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170/184页


葛衣人朗朗长眉一扬,叹了口气道:“这畜牲怙恶不悛,着实令人可恨!”

姬儿这时也搭上了腔道:“咦,怎地那青年人也来了,他正是赤城山主的第三代传人啊,此人仁心侠骨,和玉箫郎君走在一起,必然遭殃,爹,你得救他一救!”

葛衣人捻髯一笑,说道:“咱瞧不见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史炎虽然狡黠,也是难施其技!”

又道:“你等切勿擅自妄动,只许一旁窥视,看那贼子,能把什么技俩使出!”

果然,师徒父女四人,乃借石屏为障,从旁监视,以后一幕,便是史炎计赚方洪,把他点中迷穴,以及秦寒梅突然现身,着了玉箫郎君迷弹,晕厥倒地之顷。

可是,秦寒梅怎会到南星元的岛上来呢,若提起,做书人又得回头补叙一笔。

且说那日在彭水山旁,秦寒梅初逢玉箫郎君,秦寒梅因初出道,不知世间险诈,给玉箫郎君的甜言蜜语一哄骗,竟误信当前那位如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为忠义之士,乃与共舟下三峡,舟中玉箫郎君又因急赴采石矶取银蛇宝剑,且欲避开桑龙姑女儿南玲纠缠,一路运气催舟,无暇使诈与秦寒梅温存,因而秦寒梅始幸逃此一关,不致败节丧身。

舟抵采石矶,玉箫郎君夺宝心切,且一心以为美人已入掌握,早晚必饕大欲,故而安顿了秦寒梅后便只身上山,在采石矶崇岭处,与南星元纠缠。

及至宝剑落空,玉箫郎君怅然回舟,贼子色心未泯,以为宝物虽失,美人稳得,失诸东隅收诸桑榆,怎料到得舟中,猝逢方秦两人,而秦寒梅已不知去向,秦九凝乃把葛衣人留书示警,交给史炎那贼子观看,贼子变了颜色,但劣性未戢,顷刻之间,又复常志,一言不合,与方素两人交起手来,方秦宝剑合璧,威力无穷,卒把玉箫郎君杀败,此事经过如此。

但秦寒梅怎样为葛衣人带走呢?原来玉箫郎君计赚秦寒梅种种经过,并不能瞒过葛衣人耳目,他催舟下三峡,葛衣人乃悄悄在后跟踪,待得玉箫郎君泊好河舟,只身登岸之时,葛衣人才现身到他的身上。那时际,秦寒梅已准备就寝,陡见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掀帘遽进,心头不由大震起来。

要知秦寒梅自幼在镜湖老人悉心调教之下,武功大有根基,素常里风吹落叶,她都可以听得清晰,怎地这个陌生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全无纤息可闻,由此可知来人武功必非寻常。

秦寒梅一惊之余,翻身往舱底便退,船舱狭小,只一斜斜晃退,已然到了尽头。这小妮子为人一向和平,绝对不会不问根由,鲁莽与人家动手,她只以手按剑,猛地一声娇叱:“是什么人,夤夜闯入人家船舱,面对孤身女子,意欲何为?”

葛衣人呵呵大笑,叫道:“女娃儿你与贼为伍,不知险生顷刻,我今特来救你,你尚逞什么口舌之强!”

这般说未免有些唐突,无怪秦寒梅坠入五里雾中,她心中反复呢喃:“与贼为伍,与贼为伍?”

越想越觉不对劲,同舟那书生,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怎会是贼?这陌生汉好没道理,出口伤人也罢,单看夤夜闯舟,已然不怀好意了。

一声龙吟,秦寒梅手中青钢剑已然出鞘,就微弱灯下一映,顿时闪过一泓清光。

她绰剑在手,心胆陡壮,也不管当前这人是何等人物,便待将来人驱逐。

秦寒梅又是一声断喝:“姑娘问你的话,怎地不答,却在此地信口雌黄,若不快滚,休怪姑娘手底无情!”

葛衣人乍见她亮出家伙,反而不惧,步步往舱底进迫,益发使秦寒梅坚信来人必是歹徒无疑。

她不由娇声大呼:“站住,你若再进一步,姑娘可不客气啦!”

葛衣人打了个哈哈,悠悠道:“女娃儿,老夫正要来考核你的能耐,看你使出的奔雷神剑,能否得赤城门的衣钵真传?”

秦寒梅一怔,心下嘀咕:“什么赤城门?瞧不出这陌生汉也知我会使奔雷神剑!”

同时,她委实狐疑难释,对方与自己素不相识,“考核”

两字,从何说起?

要知考核武功,乃前辈对后辈才能出此,若葛衣人不用考核二字,转用见识一词,那倒无奇,就因用此二字,顿使秦寒梅益感诧然不已。

这里有个缘故,对秦寒梅身世,葛衣人本也不大清楚,只因有一次偶然看过她演奔雷剑式,以为她出自赤城门下。

葛衣人与赤城渊源自然不浅,是以才引起这位武林一派宗主留神,及至其与贼人做一路时,葛衣人又引以为忧,诚恐有失,只好在暗中保护。此时秦寒梅一再咄迫,不由葛衣人不一语道破了。

可是,秦寒梅根本就非赤城门下,教她如何得知此中奥妙呢?她听罢,不期秀眉一攒,反问道:“老头儿,你说什么?谁是赤城门下,你是何人,胆敢考核姑娘?”

本来神态爽朗潇洒的葛衣人此时反而一怔,随着,定神看了秦寒梅一下,皱眉道:“你不是赤城山主的门人?”

秦寒梅奇道:“我早就说过啦,姑娘不知什么叫赤城山主,你这儿还噜嗦什么?”

蓦地,葛衣人脸色一沉,叫道:“把你的奔雷神剑使开,让老夫考核考核!”

又是语出考核,当真莫名其妙。秦寒梅此时心里也有气了,秀脸一嗔,娇声叱道:“你这老儿好生无礼,姑娘就使出奔雷神剑让你见识见识!”

身移步转,掌中剑陡地一竖,这一式正是奔雷剑的起手式“一柱擎天”。    

第四十六回 宝岛群雄聚会

秦寒梅的剑招才开展,风催雷发,已然隐隐可闻,仿佛起自中天。但看葛衣人的脸越拉越长,隐蕴愤怒,只是未便发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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