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颜全集.com》第21/58页


“所以,现在你的情况是给你一个平庸的男人你不喜欢,你喜欢的男人你又拿不住。你为什么拿不住呢?因为你贪心,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你什么都想要,你就会郁闷,你就会不平衡。就算现在你跟夜磊结婚了,你的将来还是会有无数个小三小四跟你抗衡。你依然是用所有青春换来背叛,反而自己的事业没有做成。那个时候,你的身心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否幸福分分秒秒都取决于别人,以你的性格,你的情绪会更差。”

绳薇低着头,仔细思索着小珍姐的话,手轻轻地摆弄着手机,套了镶钻壳的iPhone在绳薇的摆弄下,闪闪发亮地折射着光芒。很多道理经由别人的口中道出,总是别有一番意味,不知不觉,绳薇发现自己之前的郁闷居然少了很多,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心里潜藏已久的野心正在慢慢打破着和夜磊的男女之情,理智地显现出来,曾经最初的目标也越发清晰。

小珍姐看着绳薇的情绪有所好转,拍了拍绳薇的肩膀说:“有人说娱乐圈到处都是潜规则,我从不这么认为,我从来没看见几个投资商或导演对演员献媚,一般都是演员主动投怀送抱,因为这个命中率并不高,所以很多演员在大骂潜规则。为什么有潜规则?因为你有所求。为什么最后会撕破脸,因为人家没有满足你的过分要求。每个人都在自主选择自己的人生,假如现在一个男人喜欢你,真心帮你,给你缩短时间和成本去完成你的目标,你几年之后一定会感谢他。就算有了婚姻,那也只不过是另一种交换,交换了彼此更长时限的财富和自由。为什么会离婚?就是因为依然存在着不平衡。假如你有一天大红大紫嫁入豪门了,你就该安心做你的太太,守好职责,你交易了你一生的青春,代价是你得到了名分,有安定富足的生活。而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名气是你老公的面子,为了这个面子,他也不会轻易抛弃你。娱乐圈可以让你从普通女孩跻身上流社会,在这个过程里,自然要付出很多代价。但是不要被一些小坎坷弄得沮丧,你要始终记着自己的终极目标。不然,只会有一种结果,就是到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小珍姐,明晚我跟你去吃饭。”听到这里,绳薇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

“加油,你是最棒的,有你大红大紫的一天,姐帮你。”小珍姐紧紧地握住了绳薇的手。

和小珍姐聊天之后,绳薇居然发现自己像是卸下了所有包袱一样轻松,似乎之前的迷茫终于找到了方向。现实生活中残忍的一切用它强大的力量盖过了绳薇心底那曾经不为人知的小情愫。刹那间,绳薇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弱者,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任由周围人的摆布和差遣,从夹缝中寻找一丝生活下去的能量。对于经受的屈辱,只能默默承受,纵然心里翻腾的都是意欲反击、报复,可无奈能力弱小,只能继续忍受折磨。绳薇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着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继续在这里生存、发展,只能去适应这个环境。忍耐,必须忍耐,为了将来积聚实力,因为现在,她深刻地明白自己没有任何搏斗的资本。绳薇跟自己说: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终有一天,我会变得可以与这些人抗衡。至于那些恨和屈辱,从未消失,只是,是时候把它们暂时掩藏起来了。动力慢慢在绳薇的体内酝酿,想想未来的生活和眼下唾手可得的利益,绳薇看着小珍姐,淡淡地笑了。

第十二章 一夜成名(2)

坚持

医院的办公室里,金沛山慢慢地帮邹先生一层层拆去绷带,当绷带完全拆下,掉到地上的瞬间,展现在金沛山面前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疤痕通过磨皮而开始变淡,邹先生的五官在手术之后,发生了大幅度的改变。金沛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仔细打量着邹先生全新的脸,手术效果非常好,现在更多的感觉像是邹先生的灵魂被注入到了另一个人的体内。

邹先生看着金沛山的目光,马上紧张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脸问:“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术做得不成功?是不是我的脸没有变化?是不是……”

金沛山没有回答,递给了邹先生一把镜子。邹先生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接过了镜子,慢慢地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

“金医生,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邹先生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激动地说,“这完全不是我,这是另一个人啊!天哪,我终于可以带着另一张脸生活了。”邹先生快速走到金沛山面前,像上次一样突然跪下,激动地说:“金医生,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谢谢,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谢谢,谢谢!”

金沛山连忙上前扶起了邹先生说:“别太激动,邹先生,希望你和你太太可以相处愉快。”

“金医生,你知道吗?你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我能帮助你的事,千万别跟我客气。”邹先生激动地拉着金沛山,眼眶红红的,眼泪在其中盘旋。看着一个大男人再次流下眼泪,让金沛山也有些动容,同时更多的是欣慰,还有种强烈的满足感。看着邹先生满意地端详着镜子里自己全新的面孔时,金沛山感到由衷地欣慰。许久,邹先生才冷静了下来,拿好了一些术后恢复的药品,跟金沛山告别。在临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拉着金沛山的手再次激动地道谢。

邹先生走后,金沛山有点激动地坐在办公桌前,习惯性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似乎在每次劳累、紧张和兴奋之后,巧克力总会带给金沛山特殊的抚慰。

金沛山拿过了刚才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审视许久。突然,他学着主持人问话的样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请问金医生,你为何如此热爱你的职业?”

接着,金沛山换上了自己平时最常有的镇定表情,沉思了一会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不仅仅是做了一个手术,而是帮他人完成了一个梦。”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金沛山自信而满足地笑了。

隔壁的病房里,苏苏的意识在渐渐恢复,感觉身边所有的景物都处在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亮光中。苏苏躺在床上,之前由于强效的麻药得以香甜地睡去,若干个小时后,她开始慢慢苏醒,第一个意识就是感到层层绷带在围裹着自己的脸庞。麻药药效散去之后,苏苏终于睁开眼,看到的是光亮的病房和床边一直守候着的简林。尖锐的疼痛开始折磨苏苏脸上的每一处神经,不时有一阵阵沙沙的疼痛袭来。苏苏抚摸着脸上厚厚的绷带,迎接苏醒的第一感觉,依然是忐忑,也许揭下纱布时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不曾遇到、充满未知的世界。一场过程里全无意识的手术,让苏苏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次,醒后她暗自庆幸,自己还真实地活在世上,一个之前想起来那么复杂、恐怖的手术,就这么结束了,如同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苏苏终于舒了一口气。

出院之后的一天,苏苏在清晨醒来,早晨初升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耀在苏苏身上,感到像是迎来了新生。苏苏触摸着脸上的绷带,感觉血液里似乎每个细胞都在重新组合、完善,即将变成一个新的样子。苏苏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正美美地在脑子里勾勒着未来美好的画面,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双脚瘫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简林……”苏苏撕心裂肺地大喊。苏苏不敢碰触缠着绷带的脸,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的双腿,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禁不住浑身发抖。简林闻声跑了进来,连忙拿过止痛药让苏苏吃下。苏苏接过了简林递来的水杯和药,刚服下药喝了两口水,疼痛再次袭来。“疼!”苏苏大喊了一声,手一松,玻璃杯掉到了地上,瞬间摔得粉碎。简林连忙拉着苏苏坐到了床上,远离了玻璃碎片。

苏苏紧紧地抓着简林的手臂,身体持续地发抖,用微弱的声音说:“疼,我疼。”简林心疼地紧紧搂着她,因为疼痛,苏苏的手脚变得越发冰冷,身体也在不断地发抖。

简林心疼地说:“吃了药,马上就好,坚持一下,苏苏最勇敢了。”苏苏的尖叫让简林的心十分难受,恨不得可以和苏苏交换身体去替苏苏承受这份疼痛。而最近,苏苏经常这样疼痛,每一次,简林都和苏苏一样痛苦。

“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苏苏一边痛哭着一边狠狠地跺着脚,挣扎着身体,恨不得用头去撞墙。每当爆发这样剧烈的疼痛,苏苏不是摔东西,就是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这一次,苏苏又一次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如同吸毒的人毒瘾发作,无论怎样都不能发泄出来。苏苏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喊。简林一把抓过苏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大喊着:“苏苏,你要是疼就狠狠地掐我吧,来,掐我啊!”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失去理智的苏苏毫不客气地狠狠掐着简林的胳膊,简林的脸部肌肉因为疼痛开始慢慢扭曲,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搂着苏苏不让她有过激的举动。苏苏越掐越狠,简林憋红了脸,咬紧牙默默地忍耐,额头上慢慢渗出了汗珠。两人痛苦地一起忍耐着火辣辣的疼痛,简林已经感到苏苏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皮肉,开始有鲜血渐渐地染红了苏苏的指甲,简林疼得喘不过气,眼泪沿着腮滚落,但是依然在忍耐。过了很久,苏苏的疼痛慢慢地缓解了,渐渐地松开了双手,人也开始慢慢平静。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但是余留下来细微的疼痛仍然从脸庞下每一寸皮肤侵蚀上来,如同小虫子一样在啃咬着苏苏的心。苏苏靠在简林的肩膀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委屈地默默流泪。每次疼痛发作之后,看着跟随自己一起痛苦的简林,苏苏总是发自心底地愧疚。一场手术的前前后后,简林承受的痛苦也不少,忙前忙后的照顾,独自料理家事,还要上班赚钱。术后的恢复如同漫长的黑夜,时时刻刻准备着接受疼痛的折磨,再一次的折腾之后,苏苏和简林偎依在一起,感觉心力交瘁。

北京的秋天很少下雨,在苏苏去医院复诊的这一天,天空却飘下了雨点。简林陪苏苏去过医院后赶去上班,为了不让自己肿胀的脸吓坏路人,苏苏选择自己搭出租车回家。苏苏戴着棒球帽配合大大的太阳眼镜,路上一直低着头直到走进家门,生怕她怪物一样的脸被人看到。绷带已经去除,但是做过手术的地方还有紫红的肿胀,整张脸看起来甚为可怕。苏苏的世界似乎每天都是灰暗的,看着自己的脸,她经常在质疑手术是否失败了,每天都处于极度的忐忑之中。有时候憧憬将来的坦荡星途,苏苏会突然兴奋得睡不着觉,有时候看着镜子里没有完全恢复的脸,苏苏会特别难过,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否可以继续恢复,变成整形效果图中那样倾国倾城,还是会保持现状,做个一辈子不敢抬头看人的丑八怪。天知道这样可怕的肿胀什么时候可以消除,每当看到自己的脸,苏苏都会觉得异常压抑,如同窗外的雨天。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叮叮咚咚的细碎声响。雨滴顺着玻璃窗向下滑落,模糊了玻璃窗外原本的画面。天阴得厉害,苏苏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内发呆,屋子里安安静静,暗沉沉的光线映衬着天花板的龟裂墙皮,在这样的昏暗光线下,卧室显得更加简陋。苏苏借着微弱的光线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鼻子看起来很挺,挺立得十分夸张,胀胀的。下巴则肿胀着并向前凸起。看着镜子里自己像怪物一样诡异的脸,苏苏不由自主地叹一口气。

为了打持久战,苏苏和简林在这个很旧的社区租了一间房。房东太太的女儿嫁到了南方,家里空出了一间九平方米的卧室。尽管条件不那么理想,付房租的时候还是让简林和苏苏心疼了许久。苏苏坐在电视机前随意调换着频道,直到换到了中央六台,电视里的绳薇正在出席一个电视剧的首映式。苏苏愣愣地看着绳薇拿着话筒讲述着拍摄体验,和导演谈笑风生,在众多闪光灯面前摆出迷人的姿势供记者拍照。刹那间,看着春风得意的绳薇,苏苏心里居然有了妒意,嫉妒在慢慢地膨胀。电视里的绳薇是那么光鲜靓丽,而对比之下,此时的苏苏却异常落魄。

绳薇来家里看过苏苏一次,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苏的改变。突然,苏苏感觉绳薇的眼神变得有点陌生,当得知苏苏在夜磊的生日会上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绳薇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苏苏本以为绳薇会为自己高兴,或是因为手术而心疼自己,当苏苏迫不及待地想跟绳薇分享最近的奇遇,谈谈自己心路历程的时候,绳薇却毫不在乎地岔开了话题。绳薇的冷漠,大大出乎苏苏的意料,苏苏找了各种话题问询绳薇最近的生活,绳薇却表现得非常镇定,不冷不热地回应,之后就告辞了。苏苏脸上包裹着纱布,看着绳薇拿着手提包走出了房间的门,好像看到了那天在酒店门口绳薇拍着胸脯仗义的笑脸。绳薇走到门口,习惯性地转身,苏苏马上有点激动,以为绳薇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绳薇冷冷地打量了苏苏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刹那间,苏苏感觉像是有一盆冷水浇到了自己的头顶,绳薇的冷漠像是一下子把苏苏的世界冰冻了,在简林上班的时候,苏苏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寞和害怕,一种类似与世隔绝的寂寞。绳薇离开时候,很长时间里,苏苏都在摆弄着绳薇送给自己的樱桃小丸子挂件发呆。

几个月以来,苏苏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每天躲在家里。而简林则是从早到晚努力地工作,支付两个人生活的开销。苏苏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期待自己完美的脸,同时又担心手术的效果不尽如人意,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只能选择吃、睡和看电视。苏苏突然觉得自己在慢慢地跟这个世界远离,因为手术只得躲在一个卑微的角落,唯一的依靠就是简林。养伤期间,窦米来看过苏苏几次,跟苏苏讲了很多人的近况。在这段时间,绳薇突然红了,出演了一部连续剧,还上了很多收视率颇高的节目,原本拍摄宣传图的房地产公司请绳薇做了代言人,现在北京城里很多户外广告板上都是绳薇的笑脸,绳薇的“狐狸眼”越发动人。苏苏听着这一切,想为绳薇高兴,不知为何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金医生。”苏苏略带哭腔地拨通了金沛山的电话。

“苏苏,恢复得怎么样?”电话另一头的金沛山关心地问。

“我每天都不敢歪着头睡觉,脸肿着,还青紫着,出门别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疼,我每天都钻心地疼。”苏苏委屈地哭着,打开了窗子,轻轻地趴到窗台上,似乎这样可以减少音量而不被房东嘲笑。每次苏苏在房间里因疼痛发作而呻吟时,房东都要过来毫不客气地敲苏苏卧室的门,以示抗议。每当这个时候,苏苏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慢慢地,苏苏习惯了开着窗子接打电话。

“苏苏,这是一个你必然会经历的阶段,睡觉时垫高头部会对消肿有效,还有就是注意冷敷。”金沛山耐心地说。

“金医生,我害怕,我难过。我真的好痛苦,疼,让我觉得生不如死。”苏苏在窗外雨水的包围下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哭,泪水和滴在脸上的雨水很快融为一体。苏苏的哭音像是哀号,间或抽搐,似乎在发泄着自己所有的不满。

待苏苏哭了一会儿,金沛山说:“雨水很浑浊,但是当你用杯子盛满浑浊的雨水,静静地置于桌上,慢慢地,水就会清澈起来。人也如此,需要的只是时间和等待。如果一直将自己处于动荡中,烦恼也如同这杯浑浊的水在你心中,一切无法沉淀。耐心等待,一切都会超乎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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