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闲人校对版作者光暗之心》第236/588页


  “为了躲避相亲?”
  周易心里犯嘀咕,心说不是为了躲避李少芬吧?也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估计李少芬不可能想到杨彩会躲到云水山来。
  “对了,俺昨天听淑芬说,杨记者还打听你的生日来着,淑芬告诉她说就是这个星期六。”
  二癞子停下了嚼吃烙饼卷大葱,抬起头流着口水道:“叔,你生日那天可得请俺去,俺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瞎扯吧,就你这脑瓜还知道送人生日礼物?肯定是淑芬的主意吧?”周易呵呵一笑,心里有些奇怪,杨彩打听自己的生日做什么?还挺有心的。
  再过几日,就是自己二十七岁的生日了,时间过得真快……周易忽然有些感慨,笑着点头道:“行啊,一准儿请你去的,走吧,去看看淑芬,我再给她把把脉。”
  ……
  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嘴巴,把周易生日的事情传了出去,整个云水村连带着附近几个村的乡亲们都被惊动了。
  ‘周先生’可是大名人啊,不说人家展现出的财力让咱这些大老粗敬畏,最难得人家还不摆谱儿,虽说是云水村敬老院的驻院医生,却不会另眼看待咱们这些外村人,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地求到门上,人家一准儿给看好,这可不是万家生佛一样的善人么?
  这次周易回来云水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跑去看望气峰的工程,而是到敬老院坐诊。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也有一些老人冬天犯了些老毛病,有云水村的,也有外村的,他是来者不拒,遇到有些病人需用的药物敬老院没有,就让唐宝开上车帮人到城里买。堂堂的京城大少,成了乡亲们的免费司机,不过唐宝倒是很乐呵,这货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有钱有势,他说天上的月亮好看,立即就有人想着要为他安排登月飞船,过的就是要啥有啥就是没追求的日子,结果才成了京城有名的玩主儿。
  在云水村的这几天,唐宝还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帮助人的乐趣,而且还乐在其中,感觉十分充实,心情比在京都提笼斗鸟的时候都要好。
  周易和唐宝的名声如今在云水山十分响亮,唐宝也得了个‘宝二爷’的称号。这可跟京城时的‘宝二爷’有着本质区别,京城的那些富家子弟叫他二爷,还带了几分善意的调侃,乡亲们叫他二爷,却是带了一分尊重,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都愿意甜甜地笑着,笑得唐宝心里都开了花,这可不是用钱换来的,这是靠咱的个人魅力……
  这次周易生日,唐宝张罗的最紧。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又一向高调惯了,认为大哥的生日那就是天下第一等的要事,有心来祝贺的,那就都是朋友,因此没等问过周易,就帮他请了足足三千多名客人;也没啥外人,就是四邻八乡的乡亲,准备一人拿一张大团结来拜寿,然后吃上三天的流水席,乡亲们就是这么不见外,就是这么滴质朴……
  “三千多人?你这开代表大会呢!”
  见到书写在红纸上的长长名单,周易苦笑连连。尼玛,请客吃饭咱不怕,钱不算啥,可也得有地方啊?这可不比秋收的时候,找块平整的田地就能拉开席面儿,上次搞‘千人面宴’的地方倒是挺合适,可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搞生日宴的,周易一向认为生日宴是很私人很浪漫的事情,又不是选武林盟主,一群汉子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彪呼呼地咋呼?
  就连向来最好热闹的周茂通也连连摇头,说小唐宝儿,你是要累死你大爷啊?小易的生日会总得我跟他妈来操办,就说有李元芳和二癞子帮衬着,光是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鸡鸭鱼肉、各色菜码的准备工作就能让人操碎了心。你这是看我的身体刚好一点,就往死里坑我啊,我打死你……
  “别啊周大爷,我这都是好心啊……”
  看着唐宝儿挨打,何疯子都不拦着。甭问,这丫肯定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谁让自己是大厨呢?我也想打死你。
  唐宝左躲右闪,口中叫着:“大爷,我的亲大爷!您也不想想,您如今是什么人?那都是周氏集团的太上皇了!我是什么人,我周大哥又是什么人?咱爷们儿的事儿,还能累着自己?放心吧,我大哥不是‘老地方’的美食顾问么?回头我给张钊打个电话,让他到时不要营业了,所有的厨师、服务员、一应的吃食家伙,都是他供应。您放心,这都能美死他……”
  “还有,老地方的厨子水平一般,怕是镇不住场面。”
  唐宝拿眼一溜何疯子,心说你啊也别闲着:“何爷是北六省厨界大拿啊?徒子徒孙不知道得有多少,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何爷,这就得请你振臂一呼了。我估计您一冒头,多少名厨都得奔着云水山来,到时候都是厨子,谁能服谁啊?还不得明着暗着较劲儿?就这么你一道菜我一道菜,不就齐活了?咱这就是汇集天下名厨,让周大哥的生日会载入‘厨史’……”
  汇集天下名厨?
  何必眼睛转了转,开始有了些兴趣……


第三百零六章 【找堂会】
  “咿……”
  场子中欢声雷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个个笑逐颜开,嘴上发出嘘声,却不是真的要赶演员下台,而是一心捧着台上的角儿。
  台上站着两个相声演员,逗哏的个头不高,顶着个濯濯童山,双眼皮大眼睛圆圆的脸蛋,往台上一站,就透着千分的喜庆、万分的观众缘;就不用说人家还有真玩意儿,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嗓子一拔能直接登月,摸到嫦娥姐姐的脚后跟。这位可真是火,往往在台上一张口一说话,都没等抖包袱呢,观众就乐得哈哈大笑,这能不气死同行么?
  站在桌子里头捧哏的这位个头儿挺高,可能是为了配合光脑壳的这位,微微驼着背,他也是个时尚人,长得挺像老太太,头发捯饬的也像个老太太,挺大个男人还烫着头,而且还烫得挺好看,就是脸上的褶子有点多,跟那一头黑光油亮的头发不怎么搭配,很有些老来俏、老不正经的样子。
  这两位可不是无名之辈,行不更名坐不该姓,都是近几年京津曲艺界火透了半边天、说而优秀则演、演而优则娱的角儿,左边逗哏的这位名叫郭月光,艺名叫做郭文光,右面捧哏的这位名叫佘虚,艺名叫做佘文太,行里给了个绰号,叫‘佘老太君’,这老小子近几年爱上了扮演老太太,可不得叫老太君么?
  外行不明白,内行可是知道,这两位看着年龄不大,却都是‘文’字辈的‘老先生’,再往上可就是‘宝’字辈了,存世的都不多;而且这两位不仅是辈分高,在相声行里也是最有市场的,国内海外统吃,据说在澳洲搞专场的时候招惹的袋鼠都哈哈大笑,差点把袋子里的小袋鼠都给丢了,就是这么的牛!
  “……要说亲,观众们亲!观众演员心连着心呐……曾记得早年间有这么句话儿,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呐。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沾,那吃喝嫖赌也莫沾身呐,有事没事您把乐德社来进,扔两张月票就散散心呐……”
  这会儿两人的段子说完,‘乐德社’的全体演员上台答谢观众,郭文光唱起了最拿手的太平歌词,好听、感人、还带教育意义。跟人家这一比,那些板着老脸教育人的冬烘先生全成了傻比,‘佘太君’插了句话:“哎,我说光爷,什么叫扔两张月票散散心呢?”郭文光嘿嘿一笑,大眼睛眯了起来:“嘘,这可是个秘密……”
  “哦……”
  佘文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更糊涂了。没关系,有人明白就成啊。
  俩大腕答谢完了观众,领着一帮子演员刚走到后台,就见一个精瘦精瘦的老头儿迎面跑了过来。
  这老头儿穿了一身灰色大褂,脚下千层底儿,走路还喜欢不抬脚后跟,跑起来‘蹭蹭’的,十分瘆人。
  演员们刚从光线明亮的台上走到台口,眼睛得有个适应过程,会在一两秒钟内视线不清,郭月光晃着脑袋刚琢磨着要借点光儿呢,这老爷子却突然冒出来了,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郭月光的徒弟黄朝阳是个京剧天才,也是个戏痴,最讲究戏如人生、人生若戏了,当时就是一捂胸,来了句念白:“呜呼,吓死孤家了哇!”眼睛一瞪、眉毛一拧,看样子这是要开唱……
  “你歇菜吧你,对老前辈要尊敬,明白了么?”
  郭月光一瞪眼,照着黄朝阳的脑袋就来了一巴掌。这才转头看着这老头儿,老头儿也是文字辈儿的,论资排辈还是他的师兄,郭月光也只能坏笑:“师兄啊,刚喝过吧?”
  后面的徒弟们一听全乐了。
  这老头儿姓田,艺名叫做田文奎,是郭宝英的徒弟,属于少焦爷一脉,早年用的是柳活儿,名动一时,只是现在老了,常年烟酒过度坏了嗓子上不得台。郭月光是看这位老师兄的组织、社交能力强,就请他做了个副班主,主要负责对外联络、迎来送往、班中杂事儿调度什么的,就像是半个经纪人。老头儿干得还不错,对得起这份工资。
  “你才喝了呢,我老人家清醒着呢。”老头儿一晃脑袋,貌似还挺倔。
  “得,是我的错。可不怪我说啊老师兄……您怎么还是这两步儿走呢,这得多费鞋啊?”郭月光哈哈笑道:“瞧您急赤白脸的赶过来,这是有事儿啊?”
  “可不是有事儿么,有人找堂会。”
  找堂会是老年间的说法儿。在晚清时,相声大火,是出了名儿的‘平地抠饼、云里种豆’,意思是说不用生产,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就能换来吃食。只是说着荣耀,其实十分悲惨,就是撂地演出换两口嚼谷的苦哈哈,卖得是嘴力;在天桥、南市挣命,风里来雨里去,也得看天吃饭。可要是出了名儿,就能有人找堂会,也就是大户人家生个孩子、过个生日什么的,把相声艺人请到家里去表演,给的份儿钱多,属于肥活。能让人找了去堂会,那就是拔份儿抬万儿,在行里可不算小事。
  “哦,是这事儿?走,咱们休息室说话去。”
  到了后台休息室,徒弟们送上茶水、点心、手巾把子……郭月光和搭档佘文太卸了妆,往软椅上一靠,吃两块点心喝口茶,用热呼呼喷了香水的手巾擦把脸,感觉精神了不少。郭月光吁了口长气:“老师兄,谁的堂会啊?”
  “是宝二爷的堂会……”
  “哟,还是宝字辈儿的老先生?那还说什么请堂会啊,这样的前辈发句话,得有多少徒子徒孙伺候着?就算不是咱这一脉的,咱爷们儿也不能提钱啊?”
  接过徒弟‘何没尾’递过来的扇子,郭月光起劲儿地扇起来,人胖没法子,这天气他都嫌热。
  “什么就宝字辈儿?月光你都快成相声痴了……”
  田文奎笑道:“宝二爷不是咱行里人,就是个官家子弟,有钱人。这次是替他结义大哥找堂会呢,就这个礼拜六,他大哥过生日。”
  “嗨,我说呢,宝字辈的前辈还用找咱爷们儿的堂会?”
  郭月光皱了下眉:“官家子弟?那他大哥肯定也是个‘翅子’了?老师兄,这个您应该懂啊,咱门儿里最忌讳出官家的堂会。您想啊,说轻了没人乐,咱做自己折不起面子;说重了不合适,下面冠盖云集呢,弄不好就得‘朝翅子’惹一场官司。再说了,咱乐德社如今也不比以往了,有的是演出场子,而且还一票难求,这堂会我看还是推掉算了……”
  “月光说的是啊,我也是这么个想法儿。”
  在乐德社,说话有分量的除了郭月光外,也就是‘佘太君’了,佘文太也有顾虑。
  “呵呵,月光师弟……你当我是‘控码儿’呢?这位宝二爷的大哥可不是‘翅子’,据说还是个医生,住在山里。到时候来听相声的都是山里的乡亲,个个儿都是‘控码儿’,咱是不会惹上麻烦的……”田文奎早考虑到他俩前面了。
  “那也不成啊?跑到山里演出,咱爷们儿不是跌份儿了么?”‘佘太君’连连摇头。
  “不成也得成啊。人家知道您二位的腕儿大,给的份儿钱可是这个数……”
  田文奎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千万!那边儿管事的说了,只要您郭爷点头,钱立马打过来,连合同都不用签,就是这么痛快。”
  “哟,够痛快的,这是趁钱啊?”郭月光这几年也赚了不少,见过钱,可听说是一千万份儿钱,还是有些动心:“怎么,就不怕咱拿钱跑了?”
  “跑?有这心您也得有这个胆子啊?这位宝二爷是咱四九城有名的玩主,只是没怎么捧过咱们,您也不认识。我提下他爸爸您就知道了……”
  “他爸爸,那是谁啊?”
  “做稳当了您呐,可别惊着。他爸爸就是……”
  田文奎凑到两人耳边,样子鬼祟的仿佛一个资深老特务,轻轻说了句话儿。
  “我滴妈!他爸爸居然是……哎呦老师兄,您可是吓着我了……”
  “完了完了,这下不去也得去了,这哪里是堂会,这不就是一出‘连环套’么这?咱可没黄天霸的本事哇……”
  郭月光跟佘文太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往下一出溜,好悬没直接坐地上。还好两边儿的徒弟都是手疾眼快,忙把这俩大腕儿给搀住了:“师傅,师傅您小心啊,我师娘可不在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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