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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神奇礼物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等杨晨随张叔进了贵宾室，方仲永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虽然方仲永能探知他人的部分思维，杨晨却是他无法看透的，不过，方仲永还是一下猜个正着。毕竟到了杨晨这种程度，已不仅仅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了，就算是他想要自杀，恐怕都没那么容易，而凭杨晨的气量和手段，这里也没什么人能令他生气或是吃亏，所以他脸色不佳，多半还是自己情感问题。相处了这么久，方仲永还是第一次看到杨晨有这种表情。
“没什么。”杨晨摇了摇头。这种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自己也有点羞于启齿。定了定神，杨晨走到凌云龙跟前道：“凌前辈找我有事吗？”
“呵呵，杨老弟叫我前辈可不敢当，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凌云龙显得很是热切，昨日他就通过家将张放知道杨晨实力惊人，今日又听黄山来客和清风说不敢以前辈自居，凌云龙自然也不便倚老卖老了。
羊老弟？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叫自己，杨晨马上想到多年前打的一个叫做猪小弟的游戏，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舒展了不少。只听凌云龙又道：“请老弟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们百花帮送的礼物太过贵重，我得当面道个谢才是。可多谢贵帮费心啦。”原来，刚才凌云龙已和几位贵宾一起看过送来的礼物，其中就数杨晨这伙人的贺礼最为显眼。黄山来客代表黄山派送了本松风剑谱，清风代表武当送上龙虎金丹一盒，而百花帮则是四色礼物，虽然每个都奇形怪状，但经黄山来客等人解释，竟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其中一个水晶瓶子，晶莹剔透，光这瓶子就让凌云龙爱不释手了，而瓶中的十几粒丹丸，黄山来客和清风异口同声，直说它功效远在龙虎金丹之上，两人数日前已服过一颗，几是平添了十多年功力，这样的奇药，绝对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异宝，就是黄山来客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对凌云龙说其功效时，也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只怕被人听去，为凌云龙引来无穷的麻烦。
第二样礼物则是个金光闪闪的小方盒子，做得十分精致，上面雕着的图案栩栩如生。知道瓶中丹药的奇效后，凌云龙知道这小方盒定非凡品，必有其特异之处，只是不知奇在什么地方，于是向黄山来客和清风看去，不料他们也都摇了摇头，不知那是何物。最后还是方仲永来做了个示范，只见他拇指轻轻一拨，随着一声脆响，盒子上半部分竟向一边打开，更令人吃惊的是，小盒子竟然冒出火来，过了片刻，方仲永手指一扣，又是一声脆响，盒子恢复原状，火焰也熄灭不见。方仲永又原样做了几遍，百试百灵。这下几人可开了眼界，而凌云龙更是欣喜，要知道，江湖人出门在外，在荒村野地过夜乃是家常便饭，虽然自从有了火折子，生火已容易了不少，但哪有这东西这么方便的？看这宝贝，直是又便利又安全，儿子日后行走江湖又得一助力。
第三件礼物样子更为奇怪，也是个盒子，不过比刚才那个叫做打火机的东西大了不少，而且其中一面还伸出个圆筒状的东西。这次不等凌云龙询问，方仲永便主动拿起那物事，对着三人按了一下，只见强光一闪，之后随着一阵异响，一张薄纸从盒子底部滑了出来，上面赫然是黄山来客，清风和凌云龙三人。呆了一阵后，凌云龙恍然道：“这就是杨公子在黄山下替何二公子脱罪的道具吧？”
“正是它。凌会长消息可真灵通啊。”方仲永笑了笑，又解释道：“凌会长，这东西叫照相机，能把眼前景物照样画出来，绝对真实。不过这东西使用时有些要注意的，我把这些都抄了下来，就在这儿。还有，照相是需要底片的，我们这次给的不多，用完后，凌会长可到我们店铺来取，我们打算过几日便开张。”
凌云龙自是连声道谢。方仲永客气几句后，拿起最后一件贺礼，按下一个按钮道：“凌会长，随便说几句话吧。”
凌云龙奇道：“说什么？和这礼物有关系吗？”
方仲永又按了次按钮，笑道：“自然有关系了。凌会长请听。”说着，又按下另一个按钮。
只听那盒子竟说起话来。先是道：“凌会长，随便说几句话吧。”正是方仲永的声音，随后则和凌云龙的声音一模一样：“说什么？和这礼物有关系吗？”
三人又惊又奇，等方仲永又演示了一遍后，一个中年人，两个老头，竟玩得不亦乐乎。待三人兴奋劲稍过，方仲永笑道：“凌会长，这东西，也不只是小孩子的玩意，以后若是令郎出了远门，你听听他声音，也能稍解相思之苦，或者你因事不能分身，却要到他处下令，就可以用这玩意代替了。”
“是啊是啊。”凌云龙喜不自胜，向方仲永，何维以及元三奇一一道谢，还把杨晨请了过来。
听他说起礼物，杨晨自然明白怎么回事，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凌会长，不瞒你说，这几样东西，虽然各有效用，但除了那丹药，都是可以量产的，日后，可就没这么珍贵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把第一个样品送给凌会长，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吧。”
凌云龙正想问这宝贝怎么能量产，忽见杨晨脸色一变，本来还笑吟吟的，突然就板起脸来。“怎么？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凌云龙心中暗暗嘀咕，也不免有些恼怒，这杨晨虽然来历不凡，而且贺礼也送得颇重，但想就此在凌府撒野，只怕他是找错地方了。不过，想归想，凌云龙数十年来与各色人等交往，早已成了精，哪会将想法轻易表露出来，当下仍保持一副笑脸，问道：“杨老弟，本府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吗？”
只见杨晨并不答话，脸色却变得更为阴沉。凌云龙眼中余光一扫，只见那方仲永竟然也是一般模样，不由心中一凛，暗暗提聚功力。这两人虽有黄山来客作保，但对他来说，却是生人，江湖上又从未听说过这两人，实在不能完全信赖，何况不论两人是何身份，那一身武功却并无虚假，倘若同时发难，自己虽是不惧，但还是小心些为妙。
此时黄山来客等人也注意到这边的不对，黄山来客又惊又忧，惊的是杨晨方仲永两人似乎与凌云龙有什么过节，忧的是两人是自己带来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但此时若是双方动上手，自己却不知该帮哪方，论交情，本是凌云龙较深些，他更是自己从小仰慕的英雄，本该助他，可方仲永却是本门大恩人，于首代祖师有过救命之恩，这么看来，又该帮他们才是，不过随即想起两人的恐怖实力，黄山来客不由苦笑一声，几天前黄山浮丘峰化为飞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真要动起手来，无论自己出不出手，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只怕今天这凌府是保不住了，但愿别误伤了其他宾客。
这番忧虑，清风也同样想到了，与黄山来客不同的是，与方杨二人他只是初识，虽然与他们谈笑甚欢，也颇为欣赏两人，但比起数十年前便一起出生入死的凌云龙，交情深浅立判，武当派可没受过方仲永什么大恩，自己前日里虽服了他们一颗灵丹，却也为创那降龙十八掌出了大力，不能说两相低过，但出手相助凌云龙，至少也说不上忘恩负义了，只是，与黄山来客想法一致，清风也见过杨晨出手，知道哪怕自己舍了性命，恐怕也没有丝毫作用。想到这里，清风大急，想要上前当和事佬，却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而其他人想法则各不相同。有几个心思较为单纯的只想着好好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顿，有的还想着要抢先出手，显显威风，有的则想着如何借两人讨好凌云龙，一些有心人却知道那两人是黄山来客和清风带来的，偷偷去看两大掌门的脸色，若此事是黄山武当一起策划的，那必然会闹个天翻地覆，自己可千万不能站错了队，而少数几人已打起了浑水摸鱼的主意。
见杨晨始终不答话，凌云龙怒气渐增，正要发作，忽然门帘掀处，贵宾室又进来一人。众人扭头一看，进来的却是个华服年轻人。而方远扬和林志刚两人立时认出，那人正是昨日让自己师兄弟吃了大亏的对头，听师傅说他是凌云龙的宝贝儿子凌世杰，难怪会在这里出现。
只见凌世杰脸带怒色，手里拿着张拜贴，快步走向凌云龙，低声道：“爹爹，你看……”话没说完，忽听方仲永大喝一声：“危险！大家小心！”众人正摸不着头脑，杨晨也大叫道：“各位快趴下！”边叫边趴在地上，双手护头。而方仲永却仍站立不动。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突遭炮袭
见杨晨突然这般模样，众人不知缘故，哪肯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何维等人对杨晨已极为信服，但杨晨的叫喊来得突然，几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更重要的是，方仲永并没有照着趴下，所以当杨晨抬头看时，整个贵宾室，趴下的竟然只有他自己一个。
“奶奶的，我知道你不怕受到什么伤害，可我难道就怕了？别说在这落后的星球，就是母星上的核弹，投过来我也不会有事，只是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怎么办？只要你跟着我趴下，何维几个多半也会照做，其他人也肯定会有几个跟风的，再带动更多人。你平时智商也不差啊，怎么今天就……”杨晨心中还没骂完，突然间一声巨响，屋顶竟然炸了开来，各种木料建材炮弹般四处乱射，当即有几个不及防范的宾客受了些伤，好在方仲永出手挡下大部分，杨晨也跳起来帮着格挡，因此无人被正面击中，只是随后残余的屋顶支撑不住，纷纷砸了下来，搞得众人又是阵手忙脚乱。
众人惊魂未定，又是一阵尖啸，由远及近。“魔炮！”“是魔炮！”有几人惊叫起来。只是炮弹来得太快，众人未及避开，一发炮弹已到了头上，仓促间，众人个个提聚起全身功力，有几个甚至用上了平素极少使用的师门秘法，拼着事后大病一场，瞬间激发起自己全部潜能。
“砰”的一声，炮弹竟然没落地就炸开了，除了几个被师长带进贵宾室的年轻弟子，因为功力不足，被气流推后了几步，众人竟然毫发无伤，不由大奇。与众人相反，杨晨却解开了心中迷团，刚才方仲永没跟着趴下，一定是因为有能力替大家挡灾，那时多半还在临阵磨枪，琢磨气劲外放的技巧。替众人挡住炮弹，杨晨也不是没想过，但能力却是未够，并非说他抵挡不住，若只有他一人，就是不运功护体，任由炮弹在身上炸开，都不会有事，而只要将内力放开，绝对能将炮弹挡在远处，可若是身边有人，杨晨也这么干的话，只怕炮弹没伤人，自己外放的内力就要让众人非死即伤了。而现在方仲永这天才显然找到了什么方法控制内劲的作用范围。
放下了心事，杨晨正要与方仲永说话，却见他脸色一变，竟然显出了些慌乱。“不好！”这时杨晨也发现，几发炮弹，竟然同时由不同方位打来，看它们落处，只有一发是打向这儿的。“怎么办？”杨晨未及细想，炮弹已在头上炸开，随后是一阵乱响，夹杂着许多人的惨叫。那些普通客人没有方仲永护着，魔炮的威力顿时显现出来，加上那些客人己身功夫远不及贵宾室众人，只一波炮弹，便当场炸死数人，伤者更是众多。
凌云龙此时又惊又怒，心如乱麻。他大办寿宴，没想到对头竟趁机发难，不用说，那肯定是万剑盟干的好事，除了它，别人可没道理，更没这实力与武协作对，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对方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魔炮公然行凶。看那架势，分明是要将自己及这些武协的帮派头脑一网打尽，独霸天下，自己寿辰变为忌日倒也罢了，这么多来宾，也要跟着遭殃，自己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他们？只恨自己只顾着高兴，事先竟没加以防范，这些魔炮，在自己眼皮底下运到许州，就是自己这次得以不死，只怕也无颜去见天下人了吧。
凌世杰却是焦急万分。今天杨晨等人来贺，他觉得有些尴尬，故意躲开不见，后来收到万剑盟一张恶意拜贴，扬言要血洗武协，大怒之下，才冲进去找父亲，没想到这拜贴所说竟非虚言，更想不到万剑盟竟用魔炮来袭。这魔炮的威力，自己前几年就跟着父亲见过了，深知那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眼下不论如何，也该暂避其锋才是，他连声催促父亲暂时逃开，没想到一向精明的父亲，此时却目光呆滞，对自己不闻不问，不免有些焦急，而此刻几个头脑较清醒的宾客，已不顾身份地抛下众人向外逃命，凌世杰见了更是大急，冲过去一把抱起父亲，想带他脱离险境。
还没踏出贵宾室大门，又一发炮弹打来，凌世杰眼睁睁地看着炮弹飞向这里，知道躲不过去，不由闭目待死。在生死交际之时，从小到大的各种难忘景象，一幅幅地涌上心田，直到回放到昨日与方远扬等人的那场争执，凌世杰突然发现不对，那炮弹速度何等的快捷，打到自己，也不过是瞬间的事，自己也因此才放弃了躲避，怎么想了那么久，自己还没受到炮击？难道不知不觉中，自己已魂归黄泉了吗？有些疑惑，又带着丝丝的恐惧，凌世杰睁开了眼睛，不由心中一酸，自己真是到了地府了。
只见那与自己有些过节的杨晨，此刻凌空而立，悬浮在几丈高的地方一动不动，若不是鬼魂，如何能够？而能看到他，自己和自己手中抱着的父亲，也定然同为魂魄之身了。只是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牛头马面来给自己引路，地府中也不象别人所说那么阴森，反而是烈日当空。而再一看，凌世杰更为奇怪了，看周围景象，分明还在他自己家中，虽然那些断墙残垣，哭诉着刚刚受到的浩劫，但自小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家中真被烧为灰烬，只怕自己也能认出，这里的确是阳间自己的家没错。
正在奇怪，忽听一声尖啸，又一枚炮弹飞来，凌世杰受惊之余，又见到杨晨凭空而立，此时头脑已不甚清醒，反而放开了心情，不再觉得害怕，等着炮弹飞向自己。千钧一发之际，凌世杰忽的眼前一花，那炮弹竟似被什么东西挡住，突然间自己炸了开来。凌世杰瞪大了眼睛，只见烟尘散处，杨晨的身形赫然显了出来。难道他竟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那魔炮？那该有何等的功力才能如此而为？杨晨与我们家有旧吗？不然为什么这么奋不顾身……无数念头涌上心田，凌世杰大脑却似乎反而停止了运转，只觉得一片空白。
又是魔炮的尖啸声，只是这次不是一声而是三声，凌世杰木然地抬起头，只见杨晨果真直接撞向一枚炮弹，同时另一枚也莫名其妙地在空中爆炸了，而剩下一枚，却飞速向自己靠近着。来不及想什么，更不可能有什么躲避动作，凌世杰只是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父亲，只觉得一股大力撞来，自己接着似乎飞了起来，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世杰悠悠转醒，一睁眼，却见床头母亲正盯着自己，一张焦虑的脸，渐渐变为惊喜。母子俩抱头痛哭一番后，凌云龙已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儿子房中。
“爹爹！”看见父亲，凌世杰先是一喜，但随即惊叫道：“爹爹，你的手？”只见凌云龙左边衣袖空荡荡的，昔日那无数次抱过儿子，强壮有力的胳膊如今却不见踪影。
“被炸飞了。”凌云龙晃了晃衣袖，苦笑了一声，“你别担心，爹爹没事。”见凌世杰仍是不信，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凌云龙伸出余下一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叹了口气道：“傻孩子，爹爹真的没事，反倒是因祸得福了，混元一气功爹已练到第七重了。”
“第七重？真的？”凌世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知道，这得自青城的心法入门甚易，但以后一重比一重难练，自己练成第一重只用了不到三个月，到第二重也才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可到第三重却足足过了五年，现在虽又已练了好几年，却始终不能突破至第四重大关，爹爹虽然比自己多练了数十年，也不过练到第五重，凌云龙也曾对他说过，此生或可练到第六重，但第七重却终是无望了。现在爹爹受了重伤，若说功力大损倒是更容易相信些，怎么反而变成功力大进？爹爹武功精进，对凌世杰来说，本是个喜讯，但这个提升，未免也太快太离谱了吧？难道说，自己已昏迷了数十年？凌世杰心中一动，赶紧看看父母容貌，只见两人虽有些憔悴，但也并不比印象中的双亲来得苍老。凌世杰舒了口气，却更觉疑惑了。
“爹没骗你，确实到了第七重。”说着凌云龙提聚起部分功力，脸上竟泛起一层金色。见此，凌世杰又惊又喜，这分明便是混元一气功练至第七层的变化，以前虽没见过，但秘笈中的介绍，自己可是带着憧憬读了一遍又一遍，早就烂熟于心了，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想不到爹爹真的练到了第七重。凌世杰正在欢喜，忽听父亲又道：“可惜这不是爹爹自己努力得来，而是靠了外力相助。”
“外力？”凌世杰有些不解，直到听完父亲一番述说，才渐渐明白，也终于知道自己昏迷后的诸事。
原来当时凌府突遭炮袭，那价值不菲的房舍全被打烂，这也罢了，在炮击下，在场主宾数百人只怕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杨晨挺身而出，竟以血肉之躯，主动去挡魔炮炮弹。当时凌云龙已是神智不清，也是事后听人相告才知道，当时杨晨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能浮空升起，不穿任何铠甲，纯靠肉身抵挡魔炮，事后又毫发无伤，那份内力，更是惊世骇俗，而他速度之快，也是当世无双，每次炮弹打来，杨晨都能后发先至，在半空截住炮弹，除了开始的几发，还有后来两次四炮齐射，杨晨漏了两枚炮弹下来，其它五十多发炮弹，都被他一一挡下，可以说当时凌府众人，一大半是被他所救。
而救下众人的另一个功臣，则是与杨晨同行的方仲永。在杨晨的舍命抵挡下，当时凌府数百人，当场毙命的只有奇门副门主左清泉等数人，不过带伤的却是不少，许多重伤者如凌云龙自己，若得不到即刻医治，只怕性命也终是难保。此时继杨晨表现了绝世武功后，方仲永又露了手神奇的医术，在场的伤者，只要还剩一口气的，无论伤势多重，竟无一人丧命，最令人吃惊的是方仲永那似能活死人的灵药，不管伤在何处，伤有多重，方仲永都是一颗同样的丹药，药到见效。而除了那灵药，得到方仲永救助的伤者，只要神智尚清的都知道，他那身内力也异常惊人，不在杨晨之下，在他那沛然内力下，虽只快速转了几个周天，众人伤势却已好了七七八八，而事后一交流，被他救过的，内力竟然都有所增强，经脉也似乎更为通畅。到后来，那些伤者个个欢欣鼓舞，而侥幸未伤的幸运儿，却无不哀叹自己倒霉，恨不得再来几发炮弹，让自己也受些伤才好。
所谓祸福难料，真是说得太正确不过了。说到这里，凌云龙也不禁有些惘然，不知此事对自己是好是坏。从自身来说，混元一气功一下子突破到第七重，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这心法一重比一重难练，但相应的，每提高一重，威力的增加也远比上一重来得大，现在自己的内力，比之先前，增强了足足数倍有余，许多在以前因为内力不足无法使出的招式都能轻易用了，但也痛失一臂，生活上大为不便不说，武功也打了个折扣，同样有许多双手配合的招式，必须要放弃了。比之先前，总体来说，自己武功该是变强了，但付出了家破身残的代价，是否值得？
而对于武协来说，这次受袭，自然大损脸面，许多客人因此而受伤甚至丧生，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也多少要负上些责任，要给来贺的门派一个交代，更要寻机找回武协的面子，还得防范万剑盟下一步行动，可谓焦头烂额，但此事也不无好处，对自己对有利的，是这事之后，武协大小门派，空前的团结，尤其是有人来贺的那些门派，无不咬牙切齿，誓要灭了万剑盟，若自己能合理引导，或许坏事反而会变成好事，光大武协，大有希望。
在凌云龙陷入沉思之际，凌世杰也是思潮起伏。家中遭逢大变，本就足以令任何人心绪不安了，父亲的伤残，更让他难过不已，而听了父亲所说方仲永救人之事，凌世杰微一运气，果然发觉内力精进了不少，似乎就要突破到第四重了，不由暗暗欢喜。而与之同时，父亲口中杨晨和方仲永两人创造的奇迹，又令他有些嫉妒，有些不忿，同时也觉得有些气馁。凌世杰从小习武，因为父亲的关系，他所学的无不是第一流的武功，又有父亲及众多武林前辈的指点，先天就比其他人强了不少，而论后天，凌世杰也是相当的努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流的汗水绝不比任何人少，因此在年轻一辈中，他早就习惯于站在高处，俯视众人，自上次虎会夺冠后，更是目空一切，除了当世唯一一个玉麟高手范河尚的儿子，人称小饭和尚的范定乾，谁都不曾被他放在眼里。可就在这两天里，先是遇到方远扬林志刚两个不弱于己的少年高手，虽然看似自己占了上风，但凌世杰知道，那只是靠了张叔，加上用计才擒住两人，若是公平对决，凌世杰纵是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胜算并不大。后来知道这两人是黄山派弟子，黄山派威名远播，又素来少管江湖事，凌世杰向来是佩服的，何况这次赢的又是自己，所以除了告诫自己要加倍努力，还不觉得如何，但杨晨和方仲永则大不相同，两人没什么来历，但那日凌世杰便震惊于杨晨的武功，而此刻听了父亲述说，加上自己昏迷前所见，已可以断定，那杨晨的武功，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要达到那样的境界，自己再怎么努力，只怕此生也是无望了，偏偏对方不是什么武林前辈，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些，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油然而生。
同样的，在凌世杰看来，那方仲永年龄也是不大，却也功力通玄，随手就替这么多人疗伤，还不经意间提高众人的内力，这要何等的修为才能做到？而忆起昏迷前的情景，有一发炮弹杨晨不及阻挡，却自己炸了，当时头脑一片混乱，现在想来，虽然无人看到，但多半是那方仲永暗中出手。想想自己和方杨二人的差距，凌世杰只觉得无比的灰心，才来的一点喜悦早已不翼而飞。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窝囊高手
这边凌世杰抑郁不已，而造成他这般心情的祸首杨晨，却也同样耷拉着脑袋。在凌府救完伤员后，杨晨和方仲永试图抓住凶手，可那些人甚是狡猾，放完所有炮弹就扔下魔炮逃了，转了一圈什么人也没找到，回到凌府后，除了几个死者尸体没有处理，那些宾客大半都已赶回自己门派商议对策去了。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两人也向凌云龙告辞，打算追踪那个偷了银虎牌的女贼。何维自然也随两人而行，黄山来客因为事情是本派帝子惹出来的，自然也跟着来了，而元三奇还有事要处理，就留在了许州，清风则先回武当待变。
“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见向来嬉皮笑脸的杨晨突然间变得闷闷不乐，饶是方仲永没什么好奇心，此刻也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觉得自己很窝囊，就是这个。”杨晨没精打采地道。
“窝囊？”方仲永大奇，而一旁的黄山来客等人更觉不可思议，就在几个时辰前，杨晨大发神威，力抗魔炮，在众多武林豪杰面前大大露脸了一回，如果说杨晨还觉得窝囊，那自己岂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是啊。我看起来是风光，可这些不是靠你，就是窃取他人成果，感觉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杨晨把在凌府时的想法说了一遍，情绪异常低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仲永沉吟片刻后道。“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你是觉得你那身本领是从我这学到的，不是你自己的能耐，是不是？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去想，照你这么说，我也该和你一样窝囊才对，你是靠了我才走到现在这一步，而我若没有老祖指点，只怕现在还在金溪种地呢，啊，不对，如果没有老祖，我早就死了几百年了。”
杨晨扑哧一笑，不理边上听得一头雾水的何维等人，又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总觉得不舒服。以前看武侠小说，看那些跳崖不死，幸运连连的主角，要么吃了什么奇花异果，灵丹妙药，要么捡到远古神兵，绝世秘笈，或者象我一样，遇到个超级高手，开始觉得很爽，后来却越来越觉得没劲，总觉得那些主角靠的不是自己，如果不是靠作者给他加些幸运分，那他就什么都不是，或者换句话说，换个人来，吃了那丹药，得到那秘笈，一样是个高手，而我现在，似乎自己也成了那样的角色了。”
“那你觉得该怎样才不窝囊呢？”方仲永笑道。
“怎么才不窝囊？”杨晨努力把印象中的各小说主角回想一遍，郭靖，萧峰，杨过，李寻欢，楚留香，萧秋水……发现竟没一个符合的，再一想，自己的想法是有点不对，不管是谁，要想成为英雄，成为伟人，无不是踩在其他人的肩膀上，或者利用了什么先天优势的。看来不是向方仲永学习的问题，杨晨思索了半天，才道：“我从你这学东西，本来也没什么不对的，不过，似乎太容易了些，轻松就获得这些能力，所以觉得有些愧疚。”
“轻松？不见得吧？”方仲永笑道：“是不是特训还没过瘾啊？”
想起那炼狱般的特训，杨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过还是摇头道：“辛苦是辛苦，不过付出和收获还是不成比例，我只练了两年，就胜过那些苦练数十年的家伙不知多少倍，岂不是很不公平？”
“那你说要怎么才公平？”方仲永再次反问道。
“怎么才公平？”杨晨又被问得张口结舌。是啊，难道为了体现公平，自己特意放着好功夫不学，而去学些烂货吗？还是故意放慢速度，练它个三五百年？这样的话又必然练得很轻松，岂不是仍不公平？记得《护花铃》里不死神龙与后辈决斗时为了体现公平，自封七成内力，但这样就公平了吗？他可是比对方多了几十年经验啊，而若是再多封些内力，那该封多少好？且不说是否能要封多少就封多少，内力和经验又该怎么换算？有人长于内力，有人精于招式，又该怎么来？真要考虑了各种因素，达到完全公平，那双方肯定平手，还比什么？或者说干脆比谁练功时间长？那勤奋的和偷懒的一样算吗……看来，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想到这里，杨晨心情稍微好转了些，摸了摸脑袋，道：“嘿嘿，看来我是想多了，不过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什么都是学你的。”
“你这话又不对了。”方仲永摇头道：“东西是我教你的没错，但说你没用，那是大错特错了，记得我也对你说过，认识你的这两年里，我也很受启发，这两年的进步，比以前两百年里的还大，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你也不用看轻自己。再说，本领从哪儿得来，就这么重要吗？”
“是啊。”杨晨闻言眼前一亮，心道：“本领从哪学来，又有什么关系了？难道遇到个好师傅，故意不拜，看见什么灵丹，故意不吃，得到绝世秘笈，故意不练吗？那可真是傻得不能再傻了。别人可只看你现在的本事，本事大的就是英雄，差的就是狗熊，谁和你说公不公平了？我真是傻透了，不管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是天下第二高手，那就是了，只要自己行事无愧于心，那就是了。嘿嘿，今天看来是吃错药了，白白烦恼了那么久，人生在世，就该快快乐乐才对，别说我不真是废物，就算真的窝囊，也该快快乐乐地窝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