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江山TXT全集》第38/60页


那葛衣老妇突然探头过去,跟那黑头黑脸的大汉说了几句话。杨慕非隐约听得几个字,甚么“一阳指”、“迎娶”。那黑大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蛇节夫人面前,行了一礼。蛇节夫人秀眉微蹙,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黑大汉摇了摇头,脸上大有坚毅之色。蛇节夫人脸色倏地一寒,呵斥了几声,从腰间解下一条软鞭,当头便抽了过去。那黑大汉身子向后微仰,软鞭堪堪从脸上横掠而过,相距不逾半尺。

蛇节夫人右腕一抖,软鞭倏地回转,疾向他胸口砸来。那黑大汉矮身避过,左手一翻,已抓住了当胸袭来的鞭梢。蛇节夫人右手一松,软鞭向他手腕砸了过去。那黑大汉心下一凛,慌忙撤手后跃。蛇节夫人不待他有喘息余裕,猱身而上,软鞭便如一根杆棒般,向他脸上笔直砸到。那黑大汉危急中疾伸左手食指,两股真气“嗤嗤”破空射出,分点蛇节夫人右腕“养老”、“腕骨”二穴。蛇节夫人身子向左急掠而出,反手一鞭卷向他右臂。

杨慕非心下一震,忖道:“这黑大汉竟会一阳指,难道是大理段氏家族的人么?”又拆了七八招,蛇节夫人手中软鞭突然缠住那黑大汉脚胫,往空中一抛,那黑大汉身子便如断线了的风筝般飞跌出去。眼看他便要跌下台去,竹台上一人飞身掠起,如离弦之箭般,伸手抓住他的右脚,将他生生拖了回来,正是那葛衣老妇。那黑大汉满脸羞惭之色,重新回到青藤椅上坐下。

蛇节夫人正要高声吆喝,忽听得阴恻恻一声长笑,笑声未歇,台上已多了一人。杨慕非心想:“会家子来了。”只见那人白衣胜雪,手摇折扇,风度翩翩,正是灵蛇岛的韩啸天。韩啸天收拢折扇,嬉皮笑脸的说了几句话。蛇节夫人脸上一红,飞脚往他小腹上踢去。韩啸天闪身避过,折扇倒转,径点她膝上“环跳穴”。蛇节夫人右腕一抖,风声呼呼,软鞭疾向他扇柄卷去。韩啸天身子微侧,扇柄连戳她手腕“阳谷”、“养老”二穴。

蛇节夫人纵身而上,软鞭滴溜溜转个半圈,卷住了他手中折扇,右手虎口倏地一震,但觉一股强力从折扇上传了过来,软鞭竟差点脱手飞出,不禁心中一凛。韩啸天猱身抢近,左手轻飘飘的向她脸上拂来。蛇节夫人只得松开软鞭,倒跃后退数步。韩啸天如影随形,扑到身前,左手已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蛇节夫人又羞又怒,右手疾出,发掌向他小腹上打去。

韩啸天嘻嘻一笑,斜身避过,反手抓住她手腕,正要轻薄几句,胸口倏地一疼,便如被蚊子叮咬了似的。他心下一惊,正要出声喝问,蛇节夫人左腿已急急扫出。韩啸天见这一脚来势迅猛,急向后闪时,右肋已被她踢中,断了两根骨头,直痛得汗下如雨。他拱了拱手,道:“幸会!”转身便扑下竹台。这几下迅捷无伦,除了杨慕非,台下众人都没有看清楚。杨慕非心道:“这蛮夷女子手段可真毒辣。”喝彩声里,又有人上台挑战。

杨慕非抬眼看时,不禁吃了一惊,那人正是他苦苦寻觅的庄琦君。她穿着摆夷男子的服饰,长身玉立,甚是潇洒俊朗。蛇节夫人格格一笑,说了几句话。庄琦君听不懂她在说些甚么,喝了声:“看招!”紫竹棒疾起,迳点往她腰间“章门穴”。蛇节夫人一甩软鞭,滴溜溜卷向紫竹棒。庄琦君使个“转”字诀,紫竹棒早已变招横扫她小腿。蛇节夫人跃身相避,软鞭向她头上竹笠卷下。庄琦君仰首避过,紫竹棒转而上撩,使招“棒打狗腿”,往她脚下掠去。蛇节夫人踉踉跄跄倒退了三四步,才不致跌倒。

蛇节夫人怒火攻心,招式倏地一变,攻势愈来愈是迅猛。庄琦君的打狗棒法本来就使得不熟,蛇节夫人的攻势一紧,她顿处下风。不过十余招,紫竹棒便被蛇节夫人软鞭卷住,甩上了半空。庄琦君吓得花容失色,大叫道:“杨大哥,救我。”蛇节夫人听她不是本族口音,略一迟疑,左腕上忽地微微一麻,软鞭已被人挟手夺去。眼见紫竹棒向台下坠落,那人身法奇快,飘身纵过去将紫竹棒接住。

蛇节夫人凝眸注视,只见这人约三十来岁年纪,身形瘦削,两鬓虽已苍然,却掩不住俊朗飘逸之气。庄琦君大喜道:“杨大哥。”蛇节夫人娇媚地一笑,问道:“你们是汉人?”说的是汉族口音。杨慕非拱手道:“在下姓杨,这是我妹子庄琦君。”蛇节夫人点头道:“你武功很不错。”杨慕非道:“在下无心冒犯,还请夫人见谅。这就告辞。”说着,将软鞭双手奉上。

第二十五回:鹊仙桥头谁争渡(3)

蛇节夫人接过软鞭,道:“你我还没有分出胜负,重新打过。”也不待杨慕非答应,呼的一声,挥鞭向他面门扫来。杨慕非见这一鞭来势迅猛,不敢硬接,踏“否”奔“泰”,欺身抢到她后面,右手轻飘飘的往她右肩按落。蛇节夫人也不回头,反手便是一鞭。杨慕非侧身避过,紫竹棒斜点她右腕“腕骨穴”。蛇节夫人那一鞭刚抽到杨慕非身前,她手腕倏地一麻,软鞭脱手飞出。杨慕非跃身接住,双手奉上,道:“承让!”

蛇节夫人接过软鞭,嫣然一笑,道:“杨郎,蛇节认输了。”满脸尽是娇羞之色。她转身扑到那葛衣老妇身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葛衣老妇点了点头,长身而起,大声说了几句话。众摆夷人欢呼声雷动,一起鼓掌。杨慕非不明白他们欢呼些甚么,向蛇节夫人望去,只见她脸上绯红如霞,大是娇羞,与他目光相接时,她格格一笑,掩面奔下竹台。

那葛衣老妇领着长老们过来相请,道:“杨公子,请!”说的竟也是汉语。杨慕非见盛情难却,便随他们到大堂上入席。几个摆夷女子,把庄琦君拉在另一席上坐下。场中丝竹声大作,几对摆夷族男女在竹台上翩翩起舞。宋隆济等人端起酒碗过来敬酒,杨慕非起身接过,一一饮尽。直喝了几十碗下肚,杨慕非渐觉头昏脑胀,手脚酥软。那葛衣老妇叫来两个摆夷青年,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个摆夷青年点了点头,搀着杨慕非向一座竹楼走去。庄琦君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起身跟了上去。那两个摆夷青年下楼来,见她往竹楼里闯,连忙伸手拦住。庄琦君喝道:“让开!”紫竹棒轻掠,那两个摆夷青年膝下倏地一软,扑身跌倒。

庄琦君抢进竹楼,只见杨慕非横躺在一张竹榻上,那蛇节夫人媚眼流波,仅穿着件贴身小衣,卧在他身侧。庄琦君羞得满脸通红,喝问道:“喂,你想作甚么?”蛇节夫人见她闯进屋来,娇靥骤寒,叱道:“你干么闯进我的房间来?”两人互相斥问,谁也没说清楚。庄琦君道:“我要带他走。”蛇节夫人哼道:“他是我的丈夫,你凭甚么带他走?”庄琦君一怔,道:“你说甚么?”蛇节夫人道:“在鹊桥会上,他打败了我,我就成为了他的妻子。”庄琦君急道:“他不知道你们有这个规矩。”说到这里,已微带哭音。

蛇节夫人奇道:“你干么不让我作他的妻子?你不是他的妹子么?哦,我明白了。你们年岁相差这么大,他是你爹,对不对?我不会介意的。”庄琦君嗔道:“他才是你爹哪。”蛇节夫人点头道:“那是你叔叔了。”庄琦君道:“你别管我是他的甚么人。总之,你不能作他的妻子。”蛇节夫人起身下床,哼道:“笑话!在大理境内,还没有人敢命令我。”庄琦君道:“可杨大哥是不会喜欢你的。”蛇节夫人道:“胡说!我这么美丽,全摆夷族的男子莫不对我倾心。难道还配不上他么?”庄琦君道:“杨大哥已有了妻子,而且永远也不会变心。”蛇节夫人道:“我也有法子让他不会对我变心。”说着,从床边竹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红色药丸在手心,捏开杨慕非的嘴,便要塞进去。

庄琦君骇然失色,道:“你想作甚么?”疾纵而上,伸手去抢药丸。蛇节夫人提起竹兜,一招“风卷残云”,往她胸脯扫来。庄琦君急忙闪身避过,蛇节夫人却也趁机将药丸喂进杨慕非的嘴里。庄琦君颤声道:“你给他吃的是甚么?”蛇节夫人娇笑道:“金蚕毒蛊。一旦被种下金蚕蛊毒,他每隔四十八个时辰,便须我亲自给他解蛊。否则,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一次比一次痛楚。若三日后还没有解蛊,腹中蛊毒就会苏醒。那时,他身上便似有千万条蚕虫同时咬噬般,生不如死。”庄琦君又急又怒,骂道:“你这恶婆娘。”眼前一黑,便甚么都不知道了。

蛇节夫人走到门口,叫道:“来人,把这位姑娘抬出去。”突觉眼前青影幌动,一个人倏地从她身侧窜了过去,如风如电,似鬼似魅。她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青衣人抱起庄琦君,身子如箭离弦,从窗口激射而出。她娇声叱道:“甚么人?”扑到窗前,但见那青衣人身法奇快,一窜便在数丈之外。几个摆夷族勇士听见她的惊呼声,疾纵上前,迎面向那青衣人奔去。

那青衣人一声长笑,猛然发脚,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几个起纵,便隐没在夜色里。蛇节夫人心下一凛,道:“世上竟有这么匪夷所思的轻功?”想到那青衣人从她身边掠过时,若是反手拍出一掌,她只怕已香消玉殒了。想到此节,她只觉背上发冷,手足也不禁轻轻颤抖。

第二日,杨慕非一大早醒来,睁开眼看时,只见自己已睡在一张竹榻上,身上盖了薄被,一缕缕淡淡的幽香送入鼻端。他正待翻身坐起,却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竟仅着内衣,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拥紧薄被睡倒。但见所处之地是座精致的竹楼,陈设甚是喜气辉煌,榻上椅上都铺着锦缎。

忽听得脚步声响,竹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慕非抬起头来,只见蛇节夫人满面喜容,走近榻边。她娇媚地一笑,道:“杨郎,你醒了?把衣服换上罢。”说着,把一套新缝的摆夷族服饰抛在榻上,紧挨他身边坐下。两人相距如此之近,杨慕非只觉她吹气如兰,一阵阵幽香送入鼻端,心神不禁一荡。他定了定神,道:“我原来的衣服呢?”蛇节夫人道:“我帮你换下洗了。”杨慕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你帮我换下洗了?”蛇节夫人格格笑道:“你是我的丈夫,我帮你换洗衣服天经地义啊。”杨慕非惊道:“我甚么时候成了你的丈夫了?”

蛇节夫人笑脸盈盈地道:“你昨晚在鹊桥会上打败了我,便赢得我作为你的妻子。”杨慕非摆手道:“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救我妹子才上台的,并不知道你们有这规矩。”蛇节夫人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昨夜,你我喜结连理,行了夫妻之事,这已是不可更改了。”她虽是蛮夷女子,性情豪爽,但说及男女之事,却也不禁两颊晕红。

杨慕非脑袋里“嗡”的一响,如受雷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蛇节夫人嗔道:“你快起来呀。宋长老他们正在议事厅等我们啦。杨郎,我服侍你更衣。”说着,便要掀下他身上的薄被。杨慕非使力抓住被子,道:“你先出去。”蛇节夫人笑道:“你们汉人做事就是扭扭捏捏,一点也不痛快。”转身出去了。

第二十五回:鹊仙桥头谁争渡(4)

杨慕非听她下了楼,抓起衣服穿好,心想:“也不知琦君妹子在哪,我还是尽快找到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走出房门,只见蛇节夫人正在楼下招手。他怔了一怔,走了过去。蛇节夫人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满脸尽是娇嗔之色,道:“瞧你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注意衣着仪表。”杨慕非脸上一红,扭过头看着别处。蛇节夫人道:“我们走罢。”杨慕非问道:“夫人,我妹子哪?”蛇节夫人淡淡的道:“她走了。”杨慕非急道:“她上哪去了?”蛇节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杨慕非一拱手,道:“夫人,我得去找我家妹子。这就告辞,后会有期。”转身刚走出两步。蛇节夫人叫道:“且慢!你敢离开我,难道就不怕死么?”

杨慕非一怔,转过身来,道:“你说甚么?”蛇节夫人道:“昨夜,我已给你下了金蚕毒蛊。两日之内,若我不给你解蛊,你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杨慕非怒气填膺,喝道:“你好狠的心肠。”右掌一扬,便要往她脸上拍下。蛇节夫人仰起俏脸,道:“你忍心打就打罢,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打骂由你。”说着,两滴泪水已从眼眶里滚落。杨慕非心中一软,手掌离她脸庞仅寸许,却也生生挽回。蛇节夫人道:“杨郎,你放心。我已让手下四处去查访你妹子的下落了。”杨慕非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蛇节夫人道:“我们快走罢。宋长老他们都等得心焦了。”

走了好一会,蛇节夫人领着杨慕非,来到一座竹楼下。守门的两个摆夷军士见了两人,上前致敬。蛇节夫人点了点头,牵着杨慕非上了竹楼。杨慕非一踏进屋子,便吃了一惊,只见竹楼里搁着几张青藤椅,左首坐着宋隆济、葛衣老妇和那黑大汉,另一侧坐着无损道人和一个三叉骨脸的大汉。见两人进屋,宋隆济三人都起身行礼,而无损道人和那三叉骨脸大汉却纹丝不动。

蛇节夫人一指宋隆济,道:“这位是掌管军务的宋长老。”一指那葛衣老妇,道:“这位是我的师傅乔长老,掌管内务。”一指那黑大汉,道:“这位是乔长老的公子乔烈,掌管赏罚。”又指着无损道人、那三叉骨脸大汉道:“这两位是英雄盟的无损道人、东方不亮。”无损道人瞥了一眼杨慕非,傲然道:“蛇节夫人,这就是你选的如意郎君了。不敢请教尊姓大名。”杨慕非拱手道:“在下姓杨,草字铁玉。”无损道人点了点头,道:“久仰,久仰。”眼中却颇有不屑之色。蛇节夫人牵着杨慕非,到正中青藤椅上坐下。

宋隆济道:“道长昨日所提到的要蛇节夫人、乔长老和老夫加入英雄盟之事,经长老会商议后,一致认为,我们摆夷军没有与贵会联手的必要。还请道长代我们向贵会盟主致歉。”无损道人道:“宋长老不必过早下结论,不妨再考虑考虑。”蛇节夫人道:“道长不必浪费口舌了。我们摆夷军起义抗元,只为反抗梁王暴政,不敢奢想称霸中原。”无损道人冷冷地道:“蛇节夫人,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英雄盟的手段。”蛇节夫人柳眉倒竖,怒道:“你敢威胁我?”无损道人道:“不敢。小道只是为夫人你指一条活路。”蛇节夫人慨然道:“我蛇节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们摆夷人决不会归附英雄盟。”

无损道人冷笑道:“那就别怪小道无礼了。”抢身纵上,挥掌向蛇节夫人胸前拍落。蛇节夫人长身而起,右手一抖,软鞭滴溜溜击向他面门。无损道人右手回扣,出指如钩,抓向软鞭鞭梢,左手随即无声无息的拍出。突然间白影幌动,有人从旁掠到,举手与他对了一掌。砰的一声,那人身子晃了一晃,无损道人却倒退了七八步,后背撞在墙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那人正是杨慕非。

无损道人抚着胸口站起身来,凝神注视着杨慕非的脸,道:“尊驾究竟是谁?”杨慕非道:“道长真是健忘,在下方才不是说了么?”无损道人摇头道:“杨铁玉?武林中可没有这一号厉害人物。”杨慕非道:“在下不愿参与江湖纷争,是以默默无闻。”无损道人瞪了蛇节夫人一眼,道:“怪不得你们如此嚣张,原来有高手撑腰,有恃无恐啊。哼,我们走着瞧。”一挥手,领着东方不亮下楼去了。

蛇节夫人扑进杨慕非怀里,满脸尽是欢喜之色,道:“杨郎,你武功这么好,我们以后就用不着受英雄盟的气了。”杨慕非恨她在自己身上下蛊,使力推开她,向宋隆济问道:“宋长老,英雄盟的人究竟是甚么来头?”宋隆济沉吟道:“英雄盟的人来去无踪,我们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只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委实难以对付。不过,好在姑爷你武功高强,我们倒也用不着怕他们。”杨慕非道:“宋长老,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宋隆济躬身道:“姑爷但请吩咐。”杨慕非道:“我的妹子不知走到哪里去了,麻烦你派人出去查探她的行踪。”宋隆济道:“姑爷但请放心,奇∨書∨網老朽马上吩咐下去,一有消息,便快马向姑爷回报。”杨慕非作了一揖,道:“多谢宋长老。”

蛇节夫人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两人穿过门廊,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蛇节夫人停下脚步,问道:“杨郎,你为甚么又叫宋长老去寻你妹子,莫非不相信我么?”杨慕非道:“夫人事务倥偬,在下不敢让你劳心。”蛇节夫人紧盯着他的眼睛,道:“那个小姑娘究竟是你甚么人?”杨慕非道:“不瞒夫人,她是我结义兄弟的小姨子。”蛇节夫人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脸色倏地一寒,道:“我不管你们是甚么关系,自此以后,你只属于我蛇节一人。”

杨慕非眼望远空的红日,道:“恕在下狂妄,我的心只属于我那谢世的夫人。区区金蚕毒蛊,在下也未必放在心上。”蛇节夫人道:“你不怕毒发时生不如死么?”杨慕非凛然道:“那时也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哉?”蛇节夫人冷冷地道:“那你就扔下那小姑娘不管了么?”杨慕非心下一震,不知该如何作答。蛇节夫人叹气道:“杨郎,你自以为可以一死了之,可你是否意识到,你还有许多东西丢不下?”杨慕非默然不语。

眼见忽忽数月过去,庄琦君仍音信全无,杨慕非心中不禁大为焦躁。这些时日之中,他与众长老一起在大堂用饭,晚上就在蛇节夫人房里铺张竹席睡觉。蛇节夫人初时还软语硬磨,劝他上榻歇息,后来见他执意如此,却也不再强求,每隔两日便按时为他解蛊。入秋之后,蛇节夫人渐觉身子疲懒,便将一切事务交于宋长老打理。

这日,睡到半夜,杨慕非倏觉耳边呼吸声急促,黑暗中有人伸手往胸口抓来,他右手本能地向前一勾,扣住了那人手腕,只觉着手处柔软滑腻,似是女子之手,急忙松手放开,睁开眼看时,却是蛇节夫人。她仅穿着件贴身小衣,秀发蓬松,酥胸半露,肌肤莹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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