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系列5本作者绿痕》第59/77页


  「老实的告诉我。」她以指尖轻轻描画他的眼眉,「你究竟是谁?」她知道,他一 定不只如亮王所说的是个文臣而已,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什么。 「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又累又麻木的战尧修忍不住放下一切,放纵自己将已 堆藏了许久的疲累全都在她的面前露出来。 少了在人前的伪装、少了在她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温存,他敞开心房露出真心的脸 庞,看来如此疲倦如此伤心。未央以指尖细细读着他的脸庞,首次这么清楚地看见他最 真实的模样,她的指尖滑过他紧蹙的眉心、滑过他了无笑意的唇角、滑过他紧闭着不愿 透露秘密的双眼,每抚过一处,她的指尖就像针扎似地那般疼痛。 她忍不住问:「我能帮你什么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为什么,他会让她为 他那么难受? 「不能。」
  「那我就守在你的身边。」她保证的朝他微笑,「即使我是朵昙花也好,在我凋零 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他恋栈地看着她妩媚的容颜,侧首吻着她淡色的唇瓣,试着将自己所有的暖源和生 命力都倾注给她,想让她就这样永永远远地停留在他的怀里,但在片片落花铺满一地的 草地上,那只她为他带来照亮他心头的花灯,却在夜愈来愈深时,悄悄地在花雨中黯然 熄灭。 他的心,游离在爱和痛的边际,沉陷在这短暂的温馨片刻里所制造出来的泥淖里动 弹不得。 战尧修轻抚着她的发,拍抚着她的背脊让她在他的胸口前缓缓入睡。许久之后,他 睁眼看着漫天飘落的花雨,深深吸了口气,在他的耳边,彷佛传来阵阵听不清、辨不明 的声音,回忆如潮水般地倒向他的脑海里。
  五百年前的她给予的爱,已经在岁月中变得模糊;但她留给他的忧伤,却是像一份 永不褪色的记忆,清晰地停伫在他的心头。所有他曾经给予的斯守承诺,已经逐渐消散 在过去的烟尘中不复珠迹;但她每每在他面前辞世的身影,却像是一潭沉沦不醒的梦, 日日夜夜困扰着他......对于这一切的记忆,他已经不想再回顾,现在的他,只想留下 一份这世她曾爱过他的记忆,一份不是她先他而去、能够让他永远不会感到伤怀的记忆 。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巧巧地滑过她脸庞,珍爱地停伫在她花瓣似的芳唇上,而后他就 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她,静静倾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她的胸膛依旧是规律的起伏着 、她的体温还是那么温暖如昔,让他知道,这一次,她没有因他而离去,这一世,她将 会是安全无虞的,这样他才有办法挪动他那沉重的脚步,离开她、安然的放她一人孤独 单飞。
  隐隐约约一道幽微的声响,自暗夜的远处传进战尧修敏锐的双耳里,提醒了他已经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沉缅于这一刻。 「未央。」他镇定下所有心神,将睡在他胸前的未央扶坐而起,轻拍着她的面颊要 她醒过来。 未央揉着爱困的眼,「怎么了?」
  「我没时间了。」战尧修紧握着她的双肩,仔细的在她面前叮嘱,「你听清楚,我 所说的每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既然她不肯死心,那么他就得防着她会在他不在 时,不经意的做出会让她往后更痛苦的事来。
  「记住什么?」
  他指着她手腕上红艳的铐环,「你这双腕上的铐环,绝对不可将它解开。」「我说 过这是亮王给我的,它只是个装饰和锻练我腕力的用品,我为什么不能解开它?」未央 愈听愈觉得古怪,也不懂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东西来。
  战尧修却徐徐摇首,「这不是他给你的,是我。」
  她睁亮了一双明眸,「你?」锁住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是他?
  「这是我为你所设下的伽锁,是我叫亮王将你锁住的。」战尧修极其难得的向她坦 诚,就盼她能够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枷锁?」她更是诧异无比,「为什么要对我设下这个枷锁?」
  「不要问,你只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要解开它。」战尧修紧紧握住她的双腕,眼 眸真切地看进她眼底,「只要不解开它,你将永远也不会再受到半点伤害。」 未央不禁蹙紧了细眉,「你到底锁住了我什么?」这个铐锁究竟和什么有关?为什 么他会如此慎重的看待它? 战尧修没有回笞她,反而转首看向树海的外头。
  「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谁在外头?」听见宅外有些微响的未央,立刻紧张的在他的怀里转身,想去外 头看看是不是又有人想要找他麻烦。 「来找我的。」战尧修一手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回怀里,「你放心,这次来的人, 是友不是敌。」 未央还在纳闷他这个不懂功夫的人怎么会有那种好耳力知道门外有人时,亮王派来 的人己在府外朝里头大喊。 「战大人,亮王急召您入太极殿议事!」
  未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派从容的模样,「你......你怎么会知道来的人是友不是 敌?」他不仅知道有人来,还能知道来者是谁? 「因为时间到了。」战尧修伸手轻抚着她紧敛的眉心,而后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什么......时间?」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未央,不但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更不明 白他的拥抱为何如此紧密用力,既像是要把她嵌入他身体里似的,更像是在与她诀别。 「结束永远的时间。」战尧修边在她的耳边细声呢喃,边不着痕迹的将双掌放在她 的背脊上,悄悄施加力道,「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解开你手上的铐锁。」 背部撕绞的疼痛像野火般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令她乏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无法 动弹地任他将她抱至草地上躺下,而后又看他拿起腰间的佩剑,在她四周的地面上不知 画了些什么图阵。
  「你对我做了什么?」未央愈看他的举止愈是感到心慌,挣扎地想要坐起,但她的 身子却出乎意料的不听使唤。 将能够困住她的阵式完成后,战尧修缓慢地踱至她的身边,轻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下 一吻,恋恋地抚着她那张一直都存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容颜。 「我美丽的昙花。」他俯下身再一次地将她搅纳入怀,含笑地向她保证,「从今以 后,你将不会再凋零。」 「战尧修?」丝丝寒冷透进未央的心扉,令她不禁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似乎正朝 着他前进,并且将她逼离他的身边。 战尧修对她漾出她熟悉的笑容!一手缓缓合上她的眼睑,浓重的睡意霎时让她困得 睁不开双眼。 「不要......战尧修......」不愿投入睡海的未央哺喃呼唤着他的名,但那令人忍 不住想沉沦的睡意却接管了她的一切。 战尧修踩着割心的步伐,一步步地退离她的身旁,静立远处凝望她的睡容许久后, 咬牙转身步出树海,投身在夜色里不再回头。 云掠空满脸讶异的盯着这阵子忙得天昏地暗,因此脸色显得很难看的段凌波。「你 查到了?」这小子居然能够查出那个像是谜一样的战尧修的事?「我是查到了......」 段凌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撇着嘴角在他身旁用力坐下。云掠空两眼斜睨着他,「查到 了不是该高兴吗?你的脸色干嘛还是这么臭?」「因为我还查到了那个叫什么原魔的老 人。」段凌波两手插进浓密的发里,「早知道事情是如此,我宁愿我没去做这件事......」做了这件事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揭开了什么不该开启的秘密,而战尧修在他心中的 印象、也因此全部改观。 「你到底是查到了什么?」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云掠空一把拉起精神不济的他。段凌 波拧着眉心淡述,「战尧修,字伯约,姜维族氏后人。五百年前姜维败兵于司马懿手中 ,死于乱军,姜族后嗣为避皇祸,易姓战。」
  「姜维......」云掠空挑高了一双剑眉,「孔明死后继续率领蜀军与司马懿对抗的 那个人?」历史上那个没完成复国心愿,在死前还使了一招有名的「临去秋波」的姜维 ?
  「对。」段凌波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闷。
  云掠空抚着下颔沉思,「原来他是蜀末名将的后人......」
  段凌波两眼无神的盯着桌面上,那盘战尧修曾与封贞观所下过的棋,看着棋面上被 战尧修分成三堆、各据一方的棋子,他终于了解战尧修为何会对他们说什么「三强鼎立 」。
  他随手拿出其中一颗棋子,「我还顺便查了司马拓拔。」
  「你查他干嘛?」云掠空大惑不解的看着他。
  「司马懿,字仲达。」段凌波不疾不徐的说出第一个秘密,「而司马拓拔,他的字 也是仲达。」 云掠空讶异的扬高了眉,「这么巧?」
  「还有一个更巧的。」段凌波扔下手中的棋子,再由第二堆的棋子里取出第二颗棋 。 「什么?」云掠空莫名其妙地看他拿着棋子,并且两眉紧蹙的模样。
  「姜维,字伯约。」
  「跟战尧修一样?」云掠空马上反应过来,并且对这种两次的巧合感到有些不寻常 。段凌波又拿出第三堆棋子中的一颗棋,在指间反复的把玩着。 「你在做什么?」云掠空忍不住要问他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怪动作。「记不记得战 尧修曾叫贞观去火烧相国府?」段凌波将第三颗棋放回棋盘里,冷眼看着棋盘上被三分 天下的棋局。
  「那又如何?」
  段凌波回过头来问他,「五百年前,赤壁之战的那把火,烧出了什么局势?」「三 国鼎立。」云掠空想也不想的就道出历史,「天下分割成了魏国、东吴还有蜀国三大势 力。」这还不简单?人人都知道那历史上有名的赤壁之战造成了什么后果。
  段凌波又漫不经心的向他提示,「那贞观又烧出了什么局势?」
  「贞观他......」正要回答的云掠空陡地顿了顿,恍然大悟的看着他,「贞观在战 尧修的指使下,造成了三位皇子欲夺天下、各据一方?」这怎么可能又是个巧合?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段凌波徐徐说出他的推理,「我想,战尧修很可能是想让五百年前的往事再重演一 次,好让蜀国再有一次复兴获胜,并且一统天下的机会。」以战尧修做事不择手段的手 法来看,事情一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点云掠空就想不透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战尧修想要让蜀国获胜?」战尧修帮的 人是亮王,又不是那早就消失在时光中的蜀国,这两件事怎么能兜在一块儿? 「因为他是孔明的人。」段凌波交握着两掌,两眼看着远方。
  「啊?」
  「当年的姜维效忠于孔明,并为他刻制八卦玉保留八阵图。」段凌波不理会他的错 愕,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果把五百年前的人物套到他们的身上,这样就可以解释一 切了。」
  「怎......怎么说?」愈听愈觉得诡异的云掠空,隐隐觉得事情不再是他当初想象 的那么简单了,而那曾经让他积极想知道的事实,不知为何,此刻他竟不怎么想要知道 。
  段凌波又扔给了他一个问号,「孔明叫什么名字?」只要说出这点,他相信聪颖的 云掠空就全然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孔明姓诸葛,名叫......」云掠空不可思议的又发现另一涸巧合,「亮?」段凌 波看他已经明白了大半,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的看着战尧修留给他们的这盘棋。 「难道战尧修原本就是......亮王的人?」云掠空讶然的抚着额,「而亮王他很可 能是......」
  「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段凌波点点头,「我想,战尧修可能不只是想帮助亮王 而已,他是想要把八阵图还给亮王,并且一圆孔明五百年前未完成的一统江山大梦。」 云掠空震惊的靠坐在椅上,「战尧修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亮王?」段凌 波淡淡地叹了口气,「答案不是己经出来了吗?」 云掠空难以相信的看着已经接受过震惊的段凌波。他从没想到,那个一直以来就只 会命令他们眼司马相国作对,而又在朝中一点也不活跃的战尧修,他的心思有这么深沉 。指使着他们一步一步的照着他的计画在暗中进行他的大计,先是将他们给拱上首辅大 臣的位置,然后又在他们掌握了权势之后,命他们四人把朝廷割据成三王夺位的局面......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是在做这个打算?所以才把他们四个人一个一个都拉进来帮他 ? 「至于那个叫原魔的人......听说,原魔本就不是人,他是只道行千年的魔。」段 凌波一手按着眉心,「而姜维,他曾把心卖给原魔老人。」 「卖心?」他们几个找被战尧修夺去的半颗心却快找疯了,而战尧修他却跟他们相 反,反而跑去卖心? 「我查不出他为何要卖心。」段凌波愈想愈是同情战尧修,「我只知道,他是个没 有心的人。」一个没有心的人,在失去了心时,那是什么滋味? 云掠空的想法却和他有些出人,「他没有心?这就难怪他对我们那么冷血。」怪不 得那个战尧修的血那么的冷、对人那么的残,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心,他根本就不能体会 他人被夺去一半的心的痛苦。
  「可是,他会这样待我们,好象是逼不得己的......」段凌波愈想脑子就愈乱,也 愈来愈不了解那个表面上是一回事,但事实上又是一回事的战尧修到底是在想什么? 云掠空没好气的冷哼,「我看那根本就是他的本性,才不是什么逼不得已。」把他 们几个人握在掌心里,他可愉快了。 「希望是如此。」但愿战尧修就像是掠空所说的,并没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被 云掠空派去时时监守着其它两党动静的侍郎,在得到某个消息后,就火速赶来云掠空的 府邱,急奔的步伐踩乱了一夜的宁静。
  「云大人!」侍郎不经通报,也没空去管什么礼节,一骨碌地冲至大厅里。「失陪 一下。」云掠空看了他脸上那紧张的神色,不慌不忙地自椅中站起,朝段凌波点个头后 ,再走近那个像是火烧屁股的侍郎。
  侍郎在云掠空一走近后,就忙不迭地附耳在云掠空的耳边说了一大串最新的消息, 让云掠空听了脸上立即风云变色。 他急急走回段凌波的身旁,一手拉起他,「我们得赶快行动了。」
  「发生了什么事?」段凌波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人的神色。
  云掠空头痛地抚着额,「贞观他们己经率党发难,比我们先走了一步。」真是的, 封贞观和宫上邪那两个急性子的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做了这种事。 「什么意思?」段凌波马上因他的话在心头拉起警报。
  「贞观和上邪不但怂恿太子益王自皇上那边偷了玉玺,而后率兵攻下洛阳,更在洛 阳集结了大军,准备伺机攻向京城逼皇上退位。」亏他们想得出来这招,竟先发制人的 想让太子登上皇位,但他们两个的手法也太狠了。
  段凌波霍然站起紧按着他的两肩,「他们两个是玩真的?」逼皇上退位?这可是谋 反大不赦之罪哪,他们两个竟然敢冒这种风险? 「都己经攻下洛阳了,难道还有假?」云掠空烦躁地挥开他的手,开始动脑想着该 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事件。 段凌波马上就分析出事情的原委和结果,「有法子攻下洛阳城那有数万大军驻守之 地的人,一定是贞观;而唆使太子去偷玉玺的人,一定是奸诈的上邪。有他们两个连手 ,这下太子可真是占了上风了,而太子更可以就这样藉他们两人的手一举登上皇位。」
  「你还没听完。」云掠空气岔地两手叉着腰,「更糟的是啸王也没跟我们商量一声 ,就不顾皇上的力阻,甘冒弒储君的大罪私自率兵前往洛阳想藉平乱之名除去太子,可 是却中了贞观他们的计,全军都被困在洛阳城外!」那个笨啸王,想要逞英雄也不先通 知他们一声,他以为凭他一个人的能耐斗得过贞观和上邪吗?
  「不能让啸王死在那里!」段凌波倒吸了一口气,回过神后立即转身要走,「我立 刻去招集兵马,今夜就赶去救驾!」 云掠空伸手扯住他,「你最好手下有多少精兵就带多少,我也会多找一点人来,再 不够的话,我就去找些关外的人来帮忙。」 「以我们两人手下的兵力,要对付太子党不就绰绰有余了?」太子党和啸王党不是 势均力敌吗?干嘛还要再去找外人? 云掠空忍不注大声吼出:「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太子党而已!」
  「难不成......」段凌波心中猛然一惊,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皇上唯恐祸起萧墙,已下令由三皇子亮王前去洛阳弭平两位皇子之间的斗争。亮 王在接旨后,也加入这场战事了。」最最要命、也最麻烦的亮王党人马,也己经在这场 战事中参上一脚了,不多找些人来,这仗他们怎么打得起来?而他们又怎么能保得住啸 王? 段凌波只担心一个人有没有加入战局,「那......战尧修他人呢?」拜托拜托,那 个人千万不要也在战场上。 云掠空最头痛的就是这个头号大敌,「战尧修以军师的名义,己经跟着率兵亲征的 亮王连夜前往洛阳。」 「该死!」段凌波气急败坏地大嚷,「这下我们五个人真的要在战场上相见了!」
  



  
  第七章
  晚了一步才起程赶往洛阳前线的未央,在抵达洛阳时,便发现前线的战况有些诡异 。 三位皇子的大军在洛阳城妻城外三处各据一方,被困在洛阳城外的啸王党大军,进 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动弹不得,而占据了洛阳城的太子党也一直固守在洛阳城内,看起 来不但不像是按兵不动,反倒像是迟迟无法出军,还有前来弭平战事的亮王大军,也只 是筑营在洛阳城外远处的山头上而已,并无更进一步的动作......令未央不解的是,兴 兵谋反的太子,照理说应当不会固守着洛阳城按兵不动,反而应该先将已困在城外的啸 王大军给除去才是,但太子却没有把握这个时机,反而守在城内不知在犹豫些什么,或 是忌讳着什么而不出军;至于屯军在山头上的亮王大军,也没有趁其它两军受制时进攻 ,只是居高临下地镇守着。
  然而就在她率军策马进入亮王设在山上可以远跳洛阳的军营时,她更是大惑不解的 看着这三方人马之中,唯一能够行动自如并且整军待发的亮王军营,在她的四周,尽是 些在军书上从未看过的军营部署、人力配置,令她不禁一直在猜想能够部署指挥这种进 可攻、退可守的军营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她在中军军营下马,看见镇坐在中军里的人是 谁时,她更是解不开那堆积在她心底的所有疑惑。
  未央怔怔的走入中军营帐里,看着营帐里头的地面上画着八卦这形的巨大图阵,一 身黑衣戎装的战尧修就静立在里头,手执着黑亮的原魔剑,不语的看着地面上巳经被打 开一隅的八卦玉,而亮王就只是安坐在一旁品茗而己。
  「亮王,这是怎么回事?」未央悄悄的走近亮王的身旁,满脸不解的看着战尧修的 举动。 亮王不答反问:「我要你带的兵马你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未央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在转首看向战尧修时,发现战尧修正以凶狠 的目光盯着笑咪咪的亮王。 从不曾看过他有此等森然表情的未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点也无法将眼前的男 人与往昔那个爱倚躺在柳树下垂钓的爱笑男子联想在一起。这个人,真的是曾与她朝夕 相处过的战尧修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彷佛是见到了一个她完全不熟识的陌生人,一个 令她浑身泛过阵阵寒意的人?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出声,「战......尧修?」
  战尧修疾步走出地上的阵图,一手推开愣然的未央,走至亮王面前两眼冰冷的瞪着 他。 「她为何会在这里?」他明明把未央困在宅子里,为何她不但能走出宅子,还能够 进入他已经布局好的军营里? 「出征前,我到你那里走了一趟。」亮王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眼中的怒意,「她能进 来此地,是我教她怎么进来的。」 战尧修缓缓瞇细了眼眸,「你根本就不需要她,为什么还让她来?」
  「虽然说我有你就已经很足够了,但你是我军最重要的军师,我当然不能冒险让你 带军出阵迎敌。」亮王安适地交握着两手,「未央是我军除了你之外,唯一能够领兵作 战的大将,唯有借助她的本领,才能尽早结束这场战事。」
  「你反诺?」战尧修的眼神更是冷到骨子里去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绝不让她上战 场陷入险境?」 「我不是反诺,我是要你尽忠。」亮王徐徐地向他更正,「而她,是这世上能牵制 你的唯一利器。」他若是要操纵战尧修这颗王棋,就更得将未央牢牢的握着,以保这颗 王棋会乖乖听令。
  「你......」从未想过他会出尔反尔的战尧修紧握着双手,身子像根紧绷的弦。
  亮王不容拒绝地朝他伸出大掌,「现在就解开全部的八卦玉,让里头的东西助我一 臂之力!」 战尧修一语不发地看着他,脑海裹尽是盘旋着未央一旦上了战场的后果。在他心中 的天秤,因为未央的出现而倾斜了一端,也因亮王对他所下的功夫,又让那已摇摇晃晃 的天秤向另一边缓缓倾倒。他从不知道,他这个操棋者,也会有沦为棋局中王棋的一天 ;又或者,他原本就只是棋中棋的一员而已? 是不是在世事经过了五百年后,他身不由己的处境,仍旧像五百年前一样没变?
  是不是不管经过了多少的光阴,紧紧锁住他们的宿命也是依然没变?
  「亮王?」不知道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未央,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正在威胁战尧修的 人,是这个往日都平易近人的亮王,同时也对他和战尧修都变了个脸的模样感到有些怪 异。
  「未央,你不是很想知道这八卦玉里藏了些什么吗?」亮王笑意浅浅地拉着未央的 小手,也不管战尧修脸色变得更加阴冷,「待会儿尧修打开它时,你可要看清楚了。」 未央狐疑地扬起黛眉,「里头不是藏着八阵图吗?」想要抢八卦玉的人,为的不就 是里头的八阵图吗?难不成里头还藏着其它让世人抢破头的东西? 「八阵图是什么,你知道吗?」亮王淡笑地拉她至一旁坐下,无视于战尧修那双眼 里频频射来的冷箭。 「不知道。」未央老实的摇首。
  「尧修。」亮王笑意可掬地朝他招手,「我看,不如就由你来告诉她吧。」
  战尧修冷眼端看着亮王的笑脸,和未央小脸上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好一会儿,他 才硬是忍下梗在喉间的怒火,冷冷的叙述。 「八阵图除了是奇门遁甲术之外,就军事方面的应用与变化上而言,它以天、地、 风、云、飞龙、翔鸟、虎翼、蛇蟠为基本阵形,其中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共有六 十四阵,是一种方阵法的沙盘演练营地。」
  未央错愣了一会儿,「沙盘演练营地?」他没说错?世人无不想得到的八阵图,就 只是个军事用的营地而己? 战尧修的话还没说完,「八阵图又可为一百二十八阵的当头阵法,而属于攻击或野 战时所采用的阵式,是一种二百五十六阵的下营阵法,可用于长期驻扎使用的布阵方式 ,并可使各营的运作功能完全发挥,不但动员时机动力量最大,防御能力也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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