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100/184页


两人且谈且行,秋娘心中一喜,竟忘利害,紧随依偎,一阵暖流,不但充沛秋娘全身,且旁传给于玉箫郎君,这贼子本是好色成性,与秋娘睽违已久,长别重逢,胜逾新欢,|Qī|shu|ωang|心中也自荡漾不已。

他心念陡转,已然打好主意,这番不惟乱而弃之,且有乱而毁之的歹毒念头了。

依两人轻功,履峭壁如平地,不消片刻,已没入云深之处。

陡然间,陡闻在垂云环蔽之中,惊呼连连,男女之声皆有,原来正当玉箫郎君重拾旧欢,干那濮上桑间苟且之事时,葛衣人已然出现。

此人岂但是玉箫郎君授业恩师,且是他的死对头!但听葛衣人冷冷道:“史炎,你多行不义,你先人虽有恩于我们,为江湖安宁计,老夫只好把你废了!”

秋娘不知来者乃当今武林之宗的紫府掌门唐古拉铁,还道是个普通武林高手,也自不惧,一声龙吟,古铜剑已然出鞘,翻腕便待进招!

却听玉箫郎君道:“秋娘使不得!”

但哪里来得及阻拦,秋娘身形起处,翩若惊鸿,矫如游龙,剑招已发,便向葛衣人分心刺到。

初时,玉箫郎君在焦急中不及细思,脱口喝止,继而一想:秋娘哪里能伤这老匹夫,自己本已欲置她于死地,何不借老匹夫之手,把她杀了干净。同时乘着两人纠缠不暇,正好脱身。

主意一打定,翻身往外疾退,怎料才举步,陡觉一股烈风,席地卷至,自己向前身形,猛往后撤,立足不牢踉跄,已然倒卧地上。

且说秋娘为葛衣人无端现身,破坏她与情夫好事,芳心岂不恼,已然运剑如风,豁出生命相扑,怎料刚使一招,蓦觉手中一轻,利剑已被对方夺去,继而烈风袭来,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栽,恰好倒到玉箫郎君之畔,翻身相排坐地喘气,干瞪着圆圆眼见。

葛衣人呵呵朗笑了一阵,指着史炎又骂:“你这畜牲,托词出江湖练历,背着我却专干那下三门的淫邪勾当,今日难以饶你了!”

这贼子给唬得面如死灰,然其为人狡黠成性,纵在危难中,也力持镇静,两眸乍转,已然计上心头。

他哀声禀告:“老前辈要杀史炎,何异如举手捺死一蚁,可怜家慈年高,单存晚辈这点骨肉,倘有不测,谁人奉养终老,晚辈窃闻武林以孝为先,废人子而孤人母,岂是孝道者应为?”

语时,声泪俱下,哀不胜抑,葛衣人微微一皱眉,脸色又没有方才那般庄穆萧杀,温和一些了。他心中想道:“这小子虽然可恶,倒知孝义之事!”

葛衣人本就无心杀史炎,不过疾言厉色恐哧他,使他迷途知返而已。至此,但闻他轻叹一响,幽幽道:“老夫若要杀你,你能活到今天,罢了,看在你爹娘面上,饶你这一遭,往后若敢再为非作歹,老夫势难相饶了!”

玉箫郎君已知葛衣人饶他不死,心中大喜,一爬起来,朝葛衣人一拱道:“谢老前辈相饶之德!”

语讫,拉了秋娘往来路便走,这贼人邪恶之性哪能遽改,只是慑于对方之威,不敢悖逆而已。他对秋娘再行染指之心,无时能泯。

才走两步,陡听葛衣人一声断喝:“回来!”

玉箫郎君一楞,心中不由生寒,还道那老匹夫又变主意,又不敢不听,只好站住,旋头问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葛衣人双眸精光四射,向玉箫郎君及秋娘二人身上扫到,问道:“你离开这儿要上哪里去?”

玉箫郎君答道:“别无去处,只是回船?”

葛衣人又问:“你老缠着这位姑娘干吗,她给你折磨得还不够?”

他又道:“过去且休提了,现在她是南星元的女徒弟,且已学有所成,你还想像从前一般欺负她?”

玉箫郎君心中一凛,自己的诡计竟教这老匹夫瞧破,心胆一怯,竟是俯首不敢回答。

只听得葛衣人冷笑两声,叫道:“史炎,你随我来!”

同时,又温和地对秋娘道:“姑娘,你师傅正到处觅你,不如归去,这畜牲老夫还得把他教训教训,要和他缠在一起,今生休想了。”

秋娘哪里舍得她的炎哥哥,心中气极哀极,却是无可奈何。葛衣人再不去理她,挽着玉箫郎君便走,岂知秋娘痴心不息,紧紧在后跟缀,如醉如痴。

三人分两拨,一前一后,已然步出低云蔽障之处,才落峭壁之下,忽听得一阵朗然大笑,呵呵不已。

葛衣人与秋娘俱各脸呈异色:葛衣人面有喜色,秋娘却花容大变,呈现一片失望忧悒,只有那玉箫郎君暗里咬牙,木然不动。

笑声才歇,在那山腰巨石遮障拐道中,已见一人转出,那人白发飘飘,精神极其矍铄,彼此一相面,葛衣人已然遥遥欢呼:“塞外怪杰,久违了!”

不错,来者正是塞外怪杰南星元,南星元赶忙挪近前去,躬身作揖,向葛衣人道谢:“劣徒不听教诲,自甘下流,与淫恶为伍,辱没师门,幸遇公子是自己人,不然|奇-_-书^_^网|,岂不贻笑当前!”

一别头,对秋娘叱喝道:“孽徒,还不快快跟我回去!”

秋娘魔心未了,犹有依依不舍之意,竟然目孕泪珠,朝着玉箫郎君泣别。

玉箫郎君视若无睹,他此际心中乱麻麻,并非为舍不得当前这雌儿,他巴不得能与秋娘一刀两断,好让他自由自在地去勾引别人,只缘目今受制于葛衣人手中,他不知葛衣人要把他怎样处置,由是心中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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