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全集》第40/294页


冷暖在空气里冷了一天的手就那样被那双温暖的大手给捂热了。

“好了!”夏启轩将笔从冷暖手里拿出来又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手指微动,替冷暖按摩。她的心,在那一刻,也热了。冷暖转过头,搂着夏启轩的脖子,吻上了那张微微抿着的嘴唇,直到她喘不过气了才放开了他。抬眼见他得意的笑容,瘪了瘪嘴,起身走了出去。

“朕错了,还不行么?爱妃!”夏启轩也异常配合的用认错的语气说道,笑着跟了出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你最近不是很忙么?”

“我想你了!”夏启轩将头埋在冷暖怀里。

冷暖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扶着夏启轩的手却紧了紧。两人依偎在暮色中朝挽月楼走去,没有甜言蜜语,有的是那几十年老夫老妻才有的默契。

第二天,冷暖早早的起床就去普经阁练字!练了整整一上午,肩膀和腰都有些疼,她站起来,在小暖阁里来回的走动,甩甩手臂,伸伸懒腰。充足的炭火使她的脸有些微红。她脱了外面的一件绣着大红牡丹滚着金边的白色小袄,露出火红高腰石榴长裙。她闭着眼睛轻哼着不知名的歌,在屋子里旋转。那石榴长裙打开来,随着旋转速度由开始的微开到最后的齐腰。那层层打开的裙裾在冷暖倒在地上的那刻如颓败的牡丹散了一地的火红花瓣。头上的饰物掉了下来,有只金簪在转动时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一头齐腰的长发随着流动的气流飘散着,最后静静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胸前和雪白的地毯上。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冷暖开怀大笑起来。闲适惬意的表情真是羡煞旁人!

冷暖头上的那只金簪在旋转的时候掉了出来,以高速飞了出去,正插向隐在暗处的某个黑影。如果不是那人反应迅速,恐怕金簪就成了杀人凶器了。可这本是无心的举动带来的那场意外却让暗卫们心惊不已,以至于皇帝调出了最厉害的高手来看着冷暖。

“娘娘,你怎么又睡在地上了?天啊!你还把衣服脱了!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啊!皇上到时候又要怪罪了!……”

冷暖睁开眼,懒懒的瞄了眼紫衣,把脸埋进头发里,任凭她怎么说都不理睬。紫衣无法,只好拿了件风衣盖在她身上,任由她胡闹了!

冷暖在地上滚了两圈站起来,她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真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哪怕是很舒服!她穿好衣服,让紫衣帮忙把头发挽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根固定头发的簪子了,紫衣要回去拿,冷暖阻止了说不用那么麻烦,便随意的让头发披散着。出了暖阁,穿过普经阁的藏书房往外走去。

普经阁的主屋里面到处都是书,为了安全起见是不允许点炭火的。此时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了,偶尔还会飘上零星的小雪。冷暖怕冷,于是今天上午就在普经阁的一个小暖阁里练的字。走到外面已停了一顶软轿,冷暖就舒服的坐上轿子回挽月楼吃东西去了。

等冷暖美美的吃饱了饭,躺在贵妃椅上准备听听音乐娱乐娱乐生活。谁知道,她一接触阳光,困意就如暴风雪席卷而来。等所有的人准备就绪开始弹琴时,发现他们唯一的那个听众已经睡熟了。于是那个琴师就发誓再也不过来弹琴了。他无比愤懑的说这种完全无视音乐的行为让他心寒。

当紫衣把这些告诉冷暖时,冷暖无限迷惘的眨眨美丽的大眼睛说:“效果这么好!还没有开始就睡着了?那以后我睡不着的时候就找他们来。”听了冷暖的回答,紫衣相当的无语,果真如她所想,真不是听曲的。可就苦了那些宫中艺人了!紫衣感叹到。

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就会常常听到挽月宫传出的各式各样的乐声,它们让冷暖入眠,却让整个挽月宫的人乃至大半个皇宫后院都无法入眠。你还会看到那个视音乐如生命的琴师一天比一天臭的脸;后宫嫔妃们越来越黑的眼圈以及越来越憔悴的脸庞。至于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吗?他是不反对的,因为当音乐响起时他已经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 带你去看流星雨

冷暖梦见她再和蜂蜜水,很是香甜,她拼命的吸允。有人轻拍她的脸叫唤着“挽儿”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就是在叫她。她睁开眼看见夏启轩,抬头望了望天,看见未落的太阳满脸困惑。今天怎么又这么早?

“挽儿,朕带你去看点东西,保证你喜欢。紫衣帮蓝妃更衣。郭忠,你去准备些点心。”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见冷暖看着他,笑着问,“好喝么?还要不要?你刚刚喝的挺开心的。”冷暖摇摇头,秀眉轻轻的蹙了蹙,被抬起揉眼睛的手挡住了,无人知晓她的不悦。

虽说是简装出行,可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马。冷暖被夏启轩抱着坐在马车内,看不到一丝外面的情况。她温柔的理着那个将头埋在她脖子里面的男人的头发。它们根根细致柔滑,坚韧如丝,如他的感情。

马车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天已经黑透了。冷暖在马车有节奏的晃动中睡了过去又醒来了。夏启轩已将奏章批完了,堆在小桌子上,满满一桌。冷暖舒服的趴在他腿上看他把批复完的奏章又全都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分开装进盒子里。他伸出手来摸摸冷暖的脸颊,“累么?马上就到了!”又吩咐人将点心拿上来,两人吃了几块,就那么坐在宽大的马车上,相对无言却不觉得尴尬。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才停下来。夏启轩把冷暖抱下去,牵着她的手顺着已点了灯的路走去。那好似一条长长的通往山上的小径,路两旁站着侍卫,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灯。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通往来生的天路。冷暖就想起了那次和衡水在云南看到的彼岸花。小路两旁火红的彼岸花曲曲折折的沿着小道向上延伸。她在下面一抬头看见在路尽头等她的衡水,忽觉他们之间那么的遥不可及。想到曼珠沙华,想到花叶永不相见,心里的恐惧使她脚步虚浮一下坐在了地上。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态,像个泼妇一样吵闹着让衡水下来,直接打车去了机场结束了云南之旅。也就是那次以后,冷暖再也不去云南,甚至是只要有彼岸花生长的地方她都不去。为此,她也和衡水第一次吵了架。

冷暖心里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夏启轩回头看她,用力的握了握那只有些发抖的手,“不用害怕,四周都布满了侍卫,就算真有什么事情还有朕在你身边呢!”

冷暖望了他一眼,迈着步子跟了上去。还未上去就闻到了一阵酒香,越是走进酒香也越浓,光闻着人就好像醉了。一路走上去,尽头是一座很平常的四角方亭,借着不算太暗的灯光可以窥见角上的四只仙鹤有两只已经断裂,脖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圆柱上的红漆也脱落了,露出褐色实木来;倒是木匾上黑色毛笔字体遒劲有力,为这座小亭子增添了几分味道;整个亭子显得古朴素静甚至有些破旧。四周早已挂上了帷幔,亭内已点燃了炭火,透着微微红光。里面放了一张软榻和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食物和冒着氤氲热气的酒。郭忠将碗筷放好,退了出去。

“皇上,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大内总管蒋兢在外垂首道。冷暖听见他说话有些好奇的抬头张望了一下,消失半个多月的人出现了!身体健壮的将军得个风寒会这么久?看来是有任务了!在他抬起前收回目光迅速垂下了头。

“恩,你们都退下吧!”夏启轩语气透着喜悦,朗声说道。

“是!”众人答道。

冷暖偎在夏启轩怀里,兴致不高。山上的温度本来就偏低,现在又已经是十月,即便是升了炭火,亭中的温度还是让人觉得很冷。冷暖起身喝了一杯温酒,还想再倒一杯,酒壶却被夏启轩拿走了,只好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她不明白,难道这个男人走这么久的路就是带她到这漆黑、阴冷的地方喝酒,赏完全靠想象的夜景?不过又不想太让他扫兴,怎么说也是专门为她才劳师动众的出来的,而且这个男人最近忙的连睡觉时间都没有,还记得带她出来游玩!难道公然的告诉皇帝,“我一点也不喜欢!”那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冷暖虽然一直都不讨厌他,甚至还是欣赏的。不过和他在一起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是皇帝掌管着她的生杀大权;因为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禁锢着她的自由;因为他给她的那些不确定的情感稳不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也许都是。本来话就不多,两人在一起也就常常只有沉默了。不过冷暖总觉得现在自己该说点什么,譬如感谢;譬如宠辱不惊。没想脱口而出的竟成责备。“你最近这么忙,难得有空闲,怎么不多休息一下,眼巴巴跑这么远来喝酒?”

夏启轩微笑的看着她,“没事的,我还年轻。这么点事情就累倒了还这么管理这个国家!”伸手抱着冷暖挑挑眉道,“一会儿会有惊喜!”

现在夏启轩和她单独在一起总是不用’朕‘而是’我‘,第一次在皇宫里面听他对她说时,冷暖只是垂了垂眼帘并无太大反应!却是顺从了他,和他说话时不再那么死板,而恭敬仍在。

那是站在金字塔最高端的人。他偶尔需要人和他分享一下,却决不允许有人藐视他那绝对的权威。

冷暖听他这么说又无话了,本该是喜悦欢快的气氛硬是变得沉闷。夏启轩也不要她倒酒,自斟自饮。那双深邃美丽的眼望着远方蓝得发紫进而黑沉沉的苍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会不悦的拧起眉头,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煞是迷人!她刚准备倒在夏启轩怀里睡觉,就看见黑暗的天际划过一个亮光,落了下来,接着两个、三个……数也数不清的亮光划过。

冷暖惊喜的从夏启轩怀里蹦出来,不敢置信的叫道,“流星雨!”

夏启轩抿嘴把杯里的酒喝完,起身从后面抱住冷暖,“是啊,流星雨!喜欢么?挽儿。”夏启轩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听着那满是兴奋的声音,闻着那若有若无的发香,心里微动。

冷暖用力的点点头,久久的注视着流星划过的地方,闭上眼许了个愿:希望现在的这份幸福中有一半是真的。老天爷,只要一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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