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如初,容少高调示爱》第339/344页


  笙歌吃力地迎上了容世杰的目光,声线颤抖,“他来了,你会怎么做?”
  容世杰不答反问,浮光下的笑容渗人,“你说呢?”
  她的心蓦地一凉,“到底他都是与你一脉相承的亲侄子。”
  “血脉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你今天要是对他做了什么,你也逃不掉法网恢恢。”笙歌相信,要是容瑾出了事,向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容世杰嗤笑一声,缓缓转身,“那就要看看他对你的爱有几分了,女人,有时候可以成就一个男人,有时候也可以毁了一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待要细究的时候,一个黑衣男人疾步而入,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世杰侧眸看向她,“你信不信?人来了,还是单枪匹马。”
  笙歌苦涩一笑,“反正你都不会放过他,大不得我和他死在一起好了。”
  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死在一起……
  容世杰瞳孔微缩。
  他凝了她一眼,朝外走去。
  *
  笙歌失踪的第一百零五个小时。
  警方锁定了废弃爆竹厂的位置,与此同此容瑾接到秦燃脱离生命危险的通知。
  警局出动了最精锐的警力、军队亦是派出特种兵协助、拆弹人员、医护人员跟随,直升机随时候命。
  本打算由特种兵悄悄潜入查看人质状况,并悄悄迎救人质,却在动身前夕被容瑾拦住。
  他握着手机的五指青筋暴起,薄凉的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向启一凛,便知道对方已经提出了要求,在保证笙歌安全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而对方过分地了解他们,此刻他们的情势很被动。
  就像容瑾说的那样,只能……等。
  天空已经蒙蒙亮,枯干的杂草迎风浮动,手背微凉,他朝天空看去,隐隐有白色絮状物飘落,粘上枯草,莫名他想起去年的那场漫天大雪,容瑾抱着那具漆黑的焦骨,失声呢喃:“她怕冷。”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草地被人踩动的“吱呀”声响起,全体人员戒备的同时,容瑾缓缓地站起身。
  向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废弃厂房走去,心中突然有种拉住他的冲动,因为他知道,此去必定九死一生。
  但是容瑾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走得利落干脆。
  “阿启,结果无论如何,先救她。”
  淡漠的声音还在空气中漾荡,那道挺拔的身影已经逐渐成了一个点。
  厂房内,容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一圈,二十来名训练有素的打手,每个人身上都有持械,想要凭一己之力脱身,显然比登天还难。
  他眉心沉了沉,最后目光落在唯一的一间隔间铁门上。
  不过半秒,他就移开了目光,看向端坐在中间的容世杰,“她呢?”
  容世杰笑了笑,不答反问:“阿瑾,你失约了,我前脚刚离开,韩检的人马随后就到,若不是我跑得快,此刻恐怕是寸步难行了吧?”
  “二叔,先失约的人是你。”容瑾皱眉,心中暗暗思忖,除了那扇铁门外,此处并没有其他藏人的地方,但是狡兔三窟,他并不能确定笙歌是否就藏在里面。
  “你说那个孩子的事情?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是让人好生招待你的老婆和养子,不过是李家那小公子色迷心窍,想要霸占你老婆,哪曾想过那孩子硬气得很,生生在李公子腿上咬下一块肉下来,他恼羞成怒,这才动了杀心。”
  容瑾身侧拿着文件的手指攥紧,眸光大盛,“李铎?”
  容世杰掀眸看了他一眼,“可不是?就是那个在邮轮宴会上被你剥了股份的李铎,阿瑾,凡事不能逼得太绝,剥了人股份就算了,还把人逼得倾家荡产,人家自然对你怀恨在心……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已经把他解决,对容家人做出这种事情,他不配!”
  他说话含糊不清,故意要扰乱容瑾的视听。
  容瑾想到笙歌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情绪翻涌了许久,才逼着自己平息下来,他看着容世杰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恐怕把李家逼得倾家荡产的人不是我而是二叔你吧?”
  容世杰闻言怔了一瞬,随即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我。”
  “因为李铎跟我曾经有过过节,所以二叔挑他当你的替罪羔羊,再合适不过。”容瑾淡淡地补充道。
  “在理。”容世杰一笑,“既然双方都有折损,我也不计较谁先失约这个问题了,阿瑾,你之前答应我的承诺,就在此交付吧,怎么样?”
  容瑾瞳孔一眯,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但是我要的人呢?”
  容世杰往铁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喏,人就在里面,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发现了吗?”
  “在把东西给你之前,我要确认她的安全。”他收回文件,盯着铁门缓缓道。
  容世杰沉默了片刻,朝身侧的那个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人颔首,走到铁门前,推开门。
  突如其来的光亮迫使笙歌微微眯了眼,时隔数日,再次看见容瑾,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大过于欣喜。
  而她却看到他在对她笑,犹如平素二人独处之时,他那么平静地朝她笑,目光带着安抚,她看到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来了,他说。
  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笙歌目光落到他的右手上,顿时只觉得掏心裂肺。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他竟然真的为了她废了自己的右手。
  他拿解剖刀的手……
  笙歌看到他任由黑衣人拿走自己手里的文件,然后有人拿着木棍狠狠地砸向他的脊背。
  她听见了木棍断裂的声音,听见了他痛苦的闷哼声,听见了容世杰恐怖的低笑声。
  可他的嘴角依旧在笑,那笑意犹如三月破云而出的日光,温暖如故。
  仿佛鱼刺哽在喉咙,笙歌想叫,却发不出声,浑身每一条脉络都翻涌着疼痛,它们滚动着、膨胀着、滔天裂顶的疼痛几欲把她湮灭,怎么可以?
  眼泪迷了她的眼,气息全在喉间爆出一个字眼。
  不――
  可是,一片薄薄的塑胶遏制住她所有的言语,化解了她所有的掏心裂肺。
  空气中的她呜咽得如同猫叫,没有人听见她的呐喊,没人听到她的疼痛,她只听到木棍敲打着他身体的声音,入目是他嘴角刺目的鲜血,红得让人害怕……
  舌头被她咬破,喉头血腥一片,胸腔的那股闷疼几欲让她昏厥。
  阿瑾,回去好不好?
  不要管我了,回去好不好?
  他们会把你打死的……
  你会死的……
  她奋力挣扎着,可却只能眼睁睁地那个骄傲的男人身子颤了颤,膝盖砸在了地板上。
  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后,四周一片静谧。
  笙歌依旧泪流如注,却是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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