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833/840页


只愿她在以后的快乐岁月里,能够偶尔想起曾经有过他这么一个人,也便心满意足了

明知道,这是对眼前女子最好的结局,明明即便此刻身死,也是他心甘情愿,但是,这一刻,想到他就要与她天人永隔,想到他永远都再也没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再也没有机会与她重新在一起宇文熠城心底还是不可抑制的掠过大片大片的伤痛

白冉冉心中更是如同刀绞着一般。那从男人口中说出的,让她与祁清远好好在一起的话,就像是针扎一般刺在她的心底她知道,她与祁清远之间的事情,伤他极深,却不知道,竟是如此之重所以,他才心灰意冷到,想要这样一心求死吗

宇文熠城,我不答应

她想告诉他,不可以,可是,被封住的穴道,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人,染了水汽的眸子,此刻尽是拒绝与乞求。

宇文熠城却不再看她,抬眸,平静的望向对面居高临下的男子,“阮大将军一诺千金,还望在我死后,能够放夏以沫平安离开”

语声一顿,一字一句,“否则,即便我死了,即便令整个离国陪葬,我也绝不会放过阮将军你”

他便拿他的性命,拿整个离国做赌。他知道,面前的阮元风,想要的是他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害夏以沫既然如此,他便舍了这条命,又能怎么样

反正,若是不能够跟面前的女子在一起,他活在这个世上,原本也没什么意义

不如,就这样吧。

“夏以沫,好好活着”

濯黑眼眸,深深凝看着面前的女子,像是要就此将她印在他的瞳底一般,尽管,她早已镌刻在他灵魂的最深处,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早已烙进在了他的生命里活着,他便带着对她的爱恋,好好活着,即便死了,也是带着对她的不舍,一同埋葬,化为枯骨,融为一体

又何尝不算是另一种天长地久呢

笑了笑,垂眸,遮去瞳底的一切情深与不舍,宇文熠城手握利剑,阖眸,向胸口刺去



第284章 故人

笑了笑,垂眸,遮去瞳底的一切情深与不舍,宇文熠城手握利剑,阖眸,向胸口刺去“不要”舌尖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涌出,哽在喉咙深处的两个字,却如何也说不出口,白冉冉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挥剑自尽,什么都做不了一片绝望之时,心中却惟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要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她也不活了利刃入肉的钝重声与划破空气的石子,交织在一起就在宇文熠城手中长剑,刺入心口的一瞬,两颗石子,也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正好打在男人执剑的手腕上那两枚石子,一枚来自领兵赶至的宇文彻,另一枚,却是来自面前的阮元风刺入心口半截的长剑,脱手坠地,被阮元风解了穴道的白冉冉,蓦地扑向前去,紧紧将男人软倒的身子扶住“宇文熠城”带着无尽恐慌的嗓音,在寒风中颤动而破碎,白冉冉死死的抱着男人冰凉的身子,眼中慌乱与害怕,紧紧包裹着那个映在她瞳底,占据她所有视线的男人身上仿佛这世间,除了那个男子,再也没有其他人。 与宇文彻一同赶来的祁清远,就那样远远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瞬,心底噗的一下用力疼了起来。烈烈寒风卷着漫天的飞雪,将人的面目,笼的一片模糊。夜凉如水。骤然响起的沉重开门声,在静默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白冉冉神情动了动,望向那个走出来的身影,想要迎上前去,双腿却如被冻在了雪地上一般,冰凉麻木到根本提不起来。她想问他,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可是张了张嘴,喉咙却一片生涩,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你放心”祁清远却强撑着苍白面色,唇边漾开一抹安抚的弧度,“宇文熠城他没事了”话口未毕,男人眼前却是一片晕眩,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那因为听到宇文熠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一颗心,瞬时又因为面前男子的昏倒而一下子揪了紧抱着男人滚烫如火的身子,白冉冉已说不清是内疚还是担心,胀痛的双眸,此时却连哭都哭不出来祁清远仍在昏睡着。一路奔波,加上方才帮宇文熠城施针,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的体力,虽庆幸没有引发毒发,却也是大伤了元气。白冉冉伸手将盖在他身上的锦被掖了掖,指尖触到男人清瘦到尖锐的下颌,心中就是针扎般的一疼。方才听跟随他的侍卫说,祁清远是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便也启程往这洛城赶了无它,只因为他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只想着要陪在她身边一路上风餐露宿,自不必说,来这儿之前,祁清远本就已经有些发烧了,却为着能够早点赶到,硬是强撑着继续赶路后来,在距洛城百里之外的时候,遇到了恰好领兵赶来增援的宇文彻宇文熠城那一剑伤及心脉,若非眼前的男人及时赶到,只怕就算当时阮元风与宇文彻同时出手,阻住了他进一步的自伤,只怕他也活不下来而祁清远自己,却因为耗费了巨大的心力,而陷入昏迷如今算来,无论是她,还是宇文熠城,都欠了他太多太多“冉冉”却听榻上的男子,忽然喃喃唤她,白冉冉怔忪了一下,慌忙查看他的情况却见男人并未清醒,仍是双眸紧闭,惟有沾了湿意的浓密睫毛,微微轻颤着想来只是梦中呓语白冉冉拧了帕子,轻轻帮男人擦拭着额角的冷汗,不知梦到了什么,祁清远忽而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冉冉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男人无意识的呓语着,紧皱的眉宇,即便是睡梦中,也可想见其痛苦紧紧攥在她腕上的修长手指,苍白清瘦,烧的滚烫,掌心却是一片冰冷的潮意他抓的是那样紧,仿佛微微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他是那样的迫切,又是那样的害怕,珍而重之,如同紧抓着生命里最重要的某样东西,一旦失去,便什么都没有了白冉冉身子一僵,任由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一瞬,万般滋味,似酸似涩,在心底缓缓漫延开来,直到完全将她淹没。眼睛涩痛,却哭不出来。窗外,天光微曦。经过一夜,祁清远的烧已经渐渐退了,白冉冉想着他醒来会饿,便打算去厨房熬些清粥,方打开房门,看清门口之人的刹那,却是蓦地怔了住门外那人,更是如此,怔怔的望住她,一瞬,眼底满是泪水“小姐”一声哽咽,诉尽多少思念。“柔香”白冉冉又惊又喜,唤出这两个字,自己也是难掩的眼中酸涩,眼泪瞬时涌了出来。“小姐,你没有死太好了”再也忍不住,柔香哭出声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女子。白冉冉亦是紧紧抱着她,心中原有的彷徨凄然,在这一瞬,忽而变得轻飘飘的,再也不重要。隔了五年的生离死别,能够再次遇到故人,能够再次与昔日的姐妹重逢,真的很好在房间里坐定,两人心中却皆是激荡不能自抑,不知该说什么。许久,白冉冉方才慢慢将自己这些年来,从坠崖后被祁清远救起,到后来与他一起在各处行医施药,再到如今的种种,大致讲给了柔香听。五年的分别,再重聚的时候,不知不觉,竟恍若隔世了一般。“柔香”说完自己的事情,白冉冉不由望向面前曾情同姐妹的小丫鬟,“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听她问起自己,柔香轻轻点了点头,顿了下,亦慢慢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的事情,一一向自家的小姐讲述开来,“当日,小姐你坠崖之后,遍寻不获后来,睿王殿下打算回边疆的时候,怜柔香一人在宫中孤苦无依,便求了陛下放我出宫柔香后来便随着睿王殿下回了西北王爷心善,未曾将柔香视为下人就如同当年小姐待柔香和翠微一样”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说到翠微,主仆二人还是不由的心中一伤同是坠崖,白冉冉最终逃过一劫,被人所救,但是翠微和谷风,这些年来,却终究还是下落未明虽然也明知,两人可能早已凶多吉少,但这般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却只平白叫人心里更加难过柔香不忍见自家小姐暗淡下来的神情,忙转了话题,继续说着自己这些年来在西北的见闻,讲她初到那极寒之地,是如何的不适应,宇文彻又是如何的照顾;讲这些年来,她在他身边,瞧着他是如何的管辖守军,如何英勇的一次又一次的退敌为民;讲他一字一句,渐渐的,竟尽是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情也许连柔香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白冉冉却听得分明,心中不免微微一动再瞧身旁的小丫鬟,这些年来褪尽了少女的青涩,长开了的脸庞,白皙清丽如同绽放的一株清荷,每每说到她口中的“王爷”的时候,白皙脸容上,便不由浮起着微微的红晕,多少埋在心底的情思,仿佛在这一刻,就这样如暗香浮动一般,淡淡萦绕在空气里,仿佛连这冰冷的冬日,都暖了几分“柔香,你是不是喜欢景言大哥”白冉冉突然开口道。柔香语声蓦然一顿,待反应过来之后,一张秀丽的脸容,一瞬不由更红了几分。顿了顿,垂了眸子,低声道,“柔香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对睿王殿下有什么非分之想”淡薄日光从窗外照进来,映的女子白皙面容,有不能言说的黯淡。白冉冉方想劝慰,去听她语声涩然,续道,“况且虽然王爷从来不说,但柔香知道,王爷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小姐你当年,听说陛下找回了小姐你的尸骨,王爷他伤心之下,大病一场,直拖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痊愈”柔香至今还记得,他昏迷中,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沫儿”两个字的情景或者,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在那个男子心目中,只有她家小姐的存在而她,只不过是他爱屋及乌的一个证明罢了她不是不伤心的。可是,更多的是对那个男人的心疼尽管他的一腔情深,不是为她,但是,她仍旧看不得他的痛苦与难过这大抵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她不妒忌自家小姐,她也不曾妄想过那个男人会有朝一日如喜欢她一般喜欢自己她只要能够像现在这样,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不敢奢求。白冉冉望着她眼中缓缓流淌而出的满满情愫,当年不识情之何物的小小丫鬟,如今也有了自己一心倾慕的男子,爱而不得,默默守候,几许甜蜜,几许苦涩,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吧“柔香”白冉冉轻轻握住面前小丫鬟的双手,轻声道,“若你真的喜欢景言大哥的话,就不要管什么所谓的身份地位,又或者其他人,其他事儿”语声一顿,“我与景言大哥,从头到尾,只是知己良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而我相信,景言大哥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的”门外,宇文彻想要敲门的手势,就那么顿在那儿,如同被冻住了一般,骨节僵硬,许久,方才觉出麻木疼痛来。缓缓放下想要敲门的手势,男人在门外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缓缓离去。雪地上,只余孤清寂寥的一行脚印,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本书来源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85章 倾谈

连日的大雪,将整个世界都笼成了一片银装素裹。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宇文彻站在院子里一棵不知名的老树下,素白身影,几乎与周遭的雪景融为一体,一样的孤清落寞。白冉冉脚步顿了下,走上前去,“景言大哥”听到她的声音,宇文彻缓缓回身,唇畔笑意,温柔清亮,一如昔年初见,“沫儿,你来了”仿佛这五年的分别,从来没有发生过。他还是当年那个润泽如玉的谦谦君子,而她也不曾经历后来的那些种种的伤害与分离。时光荏苒,流年轻抛,有些东西,却仿佛从来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白冉冉眼中一涩。“沫儿”宇文彻也微垂了眼眸,不自觉放轻的嗓音,终究不免带了些压抑不住的缱绻与情意,“这些年,你还好吗”“嗯”白冉冉点了点头,心底酸涩,唯恐忍不住流下泪来,慌忙别开了眼睛,“对不起,景言大哥这些年来,让你们担心了”宇文彻却是温润一笑,低声道,“沫儿,没有什么比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更重要的了”哪怕是他会因为她的“死”,多么伤心欲绝,但只要她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是他从此以后都再也无法与她相见,哪怕是他余生都会因此痛苦不堪,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她过得好,他又有什么可求的呢一瞬之间,萦绕在心底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遗憾与痛楚,仿佛在这一刻,霍然开朗。宇文彻怔怔凝看着面前的女子许久,然后微微移开了视线,心中一片平静的难过与哀伤。白冉冉心中却是一片凄然。当初一别,她死里逃生,伤心欲绝之下,刻意斩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改名换姓,只当从前的夏以沫,真的死了而对曾经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来说,她的“死”,却给他们带来了满腔的怀念与痛楚人与人之相交,所求的,最终也不过是旁人相待的几分真心罢了,生为知己,死亦哀思,无论什么时候,知道总有一些人,会为你担心,会因为你的安危生死盈于心,便是极大的温暖这一点上,白冉冉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无论是面前的男人,还是柔香,甚至阮元风与宇文烨华,他们都曾那样真心的待过她这一生,她注定欠了他们许多的情意。心中一动,白冉冉突然轻声开口道,“景言大哥,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照顾柔香”听她提到柔香,宇文彻眼中微微闪烁,细不可察的掠过一抹淡淡苦涩,面上却依旧温笑如玉,“其实是柔香照顾我多些”想到柔香,宇文彻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愧疚。当初,他带柔香回西北,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那个女子不在了,她身边的丫鬟,是曾经与她相处最多的人,他将她留在身边,仿佛就好像留住了与那个女子的一些联系一般她给他讲,那个女子小时候的许多趣事;讲她十几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伤了脑部,就此性情大变,变成了他后来认识的那个夏以沫;她给他讲那个女子的种种快乐与难过;将她自己对她家小姐的思念这些年来,因为柔香的存在,他方觉得日子不是那么难熬,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们有着共同怀念的人,她感同身受的安慰他所有的心伤细细算来,她在他身边,不知不觉竟也过了五年多从前不觉得,现在想来,这过去的五年中,他的所有心伤与快乐,她都曾经参与过宇文彻忽而有些怔忪。白冉冉瞧着他此刻的神情,心中不禁又是微微一动,道,“景言大哥你可想过,要与柔香在一起”她问的直接,并不曾拐弯抹角。她能够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应是知晓柔香对他的心意的那么,他对柔香呢宇文彻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是不自禁的骤然一跳。诚然,如白冉冉所想,他确实知道柔香对他的心意喜欢一个人,无论掩饰的怎么好,却也总归会在眼角眉梢,在她不自知的时候,露出蛛丝马迹,那些关切、那些欲言又止的隐忍情愫,那些患得患失的期待与渴望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人心肉长,谁又能够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呢只是感情一事,却是最欺骗不得的人心。骗不了旁人,更骗不了自己。即便明知面前的女子,不喜欢他,自己的一颗心,却也无法从她身上转移这样的他,又如何再转首去接受另一个女子呢宇文彻笑了笑,轻声道,“我配不上柔香姑娘”他用的是“配不上”三个字白冉冉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是啊,因为他自知他的心中还有旁人,不能待柔香如她喜欢他一般的喜欢她,这样的他,即便与柔香在一起了,对她也是不公平的因为无法回报给她同等的感情,所以,他才说,他配不上她对他的这份情意是啊,感情一事,配不配得上,本就与所谓的家世财富、身份地位无关,真正决定两个人是否般配的,是两个人是否彼此相爱,是否一心一意,是否认定了彼此,再容不下其他人这一刻,虽然为柔香遗憾与可惜,但是,白冉冉却很欣赏宇文彻的坦白。毕竟,这个世上,于感情一事,于很多事情,能够真正做到忠于自己、又忠于他人的呢白冉冉不禁想到了自己。在宇文熠城与祁清远之间,她又是否真正做到了忠于自己、忠于他人呢他们两个,无论她最终选择跟谁在一起,都注定会伤害到另一个人扪心自问,除却感恩与亏欠,她心中更加在意的,又是谁呢白冉冉神思一恍,心中忽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清晰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悲伤,却也渐渐在心底漫延开来。望着她眼中恍惚的神色,望着那一抹在瞳底流淌着的藏也藏不住的矛盾与哀伤,宇文彻知道,她应当是想起了她自身现在处境吧是啊,一路上,他也陆陆续续的听到了些面前的女子与那祁国皇帝祁清远之间的事情,还有他的皇叔但无论烦恼也好、挣扎也好、矛盾也好,在面前女子的心中,都是与那两个男子之间的恩怨纠葛,注定与他无关吧他自问一向看得清,即便喜欢面前的女子,但却从来不曾奢求过,但是,这一刻,宇文彻还是不由的感到心中涩然。但这样的情绪,很快便被宇文彻敛了去,比起他自己的这一番心伤,他更加在乎的是面前女子的感受。“沫儿”他唤她,语意温润和煦,如渐渐升起的融融日光,“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与祁国主之间都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些年来,皇叔是怎样发了疯的找你,是怎样为着你的离开痛不欲生,是怎样思念你、爱着你的这一切,不光是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顿了顿,“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为着你,皇叔不禁心甘情愿的放弃皇位,更为着你,连性命都不顾他是真的在乎你,想要与你重新开始的”他说的这一切,白冉冉又何尝不知道呢当阮元风让那个男人在皇位与她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那个男人说,除了她之外,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失去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舍弃的而他,也真正做到了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旨退位,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连性命都舍弃还有什么比一个人的性命,更重要的呢而那个男人,却为着她,连性命都不要了他这样的爱她。从前,白冉冉总分不清,那个男人对她,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到底是否真正的爱她但现在,自重逢以来,他做的每一件事,却无一不在告诉她,他爱她,无一不在证明着,他爱她用他的生命在爱着她白冉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确定过。不是不动容的。或者,远远比动容更深、更重。确切的说,是感动、激荡,是铺天盖地的欢喜与快乐,是沁心入骨的甜蜜与苦涩,是大片大片满溢的无处安放的情愫这与祁清远带给她的感受,全然不同。诚然,祁大哥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他对她的付出与情意,她也会动容,也会感激,但除了这些之外呢更多的,却仿佛只是随之而来的亏欠与愧疚白冉冉心头忽而一震,如同拨云见日,有什么东西,急剧的脑海深处清晰起来,如同潮水一般,将她紧紧包裹住。或者,等此间事了之后,她便应该那升腾在心底的隐隐决定,还未来得及细究,却听平地里一声惊雷,蓦然响起,说的是,“娘娘,不好了小皇子与小公主,被人掳走了”本书来源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86章 原是装疯

一路疾驰,从洛城赶到并州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深夜。福来客栈。纷沓而来的马蹄声声,在静默如坟墓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头不清的苦涩与失落终究此刻,宽慰她心伤的人,不是他是啊,那陷入险境的两个小小孩童,是她与这个男人的骨肉于他们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吧可是,夏以沫,你可知道,我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你或者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少虽然,长安与长乐,并不是我的骨肉,但是,他们却是你的孩子“上官翎雪现在在哪儿”敛去心底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宇文熠城向对面的宇文烨华问道。听他问及上官翎雪的下落,宇文烨华难掩悲苦的瞳色,忽而露出某种有些古怪的神情,半响,干裂的唇瓣,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她在墨柳山庄”听到“墨柳山庄”几个字,宇文熠城眼中亦是不由的一闪,旋即却只剩一片冷戾。“我现在就去找她”宇文熠城缓缓站了起来,清俊脸容上,神情坚韧,带着一抹嗜血的杀意与狠绝。“等明天吧”宇文烨华涩声开口道,“你们日以继夜的赶路,已经很累了暂且休整一夜,这样,明日才有精力救人”顿了顿,“长安与长乐的安危,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我虽然救不了他们,但上官翎雪答应我,在见到你们之前,她不会伤害两个孩子的”白冉冉蓦地望向他,“齐墨大哥你早就知道,上官翎雪是装疯的吗”女子沙哑的嗓音,难掩的一丝轻颤,这一刻,也分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恨意。听得她的质问,宇文烨华眼中流露出一种似是悲伤,又似是痛楚的情绪,哑声道,“我一直都以为她真的疯了”语声微顿,男人苍白嘴唇,忽而扯出一抹似是自嘲、又似是释然的笑意,“或者,应该说,我一直都宁愿相信她是真的疯了”是啊,那日,在失子与宇文熠城的绝情的双重打击之下,上官翎雪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确实瞧来已经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了后来,大夫也说,她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以致失了心智当他看到发了疯的女子,抱着珩儿的尸首,又哭又笑的时候,那一刻,他选择相信,她是真的疯了的因为怕宇文熠城不肯放过她,所以,他最终带着她悄悄的离开了,上官翎雪也确实表现的如一个疯子一般,浑忘过去的人与事,平常的话,只痴痴呆呆的傻笑,当见到旁人抱着的小小孩童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珩儿,珩儿”的叫着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平静宇文烨华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装疯,可是,每每心中触及到这样的念头,便被他近乎刻意的压制住了也许在他的心底最深处不可告人的某个角落里,他是宁愿相信她是真的疯了的因为,疯了的上官翎雪,不记得曾经的恩怨情仇,不记得那个让她不折手段的去争取的那个男人,不记得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她的身边,她的生命里,便只有他所以,他就任由她那么疯着他也曾想过,若是那个女子真的只是假装的话,他该怎么办但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他抹了去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只要他一直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哪怕她真的是装疯,他也可以阻止她再做下什么错事但原来,他一直以来,都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那个女子的心计与执着那日,在临江镇偶遇夏以沫和祁清远之后,他还曾刻意观察过上官翎雪,却见她与平日的情形殊无半分的不同,仿佛真的已经不记得与他们的恩怨了一般然后,他带着她继续赶路,一路也是太平无事直到有一天,他喝了被她下过药的茶,手脚绵软无力之后,她才恢复了一直假装的真面目那个时候,她派去跟踪长安与长乐的人,已经成功将他们掳走,手中握有这样重要筹码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在他面前伪装疯癫了原来,那个女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与宇文熠城、与夏以沫的纠缠她不甘心所以,她假装自己发了疯,她知道,他一定会救她,借此逃过了一劫,然后,她便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甚至,连那日在临江镇与夏以沫的偶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而他宇文烨华,从来都只是她计划中,可以利用的一件工具罢了最初知道真相的惨痛,到得今日,已经渐渐麻木。如今,宇文烨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沫儿,皇兄”宇文烨华缓缓出声道,“你们放心即便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上官翎雪伤害到长安与长乐的”这番话,男人说的极之平静淡然,却又像是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然。烛火摇曳,将屋内每个人的面目都笼的模糊不清,夜色深沉。本书来源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87章 墨柳山庄

城郊。 :efefd墨柳山庄。白冉冉一行人没什么阻隔的就走了进去。上官翎雪在等他们。“安儿和乐儿呢”白冉冉忍住扑上前去将那个端坐在院落里的女子撕碎的冲动,压抑着颤音冷声问道。上官翎雪略略抬眸,瞥了她一眼,嫣红似血的唇瓣含着盈盈浅笑,玉手芊芊,随手一抬,漫不经心般就向着隔壁的房间一指,道,“他们就在那儿”白冉冉不意她竟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长安与长乐的下落指给了她,心中虽知她定有图谋,此刻却也顾不得了,话也不多说,转头就要往关押两个孩子的房间而去却听身后上官翎雪突然轻声一笑,笑声娇媚,宛如莺啭般动听,在荒凉肃杀的山庄里,显得格外突兀与诡异,“只是提醒你一下,沫儿妹妹”女子嗓音轻曼,刻意装扮过的精致脸庞,挂着好整以暇的如花媚笑,悠悠续道,“关着你一双儿女的那个房间的地下,可是埋了好多的**只要你一靠近,守在里面的人,就会将引线点着然后就”上官翎雪眼中盈着一抹嗜血的狂热,漾在唇畔的笑意,也越发的盛放妖娆,“到时候,不光你的一对宝贝儿女会被炸的魂飞魄散,我们这里的每个人,也逃不过一个粉身碎骨的命运”明明说的是再疯狂残忍不过的一件事,但此刻说着这些话的女子,一张姣若秋月的脸容上,却始终挂着甜蜜笑意,就连一把娇媚嗓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就仿佛她眼下轻声细语的说着的并不是与人同归于尽这等疯狂之事儿,而只不过是一会儿打算与在场的众人相邀去酒楼吃饭这般寻常的事情白冉冉迫不及待的想要奔向关着两个孩子的房间的脚步,就那样生生的顿在原地,回头,咬牙狠狠瞪住那好整以暇的女子,眼中恨意如火一般,只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了。只觉心底恨意与对一双儿女的满腔担忧,交织在一起,要将她的一颗心,狠狠撕扯成两半一般。冰凉颤抖的指尖,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握住,祁清远给了她一个叫人安心的眼神,然后,男子转首,对向上官翎雪,语意平静,却自有一股隐隐的压迫,“上官姑娘既然费尽心机的将安儿和乐儿掳走,又将我等引到此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上官翎雪却是将一双明眸,从他俩相握的手势上,悠悠转到了一旁的宇文熠城身上,嫣红唇畔抹开的似笑非笑的一抹弧度,几许讽刺、几许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掩也掩不住的一腔怨毒。宇文熠城何尝不明白她这一眼中的意味,迫着自己不去看身旁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是,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终究不由掠过大片大片的悲哀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给她安慰的人,不是他上官翎雪眼中却忽而划过一抹古怪的神情,然后,曼声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进屋再说吧”说罢,转身,竟是自顾自的向着当中的花厅走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一眼宇文烨华,就仿佛他从来不曾存在过她的眼中一般。偌大的花厅里,犹带着一股新粉刷过的油漆味,如果细瞧的话,可以清楚的看到,厅中的雕栏画栋,有重新修葺过的痕迹,但大抵是因为工期太过匆忙的缘故,仍依稀可见原本年久失修而遗留的种种斑驳。“上官翎雪,你到底要做什么”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宇文烨华,突然出声道,沉而沙哑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听得他的声音,上官翎雪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不屑回答他的问题一般,明眸轻转,轻轻落在了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身上,“宇文熠城,你还记得这里吗”柔若春水的嗓音,在凉彻入骨的寒凉空气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上官翎雪却仿佛不察,她甚至无需面前男人的回答,一双明眸,盈着的脉脉情愫,一刹有些幽远,像是要满溢出来了一般,“这里是当年我们定情的地方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女子嗓音渐轻,像是沉陷过去某种美好的幻梦,不肯清醒一般,“所以,那个时候,当你被人刺杀的时候,我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毫不犹豫的就为你挡了那一剑后来,南凉国覆灭,你就将这里买下,送给了我”上官翎雪唇畔泛笑,眼中迷蒙与疯狂交缠,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容,扭曲的有些可怖,女子忽而伸出手去,染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抚向身旁新粉刷过的栏杆,语意温柔似水,向着面前的男人轻声漫语,如同低诉衷肠,“宇文熠城,你看,这里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她定定望向面前男子的一双明眸中,柔情如丝,像是恨不能一丝一缕都牵扯在他身上,似火亦似水,炽热而又柔弱,落在宇文熠城眼中,却惟有一片冰冷平静。“这里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在意”宇文熠城嗓音清冷如檐下悬挂的细长冰锥,薄凉语声,不带一丝情绪,“上官翎雪,要说的,我之前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今日我们来此,也不是为着跟你叙旧我只问你,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安儿和乐儿”一字一句,冰冷平静,语声中甚至连半分的厌憎都不带,冷漠的就像是在跟一个不愿打交道的人谈生意一般,公事公办,仿佛连带上自己的一丝喜怒,都是一种侮辱般。上官翎雪画的精致的脸容,随着从宇文熠城口中吐出的字眼,正在一点一点的龟裂,像剥落的墙皮,露出里面一片又一片斑驳的真面目,如同长在雪白内里的一块一块突兀的疤痕,扭曲而可怖。她费尽心机,特意将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这里,还特意命人将早已荒废的山庄,重新修葺一番,就是希图能够唤回面前男子对她往日的旧情但是,自从他踏进这里,他脸上的神情,他眼中的眸光,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却都在毫不留情的告诉她,她在痴心妄想,他早已对她绝情到了如此的地步不,说绝情也不对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对她有情过是啊,他说过,当年,他感念于她为他挡了一剑,将她带回宫去,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救他的那一刻,让她想到了那个女子罢了从头到尾,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爱过她所以,在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他就完全将她抛弃,如弃敝履一般,毫不留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夏以沫抬眸,上官翎雪蓦地射向对面的女子,眼中怨毒,一瞬如利剑一般。但旋即,她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忽而娇声一笑,因为先前明眸里的怨毒还未褪尽,衬着此刻漾在唇畔的盈盈笑意,就显得一张脸有一种奇异的扭曲,“安儿和乐儿”女子媚声重复着宇文熠城口中的字眼,笑的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之有趣的笑话一般,“叫的这样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两个小小孩童,是熠城你与冉妃娘娘两个人的骨肉呢”她特意称呼白冉冉为“冉妃娘娘”,为的是什么,自不必说,一壁说着,一双眼睛一壁悠悠的在白冉冉、祁清远,还有宇文熠城身上转着,好整以暇,就如同在等着看一场绝佳的好戏一般。亦如她所愿,被牵扯而进的三个人,在听得她的讽刺以后,身子皆是微微一僵。这一刻,宇文熠城与祁清远心中所想的,却近乎一致两人各自想的,皆是,若那两个小小孩童,真的是自己的骨肉,该有多好只不过,相较于宇文熠城,祁清远心中更多了一分苦涩。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身旁的女子,因为上官翎雪的一席话,一双苍白下去的面色,以及当她说到那句“是熠城你与冉冉娘娘两个人的骨肉”之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一丝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复杂与异样一瞬,祁清远感到某种威胁,像是他一直在害怕面对着的某种局面,正在渐渐的迫近,而他却不知该如何抵挡。“即便安儿和乐儿,不是我的骨肉”宇文熠城却已敛尽心底的苦涩,嗓音沉而坚定,“我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上官翎雪,若是你现在放了他们的话,从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安儿和乐儿有一丁点儿损伤的话,即便你逃至天涯海角,我也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长剑出鞘,霍然指向面前的女子,一字一句,从宇文熠城薄唇间倾吐而出,落在她身上的寒眸,这一刻,便如同他手中泛着青冷锐芒的利剑一般,嗜血而狠绝。本书来源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88章 大火

长剑出鞘,霍然指向面前的女子,一字一句,从宇文熠城薄唇间倾吐而出,落在她身上的寒眸,这一刻,便如同他手中泛着青冷锐芒的利剑一般,嗜血而狠绝。上官翎雪却是蓦地媚声一笑,笑意中却是满布讥诮与恶毒,“宇文熠城,你对夏以沫还真是情深意重啊连她跟别的男人生下的孽种,都这样百般维护”望着面前男人因为她口中吐出的“孽种”二字,墨黑眼眸中一瞬陡盛的寒厉与杀意,上官翎雪一笑,突然转口道,“好啊你不是要我放了祁长安与祁长乐吗可以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身边,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们”不意她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宇文熠城眼中冷意如刀,抵在她面前的长剑,发出压抑的极深的细微铮响,一瞬激增的杀气,如冰雪一般笼住整个花厅。但是,这一剑,宇文熠城却终究没有刺出去。谁都能够看出来,他厌憎恨恶的恨不能杀了她,但是,她提出的条件,却又让他投鼠忌器,让他犹豫,甚至让他真的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白冉冉看得清楚,心中突然漫过阵阵说不出来的情绪,似苦似甜,平静而又激荡。“上官翎雪,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女子清湛嗓音,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缓缓响起,如流水淙淙,平静的划过每个人的心头,“即便宇文熠城答应了你的条件,又能怎样他为了我,为着救我的两个孩子,答应跟你在一起不过是更加证明他喜欢的人是我,可以为着我付出一切罢了”从白冉冉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甚至可说是心平气和的,就如同在诉说一件如日升月落、四季变换这种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实而已。没有炫耀,也无所谓刻意的证明什么,或是刺激什么。因为她说的,本就是事实。“这样的宇文熠城”白冉冉静静凝视住面前的上官翎雪,澄澈透亮的眼眸,如水一般清湛,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即便他跟你在一起了上官翎雪,你便真的开心了吗”上官翎雪妆容精致的脸容,随着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正在迅速的龟裂,如同毒蛇蜕皮,一点点的露出内里扭曲可怖的真容。“住口”蓦地打断白冉冉的话音,此刻,上官翎雪射向她的一双眼眸如血,目呲欲裂,眼中恨意,像是恨不能立即扑过去将她剐了一般,“夏以沫,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如今还和宇文熠城好好的若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不爱我”女子嗓音撕裂,一字一句,尖利如同指甲刮着磨砂玻璃一般的刺耳,那落在白冉冉身上的眸光,更是淬满了怨毒与疯狂,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像是下一秒,就会扑向前将她一口咬碎而与此同时,宇文熠城与祁清远却几乎同时微微踏前一步,形成了一种保护般的姿态,挡在了白冉冉的面前两人目光相撞,眼中俱是复杂,但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执着与坚韧、绝不退让,却又是那般的如出一辙。这样的被人在意着、爱护着,叫白冉冉心中一瞬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几许欢喜,几许苦涩,几许茫然,更有几分凄楚。因为她知道,这其中的一个男人,注定将会被她辜负,被她伤害到那个时候,她要如何面对他呢微微垂了眼睫,敛去心底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抬眸,对向面前女子骇人的瞳光,白冉冉温声开口道,“那你呢上官翎雪,你爱宇文熠城吗”上官翎雪似不意她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怔,旋即充血的眼眸中,却是倏然掠起疯狂而炽热的情愫,“当然”女子似觉得她这问题问的极之可笑与多此一举,尖锐嗓音刺进偌大的花厅里,狂热的回荡着,“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不,你根本不爱他”白冉冉的声音却是异常平静,“上官翎雪,若是你真心喜欢宇文熠城的话,又怎么会舍得一次又一次去伤害他在乎的人呢上官翎雪,不要再说什么是我将你害成了这样,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恶毒、嗜杀、不择手段、机关算尽、视人命如草芥爱一个人,理应是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是让你觉得你会为了他,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拿喜欢他,得到他为借口,做尽一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字一句,白冉冉缓缓道,“上官翎雪,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爱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爱”那从她口中掷地有声的吐出的一句“不配得到别人的爱”,就像是世间最恶毒的字眼一样,击中上官翎雪。从来没有人如此诅咒过她,更加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将自己的真面目,毫不留情的揭开,暴露在日光之下,让她撕裂一直以来的伪装和假象,再无所遁形这一刻,上官翎雪恨毒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恨毒了她。因为她说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字眼,都是事实。但她却不想承认,更不愿意承认。“白冉冉,我杀了你”恼羞成怒,上官翎雪眸色猩红,不顾一切的扑向白冉冉,直要将她生生撕碎了一般。宇文熠城眼中抹过浓重的厌憎,一掌击向她的肩头,将她狠狠荡开。上官翎雪被迫的踉跄一步,瘫倒在地,一双似要滴血般的眸子抬起,终于褪尽一切的伪装,充满怨毒的瞪向那个为着白冉冉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出手伤她的男人她不甘心,如此的不甘心。挣扎着,上官翎雪想要爬起来,想要再一次上前,将那个害得她落到如此境地的女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是,四肢百骸在这一刻,却突然毫无力气,如同全身的经脉,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心中一凛,上官翎雪马上反应过来,“你们在这里下了毒”瞧她的样子,显然已经是毒发,祁清远温声道,“在你领我们进来之前,我便在整个山庄落了毒”顿了顿,解释道,“你放心,不是什么会立时要人性命的毒药,只是叫人一时半会儿浑身无力,什么都做不得罢了”“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得了祁长安与祁长乐了吗”上官翎雪却突然哈哈一笑,眸中怨毒,一瞬似能滴出水来,扭曲的脸容上,半是疯狂,半是嘲讽,“难道你们一直就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细细一嗅,竟果真闻到了轻微的火油味。各人脸色都是一变。宇文烨华最先反应过来,掠至花厅的大门,那股强烈的火灼气味越来越浓烈,同时袭面而来的那股热浪也渐渐温度更高,目色一沉,宇文烨华伸手去推那紧闭的房门这一下,他用力了无分的力气,那紧闭的房门却丝毫纹丝不动,贴于门上的掌心,却被那股灼热的温度骤然一烫,迫的他只能松了手,垂头一看,掌心竟是被灼的一片通红,发出轻微的皮肤烧焦的气味“哈哈”上官翎雪得意的而疯狂的尖利笑声,就在众人皆是惊疑不定的震荡中,突兀的响起,明明在笑,却如同鬼枭夜啼一般可怖,“早在你们踏进这里的时候,我便命人在花厅外面浇上了火油很快,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成一堆白骨”女子鬼魅一般的笑声,如同钝刀子刮在铁片上一般刺耳,众人望着她近乎得意的神情,心中却皆感到阵阵的不寒而栗。因为这花厅极大,又是门窗紧闭,以致他们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屋外的异样“上官姑娘,别忘了,你也会死在这儿”祁清远平静的指出这个事实。哪知上官翎雪闻言,却是笑的更欢快了些,只是,破败嗓音中却殊无半分的喜意,惟有数不尽的怨毒,与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火腥气交织在一起,“我今日引你们来,本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出去”略略转眸,女子望向那个正在找着出口的男人,眼中毫不遮掩的闪过一抹鄙夷,“齐墨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所有的门窗,都被我拿铁铸了现在,这里就好比铜墙铁壁,谁也休想逃出去”鄙夷过后,却是满满的得意。上官翎雪似乎毫不介意,自己也在其中。但一瞬,女子眼中已褪尽了一切的得意,惟余满腔的怨毒,蓦地射向宇文熠城与白冉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今日,我们大家就一起死在这儿吧哈哈哈”本书来自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89章 亲生骨肉

抬眸,上官翎雪一双满布血丝的眸子,蓦地射向宇文熠城与白冉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今日,我们大家就一起死在这儿吧哈哈哈”白冉冉望着她疯狂的模样,此刻她脸上满布的妒忌与怨毒,早已将一张如花娇媚的脸容扭曲的不成样子,直叫人不寒而栗。 “我先杀了你”宇文熠城眸光锐如冰雪,手中长剑再无阻滞,向上官翎雪的心口刺去这一剑,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是再也不容情的这一剑,却刺了空因为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宇文烨华却先一步扯着上官翎雪后退一步,堪堪避过了这一剑宇文熠城望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眼中怒火如炽,恨铁不成钢一般,“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救她吗”宇文烨华自知无颜面对他,微微垂眸,涩声道,“皇兄,我只是还有几句话,想问问她”宇文熠城在他身上冷冷扫过,最终收了剑势,背过身子,连多看一眼他们都不愿。连宇文烨华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可是,有些话,有些事情,他自欺欺人了太久,也是时候想要寻一个答案了。“上官翎雪”宇文烨华怔怔望向近在咫尺的女子,眼中疲惫若雪,眸光暗淡,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谈笑风生、风流潇洒的逍遥王爷,他开口问她,一字一句,“这些年来,你对我,可曾有过一分一毫的真心”这般苦涩,又是这般的卑微。上官翎雪却连看也不看他,只冷冷一笑,似水明眸中,一瞬尽是毫不遮掩的鄙夷,“怎么可能宇文烨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利用罢了”似还嫌不够一般,女子不屑的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你也不看看自己,你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上官翎雪倾心的若前几年,你如我劝说的那样,趁宇文熠城为着那个贱人发疯的时候,趁机夺了他的皇位那么,或许我还会多看你一眼但怪只怪你一直没出息,像你这样的男人,也配我喜欢吗”一字一句,如冰雪冷酷,凉薄而无情,残忍似刀子一般。宇文烨华却是异常平静,就像是一个情知自己必死无疑的人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一般,从此不必再抱着一丝可怜的希冀和奢望惶惶不可终日,如图穷匕见,如尘埃落定,至此,再没有任何的期待。男人甚至微微笑了笑,“谢谢你今日让我终于死了心”低哑嗓音,没有苦涩,也听不出什么痛楚或凄凉,反倒像是卸去心底多年重枷之后的一片云淡风轻。望着他脸容上洋溢着的浅淡笑意,上官翎雪心中却是蓦地掠过一丝浓重的不甘就像是这些年来,她一直牢牢捏在手心里的一个傀儡,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再也不受她控制的逃离了一般令她恐惧,更令她不甘。“齐墨大哥”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恐慌,楚楚可怜,一如当年初见,柔弱无骨的小手,忽而紧紧拽住宇文烨华的衣袖,像是急于解释什么白冉冉不耐看她演戏,随着屋外火势的蔓延,心中对一双儿女的担心,也越来越重,此刻,厉声打断她所有的话头,问道,“安儿和乐儿在哪里”听她问及一双儿女的下落,上官翎雪一时倒也不顾再试图挽回宇文烨华,眼中神情复又恢复那种得意而疯狂,尖声一笑,“他们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总之今日是必死无疑我的孩儿死了,夏以沫,现在也轮到你好好尝尝这一番失子之痛了”她并不怎么在乎宇文珩的死活,但是能够借此刺痛面前的女子的话,她却十分乐意,尤其是看到白冉冉一瞬愈显苍白的面色,上官翎雪只觉心中的快意,便如这屋内越来越高的温度一般,不断的膨胀生长。白冉冉却是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火势越来越大,屋内温度高的已经有些叫人承受不住,而她却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寒,越来越沉想到一双儿女,现在也许就在另一间屋子,与他们承受着同样的威胁与恐惧,她便心如刀绞祁清远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无声的给着她所有的安慰。宇文熠城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只恨自己从前没有早一点杀了上官翎雪,早在钦州的时候,他就该杀了她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发生了男人眼中抹过浓重杀意,就在这个时候,厅中一角,却突然传来细弱的咚咚声声音是从角落里的一口檀木箱子传来的上官翎雪脸上一慌,在她阻止之前,宇文熠城已先一步掠了过去箱盖揭开的脆响,在一片屏息的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安儿,乐儿”白冉冉一声惊呼,扑上前去,将箱子里蜷缩的两个小小孩童,紧紧拥入怀中心底的一切彷徨与不安,在见到两个孩子的一刹那,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没有什么比两个孩子还好好的活着,更重要的了哪怕他们今日注定逃不出这里,即便是死,一家人能够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娘亲,爹爹”两个孩子大抵是在箱子里闷了太久,眼下都是极之萎靡不振,再加上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烟气也越来越浓,越发呛咳的厉害。“爹爹,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偎依在祁清远怀中,长乐紧紧圈住阿爹的脖子,这些天来,虽然她和哥哥都被那个坏女人折磨的浑浑噩噩的,但小孩子最是敏感不过,很快便察觉到了眼下的危机。况且,那个坏女人在将她和哥哥关进那个黑乎乎的大箱子的时候,就曾经狞笑着说,要烧死他们所以,娘亲、爹爹,还是那两个宇文叔叔,甚至包括将他们抓走的坏女人,都要一起死了吗她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死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娘亲、爹爹和哥哥了想到这儿,小丫头不禁越发的往祁清远怀中瑟缩的偎依着。白冉冉心中狠狠一疼。她不怕死,只是想到,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他们本应该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但现在却要因为大人的恩怨,与他们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她对不起一双儿女。“不会的”像是知晓她心中难过一般,祁清远轻声道,既是安慰怀中的小女儿,亦是安慰她,“娘亲和爹爹一定会救安儿乐儿出去的我们都不会死”得到爹爹的保证,小丫头似乎安心了些,终于支撑不住,渐渐睡着了。上官翎雪冷冷看着这一切她原本确是想要将两个孩子关在另一间房子里的,但是,如今,她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信,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将他们放在了自己眼皮底下却没想到,被下了药的两个小小孩童竟然提前醒了,还被白冉冉他们发现了当真是百密一疏叫她如何不恨瞧着他们一家四口亲亲热热的模样,上官翎雪目呲欲裂,只觉心底恨意,如同屋外越烧越旺的火势一般。但旋即,当她看到对面的宇文熠城痴痴的望着那边的一家四口之时,眼底难抑的苦涩与伤痛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宇文熠城,你都看到了”女子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如拿着钝刀子狠狠往他伤口上捅着,“任凭你为着那个女人做尽一切,一次又一次连命都不要了但到头来,又换得什么人家,才是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亲亲热热,即便是死,人家一家人也算是死在了一起而你呢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孤家寡人罢了,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没有”一字一句,如浸了盐水的鞭子一样,抽在宇文熠城的身上,每一下,都带来剜心刺骨的疼痛诚如上官翎雪所说,当看到面前的女子与祁清远,与两个小小孩童轻轻依偎在一起的画面的那一刻,他当真是心如刀割他不恨他们,更不怨他们,有的惟是羡慕他多想,他才是那个有资格在这一刻陪在她和两个孩子身边,给他们安慰的人可是,他不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拥有他也许倾尽此生都换不回来的一切希望与奢求心似雪融,一点一点腐蚀殆尽,宇文熠城甚至想外面的火烧的快一些也许惟有死了,才不会这么痛苦了吧白冉冉望着他,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随着上官翎雪的话,男人一点一点苍白下去的面色,他身子本就未痊愈,白如纸蝉的脸容犹带病色,此刻,更是如死灰一般,他的眼睛,曾经那样锐如利剑一般的墨黑寒眸,如今却如同泯灭了的星辰一般,暗淡如天边无尽的夜色,绝望到一丝光亮也无。心,骤然一痛,某种苦涩,从白冉冉的心底一瞬漫延开来,几欲将她淹没。抬眸,望望已经睡了过去的一双儿女,白冉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旁的祁清远身上心中咯噔一下,祁清远眼角一跳,垂在衣袖里的手势,不由的紧握成拳,就在他这猝然而起的悲哀之中,他听见身旁的女子,轻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祁大哥”随着女子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的响起,祁清远清楚的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的声音,他想开口,但是一把嗓子却艰涩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起身,缓缓向那个男人走去“宇文熠城”白冉冉在他面前停住,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半响,缓缓开口道,“安儿和乐儿,是你的孩子”一字一句,女子说的极轻极缓,在沉寂如坟墓的房间里,甚至有些虚幻。“你说什么”一瞬,宇文熠城以为自己听错了,扣在女子肩头的双手,用力到泛白,却也止不住那股从心底漫延出来的轻颤。抬眸,白冉冉迎向他灼人的眸光,轻声开口道,“安儿和乐儿,是你的骨肉我坠崖的时候,已经怀了他们他们今年已经五岁了”原以为这隐瞒了五年的真相,即便有一天真的揭穿,也会异常艰难,可是,这一刻,当由自己亲口说出,安儿和乐儿,是面前男人的骨肉,这一事实的时候,白冉冉却突然发现,这一切,远比她想象的要容易的多从前,她不愿让他知晓这个事实,是因为她不想再因为两个孩子,与他有任何的牵扯,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是安儿和乐儿的父亲的呢所以,在看到他被上官翎雪那样残忍的伤害,当看到他眼中掩饰不住的伤痛与苦涩的时候,她竟会不顾一切的说出真相,只为让他知道,他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两个属于他的骨肉他还有他们如果注定他们今日都会死在这儿,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宇文熠城却只觉整颗心都恍恍惚惚的,如同漂浮在半空中一般,从女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那样的美好。美好到不真实,美好到令他恐慌,怕一切都只又是他的幻梦一场,怕一切终究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可是,面前的女子,又是如此的真实,她就在他的面前,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夏以沫这真的是真的吗”宇文熠城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太多的狂喜,太多的激荡,在他的心底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充溢着,男人紧紧将面前的女子拥入怀中,以一种恨不能将她揉进体内的力度,仿佛惟有这样毫无缝隙的亲密贴合,才能让他确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不是他的幻梦,不是他的痴心妄想隔着衣衫,白冉冉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埋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房一下一下,跳的那样快,那样的鲜活热烈,如同世间最动听的旋律,激荡在她的胸前,与她的心跳声,渐渐融合在一起那样的贴近,那样的毫无阻隔仿佛真正拥有,仿佛融合如一个人“嗯”靠在男人肩头,白冉冉轻轻点了点头。怀中的男人,一瞬,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那样用力,用力到她都感觉到疼痛起来。可是,这样的疼痛,刚刚好。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如此的正确。她只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告诉他真相而现在,在他刚刚得知安儿与乐儿是他的骨肉之后白冉冉心中狠狠一疼,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怀抱住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只盼着这一刻的相拥,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能够漫延到碧落黄泉祁清远怔怔的望着这一切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无力阻止,甚至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是啊,安儿与乐儿原本就不是他的骨肉,是他窃取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唤的一声“爹爹”,而现在,终于要还回去了吗这一刻,怀中轻轻抱着两个熟睡的小小孩童,祁清远突然是如此的不舍,如此的不甘“怎么可能”上官翎雪的一声尖叫,打破了眼前的一切静谧美好、暗流汹涌。“不可能的”女子颤抖着指向两个小小孩童,“他们怎么可能是你跟这个女人的骨肉不可能的夏以沫一定在骗你祁清远”似突然抓住了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一般,上官翎雪蓦地扑向前去,指着祁清远道,“你说这两个孽种,是你跟夏以沫生的,不是宇文熠城的快说”祁清远却只静静瞧着她,眼中抹过一丝似是悲悯,又似是古怪的神情,道,“安儿和乐儿不是什么孽种他们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在我心目中,他们就是我的孩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一字一句,男人说的很平静,语声甚至是温柔而宠溺的。话虽看似是向着上官翎雪所说,但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落在白冉冉耳中,却如飘落的细雪落向她的心房,让她因为将两个孩子的身世告诉面前男人而起的一腔炽热,渐渐冷了下来是啊,她只顾着宇文熠城,却忘了考虑祁清远的感受她对不起他宇文熠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祁清远说出那番话之后,身旁的女子一瞬僵硬下来的身子,以及她眼中浓重的化也化不开的愧疚与苦涩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吧是啊,这些年来,是那个男人陪在她与两个孩子身边,那个男人确实比他更有资格做两个孩子的阿爹,不是吗可是宇文熠城不由怔怔的望向长安与长乐他们是他的孩子啊一直以来,无数次期盼过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成了真,他如何能够不喜心底激荡,这一刻,宇文熠城多想走到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抱起,听他们软软糯糯的唤他一声“爹爹”他们是他的骨肉,是他和那个女子的亲生骨肉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本书来自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第290章 爆炸

心底激荡,这一刻,宇文熠城多想走到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抱起,听他们软软糯糯的唤他一声“爹爹”宇文熠城也这么做了。 :efefd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长乐抱起,小孩子的身子软软乎乎的,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抱在怀里,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捏碎了一般。长乐睡得迷迷糊糊间,只觉身子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就向着那人的怀中偎了偎,喃喃唤道,“爹爹”宇文熠城听着那有些模糊不清的软糯嗓音,整颗心都是一颤。即便明知小女儿许是睡梦中将他认作了祁清远,可是,这一声软软的“爹爹”,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心头激荡,只觉这一刻,哪怕是死在这儿,也是无憾了“嗯”宇文熠城轻轻应了一声,微微垂首,额头轻轻蹭了蹭小女儿的额头,那般的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动作轻柔的仿佛唯恐的将睡得香甜的小女儿惊醒一般。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朦胧火光,将男人脸上那种温柔宠溺的神情,笼上了一层柔光,一瞬仿佛连那一向清俊冷硬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如冰消雪融,满满的爱意,就似要溢出了一般白冉冉望着这一切,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面前的男人,或者真的会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祁清远僵立一旁,尽管面前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可是,她又是离得他那样的遥远,远到仿佛他即便穷尽此生,也再走不到她的身边去一般或者,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走进过她的心底那里,早就有另一个人占据,而他,似乎无论做什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却始终是无法取而代之心头阵阵凉意淌过,屋外火势蔓延,花厅里的温度,早已有些灼人的难受,但这一瞬,祁清远却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一样,寒意入骨,彻心彻肺的冷。“这不可能”上官翎雪无力的瘫坐在地,最初的声嘶力竭,如今只剩下满腔的不能置信与不愿接受。眼眸通红,她怔怔的望着那个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女童的身影,她从来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过那样狂喜而柔软的神情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珩儿一眼他更加从来没有抱过他一次宇文珩不是他的骨肉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那个女人,就能够生下他的孩儿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到头来,赔上了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原有的,都也已失去入骨的恨意与怨毒,早已化进她的骨血里,与她的生命融合在一起,上官翎雪愤恨的望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眸色血红,一瞬只想让他死既然她得不到的,那么,便谁也休想得到“我杀了你”掏出袖中早已备好的匕首,上官翎雪发了疯一般的扑上前去,直欲与宇文熠城同归于尽屋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想到之前自己那样决绝的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面前的男人,上官翎雪心中的不安更甚,迫切的就想要补救,想要挽回,“我是喜欢你的,齐墨大哥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委身于你而且,后来,我们还有了珩儿对,珩儿齐墨大哥,我们出去,重新开始,好不好”女子死死扯着宇文烨华的袍角,如溺水之人紧抱着最后的一根浮木,焦灼而热切。听到她提及那个可怜的小小孩童,宇文烨华神色不由微微一动。上官翎雪心中一喜,以为他被自己打动,就要继续再接再厉,却听宇文烨华突然轻声开口道,“可是,珩儿已经死了”是啊,那个可怜的小小孩童,是被面前的女子,是被他的亲生娘亲害死的她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孩子,就如同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一样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宇文烨华如此清晰的看到这一点。很好。这样真的很好。他自欺欺人了这么久,能够在临死之前,看清这一切,真的很好。“上官翎雪”男人突然轻声开口唤她,略略沙哑的嗓音,此刻却是一片的平静,如淙淙流水,在一片火海之中,竟带来一丝清凉般,“我喜欢你喜欢了太久到得今时今日,我终于不再爱你”如同卸下心头巨石,说出这一句“我终于不再爱你”,宇文烨华只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如同自我困囚了太久,今日终于得到解脱。宇文烨华微微笑了笑。上官翎雪却是心头一颤,她不能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曾几何时,只要她一个眼神,这个男人就可以为她奋不顾身,做尽一切,而如今,她就在他面前,他却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愿他那么平静的说出,“我终于不再爱你”,如烟消云散,如风轻云淡,如万般爱恋,在这一刻,终于不再盈于怀。他已彻底放下。她已彻底被抛弃。曾经她笃定的以为,这个永远可以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这一刻,终于不再受她控制。她终于失去了一切。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她的孩子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一并失去不,或者应该说,她从来未曾真正拥有过她处心积虑的爱着的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她不屑一顾,却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也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将她舍弃她什么都没有了。上官翎雪好恨“宇文烨华”眸若滴血,目呲欲裂,上官翎雪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砰的一声巨响,却在这个时候蓦地传来,地动山摇,埋在地下的火药,在这一刻被点燃,一片震荡坍塌的房屋,重重砸在上官翎雪的身上,将她一切未竟的话语一并掩盖了住女子睁大的眼睛,瞳仁急剧的收缩,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涣散,与断瓦残桓,一并被掩埋白冉冉与宇文熠城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阻隔住,无法向前,触目所及,便是眼前的一切上官翎雪再没有出来而宇文烨华,他也没有身后的爆炸仍在继续,众人疲于奔命。“冉冉,小心”恍惚间,白冉冉只听见这熟悉的一声关切,然后,身子骤然一暖,一具温热的怀抱,便将她紧紧包裹了住抬眸,眼帘模糊之中,白冉冉看到近在咫尺的祁清远,像是见她无恙之后,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叫人安心的笑容白冉冉怔怔的望着满手的鲜血那是从他的后背蹭上的周遭的爆炸声,一瞬仿佛变得遥远。惟有鲜血滚烫。一颗心,却是冰凉。本书来自 品&书#网 :bookht292978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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