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117/184页


花妖先把那册《八荒奇谱》略略一翻,果然不出所料,这册东西,并非教人弄棒舞剑,什么剑谱掌法,而是练力之道,中有一页,述及琢炼五金精英法门,花妖不由恍然大悟,那丫头所以能炼成五金精英营造房子,以藏秘芨,原来便是出自这一小册之内。

葛衣人啧啧称怪,说道:“八荒能久享时誉,历久不衰,倒有它的道理!”

花妖皱眉答:“老弟若比起老夫,年事尚稚得多,我当年闯荡江湖,也曾与八荒开山祖师有一面之缘,嗣得传闻此老身殁,所有秘芨,尽投东海,不传后人,目今玄冰美人,挟技自珍,所学不过十之一二,岂及这册秘芨所载,雪儿这孩子倒有武缘,不知她从何处弄到?”

葛衣人唯唯,花妖继续把《治玄要窍》打开,细细阅读,这册小甚薄,不过三数页而已。

里面有载:“玄玄子者,吉岭之灵虫也,生性平和而有剧毒,此物本非寒风所聚,乃火热化生,吉岭之心,有天火数处,吉岭地处苦寒,惟近天火处,温暖如春,实拜天火所赐,玄玄子滋长化生之地,正是天火,咸谓乃天火焚木,然退蜕变为虫,故玄玄子俱作炭状,坚如铁石,刀斧不惧。

此物忌寒,调弄之法,惟攻其弱点,利用冷技,世上有纯阴大法者,乃是此物克星,是以治玄之道,舍纯阴大法外,难觅其余――”

以下的是教人怎样去训练玄玄子,图文并茂,读到此,花妖又吃一惊,心想:“这是何人所著,竟知世上有纯阴大法能克此物!”

但一顾下款,已知端说,葛衣人与花妖齐声惊叫起来:“哎哟,怎么又是武林至圣先师达摩所著的呢!”

不错,《治玄要窍》乃达摩当年东来,路过西陲,曾至天火之处游览,便曾遇上这些奇虫,当年这位武林至圣,乃用纯阴大法把它制伏,且琢磨出驱使之策,迄今已垂千年,作书人前曾略提过,紫府祖师曾和达摩印证武学,三日三夜,《治玄要窍》撰成,乃在印证武学之后。

这里的事已了,花妖既属有缘人,也不客气,便把两册收为己有,他不比紫府宫,虽说武功不逊紫府,惟声誉却远远落后,故葛衣人也不与争。

花妖忽问葛衣人道:“老弟,你猜那丫头此行离岭,又是何往?”

葛衣人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心头大震,颤声道:“雪儿姑娘莫非到唐古拉山闯祸去?”

不提起犹可,一提花妖也是猛然一怔,他想道:“雪儿傲慢天成,也许得这几般绝技,便想到西域武林之宗撒野,妄图一举毁了紫府垂千年令誉,以造成自身霸业!”

他急得跺足搓手,叫道:“当真如此!这怎么好!”

葛衣人也是无计可施,只有安慰他说:“总望她不是到唐古拉山,我们猜测错误!”

又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急赶回山,幸而此处与唐古拉山相不远,我料雪儿姑娘如果真到那边去,也定不会立即和本门冲突起来!”

这事岂容迟缓,方才因急于破五金之英,和寻回秘宝,一时倒没猜到,现在既有此疑,焉不急赶回山之理。当下,一行五众,又展轻功,遄近唐古拉山了。

自吉特拉岭的绝顶下来,唐古拉山已然摆在眼前,五人如流星赶月,疾向目的地而发,才到山脚,葛衣人陡地楞了一楞,只见山上有两行客,也是举步匆促,如有要务,他一看,不由大叫道:“师弟们,你等赶往那儿去?”

来人果是葛衣人的师弟唐古拉猛和唐古拉刚二人。

唐古拉猛一瞥他的师兄,忧郁的脸色,朗开了一丝丝的微笑,忙不迭地叫道:“好了,师兄一回山,咱们的事便好解决了!”

葛衣人双眉一攒,问道:“你下山是为要找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雪儿那……”

他刚问到这儿,唐古拉猛偶目光旁视,一见到花妖,不由大惊失色,打断了葛衣人的话道:“这位可是凶禽岛主花老前辈?”

当年紫府宫高手结伴到中原清理门户,在蛇岛大战蛇帮帮主俞公典时,便曾与花妖会过一面,事隔二十五年,花妖乃年迈的人,容颜无多大改变,故一眼便可瞧出。

花妖对唐古拉猛龇一龇牙,正待答话,已然听到葛衣人淡淡地回道:“师弟有话便说无妨,雪儿虽是花前辈门下,但这丫头已经背叛师门,花前辈正要找她教训,以正门风!”

唐古拉猛嘘了口气,叹道:“雪儿姑娘已经死在唐古拉山上!”

此语一出,花妖与葛衣人俱皆大吃一惊,因有雪儿本门尊长在旁,葛衣人益觉手足失措,不由颤声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说,阿猛!”

唐古拉猛长叹一声道:“这话来又长,有花老前辈一起来也好,是非黑白,可以评出个道理来,就请上山小叙,晚辈再向花前辈详为禀告!”

唐古拉猛乃目今紫府宫第二高手,自追风神叟一辈老成凋谢,葛衣人接掌门户后,唐古拉猛顺理成章,自然成为本门长辈了,若论辈份,他与花妖相比,尚要矮了二级。因此,唐古拉猛对当前这位武林怪人,始终存着虔敬之心,故言语间,份外谦逊。

花妖一直蹙眉,默然不语,此际才幽幽地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那丫头横行不法,蔑视天下高才,轻侮本门尊长,死不足惜,只是坏了本门令誉,奈何,奈何!”

语已,老人长眉轩动,双眸霎了一霎,竟是潸然泪下。

要知花妖与雪儿患难相徒,垂十二余载,渊源至深,感情至笃,况花妖之能幡然改图,恢复灵性,也是端赖雪儿所救,当年老人把她看为天人,不料二十五年后,自己灵台已达空明,而雪儿却迷了本性,竟毁在同道之手,岂不可惜!

唐古拉猛一瞥,心中也是戚然,又道:“花前辈,本门中人对雪儿这次不幸,也是深表遗憾,如果她不出手,在两天之内,连毙本门六大高手,俺师叔也断不会生了这么大的气,把她置诸死地!”

葛衣人吃了一惊道:“师弟,你说什么?”

唐古拉猛也是黯然泪下,答道:“本门咱一辈师兄弟,现在只剩你我两人而已了,当日雪儿姑娘抵达唐古拉山时,便指名师兄挑战,以本门声誉之隆,岂曾见有给一个妇人到来撒野之事,当时师兄弟们都极气愤,恰值师叔呼拉尔云游过本门,他老人家认为,敢上唐古拉山来的,必非寻常之辈,因是极力按阻各人,待问明原委曲折,再行对付来人!

谁知一问起雪儿姑娘门派,不由教各人踌躇起来,因为各人都知花老前辈对本门有恩,而雪儿姑娘正是花派门下,这可咱哥儿们棘手。呼拉尔师叔毕竟老一辈的人,处事较为持重,当下,乃苦苦劝谏雪儿姑娘,满望她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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