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七剑全集》第40/313页


闯尊者直声笑道:“不错,不错,贫衲曾听人说过,这,一式好像叫做‘抑浊扬清’,正是王大侠……”

话声未落,蓦听玉灵子敞笑一声,道:“贫道久闻托塔天王擎天三式,号称天下无敌,贫道苦无机缘领教,想来他一手调教的门人,自然也不同寻常,贫道倒要试试你学到了王大侠几成火候?”

右掌突扬,凌空朝南振岳上托的右掌拍去!他原是生性高傲之人,此刻老羞成怒,这凌空一掌,使出来的正是武当绝学,玄门罡气的初步功夫“少清掌”,威力之强,也仅逊于玄门罡气!玉真子睹状大惊,急忙喝道:“三师弟使不得!”

但是已经迟了!玉灵子掌风出手,何等迅速,一团少清罡气,业已奔到南振岳头顶。

只听“蓬”然轻震,紧接着有人闷哼一声,一团人影,应声飞起三丈来高,向外摔去!这人,不是南振岳!竟是武当三子的玉灵子?在场之人,都看得清楚,玉灵子一掌出手,南振岳连动也没动,那么是玉灵子自己飞出去的?当然不!南振岳这式“抑浊扬清”,乃是“擎天三式”中最具威力的一式,因为这掌法,必须把全身力道,凝聚右掌,而且又有左掌下压之势,干清真气,由右掌心朝上冲出,震力极强,出必伤人。

玉灵子不知就里,使出的又是道家罡气初步功夫“少清掌”,本身也是有强劲震力的掌功,他掌风下劈,发觉自已发出的一团少清真气,被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反推而起。

只见一团青影,快如离弦之矢一般,直飞过来,悬空一攫,抓住玉灵子身子,紧接着一个大翻身,卸去他反震之力,轻飘飘落在一支石笋尖上,再落到地上。

南振岳没想到自己这式“抑浊扬清”,会有如此威力,玉灵子被内力反震,似乎伤得不轻,心头大惊,急忙收势,惶恐的道:“在下一时失慎,道长伤得如何了?”

玉灵子脸色铁青,双目隐泛凶光,厉声道:“姓南的,贫道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

身形纵起,一掠而逝!玉真子脸色微变,朝南振岳打了个稽首道:“三师弟性情暴燥,冒犯之处,小施主幸勿介意,贫衲告辞。”

话声出口,人已急急迫了出来。

闯尊者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小施主原谅,贫衲也要回寺覆命。”

南振岳慌忙拱手道:“大师请恕在下放肆……”

闯尊者洪声大笑,提着方便铲,大踏步走了出去,四个灰衲僧人一齐转身,也跟着走去。

小小的盆地上,登时静了下来,南振岳眼看一场风波,果然因自己使出“抑浊扬清”,而告平息,但却凭空和武当派的玉灵子结了仇。

虽然这是对方自取其辱,怪不得自己,但这个怨,总是结定了!他依然一动不动站在两根石笋之间,只是怔怔出神J龙学文面露喜色,笑道:“南兄身怀绝技,小弟今晚总算开了眼界!”

南振岳还没开口,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喂,小子,这一手着实漂亮,你真是王公直的徒儿?”

这声音尖细得有如童子,好像就在自己头顶之上!南振岳心头一惊,不觉举头朝上瞧去,但见天空浮云如絮,半轮皓月,清光明朗,不见一丝人影!身后不远,是一座高插天际的陡削山峰,百丈石壁,那里隐得住人?正看之间,只听那尖细声音,微微一笑,又在耳边说道:“小子,老夫还在龙峒峰顶上,那能看得到我?”

南振岳细听那童子声音,果然是从百丈高峰上飘送下来的,心头不觉大感惊骇,暗暗忖道:“这发话之人,不知是谁,他身在插天高峰之上,不但把下面情形,看得清晰,而且这‘传音入密’之术,说来如同对面一般,这份功力,简直骇人听闻,只怕举世也难找得出几个来!”

龙学文眼看南振岳并没回答自己的话,却反而举头仰望,好像在瞧着什么,心中觉得奇怪。

他自然清楚南振岳内功精深,耳目之灵,远胜自己,瞧他这般光景,莫非发现了敌踪不成?心念一动,也立即举头瞧!这时,南振岳耳边,又听那尖细声音说道:“浑小子,你可是不相信老夫的话?好!你睁大眼睛瞧着,老夫要下来了!”

南振岳凝足目力,朝上瞧去,蓝天无云,月光之下,果然见到一点小黑影,从百削壁上悬空飞落下来!黑影,如星丸泻落,速度奇快,也渐渐放大,等到看清人影,但觉疾风压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矮小老人。

龙学文大惊失色,手按剑柄,疾退数步!南振岳却依然渊停岳峙,屹立如故!但在这一瞬之间,耳边响起左夫人的声音说道:“来人是雪峰三眼老妖,你千万忍耐,不可得罪了他!”

这从百丈悬崖飞泻下来的老人,身高不满五尺,天生一张孩儿脸,身上又穿了一件彩衣,如果没有一头银发,简直像一个十来岁的童子!“三眼老妖”,南振岳从没听师傅说过,但左夫人说得那么郑重,可见来人非同小可!其实就是没有左夫人提醒,光凭他从百丈悬崖凭空飞落的绝世身法,也可知道决非常人!南振岳神色镇定,拱手作揖,恭敬的道:“老人家现身相见,不知有何赐教?”

白发老人目如点漆,瞥了南振岳一点,点点头:“不错!不错!”

他好像是称赞南振岳眼看自己从百丈上空飞下,神色镇定,丝毫不露惊容,也好像是称赞南振岳对自己执礼甚恭!他孩儿面上,绽出笑容,又道:“听到了没有?老夫是说你小子果然不错,须知老夫对人,从不轻易称许!”

回过头去,对龙学文道:“娃儿,你也不错,是赫金花的徒儿吧?”

龙学文敢情也得了左夫人的暗示,闻言连忙躬身应是道:“再下叩见老前辈。”

白发老人目射奇光,道:“娃儿,你知道老夫采历?”

龙学文道:“再下曾听家师说起过前辈童颜鹤发的汕姿,再说老前辈飞降的身法,武林中除了老前辈,也没有第二个人了,猜想准是老前辈了。”

白发老人听得尖声大笑,道:“老夫生平不喜人奉承,你娃儿果然口齿伶俐!哈哈,武林中没有第二个人,还有这小子的师父!”

说到这里,回过头来道:“老夫问你可真是王公直的徒弟,你还没有回答老夫?”

南振岳道:“老人家垂询,晚辈岂敢不答,只是晚辈只知家师自称洪山道士,最近才知家师就是托塔天王,但晚辈依然不知家师名讳,老人家问的,晚辈无从回答。”

白发老人口中咄了一声道:“浑小子,已经出来闯江湖了,连师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告诉你,托塔天王,就是王公直,唔,那你师父呢,现在何处?”

南振岳道:“家师住在洪山三清观,只是他老人家时常出外云游,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晚辈出来之时,家师还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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