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闲人校对版作者光暗之心》第556/588页


  魔都第一医院大外科主任曾鸣就是和州医院西医大科主任倪明的恩师,他和他的弟子以及和州医院肿瘤科主任裴任武都是‘人脑不死论’的坚定支持者;所秉承的理论与夏明伦虽有不同,却彼此交集,很难说是盟友还是对手,前者的味道似乎更浓一些:“我真的很不明白,大家与其在这里做派别之争,为什么不关注一下医学界最新出现的流派呢?在美国……”
  “好了曾主任,又是麻省医学院汤姆教授的‘灵魂医学理论’‘人脑不死论’么?还是算了,这种学说我们华夏早就有了,而且比他更完善,我们还有阴曹地府呢……”
  刘跃波是神农门三代弟子中交际能力最强的一个,最近更是大放异彩、蹿升极快;通常这类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口才极好从不饶人,闻言立即冷笑起来。
  “灵魂医学说不是封建迷信!人脑不死更是经过了严格的医学实验证明,人的大脑在离开身体后,只要不中断营养供给,可以轻易‘活’过几十乃至上百年,而且不见衰老!而人脑承载的精神力量,就更是可以长生不老,很多‘灵异’事件都间接证明了这一点。这可比身体器官的寿命长多了!”
  曾鸣很是鄙视地看了一眼刘跃波这个‘乡巴佬’,转而用热切地目光望着周易和夏明伦:“夏主任坚持的生物基因学说也是我一直坚持的,只需要做一些微调,因为生物基因学只有建立在灵魂医学、人脑不死的基础上,才有其实用价值……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人的精神永远存在、大脑长寿几百年,身体器官出了问题,就用基因技术的产品更替,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呢?周医生,夏主任,我们还需要犹豫么?”
  “这个曾鸣倒是有点意思……”
  一直在倾听的周易看了曾鸣一眼,心中微动。


第七百六十六章 【数学模型与方程式】(四)
  这些医生、专家学者或许还不觉得怎样,可要换了古老道和唐伯光这些人在,多半会因曾鸣的这些话动容。
  灵魂常在、精神不死?人脑不死论其实起点很高,已经隐隐超出医学层次,触及了一些神秘领域。比如西域谜教高僧的转世之身,其实就是一种灵魂、精神不死的手段,只是宗教将其作为一种神秘的展现手段,用来维系来世高僧的威严,并没有主动将其引入医学范畴而已。
  说到对精神力量的研究、控制,这位曾主任在周易面前最多就是个孙子辈儿的,以周易如今的精神强度以及净化愿力的手段,要是披上一袭木棉袈裟,身入极西之域,也未必就不能自创一教,在那红黄黑白之外多加一道颜色,只是他不想而已。
  一来是不想,二来周易也不想在项目组上过多谈论人脑、精神不死论,这毕竟已经隐隐流入玄学范畴;虽说是医修不分家,但凡有大能为的修士,多半都会涉猎医学,可这些离奇的手段,如果在现阶段被重点提出大力推广,偏偏基因科学又无法跟上,那只会流于空谈,甚至引发许多悲剧发生。覃念生得了癌症后,几乎将器官更换了一遍,这些器官难道都是正路来得么?非洲那些出售人体器官的犯罪集团真要呵呵了。
  夏明伦主张基因科学,却始终不肯与曾鸣这些人真正结盟,又何尝不是顾虑这些?
  “呵呵,曾主任的问题很有前瞻性,不过目前基因科学刚刚起步,人造器官还只在理论和研究室中,要大范围推广,恐怕有一定的难度啊……”
  周易微笑道:“更何况曾主认忽略了一点,就算有足够的器官可供更换,华夏医学界是否有这样多的优秀外科医生呢?就是有,普通患者是否能够承担高昂的手术和医疗费用?在现阶段这是无法全民推广的。而且就算更换了器官,癌细胞如果不能得到彻底清除,隔段时间一样要再次出现,难道再动上一次手术么?病人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个……现代医学的科学进度是以往的十倍、一百倍,我们不需要太过担心未来的发展,关键是当下就要确立正确的研究方向。人脑不死论与生物基因技术本来就是相互补充、完善的交集技术,人脑不死论的确立,也一样可以带动生物基因技术的发展,夏主任认为呢?”
  “也一样会带动地下器官交易活动,会让这种技术成为有钱人专享的服务……”
  夏明伦摇头道:“华夏已经有很多不公平,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病人至少在接受医疗服务方面是公平的;还有,曾主任似乎有些理解错误,我主张从生物基因学的角度出发来研究、攻克癌症,并非是要搞人造器官,而是试图从生物基因的通用方程式以及一些我们还没有摸索到,将来应该继续摸索的生物基因方程式出发,来解开癌因子方程,这样就可以将研究成果直接用于药剂量化生产,让普通患者也能够承受!”他必须要表明态度,人脑不死论如果得到确立,先不说基因器官生产是否能够跟上,这在一段时间内必然是‘贵族化医疗服务’,并非是他希望见到的。
  周易微微点头,夏明伦的想法其实和之前的自己不谋而合,自己在金蚕寨建立生物基地,让巴颂研究释降图,其实就是从生物基因方面尝试解密癌症;只是在总参基地见过裴璨身中的生化毒素后,才明白这个方案还是有不够完善之处。其实在周易看来,成大嘴和夏明伦根本不需要争论,他们坚持的研究方向并非矛盾,而是互补,只是从表面看来似乎可能性不大,要让他们完全接受,自己必须拿出一些真东西来才行。
  是时候停止这种无谓的争论了,周易冲程栋点点头:“是时候让凯尔博士发言了,她提出的数学模型或许会让这些专家学者耳目一新?”
  “好的董事长。”程栋笑着站起身来:“各位专家,我们周氏集团从瑞士高薪聘请的凯尔博士也是多年研究癌症的专家,这次来和州,她准备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各位是否能留些时间让她发言呢?”
  坐在程栋右手边的是名红发蓝眼的欧洲美女,身材火辣、皮肤像牛奶一样白,而且年龄不大,应该还没有超过四十岁。眼下一些大集团的高管都爱找美女秘书,有些就喜欢西方大洋马,所以争论火热的专家们都没怎么注意这位美女,还当她是程栋的办公室甜心呢,这会听了他的介绍,顿时都是一愣,接着议论纷纷。
  “是凯尔博士?早就听说她是位美女学者,果然是名下无虚啊?周氏集团果然不简单,居然把她都给弄来了?”
  “什么叫弄来了?这还有什么难度么?也不看看董事长是谁,周董这么年轻就发现癌因子,为此华夏医学界精英荟萃成了攻关项目组,她也是研究癌症的学者,听到这个消息,别说周氏集团高薪聘请了,就是让她自掏腰包,那也是千肯万肯了。”
  “也就是冲着诺贝尔医学奖的荣誉来了?别忘了还有周董呢,咱们这个项目组无论最后有多大成就,最大的荣誉都是人家周董的,咱们也就是跟着喝点汤。”
  “能喝点汤就不错了,毕竟人家周氏集团才是大金主,周董又是最先发现癌因子的人,你不服气也不成啊。”
  在窃窃私语声中,凯尔拢了一把红色长发,迈动轻盈的步伐走上台去。老外很直接,她这次会接受周氏集团的聘请,就是冲着荣誉来的,不过她最大的愿望还是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与各位华夏专家分享;对于她这样的医学家来说,自己的理论得到同行的认可其实比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更让她开心。
  “各位专家,我在台下听了大家的发言,都非常的有建树,非常的发人深省……”
  老外美女的中文还挺流利,都知道用成语了:“大家像很多很多伟大的学者一样,都在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哦,这让我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我的理论会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呢?”像很多西方演说家一样,凯尔先开了一个玩笑。
  大家果然笑了起来,掌声响起,气氛变得轻松活泼多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 【数学模型与方程式】(五)
  “对数学家来说,世上一切问题都是数学问题,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现象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我是一名医生,可我曾经挚爱的却是数学,所有我认为完全可以用数学来治疗疾病,哪怕是癌症也不例外……”
  克莉丝汀・凯尔侃侃而谈,脸上写满了自信,连这群老专家老宅男都不得不暗夸一声‘酷毙了!’
  事实上她的工作真的非常酷,瑞典皇家医学院癌症研究室主任,而且她的研究方向与众不同――是用数学研究癌症。
  “有数学来治疗疾病?我没听错吧?是我疯了还是这个女人疯了?”
  “又要抛出数学万能论那一套么?这次又是谁的猜想了……”
  “算了,看在周董和周氏集团的面上,就听听她如何说吧。”
  叶得草张公子成大嘴魏明鹤这些国内一等一的专家学者就不用说了,其余人能够加入项目组,哪一位不是医学界鼎鼎大名的人物?而且个个都有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研究癌症的经历。一般来说,世界医学界在癌症研究方面有了什么突破和崭新的理论,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凯尔在埋头研究她的‘数学治疗理论’之前,在研究癌症领域还是很有建数的,一些专家也听过她的名字;不过克莉丝汀・凯尔这次要失望了,她自从开始了数学治疗癌症的理论研究,哪怕是在欧洲也被很多所谓的主流学者笑话,渐渐不再被世界医学界关注,一些研究成果也很难见诸于有影响的医学期刊,华夏的这些老专家老宅男哪里会知道,自然是一片哗然,认为这女人真是疯了。
  看着台下或是窃笑不已,或是面带不屑神情的同行,克莉丝汀・凯尔挺了挺胸,让本来就高耸的前面更性挺拔了。
  她有她的坚持,21年,她的父亲死于肺癌,当时她正在读应用数学系的研究生。那是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她父亲是一位工程师,她关于数学的一切知识和爱好都来自父亲,他在她幼年的时候就陪她一起玩数学游戏,培养她将一切事物量化分析的思维习惯。父亲去世后,她却选择了进医学院,研究方向是数学生物学,师从著名的神经病理学教授埃尔斯沃思・奥尔沃德,专攻脑癌。之所以没有选择从肺癌开始,是因种癌症对她来说太难面对,她的两哥哥也莫名死于肺癌,这就像是家族的阻止,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总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数学或许不能解释命运,但至少能解释癌症,对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一个天真的研究者,抱着拯救世界的疯狂念头,希望用数学解决这世上最大的难题。”她曾经这样笑着对她的支持者说,“当时被泼了很冷水。即使在今天,如果你说癌症是可管理、可预测的,仍会遇到怀疑甚至嘲笑的眼光。这种怀疑是合理的;癌症的发生和转移机制太过复杂,这么多的分子数据,怎么可能被简化成几个数学公式呢?可是我必须做到!”
  不久前,克莉丝汀・凯尔在一家瑞典小型医学期刊《细胞》发表了一篇文章,探讨人类对癌症的战争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的结论是,一个癌细胞比100个顶级癌症专家聪明。随着人类对癌症的了解越多,就越发现癌症比预想的更复杂。它们入侵免疫系统,穿越血管,殖民远处器官,招募正常细胞支持它们的叛乱……
  分子生物学的研究已经发现2.5万多种与癌症相关的基因变异,这个数字还在增加。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最近的一项研究显示,仅胰腺癌就涉及1007种不同的基因变异。此外,癌细胞的生长还受到周围血供、营养和免疫系统状态的影响。
  从“战争”的角度看,数学家的加入,无疑是一支强大的外援。其实,早在50年前,就已经有数学家尝试用数学来解释癌症,但几十年过去了,这类研究才从冷僻的学术期刊试图走进主流医学界的视野;终于到了癌症的生物学数据以惊人的速度堆积,让整个医学界急需量化的工具来组织和分析这些数据的时候,克莉丝汀・凯尔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现在,整个癌症的研究都集中在分子生物学层面:基因、细胞内信号通道以及最近的microRNA。整个国家,甚至全世界的财力都集中在小小的基因变异上。问题是,我们怎么把这些微观层面的数据和信息,与一个具体的病人的肿瘤联系起来?”
  克莉丝汀・凯尔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她傲然的身材、娇美的面容和年近四十仍然堪称‘魔鬼’的身材,让这帮老宅男不觉停止了议论和嘲笑,有些愣愣地抬头看着她,不得不说,这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知性美女,而且她提出的理论似乎还挺吸引人的;当然如果台上换了是叶得草这种老头儿、成大嘴那种形容不堪的家伙,大家才没心情去了解所谓的数学方法呢。
  “他们终于肯耐心听我说了,我的私人美容师说得没有错,女人适当地展现一下魅力,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更为简单……”
  想到这里,克莉丝汀・凯尔看了一眼台下的周易,忽然对这位周氏集团的董事长、癌因子的发现者有了一种莫名的兴趣,不过这个小心思很快就被眼前严肃的气氛冲淡了,她深呼吸了一口,开始整理自己要表达的内容,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要征服那位年轻的董事长和这些项目组的老家伙,让他们认同自己的研究成果,以便成果插足于这个项目组。
  “用数学来治疗癌症,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嗯,让我们选择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切入角度吧……”
  克莉丝汀・凯尔给了在座所有专家一个非常肯定、自信、带有征服感的目光,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正为她的子民演讲那样:“我的想法是跳出分子层面,从临床影像学的角度入手,毕竟这是医生们最常用也最为视觉化的一种监测手段,它直接影响到病人的诊断和治疗过程……”
  “目前临床影像学的问题是,它并不能检测到所有的肿瘤,很多癌细胞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这意味着医生在理解病人的肿瘤时,很多信息是丢失的,不仅手术无法切除全部肿瘤,其他治疗方式也受到限制。所以,我想设计一个模型,让医生看到‘深水以下’的情况。当然,这是一个数学模型……”
  开始总是最艰难的,可当进入状态后,她这个演讲者和听众很快就共同走进了她的数学世界。
  克莉丝汀・凯尔的重点研究对象是脑神经胶质瘤。这是最常见的一种恶性脑肿瘤,也是最凶险的,因为扩散性极强。它在脑子里像一张慢慢伸开的手,待到确诊时,往往伴随数百种基因变异,而且临床影像检测仪器如MRI(核磁共振)只能揭示冰山一角,99.9%的癌细胞是无法显示的。
  这种脑肿瘤与之前曾鸣坚持的‘人脑不死论’其实并不矛盾,曾鸣他们所谓的人脑,其实已经不是物理性质的大脑,而是包含了精神、灵魂概念的抽象化人脑,可尽管如此,她的演讲也让曾鸣很感兴趣,听得非常认真。
  她的模型其实是一组偏微分方程式,根据一个病人的MRI历史数据,计算癌细胞在脑组织内分裂与扩散的速度,模拟它的扩散路径,不仅能显示癌细胞在颅内的当前真实分布(包括MRI不可见的部分),还能计算出它下一步最可能入侵的位置和速度。
  它能准确预测出一个病人还能活多久,而不是给出一个笼统的“中位生存期”,更重要的是,它能预测一个病人对于放疗的反应和效果。按照目前的标准程序,一个脑癌病人必须接受6周一次的脑部放疗,这往往伴随有严重的副作用,但她的模型显示,一些肿瘤进展缓慢的病人,减少放疗次数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而一些肿瘤进展较快的病人则适宜一天两三次的低剂量放疗,以提高生存期。
  这个模型的另外一个好处在于,可以让病人避免尝试危险而毫无希望并且价格昂贵的手术。脑手术的风险很大,可能导致瘫痪,影响视力或者说话能力。有时候,不治疗反而是最好的治疗,可以节省很多无谓的痛苦。
  对一名癌症病人来说,标准化的治疗方案是一个残酷而无奈的选择。他们往往要走许多弯路,才找到一个对的治疗方案,而等他们找到时,很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反之如果没有浪费这些时间,病人或许可以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享受生活、享受美食、享受亲情……
  这就是目前医学的现实――它从来不为个人而存在。但克莉丝汀・凯尔的数学模型证明,个性化治疗未必要等到科学家破译所有的基因密码之后才能展开,以当前的技术手段,虽然很难治愈癌症,但至少能最大限度地放大疗效,减少对病人的伤害。而且这个数学模型的建立,可以更有效率地帮助癌症研究者达成攻克癌症的目标,比如台下这些刚才还因为‘路线’之争,一个个面红耳赤,此刻却都在认真听她演说的专家学者;无论他们是在关注她的研究成果还是高耸的胸部,克莉丝汀・凯尔都认为是一种成功。
  “如果把病人看成一个整体,你会发现一切毫无规律而言,相同的癌症在不同的病人体内,生长和扩散模式可能完全不同。但从个体的角度看,其实每个病人体内的癌细胞,其生长和扩散模式都是有迹可循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我们攻克癌症的难度。”
  打开笔记本接上投影仪,克莉丝汀・凯尔开始展示她的研究成果。事实上,她的数学模型非常简洁,只有两个关键参数,但预测结果却惊人地准确,在多达1350多个病人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数学有着惊人的预测能力。”
  克莉丝汀・凯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具女性魅力,在愉悦这些老家伙的同时,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来推广自己的研究:“让我们想象一下天气预报吧。如果将来有这样一个模型,只要输入一个病人的数据,无论MRI或者基因测试结果,它就会自动分析肿瘤的行为模式,模拟肿瘤如何生长、扩散、转移,预测病人的预后,计算最佳的药物组合与治疗方案。到时候,1000个病人就会有1000种不同的治疗方案。我们将可以彻底抛弃那些模式化、僵化的治疗程式,事实上,它们从来就是缺乏科学性的。”
  “还有,我大胆做出一个设想,如果大家能够接受我的研究成果,或许会减少大家的争论,让流派之争在伟大的数学面前泯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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