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45/184页


说到这里,铁笔书生蓦地憬悟,搭腔道:“莫非要与令郎南星元相会?”

赛刁婵点点头,顿了一顿道:“此乃先夫遗嘱,老妇人不得不去践约!”

众人可听不明白,赛刁婵所指先夫遗嘱之事,这里有一段因果在,当日赛刁婵离开南星元之父时,曾挟带南家一本秘芨绝学,也即她今日赖以名震湖海之“排山掌法”。嗣南星元之父亲弥留之际,曾暗自修了一纸遗嘱,托一武林好友,叮咛如遇赛刁婵时即便交她,其后事隔十多年,该武林故友也已物化,此纸遗嘱乃在赛刁婵路过此人家中,无意得到,赛刁婵为人本极多情,夫婿已死,前事已了,一接遗书,乃走遍江湖,寻访南星元,恰也在当晚给她碰到,这才手下留情,不伤及南史二人,且约下上述地点,以便将秘芨交还南家传人,这些事群雄如何得知。

当下,群雄乃分三拨,扬帆出海,各奔前程去了。    

第十四回 怪妪逞雌威

光阴荐苒,瞬经二月,时已深秋,关外到处皓峰银峦,一片萧条,长白山麓位在东北末梢,势峭地高,严寒尤其早到,虽云此时尚属秋令,已然冰天雪地了。

漫天风雪中,山畔官道,这时来了一伙行客,这伙人正是来自蛇岛,准备为紫府宫清理门户之赤城聚义群雄。但见他们仆仆途道,不时回望远眺,似在等待一人,一伙人迳奔长白之西,脚步稍稍放慢,其中一人,不时皱眉蹙额,低声对他的同伙道:“约定今天到的,唐古拉铁怎还不见到来!”

说这话的人,乃是紫府宫长辈追风神叟,又埋怨道:“赤城老兄不该让阿铁这孩子回赤城,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阿铁莫非为了那女孩子,忘了正事?”

赤城山主也觉诧异,沉吟道:“不,我看唐古兄必不失信,老夫与他相处有日,别的不知,这点倒是可信!”

话声未落,陡听不远处有人在吆喝,似是厮杀声音,铁笔书生拟耳一听,失色道:“是唐古拉铁,唉,他不知和什么人交上手啦,若撞在阴阳二怪手里,可不是耍的!”

此语一出,各人俱各吃了一惊,但听厮杀之声发自山外,尚隔两座雪峰,众人一急,俱各展起轻功,向前飞扑,以各人武功造诣,两座山峰,自是不消片刻已到。

一到当地,可是大吃一惊,但见唐古拉铁双袖齐发,正与一对男女拼斗,那女的其貌寝陋,手持一支奇形七孔魔剑,迎风飞舞,发出阵阵魔音,震得各人心痒难煞,铁笔书生一顾,失声叫道:“这丫头正是阴阳叟老怪的女陡,七孔魔剑单婵!”

蓦地里,铁笔书生又叫将起来,道:“咦,怎么是他,唉,这家伙反了么?”

此时,赤城山主等人也认出与唐古拉铁对打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手如来耿鹤翔,这事委实出乎意外,看他与单婵一路,莫非已然投进阴阳二怪门下?

铁笔朽生不暇细想,陡地一长身,便到两拨人打斗场中,大毛笔一展,便向千手如来扫去,耿鹤翔斜斜一闪,右手如钩,竟来硬抢铁笔书生的大毛笔。

铁笔书生赫然震怒,骂道:“叛贼,想不到你这般卑贱,正路不走,走死路!”

耿鹤翔一抬头,连连闪眼,反唇相稽道:“天下武功,以长白山阴阳门为宗,老子投入此门有何辱没自己,要待你这老贼来管?”

唐古拉铁这时也气得脸色铁色道:“耿鹤翔,前此不过一场误会,纵使我有不是,你也不必叛入对方之门,罢了,今日便与你见个真章!”

耿鹤翔嘿嘿冷笑之声,接了下去道:“唐古拉铁,你要是认栽,我也不打你便是,似你这般狭量小人,太辱没紫府宫名头了。”

唐古拉铁气得满脸通红,一声不响,运袖如风,连环抽击,耿鹤翔也不示弱,尽出本门技业,以断玉袖相御。要知耿鹤翔之断玉袖凌厉,比起唐古拉铁的八手神功,不啻小巫见大巫,五招才过,已觉吃力,给迫得连连倒退,一时间,险象环生。

单婵手擎七孔魔剑,原只观不动,此际一瞧耿鹤翔败象已呈,自己如不出手,必定伤在对方手里,更不思索,手中剑一挺,迎面递到。

唐古拉铁这时左袖分花,右袖拂柳,堪堪要拂中千手如来耿鹤翔身上两道要穴,突然呜呜一阵怪声,背心乍凉,急撤袖回身,脚下斜跨半步,用紫府宫独传之秘,“呼风唤雨”

一招,呼地一响,便朝单婵手中魔剑卷到。

单婵端的技出名门,只见她不慌不忙,魔剑横里一撇,登时魔音大作,响遏行云,唐古拉铁乍闻魔音,不禁全身劲力一散,袖尖不但卷不到对手魔剑,反给她划下一道长长裂缝,欲待转招换式,单婵七孔剑发出魔音愈急,唐古拉铁心下一颤,冷汗挟背,木然悄立,却是不知应敌。

就在此时,单婵大声呼道:“千手如来,用袖尖打这家伙离魂穴,他此时已着魔相了。”

耿鹤翔皱皱眉,袖角飘飘,跨步而前,正待拂下。忽地里,唐古拉铁双眸突张,精光夺眶而出。千手如来心下一震,袖角还未递出,唐古拉铁已然双袖往地面一拍,和身腾起,直似大鹏振翅,苍鹰掠翼,左袖掠到耿鹤翔面门一拂,右袖罩头扑向单婵。

耿单二人正待得手,陡见唐古拉铁临危醒觉,展出紫府宫绝艺,来势凶狠异常,那敢怠慢,齐齐向旁一卸,才堪堪避过这一险招。

要知紫府宫乃正派武林万功之宗,技业岂是寻常可比,初时魔音突发,唐古拉铁乃是首次听到,不察何物,自不由迷惘难禁,浑浑噩噩着了人家道儿,及至单婵那句“他此时已着魔相”之语一出,钻入唐古拉铁耳里,心头蓦地一醒,神智一恢复,本能武功,自然展出。

三人倏合乍分,各自目灼灼地瞪视,谁也没敢动手,斯时,群雄已然赶到,一瞧这情景,追风神叟那老头儿性子最急,脚下三爻六变,立展紫府宫独步武林轻功,才展眼已至当地,未及打话,双袖齐飞,使出的招式也和唐古拉铁方才一般的“分花拂柳”,而其威力,却要强上一倍。

单耿两人忽见半空里掉下一个穿回装的白首老头,先是吃了一惊,那分花拂柳一展出,已知是顶尖儿人物到了。耿鹤翔认得此老乃是赤城山上遇过的唐古拉喀木登,立时一楞,劲风已到,不能不接,急聚生平内力于两袖上,拼命向前一挡,饶是以两袖敌人家一袖,也给震出十丈开外。

单婵未见过追风神叟,虽知当前来人厉害,心中还不怎么惧怕,袖招一到,百忙中七孔剑往上一撩,满拟把来人一只袖子割下,同时从七个孔中魔音迸发。

追风神叟也是经戏魔音侵袭,心中本能一颤,这下劲力已然消失一半,待得单婵魔剑递到,反手一卷,她那口夺人魂魄的七孔剑,竟给卷的无影无踪,人也给震跌数丈之遥,还亏此老这时用的只五成真力,要不然单婵安有命在?

两人跌下一爬起来,千手如来首先叫道:“不好,风紧扯乎,硬点子来了!”

话声一落,单耿二人往后疾奔,但见追风神叟冷冷一笑,吆喝道:“那里走?”脚下又是三爻六变,已然如影附形紧缀跟下。

人未到招先发,追风神叟运袖如风,连向两人背心击去,两股劲疾锐不可当的飒风,已钻到耿单二人身后,若给击中,宁不吐血亡身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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