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系列5本作者绿痕》第62/77页


  「别出来。」他以剑尖指着洞口,「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到时我会叫亮王来领你出 阵。」 未央一句话也听不进耳,「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
  战尧修站在雨中警告她,「未央,我已经改变了生门与死门的位置,你再往前走一 步,就将永远被困在阵中无法出阵。」 「我才不管那么多!」就算永远被困在石阵中也罢,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失去他来得 好! 战尧修轻轻扬起一掌,在她冲出洞时瞬间将掌心紧握,剎那间,数根石柱纷纷破土 而出紧堵住洞口,只留下些许缝隙以供空气流通。 「放我出去!」未央血色尽失地拍打着柱面,从微缝中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被大 雨吞噬不再复见。 清寂的洞中,响应她的就只有绵绵的雨声,未央不甘地滑跪在地,浪珠一颗颗滴落 ,任细碎的哭泣声揉混在雨中缠绵成一首哀歌。 阵阵剑鸣的声音,幽咽地盘旋在空气间,缓缓流汤至她的耳底,她泪眼迷蒙地抬起 头寻找那熟悉的剑鸣声,在微弱的光线里,一柄黑亮的长剑静静搁放在战尧修曾经栖坐 过的地方。
  原魔剑?
  未央怔怔地看着那柄战尧修从不离身的长剑,在拾起它时从掌心襄感到一股强大的 震力,令她想起了在第一次见到战尧修时,她的女娲剑也普经像它这般发出过共鸣的哭 泣声......聆听着原魔剑的剑鸣声,她闭上双眼仔细探听着洞外的其它声响,缓缓的, 挟杂在风雨声中的女娲剑的剑鸣自远方傅来,她不假思索地拔剑出鞘,在以原魔剑破石 而出后,立刻追寻着那即将消失的剑鸣声,去寻找那个也即将消失的战尧修。
  



  
  第九章
  带着一身风雨归来的战尧修,一回营后,便刻不容缓地下令举兵攻下洛阳城,并且 关闭军营,除了探子之外不许任何人进出,还在军营外布下了重兵,让一旁的亮王对他 彷佛在赶时间,又好象在防人似的行径看得一头雾水。
  一做完所有未了的工作后,战尧修便将亮王拉至营中僻静的一处,淡淡地对他交代 。 「以敌我目前的兵力来估算,洛阳城已经是囊中之物。这场战局就快结束了,接下 来你只要率兵进城收拾两位皇子即可。」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用不着多久洛阳城就会 成为亮王的战利品。
  亮王挑高了两眉,「由我进城?」为什么这小子自己不去,反而要他这个主帅动手 做这种事? 「帮你保管了五百年的这玩意,现在我把它归还给你。」战尧修没理会他的问题, 反而走至他的面前将八卦玉塞进他的手里。 亮王转了转眼眸,大约地猜到了他会行事这么快速的原因。
  「你在急些什么?」他不会是想趁这个时机勒索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战尧修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己完成了五百年前我未做到的事, 现在请你履行你的承诺,让我解脱、让她自由。」 「尧修......」亮王紧拧着眉心,直怪自己的猜测为什么那么准。
  「君子一诺千金,你答应过我的。」
  亮王一手指向他的身后,「在我照办之前,你是否该问一下那个人的意见?」
  战尧修纳闷地回过身,讶异地发现那个被他困在阵中的未央,不但出了阵还突破他 设在营外的重重人马,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不远之处。 「看来,她能够出阵,可要归功于你那柄会寻找主人的原魔剑。」亮王看了未央手 中的原魔剑后,坏坏地挨在他的耳边轻嘲,「你不该叫云掠空将它造得这么好的。」 战尧修静静地看着疲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未央,心底也明白她是耗了多大的功夫 才追上来的。原本,他还以为这次可以真正的把她给困住,但却大意地忘了把能够引路 的原魔剑给带走,使得他必须面对面的与她分别。
  「快做你该做的事。」为了不让自己在最后一刻懦弱,也不愿让未央来阻碍,战尧 修收回了恋栈的目光,将女娲剑交给亮王,并且不容拒绝地说着。 「好吧。」亮王配合地点点头,一把拉出他亲手所打造的女娲剑。
  在石阵中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来的未央,又冷又累得几乎快虚软在地,可 她犹不及喘过气来,就看到亮王在战尧修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后,便将锋利无比的女娲剑 抵在战尧修的胸膛上。
  「你想对他做什么?」她大惊失色地跃至他们两人之间,焦急地阻止亮王的举动。
  亮王敛去了所有的笑意,缓缓转头睨她一眼,「完成我和他的交易。」
  「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未央紧紧握住亮王的手,冷汗争先恐后地落下。
  「他助我完成我五百年前未竟的心愿,我助他结束让他痛苦了十世的轮迥,不再有 来生。」亮王干脆跟她说个明白,打算在打发完她后便立即成全战尧修。 「什么叫不再有来生?」未央愈听愈感到害怕,尤其战尧修脸上那一副平静无波的 模样,更是让她心头忐忑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将心卖给原魔的人,在他与原魔缔结契约的那一日起,就己经注定了你们 两人的命运。」亮王轻拉开她的手冷冷淡述,「即使你现在没因他而死在司马拓拔的手 中,只要他活着,你就永远也摆脱不了横死的命运,而他永远都要活在等待和伤痛里。 」 未央血色尽失地睁大眼眸,「什么?」
  亮王看了战尧修一会儿,眼里盛满了同情,「尧修己经太累了,所以,我必须履行 诺言帮助他不再轮回下去。」 一种如风逝去的声音回绕在她的耳际,失去他的战栗感顿时占满了她的心头,怎么 也挥之不去,就像是万物即将流离失所,而她就是因战尧修的心愿即将被拋弃的一方。 「你......想怎么帮他?」她极力想排去心底最深处的恐慌,两眼直盯着那把被战 尧修从她身边拿走的女娲剑。 亮王将剑尖指着战尧修的心房,「只要用你的女娲剑朝这里刺下去,他就可以获得 他所要的解脱,并且换来你的自由。」 「不!」未央听了便急忙要夺下他手中的剑。
  「未央,他愿用他的十世来换你的一生,你就别让他再痛苦了,成全他吧。」
  亮王抬起一掌将她格挡开,站在战尧修那一边为他说起情来。
  「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未央紧攀住亮工的手臂,泪水不可遏止地落下,「没有 他,我活在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他等了十世,她也盼了十世,而他居然想就这么拋 弃她?他以为在她想起从前之后,她还有法子留在这片没有他的天地里吗?
  聆听着未央哀恻的哭声,忍耐到极点的战尧修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折磨,他一心只想 快点解脱,不要再让自己因为未央的不舍而心痛难宁。 「亮王。」他不禁出声提醒那个迟迟不动手的人。
  亮王歉然地一掌将未央震退得老远,「未央,我很遗憾。」
  「不!」跌至远处的未央挣扎地站起,痛心地朝他们大叫,「不要笞应他!」
  「往后,她就拜托你了。」战尧修努力忍下回头看她的欲望,伸出双手握住女娲剑 的剑身,抬首朝亮王微笑,而后飞快地助他将剑尖插入心房。 亮王在长剑穿进他心房里后适时地止住战尧修的力道,一手折断暴露在外的剑身, 一手扶抱着软倒的战尧修搁躺在地,之后,他任奔抵的未央使劲地将他推开,站在一旁 不置一词地淡看着他们。
  被折断的剑尖依旧插在战尧修的胸坎上,温热的鲜血缓缓地渗出来,无论未央怎么 去擦拭,己经合上双眼的战尧修就是不睁开眼眸再看她一眼,她落泪纷纷地试着在他耳 畔轻唤,战尧修却如她先前所害怕的一般,彷佛己消逝在风里,渐渐地飘然远离。
  她颓然跪坐在地,浪流满面地频频摇首,「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亮王边说边看向另一旁怔然无语的四个人,你们来得太晚了 。」 才刚偷偷摸进亮王军营的四个人,皆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无法置信。
  「战......尧修?」宫上邪瞪大了双眼,难以想象躺在地上的人就是那个无人能敌 的主子。 「是谁......」封贞观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怒火熊熊地握紧了拳,是谁做的 ?」 亮王大方的向他提供解笞,「我。」
  封贞观狠目一瞇,猝不及防地拔地而起,在空中拉开龙吟剑朝亮王重重地一剑砍下 ,但云掠空却及时为亮王挡下那一剑,并且将满面怒意的封贞观给架开来。 「贞观,」云掠空从他身后用力捉住他的双臂,「听我说,不能对他动手!」
  「没什么不可以的,」一想到忠心服侍了廿年的主子就死在他的面前,恨自己来得 太晚的封贞观才不管对面站的亮王是不是皇子,只想找他一命抵一命。 云掠空直要他先冷静下来,「他是战尧修的主子,他要是有个万一,不要说咱们四 大世家的长老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要是战尧修还活着的话,他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在来的路上不是早就对这家伙解释过来龙去脉了吗?他怎么就是听不懂?
  怔愣了许久的宫上邪甩甩头,试着甩去在一看到战尧修为亮王所杀、静躺在地上的 那幅画面时所带给他的那种莫名的忿恨感,他趋步上前走至未央的身边蹲下,伸出抖颤 不止的手探看战尧修的鼻息。
  「掠空,」探到一丝孱弱的鼻息后,宫上邪忙着叫云掠空赶快去搬救兵,「他还有 气,快去叫你老婆来!」 一听到战尧修还活着,封贞观瞬时停止了挣札,而云掠空也飞快地放开封贞观,转 身出营去找风指柔来救急。 「你们不是很恨他吗?为何又要救他?」亮王偏首笑问着那个从进来后就都不置一 词的段凌波。 段凌波按捺下满腹的怒火,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我们虽恨他,但一日是主,则终 生是主,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永远都是我们的主子。」 「如果他能听到你的这番话,他会很高兴的。」亮王边将受到打击过大而无法反应 的未央扶坐至一旁,边看着段凌波眼底强自忍耐的杀意。 「他绝对听得到。」段凌波清了清神智,将注意力转回战尧修的身上,使出独门的 点穴法封住战尧修的数大穴,再与其它两人齐力将续命的内力灌注至他的体内。 看着他们难得如此同心合力的模样,亮王忍不住在唇边喃喃轻语。
  「我也这么希望。」
  被云掠空匆忙带来军营里的风指柔,一来到战尧修的身边就被四个男人给团团围住 ,他们紧张的挨在她的身边看她诊查战尧修的伤势,而泪水早己凝冻在脸庞上的未央只 是茫然地坐在战尧修的身旁,整个人被失去感狠狠的缠绕住,不知该怎么收拾这个勿匆 介入她的生命,又匆匆离去的男人所带给她的伤心。 「指柔,来得及吗?」云掠空在努力镇压下其它三个急躁的男人后,终于有机会问 一下这位神医的诊断结果。 「来得及。这剑刺得不深,给我一点时间。」风指柔朝他微微颔首,摊开两掌自掌 心中幽幽地放出;两丛柔和明亮的光芒,轻轻地将玉掌放在战尧修的胸前。 枯站在一旁,闲着无聊也闷得慌的亮王,不怎么有信心地瞥了风指柔一眼,在心底 盘算了许久后,挽起了衣袖步向她,决定冒着被四个怒火冲天的男人吼叫的风险,在救 人这事上参一脚,免得无法及时把徒弟的小命给捞回来。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别过来,」四个异口同声的男人马上将他给吼回原地。
  亮王示诚地举高双手,「尧修是我最钟爱的手下,我不会害他。」
  「不会害他?」封贞观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是你把剑插进他心窝的!」
  亮王含笑地扫视他们一模一样的怒容,「不如此,你们怎么会为他的安危如此焦急 ?不如此,你们又哪会发现自己对他的忠心?」要是他不在他们面前做出这种事来,只 怕他们永远也不会发现他们所不知道的一面,而被他们给恨得很冤枉的战尧修,在醒来 后还是要面对这几个不甘不愿的手下。 四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的男人们,转眼间纷纷垂下头来,理不出心中为何会对这个 无情的主子担心的原因,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像亮王说的,在长久下来巳习惯了战尧修 的命令,因而不知不觉地在心中衍生出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忠诚。
  「你在做什么?」恍恍回过神来的未央,不明所以的看着亮王静坐在战尧修的身旁 ,两手忙碌地在战尧修的身上动来动去。 「救你的心上人。」
  「你不是答应他要帮他结束轮回吗?」未央眨去眼中的泪,紧蹙着黛眉看向这个出 尔反尔的亮王,「为什么你又......」刚才无论她怎么阻止他都听不进耳,怎么现在他 的态度又突然变了? 「老实说......」亮王心虚地吐吐舌,「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他。道小子上了我的当 。」希望这个可以记仇五百年的战尧修,在白白挨了一剑后可千万不要恨他。 「你骗他?」
  亮王眉开眼笑地轻弹着战尧修胸口上的断剑,「我把这柄剑插进他的体内,不是要 结束他的生命,是把他卖给原魔的心给收回来,并打破原魔加诸在他身上的诅咒。」这 么机灵的徒弟要是死了,他上哪去再找一个?太蚀本了,他怎么想都不划算。
  未央彷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整副心伸瞬间集中在他的话里,不敢相信这个置 战尧修于死地的人,竟是最想救他的人。 她颤抖地紧握住亮王温暖的大掌,「怎么把他的心收回来?他的心不是已卖给了原 魔吗?」 「有没有听过女娲补天的传说?」亮王得意地抚着下巳,「这柄剑,可是跟八卦玉 一样都是用女娲补天的彩石所造的。而女娲石不但能补天,它还能补回尧修所失去的那 一颗心,我想就连尧修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就是做师父的 和做徒儿的心机和道行差别之处。」 封贞观不客气的一掌往大有开始讲古和褒己之嫌的亮王头顶上招呼过去,马上止住 了他的得意洋洋。 「我不想听什么传说也不想听废话,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把他救回来?」 这个亮王不是三位皇子中最不爱说话的一个吗?怎么今儿个在紧要关头却废话特别多? 「当然。」亮王不介意地笑扬着眉峰,「我可是他的师父。」
  四道相同的吼声立即直直地轰在他的耳际,「可以就快做啊!」
  「是是是。」在强大的恶势力压迫下,暗自偷笑的亮王只好摸摸鼻子赶快顺从民意 。 自以为很了解战尧修的段凌波,在看着紧闭双眼的战尧修那一脸释然放松的表情时 ,忽地想起了他曾经对他们说过,他要还给某人一样东西,并请某人完成他最终的愿望 。如果那俩人就是眼前的亮王的话,那他所要归还的东西应该就是八阵图,可是他最终 的愿望,却是请亮王杀了他? 「他所要请你完成的最终愿望,就是死?」段凌波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他会有 这种念头?」 「原魔让他带着永远抹不去的回忆轮回了五百年,这五百年来,在他身上所遭遇过 的种种生死伤痛,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怛为了我和未央,他又偏偏不能死、不能求 解脱,只好极力的将一切都强忍下来。」亮王难忍地看着这个事事都往心里藏,又从都 不肯开口求援的徒弟,「一个人独自承受了五百年、苦等了五百年,这已经到达了他所 能忍耐的极限,所以他才会不计手段、不计代价地要完成这个心愿。」
  「他......不是没有心吗?为什么还会痛苦?」段凌波此时反而宁愿相信战尧修是 个冷血冷情的人,不要如亮王所说的曾经经历过那些。 亮王淡睨着他,「不苦的话,他为何要寻死,甚至不求再有来生?」
  段凌波忍不住别过脸,难过得无法言语,他一手紧接着云掠空的肩头,要云掠空去 把那些闷在他们心底已久的疑问找出答案来。 「当年,他为什么要拆散八卦玉,又分别把玉放在我们的身上?」较为冷静的云掠 空一条一条地问着他们整理好的问题。 亮王干脆乘机把战尧修的心思都给抖出来,「拆散八卦玉,是为了避免八卦玉被他 人凑齐的风险。他之所以会把玉放在你们身上,是因为你们都是他五百年前最得意、最 重视的手下,在这世上,他就只信任你们四人。」
  「只因信任我们,他就夺走了我们的半颗心,让我们痛苦了廿年?」
  「为了保全八阵图,尧修别无他法。」亮王反过来要他将心比心,「你想想,你们 只是失去了半颗心廿年就痛不欲生了,他呢?他失去了一颗心整整五百年,他的痛,你 们又怎能明白?」
  体会过失心之痛的云掠空猛地一怔,太过明了那空虚荒芜的痛感,是怎么日日夜夜 缠住他不放的,但在他同情战尧修之余,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人就这样过了五百年, 到底该怎么在凄凉无依中熬过来?
  「既然你是他的主子,那么这五百年来,你为什么都不帮帮他?而他为什么又不来 找我们帮助他?」 「他不要我帮,也不想让你们跟着他一块儿痛苦。」亮王叹息连天的将战尧修的苦 衷泄漏给他们听,「尧修曾对我说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一样,在走入地狱后还能 一个人撑过来,所以他情愿让我们所有人都在五百年后等他,不让我们任何一人陪他走 过一遭,因为他知道,那过程实在是太累太痛,他宁愿让你们只痛廿年,也不要你们跟 着他痛五百年。」
  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伤心静静圈罩住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去探究战尧修这 些年来曾经对他们做过些什么,也没有人想再去分辨错与对,而终于知道战尧修这些年 来是怎么过的未央,更是为战尧修而泪流不止,因为,她就是促使战尧修去卖心的人。
  「他有起色了。」风指柔在大伙都陷入伤愁之中时不期然地开口,让在场的人精神 随之一振。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探过头去,「主子!」
  「等等,先把位置让给她。」段凌波将冲动的众人拦下来,善体人心的把未央推至 战尧修的面前,好让他睁开双眼所看见的第一人,就是他世世都渴望而不可得的未央。 方醒来的战尧修意识不清地望着未央眼中的泪,本以为自己是因过于舍不下她,所 以才会在黄泉里看见眼前的这个幻觉,但当她那颗颗的泪滴落至他脸庞上时,烫热的感 觉马上让他清醒过来。
  他挣扎地看向四周,「为什么......」他怎会没死?这些人怎么又全都杵在他的身 边? 「是我。」
  战尧修立即抬眼看向亮王:心底忍不住掠过一丝惊慌,就怕曾说话不算话的亮王又 再度对他反诺,硬是把他给拉回来要他再承受一次。 亮王把玩着手中女娲剑的断剑朝他淡笑,「你造八卦玉,是为了五百年后的今日, 但我造这女娲剑,可不是让你来放弃所有的。」 战尧修马上了解他的话意,聪颖地悟出他造女娲剑的用途。
  「你......」他怎么会忘了女娲剑也是补天彩石造的?怪不得这个亮王会一反常态 那么爽快的就笞应他,原来他又是在暗地里耍心机而不明说。 「原魔小小的一个诅咒还难不倒我,这里,有你所失去的心。」亮王伸手指着战尧 修的心房,「就当是我给你助我一统天下的报酬吧,我把你所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你,这 样一来,你又可以再度当回五百年前那个什么事都还没发生过的姜维。」
  他忍不住别开眼,「我还可以吗?」在他做过那么多的事后,他早就不敢期望能够 再找回当年的自己。 「可以的,你不会再身不由己。」亮王轻拍着他的肩头,投给他一抹安心的微笑, 并将未央的手交至他的掌心里,「我帮你保护她保护了十八年,我对你的责任己了,她 也该回到你的身边去了。」
  未央温暖的体温在战尧修的掌心里泛开了来,融融的暖意直上他的心间,丰盈地充 实了这五百年来他总是枯竭空汤的心房,他的眼中不禁浮起一丝薄雾般的泪光,热烈地 感激未央终于能够与他一块儿停留在世上,不再让他那么孤独,也终于卸下了他那如影 随形的苦痛。时隔五百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他转首凝视着亮王,久久才哽涩的启口,「谢谢你......」
  就在每个人都如释重负的时候,亮王的副将自一边悄悄走过来,压低了嗓音在亮王 的耳边报告最新战况。 「亮王,我军己攻陷洛阳。」
  「随我进城捉拿两位皇子。」亮王随即收抬了所有的笑意,起身疾步走向军帐准备 点兵出发。 眼看着亮王独自离去的身影,战尧修的心思缓缓走出了前世今生之痛,忆起了在他 个人的私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他转首看了身边这个往后再也无法保护亮王的 未央一眼,迅速在心中做出决定。
  「凌波......」他在未央的扶持下挣扎的坐起,一手抚按着疼痛的胸口,一手费力 的朝段凌波抬起。 「我在这。」段凌波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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