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子鬼剑》第132/137页


  夏煜把银票塞进钱不思的衣袖里,阿谀道:“钱公公!马皇后怎会突然上朝?使得早朝议事一半即临时退朝?您是否打听到什么眉目?”
  
  钱下思阴阳怪气道:“皇上和皇后两人密议要事,不用咱家一旁伺候,咱家又怎能得知密议内容……”
  
  夏煜忧心仲仲问道:“皇后贤名天下皆知,深处内宫一向不问政事,怎会突至金銮殿面圣呢?皇上对皇后十分敬重,等朝议退朝之后,皇后只要递个牌,皇上立即前往‘昭阳宫’……今天这事透著蹊跷呀!依钱公公您的见解,到底是何要事呢?”
  
  钱不思笑道:“皇后上朝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册立储君之事,皇后不也上朝面圣据理力争吗?”
  
  夏煜不以为然道:“当年皇后是在金銮殿上,与皇上和百宫堂堂议论,但这次却辟事密议,这可是有天壤之分呀!”
  
  钱不思伸手曲指此个铜板的样子,夏煜连忙又给一张银票,知道这个贪鬼肯定还有机密告知。
  
  钱不思看了一下银票金额,纳入袖中,满意道:“咱家遗退宫女及小太监,正要掩门而出之际,偷瞄厂一厂,你知道看见了什么吗?”
  
  夏熳闻言气得心里头痒痒地,这简直是吊人胃口,真他妈……没祖宗的娘娘腔!
  
  心里暗骂,却满脸陪笑道:“钱公公不说,我怎会知道呢?”
  
  钱下思故作神秘附其耳边道:“咱家看见厂皇后打开一幅画轴,画中是一位极标致的蒙古姑娘……皇后愤怒地说出了一句重话道:‘姓展的!’肯定是恨死了这画中的蒙古姑娘吧!后来又从屏风后闪出了一个白袍人,我从没见过!”
  
  钱不思话毕随即掉头,朝内宫而去。
  
  夏煜闻罢却惊骇欲绝,整个人瘫跌地面,喃喃自语道:“完了!皇后不是恨这个姓展的蒙古姑娘……是骂皇上薄情寡义……将亲生儿子遗落民间……这下子惨了!也表示咱们东窗事发了……我也顾不得高、毛两人了,还是先潜逃离京,尚有一线生机……”
  
  夏煜踩著惊颤颤的颠晃步伐,整个人彷若失魂落魄般,消失于宫殿转角处。
  
  “河南”位于黄河中下游,大部在黄河之南,故称。自古为豫州,居九州之中,故简称豫,别称中州。
  
  “郑州”为河南省会,早于三千五百年前的商朝就已建城,因此人才辈出,文明气息颇浓,加上交通方便,故而地方繁荣,商业云集。
  
  展风驰心毒复发,不得不买马沿途追踪小恨所留下的暗记,渡过“淮河”往北而上,每遇石碑路标或者进城门之际,皆看见小恨的字迹,也晓得小恨雇用马车赶路,没想到已经追了数百里之遥。
  
  展风驰暗忖小恨一向聪明机警,不知为何如此匆匆赶路,居然跑到了这座古城,但他一定会在城内最大的寺庙留下明显的线索。
  
  展风驰向本地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有座新落成的“城隍庙”,在郑州城是首届一指,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正是最佳的藏身处。
  
  “城隍庙”就在城内北侧,四周榕柏参天,环境幽雅,庙前香客拥挤,于一里之外就必须下马步行。
  
  展风驰一进城门就感觉被二股人马跟踪,他故作若无其事,先行投宿庙前三里大街上,一家颇具规模的“北雁楼”,住宿于后院一问雅房,然后穿过大街,在巷内几个转折甩掉跟踪者,直奔“城隍庙”。
  
  展风驰挤于人潮之中,利用香客人潮做为掩护,想进入庙中某处;曾与小恨约定若父子离散时,一定要留有暗记说明去向。
  
  刚要走进庙门之际,看见庙侧一隅,一根长竹竿上挂著布条,上头写著:“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因香客拥挤根本看不见跪地卖身者是何人。
  
  展风驰灵机一动,想利用这位卖身者做为掩护,好避开那二股跟踪之人,他暂不正面接洽,以免暴露行踪,主意打定,先行快速走进庙内。
  
  展风驰入境随俗燃香膜拜过“城隍爷”之后,找到了名叫吕辉的庙祝,送上一笔百两银票的香油钱,令庙祝吕辉视为财神爷,当下恭请至后院一问清静的客房奉茶。
  
  展风驰品茗过后微笑道:“吕先生看似读书人,怎会流落庙中?”
  
  吕辉见展风驰背负长剑,英姿焕发,即知是侠义中人,随即作揖叙礼,坦然道:“展壮士,不才吕某曾闻当今圣上亲自著作的:《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和《大诰武臣》的统计,所列凌迟(照例要杀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每十刀―歇一吆喝)、枭示、种诛有几千案,弃市(杀头)以下有一万多案……”
  
  展风驰皱著眉头,捧杯品茗,静静地听著。
  
  吕辉叹口气又道:“京畿的同门前辈,写信告知晚生,进士监生三百六十四人,愈见奸贪,终不从命,三犯、四犯而至杀身者三人,三犯而诽谤杀身者又三人,姑容戴斩一绞、徒流罪在职者三十人,一犯戴死罪徒流罪办事者三百二十八人,其中有御史戴罪死罪,带著脚缭,坐堂审案的,有挨了八十棍回衙门做官的……”
  
  吕辉缓口气又娓娓道:“那些朝官,照规炬每天得上朝,天不亮起身梳洗穿戴,在出门之前和妻小诀别,吩咐后事,要是活著回来,便举家大小互相庆贺,算是又多活一天了。晚生听到这种事怎敢赴京赶考?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呀!”
  
  展风驰放下茶杯轻叹道:“我沿途也听到许多风闻,当今皇上从开国元勋到侯稗将、部院大臣、诸司官吏到州县胥役、进士监生、经生儒士、富人地主、僧道屠沽,以至亲侄儿、亲外甥,无人不杀,一个个的杀、一家家的杀,有罪的杀、无罪的也杀,以‘大戮宫民,不分臧否’八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下过了!难怪先生宁愿当个庙祝,也下愿科举为官。”
  
  吕辉把展风驰视为知己般,作揖微笑道:“展壮士游历四方确实有见地!您不如暂住庙中,咱们可以秉烛促膝长谈,不知您意下如何?”
  
  展风驰拉回话题道:“谢了!我刚进庙门看见庙旁一隅,有人在‘卖身葬父’,我经常在外,想买个仆役伺候,烦请吕先生叫卖身者到此洽谈,但这件事请你守秘,算是你我积点阴德。”
  
  吕辉闻言动容,再拜道:“展壮士为善不愿人知,吕某恭敬不如从命!现在就去办!”
  
  吕辉一脸敬仰作揖袂地,随即掩门而去。
  
  片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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