲在屋子里大哭,哭的四周街坊无不辛酸,一直到半夜,老俩口才止住,据说后来有人听见后半夜老俩口居然笑个不停,当时的街坊听到无不骇异,以为俩人精神过度刺激,有心想过去安慰几句,又觉得不妥,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和平时一样,老头早早的开了门,提着菜篮子到街上买菜。一路上见谁都是笑嘻嘻的,熟人以为老人精神出了问题,可是仔细一攀谈,觉得老人头脑清醒的很,言谈举止也和平常无异。
  从这以后,老人每天的精神都看上去很好。时间长了,众人也不觉得有异,有时侯夜半有人经过老人家门的时候,看见屋内灯火通明,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凑进门缝一看,发现里面除了老人夫妻以外,还坐着一个姑娘,只是打扮有些奇特,看上去穿的花团锦簇,服饰不像是民间的,倒有几分像是皇宫里的,那时候正值民国年间,街上也少有些人保留着晚清服饰和习俗,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那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白天也有人借故到这老两口家里去探虚实,可惜都没见到过。也有人向老两口打听过,可是两人都是笑着抿口不言。
  就这样过了几年。
  后来这菜市场出了一件怪事,有个卖菜的王阿大,平时奸诈油滑,对人说话尖酸刻薄,有一
  段时间这王阿大老是到晚上一结帐的时候,发现少了几文钱,而且钱匣子里常有些碎土坷拉,往往当天倒了,第二天晚上算帐的时候还会有,而且帐目仍然不对。
  在菜市场卖菜的小贩,每天赚的也就是几文钱的利润,所以很容易盘算清楚,刚开始他还以
  为是帐上有问题,第二天他到菜市场去卖的时候,一天的帐都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可是到了晚上结帐的时候,仍然如此。他以为是有小偷光顾,所以第二天去的时候,就牢牢的把钱盒子放在手边,寸步不离,但是没想到晚上回去一算,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王阿大是个惧内的人,他的妻子王陈氏平时在家飞扬跋扈,见每天的菜钱不够数,就怀疑是王阿大私聚私房钱,两人也因此吵了几架,后来再去卖菜的时候,王陈氏就在旁边看着,奇怪的是晚上回去一对帐,钱一分没少,因此王陈氏就愈加坚定是王阿大私藏了钱,两人愈吵愈凶,后来王阿大一时想不开,又解释不清,就出去喝了几杯闷酒,江浙水域多,到处都是河道湾叉,没想到一失足,落水而亡。
  这夫妻俩本来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感情,所以王陈氏把丧事草草一办,第二天就接着去卖菜,当时大家都嫌弃她的摊子晦气,所以一天下来,没人光顾,直到快收摊的时候,老头才姗姗走来,安慰了王陈氏几句,然后买点菜回去。
  到了晚上王陈氏回去算帐,和丈夫生前遭遇一样,仍然是少了几文对不上帐,因为今天就这老头一门生意,所以她不由得心生怀疑。
  第二天她跑到菜市场一说,才知道这半年多来,很多商贩的情况和她一样,都是到了晚上算帐的时候对不上帐,而且钱盒子里有碎土坷拉,有老人认出这土块不是本地的土。
  转眼间到了王阿大“头七”,民间传说“头七”是死者还魂的日子,要是死者生前有什么冤情,可借着这“头七”向家人诉说。于是这晚王陈氏怀着日后卖菜不亏本的动机,虔诚的等着老公来说明情况,果然到了天快明的时候,这王阿大幽魂才飘过,可能是刚到哪个熟人家混吃过香火,据王陈氏后来自豪的对大家说,这王阿大幽魂声音听起来飘忽忽的,看来在下面混的不错,刚喝过,听者对此无不嗤之以鼻。
  这王阿大的幽魂可能生前对老婆积怨太多,现在到了人鬼相隔的时候,仗着自己是鬼,而且老婆还有事求他,那么虔诚的跪在地上,虽然动机不纯,可是到底还是服了软,所以就大大臭骂了一顿自己老婆。眼见天已快明了,他还没说到正题上,王陈氏恶向胆边生,站起来臭骂起王阿大来,毕竟是积威已久,王陈氏一恼,王阿大又胆怯起来,想想毕竟是夫妻一场,就准备给老婆说帐上的原由,就在这时,公鸡啼鸣了,王阿大急着回去睡个回笼觉,临走给老婆留下一句话:“别收有缺口的铜钱。”这王陈氏刚想细问,幽魂已经散了。
  后来王陈氏把“头七”情况一说,大家心里就有些畏惧,这王陈氏就把那天老头买菜的事情给大家一说,大家一琢磨,才想起王阿大生前多次对这老头缺金少量,而且态度蛮横,还经常恶言相加,可是又找不出老头的所以然来。
  到了第二天老头来买菜的时候,大家仔细一看,果然铜钱上有缺口,有人大着胆子收了,结果到了晚上,和以前一样,少的几文正是老头所买的钱数。自此这老头再来买时,大家都故意推委,没有人卖给过他。
  第三节 巧遇名士
  江南水域多,大家平时出门访友办事往往都坐“橹子”(一种小型的乌蓬船),到了每年端午节的时候,坐船的人特别多,河码头的“橹子”几乎忙不过来。
  这天,挨着老头铺子的船老大路瘸子刚摆渡回来,站在岸边等候的人便蜂拥而至,不一会儿,就把小小的船舱给挤满了,路瘸子常年摆渡,自然知道这船能装多少人,见此急忙让还要上船的人停下,他知道,依据现在的载量,就是再装一个小孩,都承受不了,待众人都坐定了,他正准备撑蒿,突然从岸边码头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那个老头。
  他跳上船后,路瘸子正待将他呵斥开,后来一想,觉得有些奇怪,船的水位并没有下降,他心中觉得有疑,不及细想,众人已经催促着他开船,这一路,虽然装的人多,但是河面上凭自升起一阵阴风,吹的小船急速而行,竟然比平时还要快了很多,路瘸子心知有疑,回到家后,当即大病了一常
  这件事情传开后,老头再上街的时候,很多熟人见了他都有意回避,老头也不在意,自己在家里院子开垦了一块荒地,种点蔬菜,平时的米油酱醋之类的都跑到外镇去买,只是偶尔有路人看见老头,觉得他更加苍老了,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种凄凉。
  有一年,镇上来了个卜算子,算的很准,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蜂拥而至,时间一长,这卜算子也喜爱这儿的民风淳朴,就想用历年积蓄的银钱在这儿买栋宅子,从此定居下来,他走访了几条街道,一直决定不下来,这一日,来到棺材铺旁边,看见这附近傍依河岸,而且是背街,清净,觉得是个好地方,就指着老头开的的小铺子问棺材铺的伙计说:这屋子空置已久,不知道是谁的祖址产业?”
  店里伙计一听大惊,说这里明明有人居住,怎么能说是空置已久的房子呢?
  卜算子微笑说道:这屋子蛛网萦结,断壁残垣,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正好张兴全刚从外面回来,因为他经常在外面跑,见识比店里的小伙计要多,心知有异,便把近几年关于这个铺子的事情给卜算子说了说。
  这卜算子站在门口,只见他随身掏出一个小酒盅,让旁边的邻居搬来一张桌子,把酒盅放在桌上,放上小米,插上三根香,取出一道灵符,掠过香火,然后向空中一扬,只见整个房屋瞬间像是蜕皮一样,慢慢的屋外墙皮脱落,里面露出的情景正如卜算子所说的那样,遍布蛛网,整个屋子是断壁残垣,众人一看大惊。
  “现在大家可以进去看看了。” 卜算子说道。
  众人迟疑着没有人敢进去,只有张兴全胆大,跟着他进去了。
  卜算子推开门,一股腐朽之气迎面扑来。
  整个大屋内挂满了冥供,地上还堆满了尚未做好的纸船,纸轿等。昨日还欢歌笑语的屋子今日清冷霉暗,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怪异
  在门前有张残缺的椅子,上面积满了灰尘,张兴全用手一扶椅子,椅子应手而折,原来上面已经布满了蛀眼。
  顺着堂屋往里走了几步,隔开挂在上面的冥宝,发现正对着门厅的地方有张小饭桌,上面的饭菜已经长满绿毛,爬满苍蝇,饭桌前端坐着两具骸骨,一具身行佝偻,下盘骨节错综,比正常骨架要多出很大一部分,另一具残缺的脸部上原有眼睛的部位深深的陷了下去。从剩余的脸上依稀可看出死者生前扭曲阴郁的表情,正是那个瞎眼老妻。
  两人慢慢的靠前,才发现那具佝偻的骨架下面多出的一大团实际也是一个骨架,从骨架上看,身形瘦小,看的出两人死前是紧紧抱在一起的。
  这时,张兴全发现旁边板凳上放着一个红线半包的一枚铜钱,拿过来仔细一看,不禁大惊,一种深深的恐惧霎时涌上心头,他想起了一件多年前的事情……
  原来早些年,张兴全经常帮这屋的老两口干点杂活,老两口对他也视为己出,后来有一次,也就是外乡客把他俩女儿尸骸搬回来的前几天,老妻还商量着要给张兴全做个“富贵钱”(江浙的一种风俗,用红线包裹沾满蜡油的铜钱,意寓:钱油(游)进家。)
  从这枚铜钱可以看出,原来老两口早在女儿尸骸运回的当天半夜就死了。
  可是这几年,难道遇见的都是鬼吗?
  张兴全把心里的疑问告诉卜算子,卜算子笑而不答,只是吩咐他去扯几丈白布,然后两人把三具骸骨重重包绕,又从棺材铺定做了一只可容纳三人的大棺材,一切准备妥当后,把尸骸放入棺材,然后卜算子选定吉日,邀集众乡亲举灵。
  这附近的街坊念其老头思女心切才这样,所以都赶来帮忙,卜算子叮嘱大家,在路上不管听到谁在后面喊,或者有人拉扯衣服,千万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走。结果人群顿时散去一大半,只有一些老街坊大着胆子应许了。到了出殡的时辰,众乡亲抬着棺材,出了门跟着卜算子,正待往老坟丘走,谁知卜算子却径直向河边走来,边走边撒白纸钱,走到河边,开始设坛焚香做法,然后指挥众人把棺材沉入河底。
  众人惊疑不已,但无人敢问,于是纷纷回家,当时有几个比较好贪小便宜的人,想称机拾点纸钱回家当入厕用,没料到这一找,更是惊魂难以入定,原来当时这河岸边上有两排垂柳,现在这柳树上白茫茫一片,挂满了铜钱,可是地上却没有一枚,沿河风大,可是没有一枚落地。
  后来有小孩喜欢嬉水,长窜下河底,可是没有人再见过那具棺材,按说小水湾水流不急,下面淤泥沉积,断无道理被冲走,但是棺材却不见了,有好事之人下去找过几次,可惜没人找到。这些都是后话了,却说
  当时的卜算子见张兴全聪明胆大,又无家事之累,所以有心收他为徒,于是便认他做了螟蛉,改姓陈,随师傅姓,这卜算子其实原是南派(在盗墓领域泛指以长沙为中心附近几个区域)的一名老夫子,姓陈,叫陈修平,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元末义军领袖陈友谅,流落到他这一代,成了搜寻名山大墓的高手,这陈修平利用算卜的身份四处漂泊,其实是为了掩护其倒斗摸金的方便。
  陈兴全跟着师傅学了几年以后,直到有一天师傅带他从附近的一个水墓里淘出一件宋代的贡品,一时高兴,就给他说了当年老头的事情。
  在这个镇子附近不远,有一口井,叫“宫人泺”,是古代皇宫里宫女和太监死后,拖出来举行火葬,然后把骨灰倒放的地方。
  古代的宫人一生如果得不到皇帝“临幸”,其命运悲惨无伦,一旦入宫,在深锁的宫闺中,就成为繁絮的礼节制度下,阴黑的宫廷争斗中的牺牲品,就算得病,也不能得到医治,只能让人从内务房中对症取药。死后骨灰倒入“宫人泺”,没有人祭拜。
  第四节 师徒交恶
  这些宫人因为死后没人祭拜,所以怨气极重,又无法托生,有些暴戾的就出来肆虐,但是有些呢,因为生前没有享受过阳间的亲情,孤苦伶仃一辈子,所以死后极想重温一下,也想有人能够给予点香火之情,所以老头家就属于这种情况。
  陈兴全那时侯正值年少气盛,对很多事情都抱着好奇的态度,所以就央求师傅带他去看看这“宫人泺”,他一再请求,陈修平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看这“宫人泺”,出门之前,他一再嘱咐陈兴全,到了地方,一定要紧跟着他,不然出了什么祸事,就连师傅也保不住他,陈兴全一口答应。
  当时正值初春,春日的早上,阳光特别和煦,这“宫人泺”距离陈兴全所在的镇子不远,翻过一道土岭就到了,师徒二人用过早饭,正准备出发,正好一个拉车的从门前经过,非要缠着师傅算一卦,陈修平没办法,只好先给他匆匆算完,这拉车的好生感激,硬要师傅上车,结果拉车的在前面跑,陈兴全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等到了地方,拉车的走了以后,陈修平才发现平时装法器的包袱忘在了车上,想回去拿又觉得太折腾,陈修平知道去“宫人泺”有
  几番波折,但是眼下又没了法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想凭借自身的修为冲冲煞。
  两人下了土岭,前面是一片密林, 林子里枝叶蔽盖,阳光似乎都透不进来,里面残余的雾气淡淡约约,走在树林里,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早上阳光一晒,再猛一进树林,潮气一熏,陈兴全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头就有点晕了,意识变的朦胧起来,再看看师傅,发现他眉头紧缩,似乎遇到什么难题,陈兴全遵从师傅的叮嘱,紧紧跟着师傅,一步也不敢离开。陈兴全本想拉着师傅的手,壮壮胆,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就这么一走神,他
  发现和师傅已经错开几段距离,中间隔着朦胧的雾气,师傅的身影有点模糊,他紧追几步,可是却看不到师傅了,他不由的急了起来,紧追几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他正在左顾右盼, “不用走了,这里就是“宫人泺”了1忽然的身后传来阴森森的话语,仿佛人刚从冰窖捞上来一样。回头一看,正是师傅陈修平。
  陈兴全还没来的及看师傅一眼,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哭泣,哭声时断时续的,隐隐约约像是一个人,又像是几个人,依稀听的声音像是女声。师傅没理会这些,继续赶路,陈兴全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哭声却越来越清晰。陈兴全心里有点发毛,撞着胆子问师傅:“这附近还有人住吗,是谁在哭呀?”师傅没有人回应,陈兴全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平时师傅对自己的问题向来是有问必答。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冷淡。
  转眼间师徒二人就来带丘顶,只见丘顶光秃秃的,只有几块破烂不堪的木板钉成的一个盖子,封住洞口,上面被一把生了锈的大铁锁锁着。
  忽然,凄厉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听的很清楚,是一群人在哭泣,而且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哭声是从井盖子冒出来的。而且里面还传出指甲抓挠墙壁的“滋滋”声,
  陈兴全感觉后背凉丝丝的。回头一看,发现师傅就站在自己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嘴角机械的抽动着,说:“进去,进去------”,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陈兴全平时一向把师傅敬若神明,虽然怕得手都直打颤,但也不敢违抗师命,哆哆嗦嗦的走到井边,用力去扯那把生了锈的大铁锁,因为太畏惧,扯了几下,都没扯开,按说铁锁只是
  扣在木板上,而且生锈已久,就是小孩子都能拉开,可是陈兴全感觉头脑昏沉沉的,大脑像是飘忽到了体外,自己的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情急之下,只好开口给师傅说不去看了,想回去。可是奇怪的师傅仍然站在那里僵立着不动,嘴里还是重复那几句话,陈兴全大骇,起身顾不得那么多了,扭头就跑,跑到土丘下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有个穿着富丽,披着长发的女人背对着他在通往林子口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梳头,他一看见前面有人,心中一喜,想想总算有个举止正常的人了。等到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女的手里拿的梳子金光灿灿,上面镶嵌着几颗洁莹的宝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陈兴全有点纳闷,这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闺秀,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了,便开口问那个女人是谁。问了几遍,也没有回应,这时候陈兴全因为远离土丘,心已经略微定了下来,于是就大着胆子碰了碰那个女人,这一碰不要紧,
  女人就缓缓地转过身来,陈兴全看见了她的正面, 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
  原来那女人的脸就是师傅陈修平。
  只见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面色苍白,双目深陷,冷若冰霜地盯着陈兴全,嘴里喷发出浓腥的味道,仍然不停的念叨着:“进去,进去------”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的在梳子上滑过,慢慢的手指触摸过的地方划出了一道伤口。从伤口里渗出了乌黑的粘稠的血水藕断丝连的落在土地上。他对自己划破的效果似乎很得意,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喋喋”的冷笑。滚动的眼珠里由冰冷转而闪现的却是兴奋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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