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系列5本作者绿痕》第44/77页


  “掠空?”指柔在被他按进床里前伸手抵住他靠上来的胸膛,但他却执起她的掌心,在上头轻轻细吻,温存柔和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指柔放松了手间的力道,就着远处火光的照影,看着他那被火光映照得灿亮的侧脸,和他小心翼翼将她纳入怀里的表情。
  她心笙动摇地抚着他颊边垂落的发,闭上眼任他的吻纷纷落下,在她的身体四处蔓延无所不在。
  “本来我是想慢慢等,但现在……”云掠空在她的唇边轻声低语,“我发觉我没有理由再等下去。”
  火炉里的火苗依旧熊熊地燃着,而在远处,也有两颗紧紧贴合的心,正在热烈地燃烧。
  ★        ★        ★
  当天际还挂着微亮的星子,远处的山头也还未蒙上一层红云之前,在云掠空宅外远处的溪畔,已有个早起的人在溪边执竿垂钓。
  在唧唧的虫鸣中,云掠空毫不留情的火云掌,自远处疾力飞射而出,穿过柳梢掠过溪面,直袭向垂钓者那张俊伟的脸庞。
  战尧修手中的钓竿稍微偏了个角度,不偏不倚地拨去飞来的火云,在溪里的鱼儿都被这阵火云吓跑了后,他自溪畔站起,回头看见脸色难看的云掠空正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战尧修边整理着钓线边问:“这是对主子该有的礼貌吗?”
  “五百年前的主子。”云掠空一脸不快地看着他那副没事的模样,更憎厌他脸上那永远平心静气的笑意。
  “五百年后依然是。”战尧修倚在柳树边淡淡地提醒,并看他将两掌握得死紧。
  云掠空抬首看了看天色,“你来做什么?”这个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人,七早八早就跑来找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来验收。”战尧修把玩着垂落在他面前的柳枝,笑意浅浅地轻拈柳叶,“司马拓拔的四大侍郎还剩几个能用?”
  “只剩疾电和隐岚。”
  战尧修轻扯下一片柳叶,“查出那个消失十多年的隐岚究竟藏在哪里了吗?”
  “查出来了,但我要静观其变。”云掠空脸色一沉,“我要等,等着看他何时才要动手。”
  “疾电呢?”战尧修好笑地看着云掠空凝重的神色,先且不管让他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他比较关心的是那个棘手的疾电。
  “他大概近日内就会来找我。”算算日子,在暴雨负伤回去之后,那个急性子的疾电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报仇。
  “动作别太慢,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云掠空对他的催促很反感,“你急什么?”
  “因为我不想到了紧要关头时有人会来坏事。”有一出戏就要开演了,现在主角也都凑齐了,他总不能让其它不该出场的小配角到时来这出戏里插花捣乱。
  向来都不怎么搭理战尧修在说什么的云掠空,被他那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引起了好奇心,“什么紧要关头?”
  “听清楚,端午那一日的正午时分,你和风指柔务必得亲手将风云两块玉放在我要的地方。”战尧修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反而自顾自地说着命令,并扔给他一卷地图,“这是地点。”
  “一旦我将风云两块玉放上它的位置之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又拿着钓竿出现在我的面前。”云掠空接下那卷地图,瞇细了眼瞪视这个教会他怎么命令的人,并且不打算再看到他。
  战尧修啧啧有声地摇首,“很遗憾,在八阵图完成之前,你得随时候传听命。”
  云掠空听了转身就走,打算在天色完全透亮之前回到宅子里去找那个还没睡醒的指柔,来消熄战尧修引起的怒火。
  “回来。”战尧修不疾不徐的开口,轻柔的语气立刻让云掠空不得不停住脚步。
  战尧修朝他伸出一掌,“我之前交代你造的东西呢?”
  云掠空自身后取出一柄由锦布包里着的长剑,暗暗在剑身上运上几分内力,动作飞快地掷向他,但战尧修信手接来,样子却似再轻松不过,脸上还带着一丝轻嘲,让云掠空看了愈觉得肚火中烧。
  他最讨厌战尧修那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性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看他心静如水,既不苟且也不张狂,只会让一旁的人因他的这副德行而暗暗偾恼。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战尧修除去了剑上锦布和剑鞘,满意地抚着黝黑发亮的长剑。
  “原魔。”
  “原魔?”战尧修的笑意顿时漾满眼眉之间,“你把我当成魔来看?”他是知道云掠空和其它几个人都满恨他的,可是他没料到居然会恨他到这种程度。
  云掠空冷声讥讽,“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是什么东西吗?”说他是魔还太抬举他了。
  “这把剑造得不错,真不枉我特地送你那样宝物。”以物易物果然是最好的商业原则。先送他一样宝物,果然比强制的命令他造剑的效果好。
  “送我宝物?”云掠空才不相信,“别笑死人了,你会有那个心送我东西?”
  战尧修却冷不防地问:“你还常作噩梦吗?”
  “什么?”云掠空脸上嘲讽的笑顿时僵住。
  “最近是不是不再一夜噩梦到天明了?”战尧修缓缓地踱至他面前,洞悉的眼神似要看穿他。
  云掠空紧敛着两眉,“你怎么知道?”
  “你的这里……”战尧修唇边泛着谜样的笑意,以钓竿指向他的心房,“以前常因少了个东西而空虚得不知如何是好,而现在,你还会因觉得里头少了什么东西而觉得不踏实吗?”
  “战尧修,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送了我什么?”被偷窥感和透知感令云掠空的火气全都涌了上来,摊开了两掌就想拉出火云剑来对付他。
  方纔战尧修手中轻拍的柳叶瞬间划破云掠空的两掌,让他那双烈火不摧金钢不败的手掌,头一次道人划出一道笔直的血口。
  “你……”从来不曾有人伤得了他这双手的云掠空,直瞪着那个随手就能伤他的主子。
  “害你作噩梦那么多年,我总不好再让你失眠下去。”战尧修若无其事地搔搔发,没头没尾地又对他说着,“我已经把被我拿走的那样东西还给你了,所以往后你别再一看到我就没好脸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掠空不敢再轻易漏掉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被你拿走了什么东西?”
  战尧修的眸间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不要告诉我……你作了快二十年的噩梦,却还是没看清楚你的梦境?”
  “到底是什么东西?”云掠空没心情和他猜谜,更讨厌他这样耍着他。
  “别问我。”战尧修却是吝于提供解答,转身收抬钓竿就要走人,“你自个儿再回去看看你老是不愿看的梦境。记住,下次在你逃出梦境之前,最好是先有点耐性把它看完。”
  “在梦里头有什么?”云掠空正要上前去拦下他,但战尧修方纔摸过的柳条却像把利剑般自树上落下,直插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前进。
  战尧修没回答他,衣袖随风飘飞地跃过溪面,身影渐渐消失在微薄的晨雾里。
  云掠空站在原地大喊,“战尧修,回来告诉我!”
  ★        ★        ★
  熟悉的黑暗又自四面八方涌来,一种古老恒久的气味,旋绕在空气中。
  云掠空一脚踏进梦境的边缘,举目四望,周围摸不着边际的漆黑,像一潭沉沦不敬的黑雾包围着他。
  眼前的黑暗缓缓被一抹明亮趋散,他忍不住举步上前,去寻找那份令人心安的光明,好缓和他胸口这份窒息的空虚感,但当他才想靠近,一阵阵熟悉的耳语又自远处传来。
  “今日我们要将身上的责任移交给你们。自你们接下这些八卦玉起,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们永世都不能违背你们的主人,要永远像我们一般尽心尽力、听命行事。永远服侍他,是我们四大家族这四百多年来一直遵守的誓言,你们这些四大家族的传人必须将这点牢记在心。”
  云掠空握着胸前所佩戴的云玉,转身寻找那熟识的嗓音,寻找那些夜夜推他入这个梦境的人,但他的脚步却被阻绝在梦境外无法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境里的人事再一次地发生。
  映入他眼瞳的依旧是相同的情景,在幽幽的光亮中,四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为四个少年佩戴上他们口中所说的八卦玉,在那四个少年中,他除了看见年少时的自己外,也看见了那三个和他一样往后二十年都因此而被束缚着的朋友。
  “为什么要给我这块玉?”接下玉石的封贞观,不明所以地拉着老者的衣袖。
  “这块玉是你今生的责任。”老者拍抚着封贞观的手殷殷叮咛,“接下了这块玉,你就得像我们一般尽心尽力为他效命。”
  “我们要向谁效命?”一旁的宫上邪拉扯着系在颈间的玉石,对这无原无由的命令满心不情愿。
  “别这么做。”另一名老者阻止着宫上邪的举动,“不要反抗,更不许有一丝不愿的念头。”
  “为什么不行?”也是一脸不愿的段凌波瞪着胸口的玉石问。
  “因为你会生不如死。”一道人影自黑暗处走出来,淡淡地回答段凌波的问题。
  站在梦境外的云掠空,握紧了拳紧盯着战尧修年少时的脸庞,很难忘怀当年的这个小孩,将他们四个人往后的人生都改变了。
  封贞观顽抗地址下颈间的形玉,“我不会效忠于你!”谁要效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战尧修扬眉冷笑,“你们这些心都缺了一半的人没有选择权。”
  “什么心缺了一半?”宫上邪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它不就好好的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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