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围观贾赦闹上进》第72/115页


贾珍寒毛倒立:“叔,要点脸行吗?大殿下岂会听你的话啊?”
“你既然怕他,为了能让你浪子回头,叔干啥都愿意啊!”贾赦情深义重的说道:“咱叔侄关系多好啊,亦叔亦弟的,那话怎么说来的,长兄如父啊!为了你这个儿子,爹有啥不能干的啊。”
贾珍闻言如遭雷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白得了一大儿子的假爹却是很开心,在马车内各种畅想要如何教导孩子,恨不得把上辈子未对贾琏抒发的满腔父爱以及许以出人头地封侯拜相的厚望一并投寄到贾珍身上。
“珍儿肯定比我聪明的,到时候拿个状元回来,然后娶个郡主媳妇,这样才配得起宁府继承人以及贾家少族长的身份。成家后,就可以安心走上仕途啦,先在翰林院攒一些资历,然后外放选个好地方,历练个三年,就进六部……”
贾珍听得头皮发麻,忍无可忍,咬牙低声道:“赦叔,这官场不是咱贾家啊!官位不是你能随便挑的。”
“放心。”贾赦神秘一笑:“只要珍儿你有真才实学,到时候叔给你去求我爹去。”
贾珍忧心忡忡,“叔祖父会打死你的。”
贾赦笑而不语,“等你将来继承贾家,能翻族谱,就懂了。”他敢以贾代善儿子名义发誓,他爹贾代善肯定会暗搓搓族谱添个人的,到时候他总不能真叫娘吧。
自然要叫爹了。
武帝爹自然能随意挑官位了。
贾珍:“……”
若干年后,贾珍想起今日这一幕,再捂着被闪瞎的眼睛,哀叹一句:“难怪这等好事能轮到我!”贾家荣宁两府只有他在努力的开枝散叶。

第73章 想要拜师

瞧着贾珍一脸“牛在天上吹”模样,贾赦深深叹口气,小心翼翼道几句要乖的话后,就没继续多说什么,掏出铜镜,对镜整衣冠,演练了一番记忆中“别人家的孩子”言行举止,矜持的入了沈府。
贾珍:“……”我叔竟然这般谄媚!好生气,但还要维持大少风度!
沈府不大,四进院子。装饰风格很有捕快世家的风格,屏风摆设等具是惩恶扬善的传奇故事,一入书房还能看见桌面上两栩栩如生的獬豸。
哦……当然他认不出牛不牛,羊不羊如,类似麒麟的玩意。
贾赦听着管家一路而来娓娓而谈的介绍,郑重的点点头,坦诚道:“隔行如隔山,我爹那武夫一个,最多弄些关羽张飞的雕塑给我玩,从来没涉猎过这些。”不是他大少爷不上进,哼,是家学渊源!
“……”管家唇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这话到底何意,只赔笑了几声,眼尖的发现自家老爷过来,忙不迭的上前迎接。
贾赦带着贾珍一个箭步上前,扶着人坐定,行了晚辈礼,又介绍了贾珍:“沈兄,这是我家珍儿,他跟我一样仰慕您多时了!”
“小侄拜见沈世叔。”贾珍顶着他叔炽热的目光,憋下心中的愤懑,努力扬了扬笑脸,问好。
沈獬:“……”
照理说,两勋贵子弟,还是能继承超品爵位的大少爷,虽然眼下没有官身,但对他这个区区三品侍郎用不着如此礼贤下士。
况且,在半年前,他跟他们两的爹,祖父也只不过泛泛之交。
但沈獬转眸一瞧黑漆漆眸子里泛着希冀光芒的赦大少爷,就像被抛弃的小奶狗一般,炯炯的望着他,感觉自己不应下就罪大恶极,无奈的笑了又笑,一手一个,把人搀扶起来:“两位贤侄多礼了!”只不过接触几回,但赦大少爷却是个妙人,很有趣。
贾赦给点阳光就灿烂,先贺喜了一番新年大吉又恭喜人被武帝嘉奖,最后眼睛左右瞟瞟,小心翼翼着对手指:“沈兄,听说您熟知本朝律法,我跟珍儿若有不解之处,能否来叨扰您一二?”
“既然有心学习,我自是欢迎至极。”沈獬和声道了一句,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不知又能坚持多久?两位说句实在的,都是金尊玉贵之人,就算犯刑,那也是享有特权之人,为何会忽然对此感兴趣?荣公可知晓?”
“咦?为什么我爹要知道?”他给自己找个西席压根不过经过他爹同意啊?
“哼!赦叔,这人肯定也是沽名钓誉觉得我们贾家是武夫,跟我爹那些同科举人一样……呜呜……”贾珍原本就憋了一股气,觉得自家好厉害的叔叔几乎跟刘备三顾茅庐那般低声下气了,这人还不知所谓,再加上他天生就看文人不爽,直接拽开贾赦捂着的手,不满道:“那些文人,表面清高的,可谁不在暗后说我们贾家。觉得我们贾家一门两国公,两代家主都手握军权,恨不得拿历史来劝说皇帝要提防,可是我爹明明是正儿八经考上进士的!”
他不爱跟外祖家同龄的表哥一起玩,只跟在赦叔后头缘由也在这。当年考试,他爹考上,二舅舅落第了,人背后就觉得贾家权势更甚一些的缘由。礼义廉耻的算个屁啊,自家姻亲背后都能嫉妒。
“珍儿!”贾赦气急,但听人最后一句给他爹抱不平的话,又无法责骂,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哒哒的弯腰给沈獬道歉:“对不起沈大人,事情好像我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珍儿我回去会好好教育的,到时给您赔礼道歉。”
“无碍。珍少爷童言无忌,但此也算你贾家现状之一。”沈獬对着贾珍一笑,并没有因人无理而动怒。文官党派中的排挤他曾经也深受其害。需知他沈家往上三代可是贱籍。只不过他没想着融入其中,而是努力扬长避短,让自己在擅长的领域发挥出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敢自信的说,在刑律方面,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他!
“但你们要相信你们父祖,更要相信皇上,皇上用人不疑,你们又何必在乎他人言语?”
贾赦一脸受教的表情,扭头板着脸跟贾珍咬耳朵,训人:“……你要是不想跟他学,我把你送去给十三当伴读,让司徒晨教你。”
贾珍:“……叔你还会其他威胁手段吗?”
“要不是正如你所说的,外边小人太多,你又不成器,司徒晨早就把你弄十三旁边,给人当反面例子,督促十三好好学习了。”着重了“反面”两字,贾赦一想起这个就气的眼红。他家孩子就因为上辈子嫖个娼,玩个双飞,爬灰,就几辈子都顶着污秽名了?这辈子,贾珍才十岁,压根不用被人嫌弃,他这个当叔的一定会好好教育人,让人当好儿子,好家主,好族长,好官的。
贾珍还没来得及不满,扫见贾赦忽然间红起来的眼眶,以及眼底那层淡淡的水雾,当即吓的一抖索。他能体会到贾赦替他规划未来由衷的希冀说起“似父”时候的严肃,也能隐隐的揣测出几分贾赦来拜访沈獬,一半是因为他。
贾珍眉头蹙了蹙,面上带着丝桀骜,悄声道:“那等会我们出去玩。我将近大半年没有出去玩过了。”
“恩。”
沈獬:“……”
瞧着当着他面“交易”起来的两半大少年,虽在外人眼中,没准失礼,但却也是真性情。
“沈大人,”贾珍瞧瞧贾赦,又看了眼被他无理取闹却心胸宽阔反倒是来宽慰的沈獬,面色一红,老老实实的弯腰行大礼:“我初次上门便如此孟浪,还望沈大人责罚。”
“责罚?”沈獬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面色带着几分惊讶扫过贾珍。说一句见谅亦或是赔礼道歉,便是顶天了,谁会一开口就是责罚。
“错了就打嘛!”说道这点,贾珍倒是没羞愧之色:“我跟赦叔常挨打的。”
“我才没有!”贾赦跳脚:“像我这么乖的,怎么会挨打拉!”大侄子,你怎么诚实干什么啊?!
“……哈哈哈!”沈獬眉眼带笑,起身扶起贾珍,接受人道歉,道:“替父不平也是孝之举,不过日后到的确该改改脾气。”
漂漂亮亮的孩子,张牙舞爪看似小螃蟹一般,却也没横着走。而且这傲气的坦诚模样,也合了几分眼缘。
沈獬把人当子侄,又真心诚意的多说了几句。贾珍就算听不进去,也被贾赦按着点头,更何况人刚被那个好厉害的废太子爷修理过,自然知晓沈獬是为了他好。但为了自己小少爷的面子,别过了头,声如蚊蚋:“知道了……谢谢。”
贾赦老怀欣慰,拍肩:“乖孩子,要什么爹……咳咳,叔给你买去!”
沈獬:“……”
给自己猛灌了一杯茶,压了压自己发笑的神经,沈獬欣赏了一会叔侄的互动,把话题转向先前令一个不解一个跳脚的提问来,细细的解释了一番,道:“我有此提问一来因先前世人言语,对两位有些误解,这点,还望两位贤侄见谅。”
两纨绔子弟默默垂了垂脑袋。
贾赦期期艾艾着:“可是我已经改了,珍儿也会改的。”
“二来,世人耻诉,尤其是你们。说句实在的话,勋贵人家除非帝王下令彻查,有任何的龌蹉,宁愿捂烂了也不可能借助律法的公正。能用到律法,无法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扯一张虎皮罢了。”沈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贾赦,语重心长道:“没有捅到我面前,我可以忽视。但我不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贾赦闻言,恨不得脑袋垂到地缝里去,小声道:“我只有那么一点点小私心。跟什么家族斗争都没有关系,我们两也算官僚里少见了,我就一个弟弟,没庶弟什么乱七八糟的,珍儿更是独苗苗一人。属全家疼惜的那种,但这样我两性子就有些骄横,再加上贾家军功发家,讲的是拳头老大。就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您也知道现在文武间有些矛盾,我爹费了老大劲也没娶到书香世家的小姐,好不容易说动寒门子弟文人领袖,结果周君策又是个奸佞。我敬大哥我觉得老厉害了,可是他又爱神棍的,珍儿外祖家虽说书香世家,也是爱答不理的。然后我就想着……”
贾赦忧伤的垂了垂脑袋:“我就想着拉着珍儿学些律法,我们两文不成武不就,但做人总要明些事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总不能像……”薛大傻子打死人了也不懂逃命。
薛蟠蠢的他都不想提。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被酒色填满的脑袋里还能想到推到打手护卫身上,对其许以重利,拿捏其家人,然后再借助王子腾等人的权势,帮顶替的护卫活动一下,从死刑变成流放,自己清清白白的。就像他拿到石呆子的扇子,从不去过问人是怎么替他拿到手的。
还有他那个好厉害的儿媳妇,放利钱这种蠢就算了,还能指使仆从去告自己丈夫,简直作死。
最后他儿子还有贾珍,这两熊玩意,国孝家孝的淫乱,脑子长草了。
这些所思所想皆不能说。
贾赦接口道:“像七侠五义里那小螃蟹庞昱一般,作恶多端,最后被狗头铡了。”
听到狗头铡一词,贾珍面色一白,先前那废太子问过他如果他当国舅了会如何?
他的回答自然被人揍成猪头。
因为以他一贯的性子,贾家若是更进一步,宫中有宠妃或者是皇后,他定然鼻孔朝天,横着走。
听到贾赦这番话,沈獬点点头,表示了理解。律法是最后的底线,以他们的身家,只要不越过这条线,一生无忧。
这般看来,沈獬瞧了眼面红耳赤的贾赦,眉间一松,心道贾赦,或者说贾家其实挺知进退,难怪武帝会放心一家两代四人手握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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