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幸福生活全集Zei8.net》第73/220页


春花看了一眼稻草卷下密密匝匝育莴笋秧的苗圃。对阿生道:“我们几个先去扯莴笋秧。你只负责打窝。拿了锄头,在剩下的空地上。照着我爹栽莴笋的间距挨着打就是。窝不要太深,也不要太浅,你自己观察一下。今天,我们要把剩下的五分地全部栽上莴笋。”
阿生想起昨天下午的一通累,心里苦哈哈,别到时候种上莴笋,又要他马上淋粪,那可真是要累死个人。不过比起以前受的打骂和没日没夜抬石头砌城墙,这点累又算得什么呢?阿生先观察了一下刘三打的窝,然后自己照着打了一个,对比对比,正式动作起来。
春花看着阿生僵硬的姿势,道:“你握锄把的样子不对。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手要松,一锄下去一个窝。力气不要太大,也不用一个窝锄几下。”
阿生张手舞脚地照着做。
春花不再管他,蹲下身,看着细细的肥沃土壤上面长的小苗,和春月笑道,“二妹,你看,老爹今年育的秧可真漂亮!又肥又嫩,”撬一根起来,“根须还发达,栽下去肯定马上就有起色,两三天就活了。”
春月瘪嘴笑道:“老姐,我们老爹就是今年的苗育得好嘛。想想去年的白菘苗、莴笋苗还有高粱苗,稀稀拉拉像狗啃过虫咬过一样,最后还得到大姨妈家去扯苗,要不然我们家的地该荒了!”
春花教小云用竹块从根部下方轻轻地撬,然后轻捧撬松的莴笋苗附着的泥土,将莴笋苗从地里移到小竹篮中,一边笑道:“失败乃成功之母!就像某人去年不会扯莴笋苗,弄断了好几把小苗后,不就会扯了?”
春月扔下竹块,不高兴地嚷嚷道:“老姐!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做了!哼!”
春花调侃道:“你看三妹才点点大,都知道帮大姐扯莴笋苗而不去玩蛐蟮了,你都多大了,连春雪都比不上!”
春雪抓着竹块在地上捅蚂蚁,朝姐姐们嘿嘿地笑。
春月又握着竹块撬苗,冲春雪得意地扬眉,“她比得上我么?会扯么,不糟蹋好苗就阿弥陀佛了!”
“是,是,是!就你能耐!好了,先扯这么多。等我们把苗栽完再来扯,免得蔫了。”
春月一高兴,亲自教小云怎么栽菜,选一根苗,一手扶进土窝里,一手选细润的土壤掩埋,最后轻轻压实就行。“压实这一步最关键,不要太松,不然须根吃不上土壤吸不了水会死;不要太紧,紧了会把根苗直接压死了。”
春花看春月教得像模像样兴致勃勃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手上迅速动作起来。
也不知爹娘的战果的如何?
“二哥,我们老娘都入土为安了,你还要惊动她老人家,怕人家要说闲话吧?”刘三装成一副气恼不已的模样。
“老娘的坟我觉得不妥!旺女不旺子。自从迁坟以来,我家多不顺,好处全部应在你们家了。”
春花娘笑道:“难道老娘是后娘,光生了刘三一个,只旺他?旺女不旺子,说得真好笑,刘三是女来着?就算应在孙字辈儿上,也不可能旺孙女吧?哪有祖坟保佑外家之人的说法?”
春生娘道:“明眼人看么,孙女们一个个多得意,天大的好处都被孙女一个得了,这明明是拿孙子的福分填孙女去!年年给她烧香烧钱,保佑的却是别人,这个亏,我们可不吃!”
刘三道:“嫂子,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没保佑孙子,他们能平安长大么?”
春生娘忙住嘴不好再言。
“明明保佑了的,你们偏偏歪嘴乱说!要知道,我们老娘的魂灵最灵验不过的。当年娘青春短寿,我爹明明选好的坟地,小兰亲生公公却说青春死人不吉利,不准埋在他家地边,骂脱了,只好改葬在河边。结果呢,下半年那死老头就死了,正正好埋那处坟地!这不是老娘显灵是什么?”
“好容易迁新坟进了村子,现在又想迁,你是想惹她发怒?要知道,当初我对迁坟一事可是一个字都没多说。吴道士是你亲自选的,坟地是你们相看的。都说这块地旺子又旺女,当时你不是说兄弟情深,这块地最好的,现在又反悔了?”
刘二看了方道士一眼,明明知道他是被人联合暗算了,却说不起一句狠话,心中暗恨,又无可奈何。本地最有名的道士就是姓吴的了,当时明知道老弟和他相好,他还傻呵呵地请他,真是自找没趣。如今想换个道士,看兄弟的意思是绝不会同意了,怎么办才好呢?
方道士斜眼看了刘三几下,对刘二笑道:“我说刘老弟,你可是老喽,拿了半截话就开跑!那一日你请我来看坟,我不是都说了吗,你老娘的坟地选的真真是好,别人家的坟要不是光旺子要不是光旺女,而你家这坟是先旺女来后旺子!选这棺坟,是真真有意思,既照顾了这个又照顾了那个,多有兄弟情宜呀。你是不是只听了前半句,没听见后半句呀?”
刘二狐疑地道:“当时你明明说对女好,对男不好!”
方道士拈着胡须道:“此言差矣!我说的是此坟运道虽旺,但先走女再走男,并不是说不旺男,只是比女慢上一点。你家儿子不是考科举么,要是运道来得太快,考了个童生就止步不前,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哭!此坟正好,此坟正好!”
春生娘喜道:“我儿能考上童生?还能考状元么?”
方道士掐指一算,道:“前途不可限量!”
刘二心里倒是喜欢,但想起春花的好运道,暗恨自己当时真是蠢,故作大方,不找光旺子不旺女的坟地,要不然何至于到今天。

第二十五章 老村氓

装了几斤花生和枣子,才把方道士打发走。
春花娘本来挺喜欢的,但听方道士说还是要旺子的,就又不高兴了。
“她爹,你不是说这坟对我们家最有利的吗,怎么如今对他们也有利了?”
刘三皱眉道:“难道你真想光旺女呀?要是我们家再有个男怎么办?到时不是害人害已吗?而且我侄儿真倒霉了,你就喜欢?这件事已办得很好了,要知道,我们只得女儿,于祖坟一事,是说不上话的。我哥对我们算是差不多了!”
春花娘哼了一声,“你就是觉得你哥是大好人!我是坏人,行了吧?”
“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哥哥要讨好,婆娘也要讨好!女儿更要讨好!哎,我几个大闺女呢?上哪儿去玩了?”刘三一时没看见闺女心里就会堵得慌,处理完了事,便想起这一下午都没见她们人影了,连忙急急地朝四周乱喊。
春雪冲着自家房子乱嚷嚷答应,“爹,爹,在这儿,在这儿!雪儿想尿尿!”
春花道:“雪儿,你不是自个会尿尿了吗?想尿尿自己脱了裤子蹲下去嘛!”
春雪撒娇儿道:“不要,我要我娘帮我尿!”
“自己尿!娘事情多呢!你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春雪盯了大姐一眼,觉得憋得慌娘又离得远,只好蹲下来委委屈屈地自己尿。完了就骂大姐,“大姐坏,欺负雪儿,我要告娘,不要和你玩了!”
春花笑道:“你去告呀。我以后就不拿糖给你吃了!”
春雪吓了一吓,回头见娘来了,忙扑进她的怀抱。却并不告春花。刘家的女儿们真是天生的嗜糖一族啊。
春月一把扔了莴笋苗,扑不到老娘扑老爹怀里,得意洋洋地诉说自己栽了有多少多少菜,有多么多么能干。
春花栽着莴笋,问老娘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春花娘非常注重提高女儿对人情世故的洞察能力,对于她和刘三在社交方面的点点滴滴从来都是倾囊倒箧,便一边栽菜一边将刘三的表现以及自己的感想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别人多做一点,自己就少做一点,刘三见莴笋都栽了一小半地了,不由乐开了花儿。对于春花娘诋毁自己软弱便不像平时那样不高兴,反而无赖地笑道:“你娘说得是,你爹我就是这个性儿。又不能回炉再造!反正你们摊都摊到我这种丈夫这种老爹了,不情愿也办法,就好好忍受吧,哈哈。”
春花娘忍俊不禁,笑道:“你个老怪物!快别说嘴了。好好把菜栽了再淋了粪才好。明天我们到镇里去,剩下一摊子活计,看你一个人怎么做?”
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高高兴兴地一边做事,一边说笑。
刘大牵着牛和大牛路过,驻足。道,“老三,今天能干。一苗地都栽完了!是不是还要淋粪?你们人多,我看来得及!”
刘槐树的大儿子大兵从来是个老实憨厚的,见到调皮爱玩的春花姐妹竟在劳动,不由转了性子取笑道:“大妹、二妹,你们在干活?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你们也会干活路?”
大人们闻言哄然大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你干活她们耍,现在她们干活你耍。”
春花春月不由得脸红红,回嘴道:“我没干活么,我没干活么?我好小就煮饭了好不好?”
春花娘笑道:“大兵,你不用羡慕你妹妹,叫你爹让你耍,你也不用干活了。”
刘槐树笑道:“都老大不小,可以定亲的人了,还是那样孩子气!好吃懒做不干活,去当猪嘛,可以天天混吃等死。一辈子都耍,死得也痛快,一刀下去,就痛那么一下!”
大兵笑道:“哎哟,我倒是想当猪,不过就是活的时间太短了!难得我投一次生!”
大牛只比大兵伶俐一点儿,接口就道,“那就当种猪嘛!母猪要生崽儿不安逸,公猪好,就当公猪!”说完还自以为聪明,摇头晃脑的。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大照着大牛的大脑袋就是一巴掌,笑骂道:“你这狗崽子,正事不做,天天想这些歪门邪道!”
大牛还不服,嚷嚷道,“本来就是嘛!”
刘板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他是个盘脚,走路一歪一歪的,笑道歪过来,搭着讪,“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好笑,好远都听得见你们说话!”
刘大斜了他一眼,讽刺道:“哟,板凳,你是从哪里发财来的?我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了?”
刘板凳满脸堆笑,乱糟糟的头发耷拉着,松弛的脸皮包着骨,一脸怪相,对着刘三巴结地说,“我发什么财,人家三哥才发大财,当大老板大东家啦!”
虽然刘三爱吹牛,爱听人吹捧,但却不上刘板凳的道,歇了笑,扯起嘴角,道:“我发什么财呀。天天亏本的生意,我都不想做了。没有你无本买卖好做。对了,我看你那地里的荒草都长一尺多高了,你有空也不去扯了种高粱,也是个吃食。你不怕青黄不接又饿肚子了?”
刘板凳脸皮厚过城墙,闻言只是笑,偷空窥视着小云。
小云白了他好几眼,索性站到春花娘身后,背过他的眼光。
阿生抬眼瞄了刘板凳一眼,继续打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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