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系列5本作者绿痕》第65/77页


  「是喔!」宫上邪气抖着眉峰,「那我问你,这些年来糟塌你的女人都是打哪儿来 的?」每次来段凌波家,他不是到外头鬼混就是在家里头和女人窝在一起,而且每次来 他家的女人都不一样!
  「咱们朝中的同僚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照顾老婆的基本道理都不懂,老是让 他们的思春老婆爬墙来找我。」段凌波摊摊两手,似是十分为难地叹息,「你也知道。 我这个人向来对不顾一切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最是没辙了,既然咱们同僚们的老婆 需要安慰,我当然不能拒绝她们的一片芳心。「「喂!」看不过去的宫上邪忍不佐推了 他一把,「你到底是让几个朝中大臣戴过绿帽?」
  「嗯……」段凌波抬起十指,十分认真地开始数算他到底做过了几回破坏人家家庭 的好事,可是他数了老半天,还是无法统计出正确的数字来。 云掠空不屑地冷哼,「我看恐怕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宫上邪猛掐着他的颈项摇晃,「你这只爱偷腥的猫,你干嘛专挑别人的老婆下手? 」老是跑去偷别人的老婆,怪不得朝中的大臣都对他恨之入骨也同时对他避如蛇蝎,而 那些还未遭殃的大臣们更是急着对他巴结讨好,免得自己的老婆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这个 专拐女人的祸水给拐跑了。 「唉,我也好苦恼……」段凌波脸上顿时写满了忧愁,「为什么那些春心寂寞的夫 人们总是爱找我?害我夜夜都要为她们劳心劳力以应付她们的需求。就算我再怎么风流 倜傥、俊美无俦、举世无双、人中龙凤,她们也不必老是倒贴给我嘛,难道这世上都没 男人了吗?」 宫上邪听了重重赏他一拳,「色猫,你没药医了!」
  云掠空没空看他们两个耍宝,「凌波,战尧修要你找的那块地玉你找到了没有?」
  「还没。」段凌波笑笑地推开身旁的宫上邪,坐在他身旁喝起茶水来。
  云掠空本着一点朋友之心警告他,「别再玩了,快点去找地玉要是你在时限内没把 那块玉翻出来,你的死期就到了。」! 「放心,我是很爱惜生命的。段凌波微微一晒,语气有十足十的把握,」我一定会 往立春之前把地玉拿到手。「他老早就已派出所有的眼线代替他这个大忙人去找玉了, 他才不像他们几个要自个儿慢慢去找,他只要坐着等消息就成。
  「地玉的主人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云掠空倒想看看这个风流不羁的浪荡子, 在遇上了自己的真心后会怎么样。 段凌波懒挑着眉,「什么打算拿她怎么办?」
  「不要忘了拥有地王的人,也拥有你的另外半颗心。」
  云掠空以为他忘了,「你不要你的另外半颗心吗?」
  他们是失了半颗心的人。
  他们这四个青梅竹马,段凌波、封贞观、云掠空、宫上邪的心,都是由两块八卦玉 组成的,早在二十年前遇上战尧修时,战尧修只分别留给了他们四人各一块八卦玉,却 将其它四块八卦玉给夺走;拿走了那四块玉,就等于夺走了他们的另外半颗心,让他们 每个人的心都不能完整,也借此操纵着他们的人生,供他差遣听他命令。 这二十年来,除了事主至忠的封贞观之外,段凌波的这两个好友,可是费尽了九牛 二虎之力,拚命去寻找被战尧修夺走的半颗心,深深相信着,八卦玉就是姻缘玉,它会 引领着他们找到他们失散已久的心和离散已久的爱。
  宫上邪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对女人老少通吃的段凌波,会真正的爱一个女人。
  「别逗了,这个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色猫会有心?」他伸手指着段凌波的鼻尖,「他 若是有心,他会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云掠空语带保留地反驳,「他当然有。」也许这个段凌波是个超级两面人,虽然他 正脸时总是嘻皮笑脸的,而翻脸时又不留情面残冷无比,可是身为朋友,他还是相信心 机相当深沉的段凌波,在他的心底最深处,却是个最最寂寞的人。
  「我有?」段凌波却是出乎意外苍凉地笑着,「我还有心吗?」
  他是个什么也不能选择的人,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不但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 ,就连选择心的权利也没有。要他爱一个素未谋面、也难以让他这颗早已疲累的半颗心 再度跳动的女人,他怎可能办得到?其实有没有一颗完整的心,对他来说早就已不重要 。 也许是逢场作戏太久了的缘故,在女人堆里翻滚了那么多年,对于爱憎情仇也看淡 了大半,而他也逐渐相信,这世上什么都会变,女人的心,没有一颗是能信的。 只消他一个魅惑、一个勾引,那些曾和她们的良人有过山盟海誓的女人们,就能忘 却了曾经深情以待的良人,不顾一切地转而投向他的怀抱。他也不过是给了她们无上的 虚荣、无限虚假的情爱,来填补她们所追求的需索,那些女人便可轻易地忘情弃爱。年 年月月下来,在他见过的女人愈多后,他也发现,他的心房是愈来愈空洞了。 真心,究竟在哪里?就算八卦玉真是姻缘玉好了,这世上,还真有一个情爱纯挚如 初的女子在等待着他?他不信。 云掠空不禁担心地望着他空寂的神情,「凌波?」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心的。」他轻拍着云掠空的肩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庭外所种植 的杏花。 宫上邪也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段凌波忽然一扫先前的闷郁,不正经地对他们笑着,「你们慢聊,我 还有场粉红春宵,我得先去安慰安慰那个正痴痴等着我的热情夫人,有事改天再聊。」 「不要忘了你要成亲的这件事!」宫上邪在他大步走远前不忘在他身后提醒。
  他朝身后摆摆手,「知道啦。」
  在宫上邪走远后,宫上邪冷眼看着站在身旁、那个曾与他结过梁子虽已经有些和解 ,但还是对他一向都下怎么友善的老友。 「姓云的。」他以肘撞撞他,「你说他会不会照命令去娶那个女人?」
  「谁管他?」云掠空不干己事地耸耸肩,「他只要别来沾惹我老婆就行了。」
  朋友的性命和亲爱的老婆哪一个重要?宫上邪皱着眉心想了想,最后决定与云掠空 站在同一阵线。 「说得也是。」他同意地点点头,「咱们就不管他。」
  ***
  「我不嫁!」
  偌大的厅堂中,似印坚定的声音回绕在这片窒人的静默里,让一旁所有的姐妹们全 部刷白了脸庞,也让高坐在堂位之上的司马拓拔涨红了一张老脸。 司马拓拨瞇细了眼,「再说一次。」
  跪坐在堂庭上的似印抬起娇容,不顾身旁姐妹们的拉扯暗示,坚定不移地再度说出 心衷,「我不要嫁给他!」 「似印,你就快别说了……」齐似影慌急地扯紧似印的衣衫,趁她坯没惹怒司马拓 拨之前要她快快住口。 似印不屈不挠的明眸却依然直视着司马拓拔,「我不愿嫁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请您 收回成命。」 她的心,只有一颗;她的心。是要献给她一生一世的良人,着是将她如商品般地嫁 与一个素未谋面,也不知她到底爱不爱的男人,她情愿一生不嫁,她情愿继续等待,等 待那也许永远也不可能到来的幸福。
  容貌看似苍老的司马拓拔,虽仍坐在位上无动分毫,但他凌厉无比的掌劲,却迅即 破空而来直掴向她的脸庞。 「姐姐!」燕似舞心神大骇地直扑向似印的身边,拿出手绢试着她一口又一口呕出 的鲜血。 「什么时候起,你有了说不的权利?」司马拓拔冷眼直视着眼前所收养的义女,「 难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分吗? 没有我,你的有今日?我所主张的事,岂容得了你说肯与不肯?「「我……」似印 抹去唇边的血丝,倔傲地朝他仰起头,「不愿、不肯。」 也许在世人的眼中,她们这一群无父无母被司马拓拔收养的义女们,都有着人人艳 羡的义女郡主身分,但在司马拓拔的眼里,她们全都只是一群随时都得为地舍身葬命的 棋子。
  似印抚按着气息难平的胸口,心底有千万个不愿嫁与他人。尤其当她头一日进入相 国府,被迫服下了种植在她体内的倾国之毒,她就对自己起过誓,绝不让她体内的这种 毒去毒害任何一个男人,她绝不让她的这双手因司马拓拔的野心而沾上任何一丝血腥。
  司马拓拔眼带精光地看着她,「养女两千中,能挑中你为我效劳,是你的造化,」 「我不愿嫁他……」似印紧咬着唇,「我不愿就这样害死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无辜者。 」
  司马拓拔冷声低笑,「他并不无辜,因为他可是我的肉中刺,眼中钉。」再不除掉 段凌波,太子党独掌天下的去路势必会被啸王党给阻断,因此首要之计,就是得除去啸 王党的头号猛将段凌波。
  「请义父打消此念,或是另择他人完成此事。」似印挹身长跪,双手俯按在冰凉的 石板上,心志不移地再度向他请求。 「没有比你更好的选择。」养女两千中,就属她体内的毒性最慢也最不容易察觉, 若是要对付那个心机深似海的段凌波,那就非用她不可。 「姐姐……」燕似舞试着将她拉起,劝她服从司马拓拔的命令,但似印依然沉沉地 跪着,什么劝言也听不进。 向来视似印为亲妹子的齐似影,也知道似印的性子有多倔强,可是她若是不答应硬 要抗从,到头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齐似影咬咬牙,立身站起,「我愿代似印出嫁!」
  似印讶愕地抬起头,「似影?」
  「我也愿!燕似舞也横了心,不顾一切地想保全这个心地最为柔软、最为他人着想 的姐妹。 「不要!」似印急拉住她们,「你们明知道这么做的话你们都会死的,不要为我这 么做!」 司马拓拔淡淡地浇熄她们的姐妹情,「你们这些姐妹们不必急着为她求情,因为你 们也都有即将婚配的对象。」 齐似影怔了怔,「我们……也有?」
  「只不过,你们很快都将当寡妇。」司马拓拔朝她们扔出一只写了人名的折子,冷 看她们怔愕地软坐在地。 「这些是……」燕似舞抖着手翻开招子,赫然发现上头的人名,皆是啸王党里的王 公大臣。 「你们为妻或是作妾的对象。司马拓拔脸上漾着一抹残笑,」
  你们过了门后,立刻把他们都毒死。「寒意泛过她们的心房,她们三人忍不住颤抖 ,无法克制。 「你们都知道,你们身上都怀有一种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剧毒。
  如果你们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就为我毒死他们。」
  燕似舞抚着两臂频频打颤,「这些人若是被我们毒死了,那我们……」
  司马拓拔慢条斯理地接下她的话,「你们也会毒尽而亡。」为了养她们身上的毒,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由西域请来施毒的高手,分别在她们身上种下了这种毒尽人亡 ,不会留下证据的毒。
  似印忿忿地瞪视他,「为什么要我们去送死?」
  「我要你们以性命为我尽恩。养兵千日,用之一时,这些年来,他所等待的,就是 他所收养的义女们能够派上用场。 止不住的愤怒,在似印的四肢百骸里急急流窜。
  为什么要是她们?她们并不愿成为司马拓拔所养成一朵朵的昙花。在耗竭力气尽绽 美艳和芳香之后,等不及天明就凋零了。 她们不但没有选择权地被迫服下剧毒,就连可以自我安排人生、性命的权利也没有 ,她们若是凋零了,可会有人为她们流下一滴泪吗? 她几乎将唇咬出血丝,又憎又恨地将话掷至他的脸。
  「在你的眼里,我们就只是个工具?」她不愿是一朵养了数百日后才能盛绽的昙花 ,这种人生不是她所选的,而他也没有资格对她们这么做! 司马拓拔狠目一瞇,「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齐似影忙不迭地掩住似印的嘴,「她什么都没说!」
  「给我听清楚。司马拓拔缓缓地踱至似印的面前。以手中的九龙拐抬起她的脸,」 我不只要段凌波的性命,我还要他手中的啸王党名册。「似印倏然睁大杏眸,「名册? 」他要借她的手毁了啸王党?
  「在你嫁过去将他毒死之前,务必将名册给我弄到手。」只要得到了名册,要铲除 啸王党的羽翼也就简单多了。 「我不……」似印才正要开口,九龙拐便重重地击打在她的背脊上,令她忍不住咬 牙低哼。 「你若是下不了手,我会改派他人顶替你出阁。」司马拓拔忽地笑了笑,扬手朝身 后弹弹指。改派他人?似印猛然抬首,脑中一个人名一闪而过。 「派谁?」他该不会……司马拓拔朝等候已久的秦似魅招招手,「似魅。」
  果然是她。似印看着那名体内种着与她们不同毒素的秦似魅,虽说秦似魅妖艳如仙 ,可是她的人就像她体内用之下尽的毒一般的狠毒,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的掌心 底下活过三日。
  「不要……」她极力摇首,「不要派她。」死在秦似魅手中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 她不能再造孽地去害一个无辜的朝中大臣。 「喔?」司马拓拔挑挑眉,「不派她的话,我该派谁?」
  哀哉六生,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该就这般葬送生命的男人何其无辜?可是就在 她同情着他时,她也彷佛听见了她的心碎成片片的声音,在哀叹着她的不由自己,和她 的舍生弃爱。
  「我嫁。」
  她闭上眼,紧握着双拳,直将掌心按出血丝来。那血丝,缓缓地淌流过她的双掌, 缓缓地滑流而成一面看向未来的镜子,而在镜中,她看见了那个夜夜想念着在杏花雨里 ,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可是他的面孔是那么地模糊,离她愈来愈遥远再也触及 不到,而她的面孔,也逐渐在那场美丽的梦境里变得迷茫不清。 那名曾将指尖停留在她唇间的男子,也许将是她今生心底最深处的偷偷想念,可是 如今,她再也不能了,她必须将他忘怀,必须搁下她怀中所藏着的情恩,因为,她再也 没有资格去想念他。
  司马拓拔在她的面前弯下身,「我听不清楚。」
  她凄恨地迎向他的眼。「我愿嫁给段凌波。」
  如果非要有人走进地狱里倍受煎熬,那么,她情愿受苦的人只有她一人,她绝不让 任何一个人因她而抱憾九泉,她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和情爱,来保护她所嫁的那个男人。



  
  第二章
  段凌波大婚当日,不但朝中文武百官给足了他这位户部首辅大臣面子,六部大臣里的四位大臣司马拓拔、云掠空、宫上邪、封贞观也都到场祝贺,就连太子益王、二皇子啸王和三皇子亮王也到场观礼。
  但这位朝中硕果仅存的镀金单身汗的婚礼,同时也引来了一大群伤心的女人。
  自从段凌波与初晓郡主拜完了天地后,坐在观宴席里的宫上邪就一直紧拧着眉心,对四周不断传来细细碎碎的女人哭泣声,以及男人们痛痛快快的大笑声好生反感。
  “那些女人是在哭个什么劲儿?”他受不了地捂起双耳,对坐在一旁镇定自若且面无表情的云掠空抱怨。
  云掠空淡淡看向那票哭成泪人儿的女人们.“她们在哀悼能够吃遍全京城的最佳地下情夫娶妻。”
  宫上邪不敢相信地指着她们,“难道那些女人全都跟凌波有过……”眼前这票少说上百个的官夫人们,都曾是段凌波的情人?他的行情未免也太好了吧?
  “嗯。”
  “那小子到底是哪一点好?”宫上邪百思不解地捉着发,“他怎么有办法勾来这么多女人?”
  “你何不自己去问问那个笑得很假的新郎倌?”云掠空一手指向正坐在厅堂上身穿红蟒袍的段凌彼,对他那僵硬的坐姿和僵硬的笑容一点也不同情。
  “那小子干嘛笑得那么僵?”宫上邪对向来交际手腕灵活、做人八面玲珑的段凌波,会破天荒出现这种表情感到更不可思议了。
  云掠空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被打鸭子上架娶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大婚当日不但所有情人和情敌齐聚一堂,连政敌也出现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挤出那种僵笑就算不错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满腹疑水的宫上邪干脆专心向他请益,“那你告诉我,这些男人们又是在开怀个什么劲儿?他们是八百年没笑过吗?你看,他们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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