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幸福生活全集Zei8.net》第68/220页


刘二脸上一红,他万万没想到平时老实听话的弟弟会将他们私下说的话公之于众,心里正发急,又被春花娘下了面子,不由怒火万丈,正好出气,指了春花娘骂道:“不知规矩的娘们,爷们说话的地儿,有你插嘴的份儿?再敢多言,与你一封休书,看你作恶!”
春花娘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怕过人,本想跳脚骂人,但想这是刘三的寿辰,不能弄僵,而且说不定以后自家有求刘二的时候,目下就只能讲理,“二哥!先不说爷们娘们,你一个大伯哥,跑到分家的弟弟家指手画脚,不顾胞弟寿宴,不顾亲爹在场,喝斥亲弟,指责弟妇,插手别家事务,就有理了?分了家,别了户籍,别说是你,就是官府衙门也不能管我家的事罢。我男人,我公公都没提什么休书!你是谁?族长还是官爷?”
春生娘看刘二气得面红筋涨,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忙圆场道:“你二哥也是一番好意!好心说错话而已。你和三弟都消消火,客人们都看着呢。”
亲戚朋友们忙帮腔圆场,刘二就坡下驴,气哼哼施施然坐下,满口仁义道德,“我作为一个哥哥,不都是为你好么。难道还会害了你?我从来都相信广结天下朋友,可没有说谁不好!你错怪了我!休不休的,不就一句话,难道哥哥还能做你家的主么?可怜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刘三满心怀疑,又不敢出言顶撞,嗯嗯啊啊应着。
还是赵木匠当起了和事佬,让刘三敬了刘二一杯酒完事。
春花娘看刘三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有理成了没理,心内气得不行。但人家身份是大哥,就算有错你当弟弟的也该受着,她又能怎样!
刘二受了众人吹捧,心里又高兴起来。冬生算是刘家村第一个读书人,受尽众人夸奖,得意得不行。碧芬娘和赵木匠的老婆一个劲地夸春生在外面干得好,有出息,把个春花娘高兴得心花怒放。
刘三一家从主场轮为客场,既无奈又生气,谁叫你没有两个好儿子,就算有一打的女儿,再能干,也是别家人,外人至多说可以说个好人家,谁会这样笑语盈盈,满口奉承?
春花陪着一众未婚女士,看完了时不时就要上演的兄弟大戏,心中也是万般无奈。老爹从小受刘二辖制,对他的畏惧已是刻画进了骨子里。就算分了家,别了产,这种感觉也一直没改变过。时不时的喝斥偶尔的指责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还好这次,老爹懂点反抗了。没白费母女们时不时的黑刘二一家的功夫。
当下正值午饭时间,就算人们对三的寿辰再感兴趣,也得回家吃饱了。
整个刘家村静悄悄的,四野里只有鸟影儿没有人影儿,就连大黄牛都卧在草丛里见不着身影。
李太监坐在滑杆儿上,看眼前群山绵延,小野花遍地,绿草油油,树木青葱,隐约间还可闻溪水之孱孱声,不由道:“真乃一桃花园地也!青山碧水,常出隐士,难怪能养出一贤妇!”
同行的泰和县令钟亦之在另一滑杆上捋着美须附和道:“大人说得极是!本县虽是地狭,但人杰地灵,连普通农妇都可得官家褒奖!”
莫镇长抱拳一笑,道:“仁和镇不过是一小镇尔,能得官家和大人的称赞,实乃本镇之福。吾恬为镇长,趁此机会约大人们一道体察民情,尝尝本地特产何如?”
李太监和钟县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因乡下路窄,无法过轿,是以由脚夫抬滑杆代步。
脚夫们听得几个君子的谈话,一边喘气暗骂胖子真重,一边笑这伙人没见识,不过些泥巴干柴,说得这个倒霉催的村子像仙镜一般,真是些乡巴佬。
李太监平时养尊处优,富贵乡里泡着,乍然见到原生态的环境,又兼使命快要完成心里松了口气,自是放松心情看什么都是美的,说什么都是好的。
钟县令其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娘也,为什么一个仁和镇这么大,小小刘家村这么远,路这么窄不能过四人轿子,人这么穷路上连一个摆吃食的茶摊都没有,害得他人这么累屁股这么痛腰这么酸肚子这么饿!
特产,狗屁特产!钟县令暗道,现在只要能给我口吃的,啥都是特产!

第十九章 宣旨

钟县令饥肠辘辘强颜欢笑道:“李大人,此番已到刘家村,是否拉开仪仗,进村宣旨?”
“善!”
县令和钦差的仪仗拉开,开道锣鼓敲响,官差皂隶执仗抖起精神威武护送,几抬滑杆晃悠悠开道,一路上鸡犬乱吠,草走树折,真是说有好拉风就有好拉风!
“钦差路行,闲人回避!”“县令路行,闲人回避!”伴随着鸣锣声,皂隶们异口同声边走边喊口号。
一户户人家吓得缩在窗户下,等官爷们走过了,挪着步子偷偷跟来,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天王老子般的大事。
冬生不耐烦和大人们应酬,早早就下了桌,掀了裤子对着一株蒜苗想撒尿,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呼喝声,心想这是哪个促狭鬼假扮官爷出行,抬头望去,青幔布大遮幕仿佛真是一队仪仗。
仪仗?
冬生盯睛一看,好像真是,再细细一听,娘也,钦差,县令?
冬生一泡尿堵回肚中,跌跌撞撞跑进屋,脸上紫青,嘴唇嗫嚅,半晌,才叫道:“钦……钦差……爹,钦差来了!”
大牛跑出去,手搭凉棚,发现真是一伙官老爷,奔到屋里兴奋地喊叫,“真是大官来了!好威风!”
碧芬娘赶忙将兴奋过头的大牛扯回来,喝道:“回来!冲撞了官爷,要你脑袋!”
春花眼睛一亮。回头和娘说话,却发现她脸都青了,四处一看,除了大牛、她和春雪,在场人的脸都青了,一时鸦雀无声!
等皂隶呼喝声越来越近,屋子里的人开始发起抖来,一个抖,两个抖,大家一起抖!
春花娘一把拉下春花。和众人跪在地上一起抖。
春花很兴奋,她是真的想冲出去看看大名鼎鼎的钦差。要知道,她在这里见过最大的官不过是镇长而在后世却见过总理主席(电视里)。小山村突然出现个活龙来,再怎么她也该出去看看开开眼界。
冬生忽然想起先生教的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心内有些惭愧,但看见大家和他一样害怕又平衡了。待发现个双眼放光毫无惧色的大牛,心中又不爽了。悄声道:“大牛哥,低头!窥视钦差要被砍头!”说得大家伙抖若筛糠。
大牛却满不在乎地道,“我又没干坏事,怎么会砍头!书呆子,就是规矩多!”一席话气得冬生牙痒痒的,恨不得钦差来了把这头蛮牛抓起来。
春月不大懂钦差是啥东西。问道:“大姐,钦差是什么东西?”
春花悄声笑道:“钦差不是个东西,是人!”
春月噗嗤一笑。张嘴要说话。春花娘在后面给她们一人一巴掌拍去,两人相互吐舌,噤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刘春花的家吗?”
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老爷!小人来过一次。不会错!”
一个陌生地细细的男声传来:“刘春花,出来接旨!”
春花连忙爬起来。走出去。春花娘歪倒在大姨妈身上,面无人色,急得喉咙痛,盯着春花,眼泪涮涮而下。春花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走出去,发现自家地坝上站了好几十号人,有些发懵,却觉得自已没做过坏事也就不怕,对着个手拿佛尘的人道:“我就是刘春花!敢问大人何事?”
李公公见是个眉目清朗,肤白个子瘦高,身着麻衣的小娘子,心内先是赞了一声,好一个美娘子,麻衣都不能掩去姿色,次后又一愣,她没哭没怕没惊,竟是一点都不畏惧自己!
莫镇长得意地笑道:“贤侄女,好胆魄!竟是不怕吾等!李大人,我仁和镇娘子风仪与京中娘相比如何?”
李公公笑道:“只在上不在下!此一行真让咱家开了眼界!”
原来是个太监!春花抬眼悄悄打量着。
钟县令双手叉腰,道:“吾乃本县县令。随京中李大人特来宣旨!刘春花父母何在?快把香案设下,李大人好宣旨!”
刘三和春花娘抖抖擞擞站起来,四处都找不到香,急得泪流。罗氏看不过,悄声道:“不是惯常放在灶后边么?”
好不容易焚香设案,摆足排场,李公公这才行到香案上方,手握黄绸,大声道:“刘春花接旨!”
春花照着电视里的动作,双掌撑地,磕头跪下,口内道“刘春花接旨!”心内忐忑不安。她刘春花是积了什么德,居然被皇帝知道,还下圣旨了?
刘三鼓着眼盯着地面心跳如擂鼓,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春花娘倒是想晕倒在地,但她身体健壮,晕不了。
“皇帝诏曰,泰和刘春花解百姓危难,首创插稻法于黎民社稷有功,特诰封九品外命妇,敕号稻娘,钦此。”
李公公摊开明黄的圣旨,对跪在地上的春花笑道:“稻娘子!接旨吧!”
“刘春花接旨。”春花愣愣地走上前,接过圣旨,看了一眼龙纹绸布上的字,心想这还真是圣旨啊。
莫镇长看全部的人都跪在地上,春花一脸呆怔,心想真是一群棒槌,宣了旨,该打赏了,怎么还木着呀,使了个眼色给富贵。
富贵连忙笑道:“大娘子!宣完旨了,还不请大人们歇息呀。”又对着春花相互搓磨拇指食指和中指。
春花一愣,猛然想起宣完了旨不是要发赏钱吗,连忙进屋将两个银锞子拿出来递给李公公,笑道:“大人,小小心意,聊表心意!”
莫镇长看得嘴角一抽,这不是年前他打赏给春花的东西么。
李公公随手收了倒不在意。从京里出来,得了多少好处,倒不在乎个农妇的东西。
“各位大人,走累了吧,屋里坐,屋里坐。”
直到几个大人都走进堂屋坐下了,跪在地上的小老百姓都没一个人起身或是吭上一声。春花无奈地道:“爹娘,公公婆婆,各位长辈,都快起来吧。完了!”
春花娘抬起头,露出红通通的眼,道:“完啦?都说什么了?”
春花展牙笑道:“女儿是恭人了!娘。先别说这个,快快上茶水吧,大人们都在里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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