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全集》第45/1291页


“不推不跌,不跌不死,怎能说是无辜的?你再出去对她说,子曰男女授亲不近。”

“殿下,这样说会不会重了一点?”

“你听过皇后昔日与太宗说过驯马一事吗?烈马桀骜不驯,对这**一味怀柔是不行的,反而它胆子越来越大。只有三样东西来对付,鞭子,铁锤与匕首。鞭子抽打不行,铁锤锤之。锤之不行,只好长痛不如短痛,只能用匕首宰掉它,这样的顽劣不驯之马,要它何用?所以世间要有法律,亦是如此。去吧。”

碧儿心里想到,太子这一次大病后,性格虽然温和,对人更亲切了,然而也越来越刚烈。这一回杨家小娘子有得苦吃了。但知道这是一件好现象。毕竟将来是人君,如果一味软弱,同样也是不行的。

站了起来再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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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的客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但没有人动一筷子,倒是前后的门一起关上了。

杨思俭说道:“太子,只说了这一句话?”

杨敏缩在角落里,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杨夫人道:“太子这都是什么意思嘛?说男女授亲不近,那他为什么以前也与敏儿交往?”

“都气死老夫了,他是指自己不与敏儿交往的?几个月就要大婚,为什么不能交往?他是指敏儿不应当与周国公来往,这个都听不出来?”

“这也过份了,京城少年男女来来往往岂不是很正常?况且我们两家还是亲戚。今天晚上敏儿有什么错?要错只有周国公不知好歹居然挑衅太子。他算什么人?只是皇后的一个侄子。况且荣国夫人也过逝了,韩国夫人也过逝了,就是他妹妹魏国夫人同样也去世了。太子是什么人?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哎哟,”杨思俭懊恼地叫了一声。

“大郎啊,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们也错了,刚才太子与周国公争执时,我们不应当袖手旁观的。”刚才袖手旁观与主动替太子说话,性质是两回事的。

“他们在争执,我们有什么本事插手?再说这个太子也奇怪,受了周国公羞侮,为什么拿自己妃子撒气?”杨夫人还是不服气地说。

“你又在胡排什么?这个不孝女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造成的。太子是什么人,因为记载了楚世子芈商臣弑君,就不读《左传》。这些年更是受‘三礼’薰陶,为人古雅仁爱。怎么会看得惯自己的妃子与别的少年来往?”

“看不惯,当初何必与我家联姻,去娶七家十姓去,他们家女子教养优良。”

“你又在胡扯。你以为太子难道娶七家十姓一名女子娶不到?我说一件事,今天上午他就出来视察灾民了,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停息。但到我们家中时,有没有气喘吁吁,有没有困顿?坐下来交谈那么久,有没有咳嗽?有没有吐痰?这代表着什么,瘵疾要好了!自古以来有几个得了瘵疾会好转的?这是上天在宠爱啊。”

“你说上天宠爱,那为什么又要让他患上瘵疾?”

“孟子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劳其筋骨这一句你有没有听过?看看史书,有几个皇太子象太子这样仁爱的?又有几位皇太子象太子这样文采过人的?况且还有军事上的天赋,刘仁轨在夸,姜恪那名武夫也在夸。连戴至德他们都在夸。这是老天刻意用瘵疾磨练太子。眼看太子要及冠了。也就让他身体好转了。(这时候比较迷信,孙思邈《千金方》里也有许多鬼怪导致病症之说)这是我们大唐要出圣人了。懂不懂?”

杨夫人一哆嗦,太子仁爱,宰辅重将抬爱,太子得承大统唯一障碍貌似只剩下身体的制约了。她不甘地说道:“既然是圣人了,那么就应当更宽宏大量,何必斤斤计较?”

“你还在替这个不孝女狡辨?”

“杨敏是什么人?她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太子会忍受她胡作非为?”

“也不过是一群人到曲江池玩一下,就胡作非为了?太宗还重用了裴矩呢。大不了这门亲事不要了,我不相信敏儿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哎哟,”杨思俭第二次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揉着胸口,道:“你又在胡说。如果太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会用什么理由,这个不孝女品行不端!那么皇上皇后会怎么样想,是认为我们放任他们未来媳妇胡来的,我们杨家还有没有前途了?杨家没有前途了,不孝女名声败坏了,她还想找一个好人家!我还有什么脸面上朝?”

越说越气,最后抄起一个棍子,劈头盖脸朝杨敏身上打下去。一边打一边斥责道:“你这个败家女。武敏之有什么好?不就生了一个臭皮囊!要品行没有品行,要才学没有才学。居于荣国夫人丧期,招妓作乐,让几十人妓子穿着薄纱载歌载舞。隔壁就是荣国夫人的灵位。并且从教坊里找妓子不够,又在各处楼馆里找妓子,找完了又找胡姬,丑事声闻整个长安城。你怎么看上了这个家伙!老夫今天打死你,打死你!嫌得我们杨家丢人现眼。”

杨敏也不求饶。实际上她渐渐明白过来,当初之所以对太子反感,也是订下这门亲事后,自己还十分高兴呢。可没有多久后,贺兰敏之就对她说太子得了瘵疾,每天咳嗽多少声,又是吐多少痰,甚至夜里睡在床上还吐血,走路都让人扶着。后来见过两三次,果然弱不禁风。渐渐就看弱了。那时候自己长得好看,太子还是很喜欢的,也走过来亲近。自己因为恶心,所以与贺兰敏之说说笑笑,用贺兰敏之做挡箭牌,恶心太子。

直到真正接触后,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通过今天贺兰挑衅,才知道这一切是贺兰敏之有意颠拨的,自己才是他用来恶心太子的工具。

也许这个贺兰在背后早就恶心过了,否则那个碧儿对自己不会那么反感,她才是太子的死忠。太子也不会改变态度,对自己不冷不热。之所以今天太子勃然变卦,不是看不惯自己与他人郊游一下,不是他不讲理,是这些新事旧事一下子绞在一起发作的。

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呢?

想到这里,急火心攻,一下子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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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比杨家想的要大肚得多,不过这件事,换谁都不会开心的。

难道让他大开宫门,走过去对杨敏说,你与贺兰敏之出去游玩是对的,下次还要多游玩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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