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175/184页


史三娘屡次落空,已然暴怒如雷,两丑女仍作袖手旁观,一味嘻嘻冷笑,并无助拳插手,看她们的模样,简直不把怪妇人放在心上。

怒极之下,史三娘毒念陡生,暗道:“好歹用真气把这几个畜牲毁了,回头再跟花老儿拼命!”

忽地里,但听座上有人叫了一声:“娘!”

其声凄婉之极,充满哀意,史三娘又是一怔,未遑把真气吐出,先瞥叫唤那人,他,不是自己的爱儿史炎还有谁来?

史三娘身子一缩一弹,猛地退下,到得她儿子之旁,问道:“我儿,你唤娘怎地,娘正为你报仇雪恨啊!”

怪妇人平日疾言厉色,绝无并意温柔,此刻声调却变得何等柔和,母子乃是天性,凶残如山君,也知爱护其子,况史三娘本乃仁侠之辈?

却见玉箫郎君那呆滞的目光中,放出丝丝光彩来,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都是儿作孽,娘别难为她们了!”

就只这两句,以下史三娘再追,玉箫郎君已是痴呆如旧,问非所答了,也是合该莹儿有幸,逃过此一大劫。

众人都深以为异,这孩子本来已经失去本性,怎地一忽儿会说出良心话来,莫非有神明驱使他说话?

正惊疑问,忽闻得声声呵呵朗笑,那声音大异适才丑女发出,一听便知乃是发自上了年纪的人口里。

葛衣人此际已然现身,史三娘一瞥,怒火又是中烧起来。

她指着葛衣人骂道:“老匹夫,你纵徒行凶,该当何罪?”    

第四十七回 第一次喊爹……

葛衣人笑了一阵,才答道:“史姑娘的话错了,令郎已自承错误,若此,行凶之说何来?”

竟是针锋相对,史三娘一时语塞,她想了想,犹拟强辩。叫道:“老匹夫,我儿已为你徒所害,神智晕迷,说话怎能作准?”

葛衣人捻髯一笑,道:“神智晕迷的人,只会语无伦次;若能自承错误,这倒奇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史姑娘有所不知,大凡痴的人,灵台有时也会空明一刹,他刚才眼看你无理行凶,解动灵窍,是以才脱口叫了你,自承错误,等到事情过了,他又恢复痴迷,这倒不是费解之事!”

灵窍顿明之说,源出道家,史三娘既习内功,对道家之说,自无不通,她明知自己儿子不肖,明知葛衣人所语不错,然爱儿心切,哪肯就此罢休?

她痛苦地叫道:“不管我儿前此如何行为,你徒把他弄戍这个模样,我一生希望已绝,定要替他报仇!”

“报仇”两字说得特别沉痛,父母爱子之心,人所共有,听进葛衣人耳里,不由一阵感慨。

同时?他心念怦然而动,寻思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花前辈便是一个好例子,玉箫郎君这贼子以前虽十恶不赦,但看他刚才那两句话,似有了悔意,何不如此如此,救他一救!”

当下,朗声应道:“若你的儿子恢复常人,你还报仇否?”

史三娘一楞,她从未想到这个问题,沉吟道:“他已给你的好徒弟点中哑门穴,此生要康复,可也休想!”

葛衣人摇摇头道:“不然,点中哑门穴固属伤残甚重之事,但事在人为。在下曾闻你门长白山的混元一气功,妙用非常,不只可以克敌,且可疗伤,何不趁早一试。”

当真一语点破迷津,史三娘心中欢然道:“对啊!我真傻,怎地全没想到这一点?”

她随口答道:“若我儿得康复如常,我就饶那丫头一命,嘿嘿,只是恐怕回天乏术而已!”

葛衣人笑道:“不妨,你姑且试试,不成功,在下再给你整个办法!”

史三娘跃然而起,叫道:“也罢,待老娘先救我儿,如不奏效,再找你紫府宫的小子们算帐!”

且说身子且弹,霎眼间已退回席上自己座位,她的座位与玉箫郎君比邻,史三娘先给玉箫郎君身上各处脉道察视一番,便待运起三昧真气,为玉箫郎君治疗痼症了。

就在此时,忽听广亭之外,人声噪杂,似是发生了什么。

南星元推座而出,正想步落台阶,到隘口查问,已然见一身着锦袍汉子,匆匆赶到,对南星元一抱拳道:“启禀岛主,外边有客求见!”

南星元一怔,皱眉道:“是什么客人,可是一个枯瘦老人,如是,他便是咱朝夕恭候的花老前辈,还不快快请他进广亭里坐地?”

那汉子却摇摇头道:“不是,小人久随岛主,常川往来中土,与花爷爷也有一面之缘,怎会认不出来!”

这汉子乃南星元心腹亲随,既方才携灯迎迓方洪的人,也即在长江峡口,方洪下南星元的船时所见那个船夫,他的确曾会过花妖一面的。

南星元心中疑惑,长眉一掀,又问:“既非花前辈,什么人会到这岛上来?”

当前:第175/18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