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丛里的诗》第48/193页
如果只是以剑击箭,那一刀便会要了剑手的命;同样的,如果只有那把刀去对付箭,那一剑也会杀了使刀的。
但刀剑同时出击,针对箭。
是以箭给粉碎了。
然后使刀的王虚空去追单简的那一支箭,叶红则扑向简单的箭。
叶红挥剑,箭折为二,箭簇仍钉入他左肩上,但已无力,仅入肉即给叶红内力反震,消了锐力。
王虚空挥刀一格,箭应声斜飞,插入他的腿侧,但也入肉不深。
简单、单简惊魂甫定。
叶红、王虚空带怒拔剑。他们是在同一时间撤招救人,要不然,只要有一方乘机追击,另一方必然立毙当堂。幸好他们都光明磊落,不肯占这种便宜。因而,他们也敌忾同仇,恨绝了那放箭的人,他们刚才各为彼此的刀势和剑意所制,神志进入了魔境,完全不能自拔,一个不好,就会走火入魔,重者立毙当堂,这三支箭趁虚而入,乘人之危,反而让两大刀客剑手,猛然省悟,及时收手,一齐联手。“放冷箭的,这算什么英雄!”王虚空的声音直喊出风雪之外,“暗箭伤人,有种就滚出来!”
他的声音自在风雪天地里回荡,这一个声音追衔着上一个声音的尾巴,上一个声音回环着下一个声音的掠影。
没有第四支箭。
也没有回应。“不必喊了,”叶红说,“他己走了。”
“什么?!”王虚空大失所望,“不打就走了!”
“请你放心,”叶红眼中点起了两盏寒火,“他会回来的。”
“回来?”王虚空奇道:“回来干嘛?”
“回来找你,”叶红冷消地道:“还有我。”
“好极了。”王虚空倒是愤慨,“我就怕他不来。”
“那你慢慢等他吧。”
“我们呢?”
“我们什么?”
“我们还没打完啊!”
“不打了。”
“不打?为什么,!”王虚空好生空虚,“做人不能虎头蛇尾,怎可以打着打着就不打了!”
“不打就是不打了。”叶红兴味素然地道,“从前的侠士,为义取死,为国成仁,足不旋睡,脸不改容。现在我们都还不如生意人,他们至少可以富可敌国;也不如青楼名妓,她们臂枕万客,唇尝千人:现今,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已变得一人就是一人,一国就是一国了。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敌军压境,内忧外患。我们却忙着拿刀提剑的,为建立一己虚名而杀个天昏地暗;舍死忘生。唏!”
王虚空忽然静了下来,好半晌才道:“不然,在这时势里,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们虽不可以用一把刀去衡量真理,至少还可以用一把剑去消灭不合理。”叶红惨淡但倔强地道,“我们还可以做一点这种事。有一分光,发一分热;有一分心,尽一分力。”
“这……”王虚空握紧了刀柄,好像浮在水上。“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来的!”
“好!要打,也得等我做完了一件事才打!”叶红斩钉截铁地道,“要不然,咱们就先来比一比,看谁能救得了这个人,谁就算赢!”
“救人,”王虚空狐疑地道:“谁?”
“龚侠怀。”“什么?”王虚空叫道:“他遇险啦?谁伤了他?!”“谁伤得了他?”叶红冷哼:“但他在牢里。”“你说什么?!”王虚空喊道,“他还未给放出来!”
叶红点头。“这哪还有王法的?!”王虚空哇哇大叫,“这太冤了吧!这太傻了呀!”
“冤?傻?”叶红对这两个字眼倒猜不透、勘不破:“何以见得?”
“这当然咯!”王虚空理直气壮他说,“你来说说看:是谁把龚大侠逮住的?”
“谈、何、容、易。”
“谈何容易’?!”王虚空一震,失声道:“是谈说说、何九烈、容敌亲和易关西吗?”
“正是他们。”叶红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